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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培都在想脱身之计,现在他有点后悔没跟程子晴一道走,即使在留在W市黄灿光和李黎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这么走,那些资料怎么弄出来?
李黎晃晃手里从林培身上搜出的小本子:“告诉我,这是什么代码?”
“行啊,先伺候好大爷,刚好那里痒痒,要你帮我品箫。”后面跟前面是隔开的,密封性能极好,倒不用担心他们能听到。从后面能看到车子并没有按原路返回W市,而是正在经过一座斜拉大桥。
李黎气的俏脸扭曲,面对林培浮浪不怀好意的笑,“好,反正咱们也做过夫妻了。”伸手来解林培的裤子,俯下头去,林培猛然提膝撞击打李黎的脸,顿时李黎身子向后仰倒,脸也破了。
林培侧起膝盖死死顶在李黎的咽喉处,同时俯脸去咬门锁。李黎被林培挤压的透不过气来,一手拼命想掰开,另外一只手去拿枪乱射,林培躺在座位上,腾出另外一只脚踢她的枪。
呯呯呯三枪射穿隔断玻璃把司机射成刺猬,卧槽,简直是躺枪啊,林培都替他喊冤。旁边的副驾驶慌忙接过方向盘,林培使劲跺她的枪,呯呯两枪又把副驾驶干掉。
车辆失去控制斜斜往桥边撞去,千钧一发之际,车门也给撞开了,林培使劲一踹李黎身子从车厢里飞出去。
车速至少八十码,沿着桥面歪歪斜斜开过去,林培掉下来撞在桥栏杆上几乎把腰撞断,所幸没撞在脑袋上,惯性及铁栏杆反弹力带着他大头朝下掉下几十米高的桥下。
李黎的车在桥面上翻滚撞在斜拉钢缆上反弹回来,又撞在后面的车子上,后面几辆大车刹车不及连环追尾撞在一起。
林培掉入冰凉的湖水中,在水里屈身把手从后面绕到前面,可是手是铐是金属铐,一时根本没法弄开。顺着水流浮出水面,就见大桥上混乱一团,离的越来越远,身上也疼的散架一般。
不知道漂浮了多久,天快亮时才爬上岸,远远能看到湖边有撑起的巨大的鱼网,还有户人家。林培把手铐藏在衣服底下朝那个方向走去。
还没到房子跟前,看见岸边草丛里插着短竹竿,这东西农村很常见,叫钓钩,晚上下钩早上起钩,一准能逮到咬钩的鱼。
林培拨起一根把鱼钩用牙齿咬直,捅进手铐锁眼捅开扔进湖水里,这才起身朝冒着炊烟的人家走去。
那家女主人看见林培这样子也吓了一跳,用很浓重的方言问他怎么了,林培说本来在湖边玩的,没留神失足就掉水里,结果给冲到这了。
女主人进去拿干衣服给他换,让他帮着烧火,顺手把他衣服搓搓搭在外面的绳子上。太阳出来的时候,男主人和一对半大儿女也跟着回来了,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林培。
林培问最后的镇子大概有多远,男主人指湖对面说他正好要去送鱼,带他一道。在渔家吃了早饭,他们一家都在忙碌着分捡大小鱼。
洗的衣服被湖风吹了一阵半干不干的,林培又换上坐上渔船划到对面镇子,下船时林培拿出两百块钱给男主人,买了几件新衣服找了家旅馆先洗澡才倒在床上睡一会。
估计用不了多久李黎他们就会找过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坐车去县城。山区县城并不大,找了个公用电话拔打过去,嘟嘟响了三声,传出程子晴的声音:“庆之,你在哪里?”
林培报了地名,程子晴说:“你坐车往南走,我去接你。”
一个半小时后林培又见到铁锤妹妹,程子晴一见林培紧紧抱住他死活不放手,弄的路边行人都停下看他们。
林培靠在车座上疲惫地闭上眼,摇摇晃晃睡着了。程子晴不时从后视镜瞄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当他再次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下,程子晴正坐在身边看着他,见他睁开眼俯下身子紧紧依偎在他身上。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那只能叫第六感,跟记忆不一样。
“我把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程子晴呢喃低语道:“让我再抱你一会吧,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看你的脸又觉得陌生了。”
林培觉得奇怪,既然程子晴是他的恋人,为什么她从来没问关于那个秘密的事?但实在不忍心推开她。
两人相拥抱了十多分钟,程子晴才慢慢起身:“庆之,我给你叔叔打了电话,三天后他会来看你。也许你还得重新记下关于你的一切。”
“这是什么地方?”林培看外面漆黑一团,只有车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且车子在缓缓下沉。
“你还记得东山岛吗?我们正在去基地的路上。”
“东山岛?基地?”林培猛然坐起来,惶惶不安,“你不会又给我做电击吧。”
程子晴心酸地流下眼泪:“他们拿你做试验了?”抹去脸上的泪水,咬起银牙:“早晚他们会付出代价!”
