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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天空,
阳光穿过玻璃隔墙照耀进来,灿烂的如同开放的光芒之花。
普照之下, 身处这间豪华的难以形容的办公室,人的心情也会呈现一种奢侈的状态, 很难坏起来。
财富才能带来的那种舒爽与快乐,林沫在希思罗总裁办公室感受的特别强烈。
挑了一个远离办公桌的沙发坐下来,林沫远远地望着办公桌后的希安。签过字后,希安将一份文件递给秘书。秘书随及退了出去。
就此有了空闲的时间,希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向林沫招手,林沫却不肯坐近些。
“现在能休息半个小时, 之后, 和雷克斯公司有一个约见,今天就再没有其它事情了。我带你一起去雷克斯。估计和他们的见面一个小时就足够。然后我们就直接去吃晚餐……”希安对今天仅剩的时间精打细算地做了行程安排。
林沫故作冰冷地说:“安排的不错。可你将在什么时间和我谈判呢?”
“在路上谈好了。”
“我已经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在路上谈,或在赛马场谈, 或在网球场谈。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有诚心要合作。”
希安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会和贵公司合作的!请林先生放心。不过我的习惯是一定要先谈的非常透彻。我们离谈的透彻似乎还很遥远。怎么你这就没耐性了吗?”
林沫严肃地和希安对视, 良久,竟是林沫忍不住先笑出来。
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过去的一星期,
林沫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希思罗公司洽谈合作的事项。
他从不事先准备,因为谈判也从不是真正的谈判。
希思罗公司制定的商务谈判计划表,也只不过是为了能把林沫随时从公司里叫出来的幌子。
希安有了空闲就会致电mca公司把林沫召来。
所幸希安的事务总是繁忙,到目前为止, 他们也不过只见了三次。
一次陪着希安看赛马比赛,一次是陪他打网球,今天这一次因为时间更少,就只是陪他在办公室里小坐。
见林沫不肯靠近过来,希安便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报表来看,时不时抬头对林沫挤眉弄眼,此时此刻他完全不象是应该严肃稳重的总裁。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林沫没有发现,自己是如何长时的目不转睛地望着希安。他忽然发现希安其实也很适合做演员,做那种本色演员,他有一种邪恶与隐忍相混合的迷人魅力,应该会让很多人无法抗拒。尤其女人更会为他着迷。
赞许的目光之后,林沫暗自可惜。若不是已经有了谭侃侃,换做从前,自己应该一定会对希安投怀送抱。
但现在已经不能了。心里容不下更多的非分杂念。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他真正爱的人蒙羞。
如果和希安相识的更早些,能够和他得已早早开始,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对谭侃侃一见倾心?
林沫将目光移向宽阔玻璃幕墙外的天空。
不会的。我依然会被他迷住。为他动心。
他是独一无二的。
但如果是那样子,也许对他的喜欢就只会成为心念而已,不会真的有什么交集。那个家伙,如果我放弃,如果我从不曾靠近,他又怎么会有所表示。
希安放下报表,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林沫身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林沫由此警觉,立即强调:“我说过在我的婚姻期间,我们的关系不能暧昧不清。”
希安很奇怪地望向他:“我们只不过是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而已。”
从蜜月后的那一次见面,林沫提出不再暧昧的要求后。希安其实真的做到了不过界。林沫一时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感觉难堪。
两人相坐无语,不安的感觉却在内心蔓延,吸引力在发挥作用。林沫腾地站起来,坐到希安对面的椅子上。
“那现在,虽然时间很少,我们还是应该谈一下合作的问题……”林沫如此说,低下头翻动手中的夹子。
“我不要谈。今天只有这半个小时。我想休息。”
“那你休息,我就走好了!我不会和你去雷克斯,也不和你吃晚餐。”林沫站起来,尽管对希安他甘愿放弃,但不知为何他还是会在这个家伙面前失去从容。言辞过于夸张激烈,仿佛欲盖弥张。希安为什么要是这样有吸引力的人?
“不许走。”希安也站起来,一把拉住他,“你要陪我!”
林沫被强硬的力量拉过去。他竟不能拒绝,随着希安的手重新坐在他身边。他决定讲下面的话题:
“我最近过的很好。我非常的开心。因为我和他相处的很好。他开始对我敞开心扉了。就在不久前我们还出去兜风,疯狂地渡过了一天。他说要把别墅送给我,说让我等他。我想,我们可能不会离婚了。”
希安默默无语地听着,眼睛定格在林沫脸上。
“我是说,只是有不离婚的可能性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做为朋友,你能不能帮我想出更好的办法,让他能真的下定决心不放弃我。”林沫最后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希安没有回答,他盯住林沫的眼睛,林沫便不再讲话。相视之间,缓流徐徐,扰动心扉。最后又是林沫先逃避。
“不想和他离婚了?”
