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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无眠听出了话里的责怪,自知理亏,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说些什么。
夜深了,困意铺天盖地的宛若洪水猛兽般袭来,挡也挡不住。在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祝无眠终是爬到床榻上,莫尘则是兀自走到了妹妹生前住着的房间,拥着妹妹残留的气味安然入睡。
第二天等到他们起来已经是快要中午了。想来不足奇怪,昨晚凌晨才到家,又爬了那么久的山,祝无眠醒来后窝在被窝里完全不想动弹,他恍然间觉得他的两条腿已经废掉了。
莫尘忍着酸痛爬起来,洗漱完后简单的做了午饭,边吃边在网上银行查询卡里的余额。等到祝无眠病蔫蔫的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
看到桌上飘香的食物,祝无眠双眼放光,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沙发旁,正想一屁墩儿坐下来,胳膊就被男子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刷牙去!”
他惨叫一声,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力度之大,他往旁侧挪了挪,“吃完再洗。”说完就大口大口的把饭菜往嘴里塞,腮帮子被塞的鼓鼓的还不忘口齿不清的感叹:“真是饿死我了!”
莫尘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拦着。
祝无眠三下五除二的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净,他瘫坐在沙发上,摸着圆溜溜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稍稍顿了顿,又问:“诶你腿疼不疼?”
男子点了点头,还未张口表态,他就继续说:“我早上起来都感觉腿已经不是我的腿了,昨天晚上爬的时候倒也没感觉有多疼,睡一晚上竟然成这样了!”
莫尘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我今天有事,你要是累了就在家休息吧。”
“嗯?还有什么事!”
祝无眠转念忽的想起什么,瘫着的他猛地坐起来,猜测道:“你该不会是要帮萧镇天找弟弟吧?”
莫尘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妹妹的尸体总该想到个处理的法子,我昨天晚上睡觉前想了想,丧事就不办了,买个好一点的墓地和棺材,让她好好的长眠吧。”他的眸子黯淡无光,眸底带着几分怅惘,“医院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不要把妹妹的眼角膜捐赠出去。”
爷爷和父母,包括别的亲人,埋葬的地方都是在麦田里。把人埋进去,放个石碑或者木板,在上面刻着死者的名字。他不想把莫玲儿也埋在那样的地方,所以他大清早就查账户里还有多少钱,想要买个墓地。
祝无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莫尘只觉得心头好似被压了块儿重石,沉闷的很,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犹豫。”
“把眼角膜捐赠给需要的人,让对方看见光明,确实是件助人为乐的好事,但我又想,如果人真的有灵魂,有七魂六魄,妹妹看不见了,会不会怪我。”他有些自责,“生前就没过几天舒坦日子,死了尸体还不完整。”
他说的格外认真,“我不敢擅自主张,我没那个资格。”每当提起莫玲儿的事情,他都是满怀愧疚。
祝无眠问:“那你今天是怎么打算的?先去选墓地,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