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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眉梢微微挑起。在这个时候,未免太巧了些。
太妃薨了、新封郡主、贾敬殡天。就像是一连串发生的。
要是再往前推。北静王病、王家势起, 甚至还能直接推到秦可卿假死那会。
黛玉只觉得一件一件的事情层出不穷, 犹如连环上的锁铐,正在一环一环地扣上。
“姐姐?”英莲有些担忧地小声唤道, 她靠近了些, 试图扶着黛玉。
黛玉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她们本来就慢三春一步, 在路上又经历郡主锁街, 更是耽误了时间。
现在李纨已经先带着三春过去了, 自己身上是祈福的素衣, 倒是可以直接去。
黛玉只先点了几个丫鬟将自己东西送回碧翠阁,就要往宁国府走。
“甄家和贾府世交, 也算有旧。我都在这里了,自然也和姐姐一块。”
英莲不放心黛玉, 只拉着手要和她一起。
黛玉也就随她,两个人掉转马车,又回着往北街去了。
宁国府这会只有尤氏一人做主。事情发生的突然, 一时间也是乱糟糟的。
黛玉下马车前, 就先将面纱挽了起来。
白纱从耳侧一直连到乌发的青簪之上,只露出一双明眸盼顾。
后院里婆子们来来去去, 只是胡乱忙活着。
不过看到标志林府的马车出现, 立刻就有聪明.慧目的人迎了上来,殷勤地要为领路。
“奶奶她们都在后头,我来带姑娘们过去。”婆子眼力劲儿准,上来就先招呼。
黛玉只是点头, 正要让英莲和她一块走时,后边就声音突兀地冒了出来。
“林妹妹来的倒早。”
黛玉一转身,就看到宝钗穿着半新的棉裙,正含笑和自己招呼着。
而她身边,却是那个许久不见的薛蟠。
薛蟠倒是一身荣华富贵,宽鼻大耳。
他本来只一心看顾着妹妹,这时候看到黛玉,连嘴都合不上了。
哪怕黛玉蒙着面纱,薛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的月下仙子!
“黛......”薛蟠吧唧了一下嘴,喉头滚动两次,硬生生改了口:“林、林姑娘!”
在他头上,橙色的心语一连串咕噜咕噜冒了出来:
要斯文要斯文要斯文
林家是读书的人家,我要斯斯文文!
他面上露出一个憨厚讨好的笑,这会想起自己之前的下咒陷害,又是满脸的后悔不迭。
“上次是我弄错了,我那时没见过林姑娘......”薛蟠直接大跨步往前奔去,急急忙忙想要解释。
一个硬朗壮汉突然凑近,是个人都会警惕起来。
黛玉身边的侍女一时间都是皱眉。她们下意识上前一步,将黛玉英莲护在身后。
而还没等薛蟠继续说下去,英莲直接侧身从侍女们的保护圈里转了出去。
她的瞳孔冷了下来,只带着裙摆飞扬。依着侧身的弧度,顺手就拿起一边的长板。
等英莲停下来的时候,正好在离薛蟠的几步之外。
她顺着旋转的力道,用上手臂的劲儿,看准了穴位,技巧性伸手往前横扫——
这不过短短几秒,英莲的长发还在空中晃荡出一个弧度。
而硬实的壮汉薛蟠,当场就两眼一闭、“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下意识将嘴张大。
她们看看小巧娇俏的英莲,又看看肌肉峥嵘的薛蟠,一时间只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半饷说不出话来。
还是黛玉先上前几步,上上下下看顾了会英莲,将她的发梢整好,皱眉担忧道:“可有受伤?”
这时候旁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眼的都看到倒在地上的是薛蟠。这个轻飘飘就将人放倒的袭击者,怎么会受伤?
英莲不动声色地将松手,将长板悄无声息地丢到地上,面上是一片的乖巧。
她眨了眨眼睛,让眼底的冰冷埋在水波之中,只泪光莹莹地抬起头看向黛玉,小小声道:“之前我被拐过,刚刚实在是有些害怕......”
黛玉突然想起之前的预知梦。梦中英莲哭着被拖走,而强行拉走英莲的正是薛蟠!
这是何等的孽缘。
她顿时心疼地将英莲搂在怀里,又揉揉她的头发,放轻了声音柔声安抚:“没事了的,别担心。”
英莲从来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一时间浑身都有些僵硬。
好一会她才略微放松了身子,试探性地轻轻倚靠在黛玉身上。
而一旁的宝钗难得怔愣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了声:“哥哥!”
“你怎么敢!”宝钗伏在地面上,小心测过薛蟠呼吸后,就对着英莲怒目而视。
这时候什么甄家权势她也顾不上了,一时间心里只有哥哥。
她身后的莺儿立刻配合着尖叫了起来:“来人啊!杀人啦!”