听到希安的反问,林沫抬起头。一时间无从回答。
对于希安,我并没有承诺,何必还要觉得内疚:从来不缺少喜欢他的人,他不该是我承载的责任。
“我不想离开他,如果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沫坚决地这样说。
……
思维就此跳回不久前的一天。保时捷panamera还在路上飞奔。
谭侃侃正在提问:“这并不是回伦敦的路。如果我们从此逃亡,你会怎样?”
林沫转过头打量身边的人,一双纯净的眼睛也正在回望着他。
“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他这样回答。
他们沿着公路一直飞奔下去。仿佛迫不急待地要驶向未来。
回顾过去,也是为了奔向未来。
“为什么你会对那七个保镖感兴趣呢。”谭侃侃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我已经发现那是一个转折点,
在七个保镖之前,你并没有爱上谁。
在那之后,你却坚定不移,不改初衷。”
谭侃侃曾长时间的沉默吧,也许是他不能承受回忆之痛,也许,他本不欲将深埋地下的往事再挖出来。
我当时的要求,是不是正确呢。让他把一切回顾。
“七个保镖的故事,只是一个关于信任的故事。
17岁,真的会有太多不周全。
为了消除不信任的感觉,我把自己投进更大的危险中。
在那个仓库,我都看不出哪个是背叛我的人。因为甚至没有人揭穿我和迈万达的互换。
其实这个互换是场意想不到的意外。
我和朋友事先计划好的,是将我先行带入房间假装关起来,然后再对我的七个保镖进行严刑逼供。我要可以借此检验他们,逼他们讲出真相。
可是事实上要发生的事却是,为了保护我的迈万达被带进房间,我和另外六个保镖将接受 ‘绑匪’的严刑逼问!”
谭侃侃的讲述停在这里,眉头长时都是愤怒的火焰。林沫却开始紧张:“那么你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真对你动手吧。你的朋友呢,难道不在现场?”
“朋友?呵!你是问那个爱恶作剧的自以为是的混蛋!?他在一开始并没有出现。这是因为我的保镖会认出他,我和他就计划让他不出现。
当我被架上了电刑桌,剥下我的外套,他们发现我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男孩……”
林沫更加紧张地望着谭侃侃,因为谭侃侃已经猛然刹车在路边。
那一定是一场不想再被回忆的事,不管有多好奇,林沫没有再死死追问。
谭侃侃闭上眼睛。他还能清楚地,如同回到那间阴暗的仓库之中,耳边又响起那些声音。
‘这个?是谁?肯定不会是保镖吧。’
‘细皮嫩肉的东方美人。哈,这样的家伙要怎么用刑哦。’
‘是不是搞错了,不过那个也是年青的东方人。应该不会错,难道这个是他的小情人?’
‘情人?你是说他是同性恋?’
‘两个这样醒目的小帅哥,是同性恋不是很平常?可现在要对这小美人怎么弄呢?怎么下手才好。’
‘哈,还用考虑吗?’
……
谭侃侃曾被污言秽语吓到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听到那么多肆无忌惮的笑声。他也终于知道年青的男孩子也会成为了男人们危险的猎物。
他习惯性的厉声谴责,以为这些还是听命于他的人:
‘你们在说些什么!不要忘记你们只是收了钱来演戏的!’
‘哗,你竟是知情的,那你是谁?’
‘我就是雇你们来的人!我就是你们现在的老板。你们对我不必真的用刑,主要是对付那边几个……’
‘等等,找我们来的小少爷是为你办事的?不过他给的钱实在太少,我宁愿不要了。就当来玩个痛快。。’
‘什么意思?’
‘这种真人的实战游戏,真是有趣呢?比我们在枪械俱乐部中的假节目精彩多了。最重要的是,最后还有一个美人做为稿劳。。’
‘什么?!’
为何会失控!
这完全出乎两个孩子的意料。是不是真的因为太年青。
‘你们,住手!要做什么?……滚开!你们这些变态!’
谭侃侃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竟是伏在方向盘上,他的情绪已无比激动。转过头,对上林沫的眼睛,看着那眼睛中透出的惊异与痛惜,谭侃侃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真的要对他讲吗?
“我没能控制住局面。那些被雇来的假绑匪,竟然要假戏真做。”
“难道他们真的绑架了你。”林沫禁不住惊呼。
谭侃侃停顿的很久,轻轻地摇头。
“我最相信的朋友,竟为我找来一群垃圾!他也是个垃圾!可是我当时竟什么也不懂。那个混蛋就是到处烂交的垃圾,他找来的人当然要和他一样,一群四肢发达的禽兽!!”
