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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是张君瑞?!”
晨曦初露的时候,载着唐莘的马车停在了悦来客栈的外边。悦来客栈,建在长安城十里外的官道旁。坊间传说,悦来客栈并不止此一家,在江南,在塞北,甚至在西域,都有此间客栈的分店。然而,不管这悦来客栈在哪里开张,风骚老板娘都是标配。
许是因为这老板娘,悦来客栈生意极好。虽然天还没大亮,这客栈的大堂里已经零零星星地坐了几桌吃早饭的客人。
帮唐莘出城那白衣公子,左脚刚迈进客栈的大门,还不待那老板娘扭着纤腰扑过来,就高声喝道,“张君瑞在哪里?”
“哎呦!有贵客啊!欢迎光临悦来客栈!公子先别急着找人,远道而来,先坐下喝。。。”那老板娘好不容易扭到那公子旁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挥舞着小手绢对他卖弄着风情。
那公子却对那老板娘视若无睹,擦着她的衣襟走了过去。那老板娘瞠目结舌地站在一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叹她平日里自诩风情万种,阅男无数,此刻竟然被人当成了透明人。
“张-君-瑞!”那公子一字一顿地喝道。
这人本来就是唐莘胡诌出来,自然是没人应他。
他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暗喜,“果然是拿《莺莺传》来骗我。她怎么可能会跟人私奔。”
“公子。。。。”,略带沙哑的嗓音自客栈的角落响起,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人面色灰青,怯生生地问道:“公子找小生何事?”
这位公子在客栈里寻找张君瑞的时候,唐莘却还在客栈外边,才刚磨磨蹭蹭地下了马车。她本是信口胡诌,只为骗得那公子,蒙混过关,藏在他车中出城。
现在到了悦来客栈,唐莘正不知如何收场,那公子却先一步进了客栈,而那车夫正牵着马往马厩去补给粮草。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她脚底抹油,撒丫子就往长安的方向跑。
《孙子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唐莘得意地想,“多亏我博览群书,连爹爹的兵法典籍也翻了翻。”。人家以为唐莘要出城,她就偏偏要往长安的方向逃。
她才跑了十余丈,正打算回头看看,忽然惊觉背后有劲风袭来。唐莘赶紧侧身闪躲,一个青色的影子从她身旁掠过,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土坑。
“哎呦!好痛啊!”
唐莘定睛一看,土坑中竟然是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满身灰土,正扶着腰挣扎,欲从坑中爬起。
“这就是你的野汉子?”
唐莘转过身,那白衣公子就站在她背后,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手,把垂到胸前的发带往身后一甩,扬起头,若无其事地斜睨着她。
“张君瑞?!”
竟然还真有个张君瑞?!唐莘张大了嘴,简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觉得这书生也太倒霉了,怎么偏偏就叫了这个名字,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客栈。
“人家还在悦来客栈苦苦等你,你怎么倒跑了?”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侠!”那书生好不容易直起身,一手撑着后腰,一手颤颤巍巍地向前伸着,哑着嗓子哀嚎:“大侠,君瑞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难为小生?”
他被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惨状让人不忍直视。唐莘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袖子,悲悲戚戚地唤道:“张郎!这歹人竟然将你伤成这个样子,叫我好生心痛啊。咱们这就走!赶紧去寻个郎中给你疗伤。”
那书生却十分木讷,竟然不懂得顺着杆儿下。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袖子从唐莘的手中抽了回来,一板一眼地对唐莘说:“女侠,你的好意君瑞心领了。恕小生冒昧,咱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
唐莘偷偷瞟了那白衣公子一眼,那人正眯着眼,戏谑地看着她。唐莘的目光刚触到那人,就吓得立即弹开了。
她抬起手在张君瑞那圆圆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心中恼恨他搅局,手下故意使了几分力,痛得那书生嘶嘶哈哈地叫了起来。
“张郎,你肯定是摔坏了脑子!怎么不记得我了!”
那书生被她一说,也开始迷糊起来。他后退一步,打量着唐莘,“女侠,小生认识你?”
“我是崔莺莺啊!”唐莘上前一步,对那书生眨着眼睛,“咱们不是在那哪儿还见过吗?”
“崔莺莺?”那书生摸着脑袋,越来越困惑。
那白衣公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莘,你别装了!”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唐莘坐在客栈中,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人。这公子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跟个中年妇人一样爱多管闲事儿呢?
她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再说。那人却倏地把她手中的茶杯拿了过去,将杯中茶水随手泼在地上。
“这乡野之地的茶也喝得?流云,给唐姑娘重沏。”
他那随从自身后解下一个包袱,从里边掏出一个洁白莹润的瓷制小罐。他把这小罐打开,里边满满装了一罐茶叶。这随从重新把茶沏了,毕恭毕敬地将那茶水摆到唐莘面前。这位名唤流云的随从身高八尺,体格健壮。唐莘当初看他坐在马车前边,还以为他也是个马夫。现在看来,这人倒更像是个近身侍卫。
流云又掏出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杯和一个水囊。唐莘看着那他用水囊将那琉璃杯注满,又卑躬屈膝地把那琉璃杯递给自己的主人,不由地撇了撇嘴。
这人也不知是哪家被宠坏的公子哥儿,出个门还这么多讲究。唐莘自家门楣本也不低,也都还没有考究到这个地步,他还真是麻烦。
“我要去平阳郡。”唐莘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说。
“平阳郡?”那人把眼皮抬了抬,“你去那里做什么?”
唐莘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一桩事情对我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平阳郡有个人,或许知道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怕那公子再寻根问底,又加了一句,“这桩事是什么,恕我无法告知公子。但是绝对不是什么龌龊之事。”
“我信你。”
唐莘有点出乎意料地抬起头,正撞上那人一对晶亮的眸子。不知怎地,唐莘忽而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那人与她对视半晌,忽然间笑了。那笑容温和如二月春风,吹开半树海棠。
“我送你去!”
什么?!唐莘差点把茶杯打翻。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那人避开唐莘的目光:“顺路而已。”
“怎么会这么巧?”唐莘心想,“也罢,多想无益。不管他是什么居心,自己也算是省了盘缠。”
“那就有劳公子了。”她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双手在胸前一揖,“还没问公子尊姓大名?”
“慕白。”
慕白?唐莘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长安城哪一府达官贵人姓慕。唐莘奸笑着看了慕白一眼,心想,“可别跟我一样,用的是化名。”
春日尚早,他二人还有路要赶,便不顾那老板娘娇声挽留,就匆匆上了马车赶路。上车的时候,唐莘一脚才刚踏上马车,许是因为一夜没睡,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她眼前发黑,腿一软,险些就要从马车上倒载下去。
“唐莘,小心!”
多亏慕白一手将她擎住,唐莘这才算安然无恙。
马车疾行在官道上,轱辘压在坚实的地面,发出节奏整齐的声音。唐莘把头靠在车厢上,准备打个盹儿。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看就要神游太虚。脑海中忽然间响起一个声音:
“唐莘,别装了!”
唐莘一个激灵,骤然直起身。她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慕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来没告诉过慕白自己名字!
“唐莘,小心!”慕白的声音在唐莘的耳畔清晰又分明,她绝对没有听错。
他怎么知道自己叫唐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