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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陪笑道:“杜家如今都破败成什么样儿了?实在请不起贵重的婆子了。可巧新媳妇是郑家那姑娘,您老看在同乡情谊上,就帮了这个忙吧。”
柳嫂啧了一声,故作哀叹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姑且帮你这个忙吧。”
“那好,后个是七月初二,您老可千万别误了时辰。我们就先回去了。”那人朝柳嫂行了一礼,转头往清风观村大桥头走了。
柳嫂冲他摆摆手,把手绢往怀里一塞,便要转身回房。张筱月趁着夜深看不清脸,从院里窜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唉!柳嫂子,去哪呀?”
柳嫂被她吓了一跳,见她佩着剑,不敢张扬,只好勉强笑道:“这位女侠,你有什么事呀?”
“刚才,那个是谁?”张筱月伸手指指那个走掉的人,问道。
“哎呀,女侠你还不知道吧。”柳嫂故作高深的靠近她,低声道:“京北的杜家,要娶郑家姑娘做妾啦!”
京北杜家?张筱月不由得暗暗一惊。那不就是杜展家吗?
“那郑家姑娘又是谁?”张筱月急急问道。
“郑家姑娘就是村东郑国槐家的二姑娘嫣然,女侠刚来,自然不知道。”柳嫂讲起八卦逸事兴奋得很,啧了一声:“这嫣然前几天上山被土匪给打的半死,郑国槐那个老家伙以为她和山上的土匪有勾结,说什么也要把她嫁出去。”
“可巧郑家的大姑奶奶在京北给杜家的小公子做奶娘,正听杜大夫人给杜公子纳妾,急忙回了大夫人,回来和郑国槐商议正好,这不,择了良辰,不日便嫁过去了。”
张筱月点点头,心中无限慨叹。那个郑大夫人向来以母老虎闻名京北,若是嫣然嫁过去,只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忽然她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主意,不由得露出一个笑来。想罢,张筱月转身给柳嫂子行了一礼:“谢谢大嫂子!”
“哎呦,”柳嫂吓了一跳,拿手绢轻抽她的肩膀:“你可真吓了我一跳!”张筱月笑嘻嘻的,只道:“嫂子快些回去吧,天都黑透了。”
柳嫂抬头看了看天,埋怨道:“和你多说了些话,天都黑了。我得走了。女侠也赶紧回去吧。”
张筱月应声。见柳嫂往东边去了,她心里这时暗暗有了些主意。
冷司见她回来,便问道:“少奶奶,可是出了什么事?”张筱月拿剪子剪了剪烛花,沉声道:“郑家姑娘要嫁了。差人请柳嫂做婆子。”
“什么?”冷司脸色有些不对,手紧紧的拽着被子道:“少奶奶,那……嫣然姑娘要嫁的人是谁?”
张筱月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京北杜家长子,过去做妾的。”
“杜家,做妾……”冷司脸色更加惨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筱月心下了然,转了转眼珠,试探道:“冷司,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冷司嘴唇颤了颤,最后还是低头道:“我没有。”
她嗤笑一声,却是话锋一转:“今天听了这件事,我更有主意了。”她把剪子搁在小桌上,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那徐家和我正巧有些瓜葛,不如借此机会,把旧账都算一算。”
见天色已深,张筱月起身道:“天不早了,你好生歇息,明日我们再商议。”说罢便把屋里的小厮都清了出去,只留冷司一个人在耳房过夜。
张筱月走后,冷司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水灵灵的玉钗,握在手里不住的摩挲。他呆呆的坐了半天,才长叹口气,将玉钗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