林沫不知为何竟心中一颤:“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谭侃侃却将头转去另一边。不想再暴露他脸上厌恶之极的表情。
可林沫却不能不问,声音都极不自然:“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谭侃侃许久不发一言。林沫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抱住了谭侃侃安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你看起来就是完好无损。忘记吧,我不会再问了。”
不想谭侃侃竟回答:“我就是完好无损的。
……
‘你们误会了!这个其实是我的情人!’
朋友,竟然在这时出现。他不知从何处奔了过来。还能满不在乎地讲出上面的话。
不满18岁的脸上故意粘上假的胡子,故作成熟的模样弄的十分可笑。可谭侃侃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已经十分狼狈。从来整洁的衣装,此时已被撕扯的没有一件完整。那时的少年是如此纤弱。也自此发誓要强壮强大。
‘我给你们加钱好了。’那个混蛋朋友竟愚蠢地说出真相,‘这个可才是主角的,要是你们敢玩他,他的爸爸会切了你们命根。’
‘他才是?那刚才那个站出来的家伙……’
‘那个只是想保护主子的保镖。’
‘吼~!’一行人的热情仿佛又被点燃,他们涌向仓库的另一边。‘那我们还是去继续给保镖上刑好了。’
为什么那时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的。为什么不认为会发生下去。
都怪我错信了朋友。
而那个被当作朋友的人,还能说出下面的话。
‘哈,他们竟把你的衣服都抓烂了,没有真被摸到哪里吧。’
‘你还笑的出来!’
‘没真的失控就好。你以为肯为我们做这个的,会有好人吗?’
谭侃侃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
朋友竟靠的很近地讲话。‘喂,我告诉你个秘密。’
‘要说什么!’
‘你这个样子很诱人呢?’
‘你~?!竟对我说这种话。’
‘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从来不觉得男人也可以玩的。但是你总让我觉得很有趣。我一直很想和你试一试,你有没有兴趣切磋!你从不交女朋友,应该是这样的性向吧。我满足你。’
‘滚!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两个人的争吵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他们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群人兴奋的叫喊声,夹杂进其中的不堪入耳的声音,渐渐让两个人肝胆俱惊。
谭侃侃曾呆掉,脑中嗡嗡作响。等到反应过来,他从桌子上跳下,奔出去。
‘你们这些变态!不能真的这么做!’他冲到门口,却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住,托了回来。
‘你不能出去!他们已经红了眼睛,你想把自己一起送上去吗?’
谭侃侃抬起手给了身后人一拳。将他曾经的朋友,打倒在地,一腔愤怒只可发泄在这个人身上,曾一时拳脚相加。不论他如何想要挣脱。可那人始终抱住他、托住他,不让他出去这个房间!
混乱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去外面看上一眼。他们最后都瘫软在地上,皆如被雷劈倒一样的形同死人!
‘对不起。’那个所谓的朋友还会道歉。
‘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朋友了。’
‘我很抱歉,可我也想不到的!我也很难过!’
‘你死都不足惜!’
……
林沫的眼里闪过痛疼与疑惑。
他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在的希安面前。
日间的光线明亮,让人无从想象那晚阴冷的仓库。
坐在他身边的人,已有一张成熟许多的面孔。仿佛看不出任何的罪恶。
林沫几乎要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希安却不曾察觉什么,他思索了一会轻轻地说:“你不和他离婚是不可能的。那个小子我对他有一些了解,如此草率的婚姻,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你们问题重重的婚姻,不是一次两次的冲动便能改变实质的。所以还是做好和他分开的准备吧。”
林沫的眼中闪过不屑的光芒:“我不该问你的,你可不是那种真心的朋友。”
“谭侃侃,是个古怪家伙。。只要你犯过一次错,他就永远不会原谅你。。所以你们不会长久。”希安勿自说。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有多么重视信任和感情!”林沫不赞同,声音里也有些激动。
希安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异常:“你在对我不满吗?不喜欢听我那样讲出实情?”
“为什么你们会彼此了解。为什么他甚至知道你衣服内侧名字缩写的位置。你们只是普通的认识吗?”林沫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会以为我和他还能有什么关系?”希安惊诧不已,不禁笑起来。
“他有过一个要好的朋友,在他17岁的时候。那个朋友就是你!”林沫故意肯定地说。
希安一时无语,沉默半晌,他望住林沫:“他有讲过我和他是朋友?我不相信。那个家伙是不会这么说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希安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太亮,曾一时间让他眼前模糊。
他的眼中很少有的显出一丝仿佛痛楚的意味。
“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即使犯了错也不会在乎。”
“即使伤害了别人。”
“我当时,还不满18岁。”希安如此说。“从他的角度,他一定把我说很不堪吧。”
林沫不由自主地靠近希安,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他并没有对我讲出全部。甚至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跟我讲的清楚。我有些地方想不通,我想听你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