前面红灯一闪闪亮起,门缓缓打开,汽车自动切换到自动驾驶慢慢开进去,车从船舱驶上海岛,岛屿宛若一颗绿色的翡翠点缀在深蓝色的大海上。岛屿看起来并不大,可能是由于处于深浅海域分界线上,一半浅蓝一半深蓝。深海看起来不像未知的星空。
岛上椰树及棕榈树等热带树木葱葱郁郁,阳光照着碧蓝的海水波光滟滪,一栋白色的别墅掩映在丛林中。偶尔有全副武装的保镖来去巡逻。
林培一坐而起:“我睡了多久?怎么会到了这里?”
“东山岛位于越南暹罗近海,放心吧,这里绝对安全。”
“世界上并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程子晴撇嘴,却没反驳,世界上确实没有绝对的安全。
车子停进泊车位,程子晴拉着林培进入别墅,管家是个黑皮肤南亚人,却会说流利的中国话:“小姐,回来了。”
程子晴叫他“MAN”或“曼安”,“这是少爷,还记得吗?庆之少爷!”
曼安看着林培,眼神里满是迷惑不解,不过他没问,稍稍鞠躬:“少爷!”
上了二楼,程子晴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庆之,你在这里休养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得好好熟悉下你原来的生活。”按开投影机,“所有的资料我都给准备好了,你现在叫赵庆之。我去给你准备晚餐。”
投影出现一家人欢聚的画面,其中有个男人体型和他很相似,连笑容都极为神似,看到他林培就有种极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过去。
家里一共五个人,赵庆之还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和赵庆之很像,妹妹却神似妈妈。父亲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男人,母亲则温婉柔和,看起来和父亲相差十多岁。
程子晴端着托盘进来时看见林培脸上挂着泪水,伸手关了投影机:“先吃饭吧,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太残酷了点。”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林培说:“我觉得这简直就像一场恶梦,梦中是一个人,现实却又是一个角色,我实在是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程子晴放下筷子看着林培:“庆之,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培看着程子晴眼睛中自己的影子,有点恍惚:“子晴,如果有人在我脑子里植入假记忆,会不会让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总该相信自己吧,你在忘记经历之前肯定做过什么能帮你想起之前的事。你做事前总会考虑到后果,你也一定有办法能想起来。”
林培吃完饭,让程子晴找来本子把所有的代码全写下来。程子晴又找来专用破解密码的稿纸把代码填写进去,但那些代码毫无规律可言,两个人忙了三四个小时都没法破解。
最后程子晴说:“代码是你自己编写的,别人没法破……我可以提供给你思路,比如说重大事件,父母生日等等。”
把他领进书房,指指书架上的资料:“你看完这些关于你的资料也许就会破解出来,试试吧。”
三天后,一架小型水上飞机泊进港湾,从飞机上下来个四十多的男人,个头不算高,和林培在照片上看到父亲很像,连举止走路都很像。
程子晴拉着林培迎上前:“叔叔!”
赵赢仔细看林培的脸,半天才慢慢上前抱住他:“庆之,你要是再出事,我就对不起赵家列祖列宗了。”父母及兄妹乘机失事时,赵庆之在N市执行任务,回来时已经是人去屋空。
血浓于水,与赵赢拥抱的那一刻,林培确实有种回归的感觉。他还不知道家人失事是怎么回事,但铁锤妹妹程子晴已经提供了相当详尽的资料。
厨师做的是泰式饭菜,米饭和肉丁胡萝卜丁花椰菜里掺杂着咖哩放在芭蕉叶上,三个人坐在地板上用手抓着吃。
“庆之,等你恢复之后来参加葬礼,现在找到你也算作个了结。以后再慢慢调查。”
赵氏家族人丁并不兴旺,现在本来是兄弟俩,现在只剩下赵赢是王储。赵赢有两男两女,年纪尚幼,大女儿是十五岁的赵影——熙平公主,次子赵睿才十三,季子赵恒十岁,小公主赵燕七岁。
赵氏有兄弟传位的传统,王储是赵庆之父亲赵智传给赵赢,赵赢原本相把王储传给庆之大哥斯之,没想到斯之会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