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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苏追问：“然后呢？”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祝无眠就觉得扫兴，兴致勃勃的变成了死去的人，准备好好的整治郑大海，为刘小刚出一口恶气，谁想到半路杀出个帮凶，竟然把他们的幻术都给破了！
他气势冲冲的讲述一遍，说完忍不住吐槽道：“你说郑大海那么混蛋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帮他？图他什么呢？”
“论钱，他也没有多少，比他有钱的人多了去了；论权势，即便是帮也该帮吴正兵啊！怎么会帮一个只会跟在别人身后的狗腿？”祝无眠很是疑惑不解，“总不能是图他早年秃顶吧？”
林姑苏被这话逗乐了，抿唇轻笑一声，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难说。”
莫尘一惊，“难道真的有那种奇怪的人，就喜欢帮秃顶？”他嘀咕道：“要真是如此，我直接去剃个秃顶得了，遇到危险总有人出头，总比我自个儿去承受的好。”
林姑苏白了他一眼，“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祝无眠连声附和，一副“让你平时里老说我笨，现在轮到你被说了，我很是高兴”的表情。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放在胸前来回扇了两下，娓娓解释道：“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表面，钱财也好，权势也好，但有些心术不正之人，想要得到的就是怨气。”
二人目瞪口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叹道：“怨气？！”
林姑苏微微颔首，“就好比之前你说的实验室，有些实验室会用人或者别的东西产生的怨气来进行试验，当然正规的肯定不会如此，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试验。”
“怨气可以培养出更黑暗的邪祟，甚至可以被当做养料和食物，来进行饲养想要养的鬼魅，不止鬼魅，据我所知，有许多都是以此为食料。”她歪了歪头，“说不定幕后主使就是盯上他那不正的心术呢？想要借刀杀人，利用他得到更多的怨气。”
稍稍停顿了半秒，话语变得冰冷了些，“不过若真是如此，郑大海也活不长久。”
莫尘茫然：“为什么？背后布局的人不是需要他得到怨气吗？”
“你这话就说错了，不是需要，准确来讲，而是利用。”林姑苏纠正道，“凡是被利用，等到利用完了，自然不过落得什么好下场，除非他本身就特别有价值，值得让人一直去投资，去循环使用。”
她勾了勾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根据你们方才的话可以得知，郑大海不过是个油头满面还秃顶的青年男子，除了喜好金钱和美女，为人阿谀奉承是个十足的势利眼以外，就没有别的特殊点。“
林姑苏挑眉问：“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对他进行投资吗？”
二人纷纷摇头，祝无眠更是开口：“除非是傻子，才会对他那样的人投入大量的心血。”
林姑苏打了个响指，“能布这么大个局的人绝对是个聪明的人，郑大海对于他而言无非是个肥肉，用来吸引猛兽罢了，等到猛兽把肥肉吃完。”她顿了顿，笑容别有深意，“他怕是不会有半分的心疼。”
莫尘皱眉在心中暗自想着，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郑大海反而会被怨气给吞噬？”
把郑大海比作肥肉，能够吸引过来的想来都是些怨气，猛兽把肥肉吃完，不就是怨气会把郑大海给分而食之？
林姑苏笑而不语，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你怎么理解。”
她把折扇合住，用扇子拍了拍男子的肚子，努了努嘴，“我饿了。有朋自远方来，应当好好照料，今天这一顿，你就好好的请我吃顿饭吧。”
莫尘吞了吞口水，“请客能抵消人情吗？”他可是欠了好多人情。
林姑苏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能”二字。她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家餐馆，“就这个了。”她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瞧，发现两个人竟然想悄悄的去到别的饭店！
她恼火的瞪去一眼，“跟上。”
“给你们五秒钟，趁我还没发火之前，否则——”林姑苏拖着长音，伸手往脖子前用力划了一下，还不等她开始倒数，二人就赶忙快步跑到她跟前，露着牙齿嘿嘿笑着。
笑了几声就开始推卸责任：“我早就说不要去别的饭店了，那家不好吃，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被发现了，都怪你。”
祝无眠有苦说不出，敢情还恶人先告状了！
他嘴巴微微张着，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一记冷眼扫过，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他只好小声嘀咕：“分明就不是我提出要去别家的嘛。”
三人走到饭馆门前，就有个笑容满面的服务员走到门口，毕恭毕敬的问道：“用餐的除了你们三位还有别人吗？”见他们摇头，又做出了个请的姿势，弯腰说：“里面请。”
