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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只剩下邬相庭和霜霜。
霜霜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她的手现在还在邬相庭的手里。她眼神里有轻易就能捕捉到的害怕和紧张,害怕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脸被人打了?”邬相庭另外一只手摸上霜霜的头,霜霜的头发跟黑缎子似的,柔顺还泛着光泽,他抚摸霜霜的头像是在摸着一只小动物似的。
这个动作往往体现为一个占有性和侵.犯性的动作,邬相庭像是主人,而身为主人的他正在调.教自己不听话的宠物。
身为被调.教的一方――霜霜,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个动作,邬相庭这个动作让她觉得不舒服,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
“嗯。”霜霜小声地应了一声。
“谁打的?”邬相庭继续问。
霜霜犹豫了下,还是一口咬死了是雪蚕动手的。
她话刚出,邬相庭就笑了一声,那笑声听起来并不愉悦。
霜霜心里咯噔一下,邬相庭是发现了吗?可是他怎么发现的?
邬相庭再度捏住了霜霜的下巴,眼神里透出一分森冷,“她拿哪只手打你的?”
“右手。”雪蚕的确用的右手。
“可你脸上却不是右手能打出来的印子。”邬相庭的手指在霜霜白皙的下巴上蹭了蹭,声音慢条斯理,“是不是记错了?”
霜霜那瞬间觉得自己完了。
她当时打自己的时候,因为顺手的原因,所以用的是自己的左手打的自己的左脸,而雪蚕用的是右手打的她的左脸。
“怎么不说话?”邬相庭垂眸看着霜霜,动作上称得算温柔,可是语气却非常冰冷。
霜霜知道自己完全露馅,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她讨厌邬相庭揭穿她,更讨厌邬相庭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打她自己,关他什么事?他居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哼。霜霜这样一想,脸上的表情也流露了几分。
邬相庭看见霜霜的表情,眼神更是森冷,他松开了霜霜的下巴,一言未发地直接走了。
霜霜看他突然走了,先是一愣,随后便冷哼了一声。
如果邬相庭不来,杜娘就信了她说的话,一定会惩罚雪蚕,现在变成她的自作剧,杜娘定会罚她。这样一想,霜霜心情瞬间就不好了,更加觉得邬相庭天生克她。
可是让霜霜惊讶的是,雪蚕还是被罚了,她被直接剥夺了十二花魁之首的位置,降为普通花娘,芍金窟门口的十二花魁的灯笼也换了,新替补上去的一个花魁是今年年初才挂牌的花娘。
在芍金窟从花魁变成普通花娘,可不是一件小事,待遇是天差地别的变化,而之前是雪蚕挑客人,现在她变成普通花娘,便变成客人挑她,而她的身价还跌下去了,也就是说之前见不着她的客人现在也能见着她了。
除此之外,雪蚕的衣食住行皆是变差,不提她要搬房间,以前她还可以一个月里好几次坐楼里的船去市集上逛逛,现在根本不行了。
对此,连黛特别开心,“霜霜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杜娘任凭雪蚕姐怎么求饶,都没理她。”她后面一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杜娘叫刑罚娘子动的手,雪蚕姐脸上起码挨了二十下,现在还在刑罚堂里。”
霜霜听见这个,先是一惊,她昨天的把戏明明被看穿了,为什么雪蚕还会被罚?而且杜娘把雪蚕看为摇钱树,怎么会下手那么狠,还打了脸。不过霜霜只奇怪了一下,就没有心情去管雪蚕的事了,因为她也被罚了。
杜娘说她和雪蚕两个人为了这点小事闹成这样,雪蚕该罚,她也逃不掉。
她的刑罚就是泡药浴。
本来好不容易停掉的药浴又重新开始,霜霜非常不开心,而掌事娘子却笑话霜霜,“杜娘可是真对我们的霜霜好,脸上几条血印子就要用药浴来泡,哎。”
霜霜听见这话,忍不住问:“这药浴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当然。”掌事娘子说,“别说你这血印子,就算你有陈年旧疤,泡几日药浴也好了,要不然楼里的姑娘们怎么个个身上一点疤都没有。”
可是泡药浴很痛苦。
泡完的时候更难受,因为刚泡完的时候,身体会特别敏感,不仅敏感还没力气,每次泡完都要连黛扶着她回去,但那个药浴的确有效,霜霜才泡了一日,脸上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但杜娘下了命令,霜霜要泡七日才行。
