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身居正位,相机而动

抽烟忘带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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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风眉头一皱,心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这王全老先生说话,总感觉话里有话。神仙下凡,此类传说典故,经常流传于乡野民间,很多人都听说过,王先生问自己,怕不是听到风声,或者看到什么奇异之事。

    “本朝求仙问道之人甚多,王先生若是问我相不相信世上有仙,我是信的,不然这么多人岂不是做无用功。”

    “但是神仙在天上逍遥自在,何必下凡尘走一遭,受尘世之苦。”

    怀风无奈地笑笑,似乎实在自嘲。

    王全盯着怀风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

    “文先生,你不必隐瞒我了,你不是凡人,你是仙人。”

    ‘哦,何以见得?“

    自从怀风下凡以来,尽管自己有意隐瞒身份,但是毕竟气质在这里,已经先后被刘廉刚和施飞识出仙人之身,因而方才王全的一语点破,也没有让自己过于惊讶。

    王全见怀风没有否认,心中就明白了三分。

    他又把何之前和儿子小虎所言,说给怀风听,并把小虎在山上的际遇,也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怀风。

    王全说这些的时候,有意放慢了语速,边说边观察怀风的神情。

    因为在他看来,若是这位仙人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愿示人,自己这番唐突点破,恐伤了仙人的自尊。

    王全这当然是多虑。对于自己身份这件事,一开始怀风还比较忌讳,现在也是看淡了,虽然自己并不会四处招摇,但若被凡人看破,也就默认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只是个有家回不了的落魄仙人,没有什么可以自豪的。

    “既然王先生知道了,我也就认了吧,文某不是什么大神仙,只是身怀一些修为,会些浅显的法术罢了。”

    听闻此言,王全激动地点点头,道行越高深的人,说话就越谦虚,看来这人的确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他弯下身子就要对怀风行跪拜之礼。

    “王先生,这哪使得,您年长,又救过我一命,要拜,也应该我拜您。”

    “我们王家真是有福气啊,在这冰天雪地里偶遇天上的仙人,还看得起我们清苦人家,这些日子,我王全怠慢仙长了!”

    ······

    “叮~”

    “嗖~”

    “咚!”

    小虎箭袋里的箭都用完了,别说鹿,一只兔子也没打到,射出的箭不是打在石头上折了,就是飞到天边,或者钻进树干里。

    阿妹一遍循着踪迹取回箭,一遍埋怨哥哥。

    “哥,今天怎么搞的,准头退步了啊。”

    其实,小虎现在满脑子都是怀风的影子。自己带着妹妹上山打猎来了,父亲和怀风在家里谈论些什么呢?

    想着这些,打猎也是心不在焉,昔日的神箭手变成了脱靶天王,惹得妹妹也生气了。

    “空手回去,我看你怎么和爹交代,肯定又要骂你贪玩去了。”

    小虎尴尬地笑笑,干脆把弓收起来背好。

    “我看你才是我爹,每次都是先教训我。得了,今天估计是打不成猎了,就说本来捕了只兔子,回家路上你没抓稳,放跑了!”

    兄妹两打打闹闹一路,回到家里,柴火已经劈好堆垒。

    父亲和怀风正在堂屋里烤火,交谈颇欢,以至于忽视了小虎空荡荡的双手。

    夜里,小虎叩响了怀风睡房的门,说明来意后,两人来到院子里。

    月光如水,亮晶晶的清辉把地面变得波光嶙峋,仿佛一片宁静的湖面。

    原来,小虎想讨教仙人功夫,这是自他知道怀风是仙人以来,最大的愿望。

    怀风拗不过他,但是这仙人的法术,也不是一个凡人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自己到时可以在凡人的武学上,颠簸小虎几下。当然,一切都要看对方的悟性了。

    “好,那我就献丑了。”

    小虎笑嘻嘻地回答,装模作样地束好头发,脱下棉袄。

    他打了一套凡人武学中比较常见的军体拳。此类拳法,以前乡绅也会从县里请官兵来集体教学,村里的成年男子都会几手,为的就是一旦北方戎狄入侵,耕田之农夫能随时入伍。

    这军体拳,招式并不华丽,讲究出拳快准狠,招招打向敌人致命之处,比如脖子和太阳穴。套路虽简单,但也不是王八拳,精髓就在于短时间内,用最简单的招式击倒敌人。

    不同于一般山野村夫,小虎这套军体拳,不是靠蛮力出彩,而是掌握了极好的节奏,出拳和移动相结合,忽快忽慢,好似对面有一个假想敌,相互探着虚实。

    怀风心想,看来那天山上砍柴,却是有武学基础打底。

    当然,缺点也是很明显。武学贵在一个“活”字,小虎这招式显然是套路化的,自我演变还不够,要像随机应变,必须有个实战对手。

    怀风让小虎停下来,夸赞了几句,然后指出其几个不足之处,一是身体过于僵硬,而是重心太靠上,下盘不稳,容易被人贴身抱摔。

    “我来和你演练一下,你尽管往我身上打,不用收手。”

    小虎见怀风走到离自己两丈之外的地方,微笑看着自己。双方拱手。

    “文先生,那就承让了。”

    怀风随为文仙,功夫不能和武仙相比,但是身形身法早已超出凡人武学的境界,别说点拨一个毛头小伙,就是这江湖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仅凭凡人武学,也难以伤到怀风一根汗毛。

    “呼!”

    只见小虎迈开敦实的双腿,呼呼带着风,挥舞着拳头就扑向怀风。他想着对方是仙人,就算这一拳打到身上,估计也伤不着人。

    可是小虎还是太乐观了,就在拳头触及胸口的一刹那,怀风一个侧步移,拳头擦衣襟而过,

    小虎一个趔趄,慌乱的脚步又被怀风脚尖一勾,直接在空中旋转二百七十度落地。

    “哎哟!我的乖乖!”

    虽然摔疼了,小虎也只是压低嗓子呻吟,怕惊醒了熟睡的父亲和妹妹。

    怀风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小虎。

    “方才先生的躲闪真是太快了,比这山间的兔子还要灵活呢!”

    “招无定势,如流水无形,可一旦身处水中,就会陷入包围。为何?水虽无形人有形,以他人之形塑自我之体,这就是水的奥妙。”

    “身居正位,相机而动,这便是我要教你的第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