“只是是昏迷过去,一会自己醒了就好了。”英莲被这尖锐的声音打扰到,只皱眉开口为自己澄清。
不知道为何,英莲明明是第一次见薛蟠,可就是看他分外不顺眼。
尤其刚刚看薛蟠大跨步逼近黛玉,英莲心中一时将他和拐子合并起来,就被刺激地直接出了手。
不过她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让他昏迷而已。
毕竟是在黛玉面前,她可不能破坏自己在林姐姐心目中的印象。
“无凭无据直接动手,你还有理了?这定是要上官府的。”宝钗感觉到哥哥没事,还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黛玉上前一步,将英莲护在自己身后,垂眸对上宝钗的视线,“什么叫无凭无据?这是后院,岂容外男擅闯?”
“这可是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这时间后头的人也聚拢起来,只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还是听到黛玉的话,穿着正经衣服的管事婆子才点点头站出来。她面上的皱纹每一根都写着刻板和守矩。
“林姑娘说的是。”
她先冲着黛玉点点头,又示意婆子们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薛大爷回去?!”
下人们听训,一时间都急急忙忙上了来,一窝蜂就要将薛蟠带回去找大夫。
宝钗一来记挂着哥哥,二来也明白道理是站在黛玉那边的,这时候只忍气吞声和众人退了。
黛玉等这波闹剧像是潮水一般退去,这才将护着的英莲拉到自己面前。
她双手放在英莲肩膀上,微微俯身,直视英莲稳稳道:“下次不能这样了,要是自己不小心受伤怎么办?”
英莲面上露出两个梨涡,只甜蜜蜜地答应。
黛玉目光从她头上一扫而过,就看到几个银红色的大字跳着:
林姐姐对我真好~
下次再来就打断他腿
这些字体分外活泼,在一脸真诚的英莲头上蹦蹦跶跶地窜来窜去。
黛玉一时间只想叹气。她笑叹了声,又爱怜地将英莲有些散落的鬓角抿了上去,只继续往李纨那儿去。
-2-
李纨和三春都在后边院子里。
贾敬平时一味的修炼丹药,交际甚少。等她们哭过之后,都是坐着无言。
连惜春也是面色淡淡,眼圈虽红,却没多大悲戚。
贾老太君等在随班守制回来的路上。
只有王熙凤并不是诰命夫人,她倒是有些精神地在位置上喝着茶,左顾右盼地筹划着。
看到黛玉进了来,凤姐儿有些不自在地在位置上动了两下。
之前讨鸳鸯时,为了给邢夫人扯谎,自己拉扯了黛玉。
没想到黛玉当场就进了来,直接戳破了谎言。
后面邢夫人可是明里暗里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林黛玉......
王熙凤头上跳出这三个暗绿色的字,却并没有什么后续。
字体慢悠悠地顺着椅背滑下,彰显着她灰色的心情。
黛玉倒是看得清楚:这是因为鸳鸯的事情,而感到不快呢。
因为自己没有乖乖地作为一个背锅的存在,所以现在被记恨上了。
这难道是自己的错?
黛玉迈步走了进去,她边想着边弯起眉眼,冲位置上的人笑了下。
犹如青光映水波,黛玉的明眸飘忽出一抹暗色的绿,一时间显得有些诡秘的美丽。
王熙凤被这笑怔愣了会,这才连忙起身热切招呼:“林妹妹也来了?快坐快坐。”
尤氏也招呼了黛玉一声,又急匆匆和王熙凤商量着“老爷这会在玄真观”“少不得拜托妹妹”等语。
凤姐儿之前在秦可卿的葬礼上大展身手,这会儿王家升迁,她更是乐于展才。
因此假意推脱几下后,也就应承下来。
之后是贾府各色打点家宴,黛玉只先送英莲出去了,嘱咐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让人上了轿。
等黛玉往回走的时候,依旧是婆子引路侍女围绕。
她心里念着英莲,只随性慢慢走着。而拐角处那边却冲出人来。
幸好地方宽敞,双方倒是没有冲撞到,只是猛地打了一个照眼。
黛玉目光微微凝视了些。
自己见过可卿宝钗之类的美人,而对方是另一种的美。
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晃荡生辉。天色已经有些凉了,而她身上还是轻薄的纱衣,露出细腻的脖颈。
这美貌中透着妖艳。
尤三姐一时间看到黛玉,也是愣了好一会神。
她自知长得美,自信和姐姐是金玉一般的人——虽然落在沼泥里,但金玉就是金玉。
她纵情声色、快意招摇,自恨过皮相,也以皮相自傲。
可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般美人。
对方穿着素衣,一身淡色长服。自己从来不屑的白净之色,却衬得玉骨冰肌、翩若惊鸿。
乌发犹如云坠,配以青簪。这时候她微微挑眉,只露出明眸盼顾,倒越发显得眉目清浅、脱俗出世。
尤三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只觉得黛玉犹如九天仙子下凡尘,不该是此世间的人。
还是二姐在后面追了几步,拉扯了下自己的妹妹,才让她反应过来。
“这是林府的千金,一同来道恼的。”
引路的婆子连忙为双方解释。她正要指着尤三姐介绍,就被三姐打断了。
“贾府都在后面,姑娘请自去吧。”说着,她婀娜地行礼后,就加快脚步离开了,顺便还拉走了二姐。
二姐被扯得有些踉跄,等转过假山,才忍不住小声喊道:“为何不一道走?我们也可结交一下。”
她听过林姑娘的名声。巡盐御史唯一的嫡女、荣国府的贵客、花朝宴的第一。
要是能结交了,那说出去都长脸。
她本来都准备好打招呼了,没想到就被妹妹拉了开。
尤三姐只是笑,一双秋水眼宛若清波动荡,笑得面上都染了薄红,颜色压倒桃花。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姐姐。别说是林姑娘了,你看她身边的侍女们,气度都与我们不同。”
“她是真真的千金小姐,我们是什么?不过是地里的泥罢了。何必凑上去,害的她也臭了?”
