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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洁白的雪上，那逐渐扩散的鲜红异常醒目。不过走近了几步之后，许言发觉雪地上有的不仅仅是血迹而已。
在瓦拉克身旁的雪地上，除了溅洒的血滴以外，分明还有冒着热气的碎肉——不过量并不多，因为与那些引爆了自己的牧师们不同，瓦拉克只被炸掉了右手。
许言先绕过了瓦拉克，走到天使跟前。他用枪口指着天使，然后一脚把她踢了起来，那架势就跟足球运动员射门似的。
天使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似乎已然全无意识反应。仍然有血从穿透她胸口的那个大洞中流淌出来，只是流势愈发微弱了。一双象征着圣洁的羽翼，也沾染了大片的鲜红，耷拉在她身上。
或许不应该说是“身上”，而应该说是尸体上。以常识判断，这位天使应该已然死得透透的了。但许言并不愿意冒无谓的风险。
他对准了天使的脖颈，扫了一梭子。几颗被电磁场赋予了强大势能的子弹，将天使那完美的脖颈几乎断为两截。
然后许言转过身，一大步跨到了瓦拉克跟前，蹲下身，将步枪也放在了一边。
幸好，虽然身体似乎已经难以动弹了，可是女孩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而且她的目光仍然颇有神采，不像是将死的样子。
瓦拉克盯着他，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女孩微张开嘴，气若游丝：“你放心，那鸟人肯定死了……”
许言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细嫩脖颈的脉搏——虽然比较微弱，但至少还算规律。
瓦拉克勉强打起精神道：“我的通话器在腰侧的口袋里。帮我拿出来吧。”
“下一道命令就好，尽量简单点。棘手的事情我来处理。”许言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她口袋中的通话器。
“切，”瓦拉克嗤笑了一声，“哪还有什么棘手的问题？我把天使都料理了……”
“省点力气，少说话。”许言调整了一下通话频道，并且按下了启动按钮。
瓦拉克微微抬起脑袋，深吸一口气，用依旧威严的音调说道：“诺夫哥罗德城内已经没有值得一提的力量了。全军出击，占领这座城，一切胆敢反抗的蠢货……格杀勿论！”
许言立刻关闭了通话器，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果然，下一秒瓦拉克就再也忍耐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许言轻柔地拍抚着瓦拉克的胸口：“悠着点，小心。”
瓦拉克撇了撇嘴：“你占便宜还真是肆无忌惮呢……不过说真的，其实用不着太担心，我现在只是暂时的脱力而已。”
“动都动不了，还敢说不是大问题？”
“真的不是大问题。你可能不太清楚，像我这样的人早已……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基因层面的编辑，再加上肢体的改造……我的血液中有很多纳米机器人，帮助我处理身体内的各种问题，并且维护我体内的机械装置。但刚才的那一炮是磁场驱动的，这个对于纳米机器人的影响就比较大了……而且这根炮管是前些天临时安装的，与我的身体机能兼容性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所以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罢工了？”许言撕下了女孩右臂断处的一缕布条，将仍然在往外流血的断口绑了起来。
“麻烦的就是这个，因为我的身体机能很需要纳米机器人的……可以说，它们几乎和我血液中的血细胞一样重要。不过这只是一点暂时性的问题而已，不算太难解决。只要回到所罗门的基地里，维修、调试……”
“明白了，”许言问道，“话说，我这样绑可以吧？会不会造成右臂的一部分肌肉组织坏死？”
女孩微笑道：“就算右臂完全截掉都没关系……再安上一条新的，对于我这种高级恶魔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许言没再多说，只是检查了一下瓦拉克的伤势——除了右臂的断口，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伤势。就和瓦拉克刚才所言的一样，她现在的问题不是外表的伤势，而在于体内。
用公主抱的姿势，许言一把抄起女孩的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瓦拉克慌忙问道。
“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你刚才可是下命令让全军都出发了，现在这里连一支能够保护你的小队都没有。”
“你要……到城里去？”
“没错，我要找个人。先把一些事情处理完，我就带你去所罗门的基地。”
“想清楚啦？要加入我们吗？”
“呵，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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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罗门的战车和恶魔们面前，诺夫哥罗德城内并没有几个人敢于抵抗，除了留里克宫里的士兵和侍卫。
城卫军统帅普洛夫，将手下仅剩的几百个尚且还能听从命令的士兵，聚拢到了留里克宫之中。这位将军很清楚凭借手下这点战战兢兢的凡俗士兵根本不可能抵挡所罗门的军队，但他也没奢望太多，只求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普洛夫知道自己可以死，但留里克家族不能葬送在这里。或者说，至少赛斯绝不能就这样死去。所以他领着这些士兵埋伏在了宫廷的角角落落……
与此同时，赛斯带着一队侍卫，钻进了彼得留下的那条地道。
这条地道很长，从留里克宫的侧殿下面一直通到了南城墙外一间不起眼的小驿站。赛斯领着那十几个侍卫，走得心急如焚。
地道里相当黑暗，而且因为挖得仓促，踏足之处并不平坦。因此，那些侍卫需要举着火把，并且时刻留意脚下。若非如此，他们早就大步跑起来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让赛斯和侍卫们猛然刹住了脚步。
那是许言。他拿着一把精致非凡的步枪，孤单单地站在他们前方。跳动的火光，映照出了他清秀却冰冷的脸庞。
“拦住他！”赛斯大喊了一声，然后慌忙转身往后跑。
许言面无表情地端起了步枪。
下一刻，地道中便充满了暴风雨一般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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