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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你让我觉得很恶心。"付昊天不屑地睨着她，"你的解释，我并不想听，如果你还想顾家能有一席之地，那就现在给我滚出去！"
"昊天..."顾欣然哭出声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她看向病床上的文瑶。
不知何时，原本还闭着眼的文瑶，竟偏过头来，睁开眼看着她。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苍白的面色看上去好似没了生机一般，即便睁开了眼，可是那种毫无焦点的目光，却让人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狼狈，居然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顾欣然十分不适。
但同时，她也快速地想到了一个计谋，让付昊天更加厌恶文瑶。
颤巍巍地指着文瑶，顾欣然做出惊讶的表情："你！你居然没昏！难不成，你都是装的？"
她突如其来的表现，让付昊天愣了一下，扭过头，他目光希冀地看向病床上的文瑶。
然而文瑶却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全然没有苏醒的痕迹。
一种被欺骗的愠怒升起，付昊天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一把抓起顾欣然，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出门外。神情冷峻的他，此时表情里没有了一丝温度，他就像在看一个找死的陌生人一般："顾欣然，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但是，你如果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介意让你自尝苦果！"
说罢，付昊天就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再次跌坐在地上的顾欣然神情怔忡，而一些在走廊里的医患则是朝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
察觉我到自己被当成了话题的中心，顾欣然率先遮住了自己的脸。
撑着地站起身，顾欣然从楼梯间悄悄离开。
坐到车上，顾欣然的身体开始颤抖。
她第一次看到那么恐怖的付昊天，就好像随时可以取走她的小命一般，即便只是回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更让她气愤的则是，文瑶那个贱人，明明已经醒了，居然还装昏迷，摆明了就是她的心计。
想不到自己没有利用到文瑶，反而被人给利用了，从出生开始就没吃过这种大亏的顾欣然，用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一下砸下去，不仅把手砸疼了，还把喇叭也给按响了。
刺耳的声音，招来了停车场工作人员的询问。
怒极的顾欣然按下车窗，瞪着人："我这就开走！"
没有伪装的她，从头到脚都是戾气，看上去竟也是可怖。
病房里的付昊天，却并没有在意顾欣然是什么心情。
他依旧握着文瑶的手，眼睛也不舍得眨。
他的手心依旧温暖而干燥，而他刚才的那番话，更是掷地有声。
文瑶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听到的是做梦还是真实，直到此时此刻，她握到了付昊天的手。
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即便是付昊天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将脸埋在文瑶的手旁，显得虔诚又单薄。
手指动了动，文瑶再次鼓足勇气睁开了眼。
偏过头，她脸朝向付昊天的方向，摸索着用手碰了碰他的发。
轻微的动作，却让付昊天身子一震。
可是这几日，文瑶似这般轻轻动几下的时刻都是有的。
付昊天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怕看到的，又是一次失望。
紧绷着身子，付昊天拉着文瑶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边："瑶瑶，我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道出了最明显不过的现实。
头昏脑涨的文瑶，心里生出一阵感动，她轻轻摩挲着付昊天的面颊，对他说道："昊天..."因为戴着氧气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闷，再加上长期没有发声，嗓子更是嘶哑的不像话，"昊天，怎么不开灯啊？"
这是头一次，文瑶在昏迷后说出一整句话来。
付昊天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文瑶："瑶瑶，你醒了？！"
连续几日没有合过眼的他，眼睛就好似被针刺过一样疼，可是他依旧不舍合眼，他看着睁开眼的文瑶，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几天里，他不知道多少次祈祷着文瑶醒过来，也不知道多少次盼望着这个景象，可真的发生了，他发现，自己的所有情绪，竟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一样。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紧张和激动的情绪，让他声音也变得有些沉哑："瑶瑶，瑶瑶..."
就好像是走丢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他的声音，让文瑶生出一些酸楚。
"昊天，我在。"文瑶的声音也轻轻的，她学着付昊天的话说了一遍，又轻轻道，"快把灯打开吧，我想看看你。"
听到这句话，付昊天身子变得僵硬，他看着头顶明晃晃的日光灯，又看了看文瑶好像没有焦点的双眼，隐约察觉到了上面。
紧握住文瑶的双手，他说道："瑶瑶乖，你才醒，看太刺眼的光不好。你先好好睡一觉，等精神养够了，再开灯，好不好？"
虽然付昊天这么说，可是文瑶却依旧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眼前的黑，实在是太黑了，一点轮廓都看不出来，就好像世界都被笼罩到了黑暗之中。
心里猜出一个可能的文瑶也下意识地握紧了付昊天的手，她的语调很自然，也很平静："嗯，我听你的。"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这件显而易见的事实，付昊天让医生来给文瑶做了检查，检查过，付昊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文瑶似乎很累了，又闭上眼休息，付昊天叫来护工看护，自己则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文小姐的脑子里有血块压到了视觉神经，如果现在动手术的话，风险会比之前要小许多..."
手术的风险，依旧是失明，但如果要等血块自己被吸收，那时间是谁都说不准的。
付昊天面上依旧很镇定，他看着医生，说道："我知道了，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见几日来都很激动的付昊天平静下来，医生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人能醒过来就好，比起丢了命，只是失去视力已经属于幸运了。
冲付昊天点了下头，医生就合上病历本，径直回到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