走进后才发现，这家店铺的外观虽比不上这条街别家的富丽堂皇，但生意却很是火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坐在桌前或是用餐或是等餐的客人，也算是亲眼瞧见了座无虚席的画面。
“楼上请。”
坐着电梯到了楼上，点菜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俩，林姑苏蛮横无理的接过菜单，丝毫不听取别人的建议，点了几个菜名听起来就很奇怪的菜后就把菜单递过去。
二人如坐针毡，恨不能立马挖个地道逃走，莫尘更是不满，进这家店的时候，饭都没吃就需要交押金，一人一百，付了三百块钱后，点菜轮不上他，花了钱还不能吃一个满意的饭，想来都觉得憋屈。
菜名怪，但上的菜却不怪，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别家的没什么两样，莫尘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发现还没路边早餐店里的好吃，他嚼了两下本想强迫自己咽下去，奈何太难吃了，最终还是吐出来用卫生纸包着吐到垃圾桶里。
心里只道这家不好吃，等吃完了，把林姑苏送走再换一家填饱肚子就好了，思及至此，心中也没有太多的烦闷，掏出手机准备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手机锁屏怎样都打不开，抬眼一瞧，才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女子在暗中使用咒诀。
敢怒不敢言这五个字用来形容此时的心情最合适不过了，他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道：“我忍，退一步海阔天空。”
祝无眠则是嚼了几口直接吐掉，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道：“这么难吃的东西，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吃呢？都疯了吧？没有味觉的吗！”
莫尘想了想，总算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具有说服力的答案，“大概是便宜吧。”
祝无眠表示不能赞同，“可我刚刚朝菜单上瞄了一眼，一盘菜就好几百呢。”
“多少？”
莫尘心下一惊，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点破菜竟然会这么贵，要是味道能够堪比几星级饭店的也好，可这既难吃还贵，何必非要选这一家呢？
回想起楼下座无虚席的场景，他都要怀疑来这家吃饭的客人都是着了魔，失了神志才会花几百块钱买一盘难吃的饭菜。
他小心翼翼的朝林姑苏瞥去一眼，对方只动了动嘴唇，话语间没有半分能够商量的余地：“你请客。”他弱弱的说：“我知道。”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他口袋里的钞票，若是物有所值他定不会如此，如今更多的不过是觉得可惜罢了。
莫尘看着面前的这盘菜，拿起筷子搅了搅，没发现什么珍贵的食材，他忍不住吐槽道：“也不过是菜市场卖的西红柿和土豆罢了。”
他边说边摇头叹气，夹起一大块没被切开的土豆说：“这厨师是从大马路边上拉过来的吧？就算是炖土豆，可有这么炖的吗？”块头都要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了。
林姑苏似笑非笑的道：“还真被你给蒙对了，厨师就是这样被聘请到这里的。”
她拿起调羹舀起一勺汤递到嘴边，喝下之后吧唧两下嘴，皱眉吐槽：“做的还是和之前一样难吃。”
莫尘一愣，好奇的问：“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吗？”
林姑苏轻声笑了笑，“我可是这儿的常客。”她眼帘轻垂，浓密且长的眼睫毛把眸子里的情绪半遮半掩的挡着，大概是回想起往前的事，回忆历历在目，神情中带着几分温柔。
祝无眠嘀咕道：“那你的钱是真的多。”被瞪了一眼，他便识趣的闭上嘴，心里却忍不住继续嘟囔：“花这么多钱，还不如去路边的摊子上吃呢。”
“这家店开了有几百年了。”林姑苏细细想了想，“好像是九百多年，又好似已经开了千年。我不太清楚，年代太久远，记不清了。”
二人都诧异的很，谁都没想到这家破店饭菜如此难吃还能开这么久都不倒闭。
林姑苏说：“那厨师不是个普通人，做出来的饭菜能够使人洗除疲惫，吃完回去睡一觉，就宛若新生。唯一不好的便是饭菜难吃了些，就连选材都很奇怪，怪的令人费解。许多年以前，他还用大蒜洋葱和辣椒熬出了一锅汤呢。”
“相较起来，大部分都是回头客。有的是跟着长辈过来，吃了一次发现轻松许多，便会常来。”她稍稍顿了顿，继续说：“还记得把我们请进来的服务员吗？那其实是一只猫，半夜里常常溜到别家抓老鼠吃。”
祝无眠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是说……”即便是女子点头轻声应了应，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真当我来这儿是吃饭的？”
林姑苏不屑的哼了两声，勾了勾手指，两侧的男子满脸疑惑的把脸凑过来，她低声说了几句，二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用筷子朝着桌上的铃铛上敲了敲。
很快就有服务员从拐角处冒出来，不满的皱着眉头，提醒道：“客人，不可以用筷子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