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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眼神瞬间带了杀气。
苏培盛也震惊住了，没想到华妃会这般大胆。
“这……老奴该死，奴才命内务府赶制的的确是贵妃吉服，不知是不是手底下的人弄错了。”
皇上分出来一个眼神给苏培盛，惊的他一身冷汗。
“你让内务府给的是贵妃服饰，皇后又病了，管不了后宫，是华妃在管。”
皇上捻动着珠串，或许他知道世间少有巧合，多有算计，但看着华妃迷恋的看着那明黄时，受到撼动的皇权更让他害怕。
良久，皇上开口。
“内务府总管是……黄规全？”
“是。”
“黄规全办事不利，不必当总管了，去辛者库干活吧。”
“……奴才遵命。”
苏培盛惊了一下后迅速冷静下来，这么大的事，只处理了华妃手底下一个摇摆的奴才，已经是皇上极大的让步了。
“那皇上还要去娘娘宫里面吗？”
“不必了，回养心殿。”
皇上本想去看看温宜，又想起那日有人对他说的一番话，摇了摇头。
沉浸在喜悦中的华妃还不知道，在皇上心里，整个年府都走了一趟鬼门关。
*
钟粹宫。
余莺儿听银珠说，小主找他们，让她做完手里的活赶紧进内殿，余莺儿嘴上答应着马上就去，实则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是在倚梅园干活的。那时候的她就经常被欺负，除夕夜人家吃酒耍钱，她却要修建花枝，后来她干活辛苦受人指点，只要自己能攒下一笔钱，就能有一次重新分配宫殿伺候的机会。
从年初到年末，公公掂量了一下手中银子的重量，把她塞到了菊青这里。
余莺儿听说过菊青，跟她一样是宫女出身，所以任凭那介绍的把菊青说的千好万好，余莺儿都不觉得高兴，尤其是她见到菊青之后，看她的长相评价只能说算清秀，凭什么她就能一跃枝头变凤凰！
余莺儿越想越气，手里的活干的便不仔细了，小凳子皱着眉看她，不解道。
“让你倒个恭桶，你在这还折腾上了，一会粪水都洒出来了！”
“……奴婢，奴婢一时走神了。”
余莺儿嫌恶的拍着衣服，可能是心理作用，越是觉得脏越疑神疑鬼，看着衣角旁沾着的不明液体，‘呕’的一声吓了小凳子一跳。
“凳公公，我能不能先去洗个脸换身衣裳，我这实在是太脏了！”
“不能！”
小凳子等了余莺儿很久了，听说里头在放赏，他是倒了霉了去叫余莺儿，不仅要闻大粪味儿，还得跟这丫头磨磨唧唧。
“你当你是小主呢，还换身衣裳，小主又不近你的身，赶紧跟我走。”
小凳子不顾余莺儿的挣扎，将人推搡着弄进了屋子。
菊青一抬眼，就看到余莺儿怯生生的面容，她眼中似有半分不甘，但很快消失了。
余莺儿跪在地上，说了句小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就是在我禁足那日，内务府分过来的三等宫女？”
“是，奴婢刚刚还在干活，所以来的晚了。”
上辈子菊青见到余莺儿的时候，她已经当了嫔妃，那张脸从来都是高高扬起的，就连被勒死的时候还在大骂甄嬛，菊青还以为是个硬骨头，不想是个色厉内荏的。
“我知道，抱夏都跟我说了，说你干活最是尽心，这不今日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一直等着你吗？”
菊青笑笑，叫抱夏去拿银子，自己则观察着这个前世‘故人’。
只见余莺儿说着不敢，其实头都没有扣下去，眼神很不老实，咕噜咕噜的观察着抱夏从哪里拿钱，等接到银子的时候略愣了一下，随后欣喜道。
“奴婢多谢小主赏赐！”
不仅是抱夏，就连其他宫人也感觉不大对劲，银珠被抱夏惯着，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不由瞪了余莺儿一眼。
菊青佯装看不懂宫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叫余莺儿离她近些，问她最近都做些什么活。
余莺儿可不客气，做过的没做过的都在嘴边溜达了一遍。
若原本还有人觉得菊青这个做主子的偏颇，现在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宫女会邀功，蒙骗了菊青。
愚蠢而不自知，看到余莺儿还是老样子，菊青就放心了。
“欸？你不是说最近干的都是体力活吗？怎么手上皱皱巴巴的。”
菊青抬眼，让她把手拿出来给自己好好看看。
“这么年轻的一双手，被糟蹋成这样，我看着心疼。”
“这个……这个是奴婢爱干净，每次干完活都要去洗手，所以……所以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扯完慌想起倒恭桶的事情，还拿出来让小凳子做证，别人一听她刚倒完恭桶，更嫌弃她了，菊青见仇恨拉的差不多了，凶手也锁定就是余莺儿了，便让其他人都退下。
“莺儿，你留下，我有东西给你。”
菊青拿出上好的膏油给余莺儿，那都是从猪脂肪里提取出来的，对于寻常百姓是奢侈品，在宫里供应也是有限制的。
“我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用不上，你都拿去吧，辛苦你了。”
“谢小主。”
余莺儿不知为何，生不出一丝感激的心，明明她干活干的那么多，这些东西原本就该给她，可现在还得等着菊青来赏。
资源流向了不需要的人，上天还真是不公平。
“你是我宫里的人，何必言谢呢，差事做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菊青喝了口茶意味深长的说出那么一句话，随后让余莺儿退下，抱夏见人出去脸上一红，忙说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让这么不懂规矩的宫女在钟粹宫待着。
连回小主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说‘回禀小主’。
“奴婢听送她过来的人说，余莺儿以前是在倚梅园干活的，总是被欺负，还想着多照顾她些，不成想她是个不好相与的性子，真真是可恨。”
“这算什么？”
她上辈子连皇上身边的小厦子都敢使唤，菊青就是要捧着她，让她露出马脚来。
“你待会告诉她，就说我房里还缺个贴身宫女，让她来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