三姐越笑越大声,一时间胸膛都是起伏。她靠倒在自己姐姐怀里,又深深平息了一下呼吸,免得不小心摔了。
尤二姐不说话了,只是垂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搂紧了这个从来不让她省心的妹妹。
黛玉可不知道这后头的事。等到天色暗了些,她们才回到荣国府中。
也许是白天那个美人留的影响太过深刻,而后几天,黛玉倒是梦到了她。
黛玉看到三姐准备婚嫁,又喜出望外收下定礼,只将它挂在自己绣房床上。
她每日望着剑,秋水般的瞳孔中都是笑意。
自此我不再漂泊,终生都有倚靠了
三姐笑着笑着,眼里就流出泪来。她一把抹去眼泪,轻轻将手放在剑上,又再次笑了出来。
她面上的喜色太过亮丽,黛玉也忍不住替她开心了下,一起弯了弯眉眼。
而后是烟雾般的缭绕过场,直到有机灵的小丫鬟笑着来通报,说是三姐定婚人来了。
三姐喜出望外,只以为是来娶亲,正疾走几步,就听得声音从外面传了来:“盖因家中姑母定了弟妇,弟是来取回剑的。请赐回为幸。”
黛玉看着三姐登时顿在原地。她面上还僵持着那个喜不自禁的笑容,只是泪珠滚滚落了下来。
终究是地上的泥,何苦要去沾染上位人?
自己淫奔无耻,又那堪为妻!
一行小字从她身上一个个掉下,又摔碎在地面上,溅起浅色的亮光。
黛玉叹了口气,心下有些不忍。后面的情景她都能想象的到了。
果然三姐自己退了定礼,当场以剑自刎。从此玉山倾倒难再扶、玉碎珠沉朝夕间。*
黛玉将目光往外望去,只见有一株火红的凤凰树,花枝绽放绚丽,犹如烈火熊熊燃烧。
-3-
等黛玉从沉梦中醒来,还觉得眼角有些涨热。
她由着侍女们服侍洗漱,心中还在想着最后梦到的那株凤凰木。
那树开放地热烈,自己似乎是见过的。
黛玉转了转手腕上的念珠,又在院子里逗了一圈鹦鹉后,难得决定要坐轿子出去看看。
之前黛玉总是呆在府里,要么看书要么作画,都是安静的。
紫鹃心里曾暗暗担忧过,这会儿看黛玉愿意出去了,她也欢喜地连忙准备。
车轿侍女和暗中的护卫都备好,黛玉只说绕着自己上京的路线过一圈就是。
珠缨宝盖车在路上缓缓而过。京都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各种热闹都隐约地传了进来。
“冰糖葫芦——”
“包子哟,热腾腾的包子!”
“戏卦一首,有缘者来。”
直到外头传来炒瓜子的吆喝时,本来乖乖跟着的鹦鹉就有些坐不住了。
它扑腾了下翅膀,倒是也没多大动作。只偏头用黑呦呦的眼珠期待地看向黛玉,又嘎了一声。
黛玉笑着用指尖逗了逗鹦鹉,只隔着纱窗向外瞧了瞧。
瓜子摊还没看到,倒是一朵火红的花飘摇而下,映入黛玉眼帘。
这花朵周身赤红,宛如小把的火焰。等黛玉顺眼望去,就看到那株烈焰般的凤凰树。
“一会给你瓜子吃。”黛玉心中有了计较,含笑点了点鹦鹉,就让人找待客的楼阁歇脚。
周围正有一家繁华高楼,后头连着亭院,飞檐雕角,上饰金玉。
林府车轿便往那儿去了。
酒楼的管事本来只是在二楼坐着,从窗沿远远往外望。一时间他看有华丽车轿过来,还不以为意。
直到看到上头林府的标志时,管事这才猛地跃起,差点将面前的小菜都打翻了。
主子吩咐的贵客来了!
