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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到武当山的时候,已经是早春二月,年节在路上度过,期间叶沁收到了来自殷天正和芷若的手书,都是问她“去哪玩了居然不回家!”
叶沁只得苦笑,离得太远她如何赶的回去,只好写信保证定会早日回家,她已经做好了回去面对三堂会审。
说来也是缘分,叶沁每次前来武当都是在张真人寿诞前后,春寒料峭,时间不等人,这次她没有特意递拜帖等回信,而是直接上门拜见。好歹天鹰教和武当派也是亲家,一听叶沁的名头,知客童子立马就去里面通报了。
因着叶沁的辈分,出来迎她进殿的是宋远桥之子宋青书。时隔五年,宋青书已经从少年成长为将近及冠的青年了,受宋远桥言传身教,待人倒也彬彬有礼,粉面朱唇,长身玉立,江湖上人称“玉面孟尝”,武当派三代弟子第一人,也算是武林新秀。
“殷姑娘,家父命我前来迎接,请随我来。”宋青书礼节不错,看向叶沁的目光却极为复杂。
“宋少侠!”叶沁也不扭捏,抱拳一礼后便落落大方的跟着向前走,假作没看到对方眼中奇怪的神色,大家又不熟,有问题还是憋着罢。
叶沁在紫宵宫见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宋远桥,不消说又是一道见礼。两家虽则算是亲家,但宋远桥和叶沁走在江湖中分别代表各自的门派,反倒要客气一番。
互相寒暄两句后,叶沁问道,“不知张真人可曾出关?”
“无忌病情加重,师尊正在后殿,不知殷姑娘问家师所谓何事?”宋远桥颇为不解,就算叶沁再出色辈分未免太小,问及张真人实在不合常理。
叶沁一惊,该不是张无忌撑不住了吧,“啊?表哥的寒毒又加重了?不瞒宋大侠,晚辈正为此事而来,还请帮忙引见张真人!”
宋远桥不解,只当是殷天正又寻到了什么救治的法子或是解毒药,心下却也没抱希望,只叹息一声,便在前引路,“唉,随我来罢!”
自大殿左侧之门转入,穿过一个庭院便是后殿,为了方便大家轮流以内力为张无忌压制寒毒,便将张无忌安置在后殿东厢。
此时,张真人、殷素素并六侠中除了俞岱岩和宋远桥的几人皆在此处,都是眉头紧锁,面色皆不好看。张无忌躺在一张榻上,却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却原来这一次张无忌又毒发,情况危急,以张无忌所说之法行针,几人轮番压制,还惊动了张三丰,这才勉强熬了过去,谁也不敢说张无忌下次毒发还会不会这么好运。
正值此时,宋远桥带了叶沁进来。
“殷离拜见张真人、姑妈、俞二侠、张四侠、殷六侠、莫七侠!”
叶沁挨个作揖行礼,几人却无心寒暄,只颔首让起来,皆神思不属。
还是张真人打破了沉默,将目光投向叶沁,“殷丫头,远桥说你要见老道?”
“正是,听闻表哥病情又加重了,”叶沁觑了一眼众人沉重的面色,不由也更加认真了,“几个月前,晚辈在昆仑山一处秘境寻得四册书,书内梵文汉文夹杂,封皮上名字晚辈却是不认得,但看过内容后却觉得是门至阳的绝顶武功,恍惚想起当日张真人提过九阳真经能医表哥,便将此书带来请张真人辨认一番。”
说罢,便从随身包袱中取出四本书来,递给张真人。
张真人在叶沁说及梵文汉文混杂的时候已经生出了希望,他印象中梵文汉字混杂的至阳内功秘籍确实只有一样,便是他师尊觉远大师曾修习的九阳真经。直到现在他都记得从少林寺逃出来的那个晚上,觉远大师背诵混杂的九阳真经,而他们三人在旁默记的情形。
张真人接过经书,翻开浏览一遍,面上浮起喜色,向来沉静不已的面颊都有了红晕。
另外几人看张真人的面色也升起希望,尤其是殷素素,激动的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她带着儿子求医五年,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天知道她多希望这是真的九阳真经。
“哈哈哈!确是九阳真经!无忌孩儿有救了!”张三丰眼眶微湿,这几年他一直愧疚于负了五徒儿张翠山临死前的托付,一日不能治好张无忌,他一日无法安心。
屋内宋远桥等皆松了一口气,殷素素直接失控的站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看的叶沁既心酸又感慨,张无忌这小子的运气果然一直都是逆天的。
忽而,张三丰止了笑,问道:“殷姑娘,此事你可曾告诉过殷教主?只要能换得此书,只要老道有的都愿意付出。”说罢,还环顾了他的几个徒弟。
宋远桥师兄弟并无异议,总归只要是他们师尊的话他们就没有不赞同的;殷素素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了嘴,此书太过珍贵,她已是出嫁女,再是挂心儿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唯有角落里的宋青书眉头微皱,可惜这里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了。
嗬!叶沁吓了一跳,这承诺未免太重了,要知道张真人手中秘籍不少,而他本人又是当世第一高手……
书都在他手上了,却依旧要求以物想换,叶沁不得不佩服张真人的胸襟气魄,果然是前辈高人。但这承诺张真人做的出,她可受不起。
于是,她只笑道:“张真人说笑了,晚辈虽未报于祖父,但表哥是祖父嫡亲的外孙,只要能救他性命,一本九阳真经何足道哉?想来祖父必是赞同我的做法的。况且此书本就是机缘巧合得来,再好的武功秘籍,能救人才是好东西,武当与天鹰教本是亲家,去计较别的反而失了本心。”
“好,好,好!”张三丰连道三个好,对叶沁的印象顿时拔高三千尺,面色认真道,“你是个好孩子,此书老道替无忌收下了,不过你的心意是你的心意,老道答应欠你三个人情,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你随时可以来寻我。”
这次叶沁没有再推辞,反正这人情要不要也是看她的了,况且她即将回去加入反元大业,武当派高手不少,尤其张真人更是深不可测,说不准哪日还就真能用的到。
九阳真经已经送到,叶沁并没有久留,她还得赶紧会杭州去哄那一老一少,还得去梳理这大半年来玄武坛的事务,不然一准有她头疼的,便立即告辞了。
殷素素本要好好感谢叶沁一番,奈何苦留不住,也只好备了重礼,让她带回天鹰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