这日霜霜泡完,她就在里衣穿了件披风,由连黛扶着她回房,只是到门口的时候,连黛突然啊了一声。
“霜霜姐,我……我想起霜霜姐的耳坠子没拿回来,我现在……现在就去拿。”连黛对霜霜干笑了一下,“霜霜姐自己进去吧。”
“快去吧。”霜霜随口应道。
她自己进了房间,刚进房间,她便把披风解了下来。
霜霜此时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她刚挂完披风,往里间走,就顿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邬相庭。
邬相庭也瞧见了霜霜,那张阴柔美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在看到霜霜的时候,眸色悄然转深。
“过来。”他轻声说。
霜霜听见这话,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刚退就顿住了,随后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唇。
邬相庭自然是注意到霜霜的动作,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体现出他此时心里的不耐烦。霜霜只能乖乖走上前,刚走到邬相庭身边,她就被对方拦腰抱了起来,吓得霜霜脸都有些白,见邬相庭要抱她到床上去,更是吓得不行,连忙挣扎了起来,“不,不行,我不要去床上。”
邬相庭的脚步一顿,他看着霜霜,声音很低,“不想去床上?”
霜霜连连点头,她又不是傻子,邬相庭要抱她去床上,床上多危险!
霜霜刚点完头,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不去床上也行。”
霜霜还没弄懂邬相庭为什么笑,却被他抱到了窗户处。霜霜被放了下来,可是刚被放下来,她就听见了“咔嚓”一声,她的一只手就被锁在了头顶上方,她震惊地看过去,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个机关,机关露出来,便出现一个镣铐。
“不!”霜霜吓得花容尽失,可是她根本挣不开那镣铐,甚至因为她才泡了药浴,此时浑身发软。
霜霜见挣扎不开,只好看向邬相庭。
邬相庭今日未有全部束发,而只是束了一半,大半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几缕头发调皮地飘到了前面。鸦青色的锦裳更衬得他肤色白皙,邬相庭生得过于貌美,尤其那一双略显媚意的桃花眼,眼角上挑,不染而红,眼角下的那一颗朱砂红像是心头血,他这张脸过于阴柔妖异了,而那双眼睛此时却像蛇的眼睛,因为看见猎物而眸色悄然转深,他慢慢地接近自己的猎物,用自己的尾巴卷住对方,最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吃掉对方。
霜霜此时怕得要死,前几次邬相庭不过是对她搂搂抱抱,最多亲了她,可是今日……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邬少爷,为什么要绑着我?”霜霜说话的声音都透出了她的紧张,因为刚沐浴完,她此时头发是散着的,也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脸颊因为泡澡熏出了淡淡的绯色。现在的霜霜看起来与盛装打扮时的她不一样,假如说盛装打扮的霜霜是用衣服妆容给了自己做了个盔甲,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被迫脱了盔甲的士兵,也像是被迫打开壳露出柔软的内在的河蚌,与平日不一样,现在的她眉目之间哪有高傲,她柔弱地不堪一击,可是却又因为她现在不同往日的样子,更让人挪不开眼。
平日总是傲慢看人,就算故意压着性子温柔,却也能被人一眼看穿的霜霜现在彻彻底底露出了自己的破绽。
她现在在害怕。
霜霜觉得这一次竟然比她那一夜单独跟邬相庭相处还要可怕,那一夜她还能明显地感觉到邬相庭对她不怎么感兴趣,可是这一次,她觉得对方的眼神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可怕。
为什么没喝酒的邬相庭比喝了酒的他还可怕?
邬相庭一只手摸上霜霜的左脸,从眼角摸到了脖子处,所碰之处的肌肤嫩滑到让人惊叹,霜霜忍不住一抖,想躲开对方的手,可邬相庭却往前迈了一步,一条长腿直接将霜霜的双腿分开。
他把霜霜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