这个念头在管事心头窜起来。他连忙三两步下了去,在店小二惊愕的视线中,自己殷勤地在门口候着。
这等轿车都是入了后亭,才会让贵人下轿。
管事急急打发走了服侍的人,只垂着眉眼自己上前。将车轿安排好后,又直接将人迎上最高层的雅间。
黛玉只觉得店家分外的热切。侍女都不必出声,色色都已安排地妥妥当当。
她也是第一次入京城的酒楼。看管事心语,只有热情招呼,并不是藏奸的模样,便只当是寻常。
这时黛玉站在窗户边上,垂眸往下看时,正好就能见到预知梦中的那株凤凰树。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外头是管事带小二奉茶点伺候。
他们并不进来,而是一直候着。等到里面传来应予声,这才小心翼翼地低头进去。
“玫瑰酥、甜丝枣、花蜜酿、薄清茶。”
管事亲自低声展示了,又奉起一个绫缎盘,上面精细摆布着几颗瓜子。介绍后又守规矩地退下。
鹦鹉展翅飞过去,只啪嗒一下落在绫缎盘上,欢欢喜喜磕着香脆的瓜子。
黛玉发现这甜点竟都符合自己心意,看着就甜丝丝的,上头还有宛如红丝缠绕的收汁。
她在心中赞了下店家的妥贴,又向雅间扫过几眼,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就像是自己曾经来过一般。
这个熟悉感让黛玉微微拢起眉梢,她将指尖扣在窗沿上,哒哒轻敲了两下。
细细看过周围,她又从窗户展眼往外看。
从这儿远远眺望,倒是直接可以看到京城岸边。
这会儿正是天高海阔,水波起伏,大船小船遥遥驶来。
黛玉的记忆一下子翻醒。这儿自己是来过的,不过不是现实里来,是在预知梦中见过。
那是自己上京,做的第一个预知梦。北静王就是在这儿,命令下人以车轿送自己入荣国府大门!
怪不得眼看着熟悉呢。黛玉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站的,就是当初北静王站的位置。
这是何等的巧合。
黛玉正微微思索着,而鹦鹉就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黛玉一时断了思绪,有些好笑地看着鹦鹉扑腾在自己面前,抬起指尖转而揉了揉它。
鹦鹉上下飞舞着,圆溜溜的眼里带了委屈,嘀嘀咕咕的嘎嘎声响了起来:“好少!好少!”
黛玉稍稍挑眉回头望去,才发现绫缎盘上的瓜子已经被嗑完了。
这种店家就是奉承量少精致的路线,可对于鹦鹉来说甚至不能解馋。
黛玉只是笑,正要安抚它几句,突然门那边就直接传来“吱呀”推开一声。
之前进来都会有敲门等待,这会是谁?这样无礼?
黛玉的动作顿住了,她抬眼望过去,居然看到了北静王。
水溶英俊的面上是一贯冷色,墨发稍稍束起,身上还穿着堂皇的朝服。
风从窗户进来,将衣摆吹起飘扬,倒显得他气场磅礴,俊朗不凡。
不过从黛玉这儿倒是能发现,他原本冷若冰霜的气势愣住了,指尖一下子拢紧朝服,整个人简直是呆立在原地。
一连串的金色字体腾腾腾跳了出来:
玉儿?
玉儿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
“王爷?”黛玉看他满脑子茫然的心语,一时莞尔,还是自己先开口唤了一声。
水溶这才醒悟过来似的。他在原地磨蹭两下,像是要进来,又像是要拔腿就走。
等对上黛玉的视线,他面上的清冷还没下去,耳根已经染了红色。
“林姑娘。”北静王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连声线里都带上了僵硬。
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回话,而头上的金字在疯狂地跳着:
是了。我之前下命所有资产与玉儿共享,店家看到林府标记才送玉儿上来
管事居然没先通报!
现在玉儿看来,我就是个擅闯雅间的登徒子
这可怎么解释......
一个个的金字从水溶头上冒出,又一个个像砖块似的,哐当哐当重新砸回水溶头上。
鹦鹉这时候也不哀嚎自己的瓜子,而是饶有兴致地飞了过去。
它绕着北静王转了一圈,嘴里嘎嘎笑着,幸灾乐祸喊了一声:“哦豁~”
作者有话要说:鹦鹉:哦豁~
脑洞:女装
水溶:(¥`·Д·〃)!!
谢谢 33052867、猪猪好郁闷、一闪一闪 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九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