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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的大教堂里，那间曾属于天使的居所内。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雅威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路绫总结道。
兄妹俩面对面坐着，已然彻谈了一整夜，探讨了许多种不同的可能性以及相应的对策。在一些具体方案上两人还有所分歧，但有一点是毫无疑义的——必须尽快将雅威解决掉，这事的重要性无可比拟。
许言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急不来，线索不是那么好找的。我想，等到把多炮塔神教彻底消灭掉之后，我们可以再去一趟耶路撒冷。从那里开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路绫微微摇头：“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但我们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确实。”
路绫的话音落下之后，是一大段的沉默时间。两人都有些疲倦了，但挥之不去的焦虑却让人难以入睡。
这时，路绫忽然看向了床边的显示屏：“苏菲娅又来了。”
许言站起身，走到显示屏旁边，拿起了一个麦克风。
然后他对着麦克风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苏菲娅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起来。
“直接说话吧，我听得到。”
稍稍犹豫片刻之后，苏菲娅说道：“有人来找你。”
“谁？”
“他说他是你的老朋友，名字叫……蔡康。”
许言顿时一愣。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无疑相当熟悉。早在三百年前的旧时代，蔡康和他就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上了大学之后，朋友间的来往也并没有断绝。而在世道崩坏之后，他们更是互相帮助了好几次。
当然除了蔡康以外，这个小圈子里的老朋友还有刘子恒。而且许言早已从路绫那里听说了，蔡康和刘子恒都在神国之中作为诸神的成员埋伏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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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和路绫便乘着苏菲娅的马车进入了留里克宫，而蔡康在正殿里早已等候多时了。
刚一走进正殿，蔡康便迎了上来。
“你小子实在是有异性没人性，接上妹妹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万一我也跟浮空城一同挂掉了怎么办？”蔡康一边叹着气，一边来到了许言面前。
许言笑着给了他胸口一拳：“既然是卧底，你肯定早早就得到消息了，还能逃不掉？况且我倒是想联系你们，但并没有联系方式啊。”
“所以只能我主动找过来咯，”蔡康一摊手道，“在神国里我就已经听说过你的事迹，所以几个月前就猜到了你会来诺夫哥罗德，也安插了眼线。前几天得到了消息，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在许言身后，苏菲娅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然而一句也没听懂——因为他们说的是汉语。
无助的少女公爵看了看一旁的路绫，果断否决了向她眼中的女魔头求助的念头。
而老朋友之间的调侃打趣很快也告一段落了，蔡康说起了他此行的原因。
“你们知不知道，雅威还活着？”
许言扭头与路绫对视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不久前才知道。”
路绫连忙追问道：“你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吗？”
“真说起来，这事其实要归功于刘子恒。你们都知道，刘子恒和雅威一样，也是以数字形式存在的意识体，是生活在虚拟网络里的人类。所以只要隐蔽得好，他是完全可以躲藏在互联网里的。而在半年前，荣轲侵入神国网络的时候，刘子恒就跟在荣轲后面。”说话间，蔡康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了。
“跟在荣轲后面？”许言重复道。
“对，他将自己伪装成一团垃圾信息，跟在荣轲后面，见证了神国网络被摧毁的过程。在网络已经支离破碎了之后，雅威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将自身的意识转移到了一个备用服务器里。但荣轲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也追进了那个备用服务器。”
“然后呢？”
“然后就不知道了，因为刘子恒虽然也去了那个备用服务器，但并没有跟那两个家伙一起进入到服务器的核心区域，不过……”蔡康悠然一笑，“刘子恒停在了那个服务器的外围，并且不停向外发射信号。”
许言不禁问道：“所以说那个量子信号不是雅威发的，而是刘子恒发出来的？”
“没错。而且最关键的是，刘子恒不仅和我取得了联系，还提供了那个备用服务器的地址——并不是耶路撒冷，而是北极。”
许言又好路绫对视了一眼。兄妹俩目光中，都是同一个意思。
“别耽误时间了，立刻出发吧。”
许言话音刚落，路绫却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公爵，换成了新时代通用语，略带戏谑地问道：“那么诺夫哥罗德这边怎么办？我们立刻动身的话，公爵大人会不会有危险？”
苏菲娅愣了一下，紧盯着许言：“你要离开？”
许言点了点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一下。”
“你又要离开？”少女的双拳都捏紧了，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惊惶。
蔡康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用汉语朝着路绫问道：“你哥哥似乎在拈花惹草啊，你不管管？”
路绫耸了耸肩，貌似惆怅地长叹：“哥哥总喜欢到处撩妹，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于许言，只能装作没听到他们的调侃，来到苏菲娅面前，摆出了一脸认真的神色。
他承诺道：“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要是不顺利，那又怎么办！”苏菲娅打断道。
许言微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不顺利，那反倒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我大概就死在那里了。”
苏菲娅的眼里立时涌出了泪光。少女什么都没说，只是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路绫的眼角跳了两下，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蔡康吹了声口哨，然后笑着用新时代通用语说道：“放心吧，没什么危险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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