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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前,姒谣特地去了趟萧府,顺便将文意心一甘人都安排在了萧府。文意诚执意不愿先回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姒谣独自去办这件事。
太皇太后的心结在于楚洛甄,在于楚家,要想她松口让王伶和俭儿出宫,只有将楚洛甄打压下去,将楚家打压下去。可是如今的楚家正如当初,是文君玏的重要支柱,要是没了楚家,难保朝中老臣不生出事端,所以太皇太后才想逼文意心进京。楚家一日权重,太皇太后就一日不会心安,眼下却又动不得,说是易,却难办。
萧钰的府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萧钰也仍是那个样子,四人端坐桌前,箫钰扫了一眼,心中便已叹上了气。今早出门便摔了个人仰马翻,他就知道今日会有事发生。深更半夜有人来访,一听是姒谣,他就知道没好事,再看一同被领进来的二人,一个比一个麻烦。
书房灯火跳了跳,使得屋内气氛又添了几分诡异。萧钰心中叹了口气,起身为他们添了一杯茶问向姒谣道:“何时回来的?听说你又受伤了?”苦恼的皱了皱眉,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姒谣无奈苦笑,这回能活下来真是实属万幸。
萧钰把完脉又扫了另外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文意心身上道:“襄王此来为何萧钰明白,只是萧钰只是一个大夫,所能为实在有限,只能尽力一试。”
文意心心中一振,似已解决问题一般起身一礼:“多谢大人。”
萧钰忙起身回礼:“襄王言重,此事还得细细研究。”转而接道:“萧府虽非铜墙铁壁,但王爷也可安心暂先住下。”说话间已招来下人安排起了住宿事宜。待将其他人安排妥当后,萧钰亲自领着姒谣去向她的房间。
其实不领也无所谓,她对萧钰就跟自己家一般熟悉的很。她知道萧钰又该数落她了,说她没好好照顾自己,说她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心中已经在想着应对,就等着他开口。
“你和南宫家人见着了?”
微凉的空气,平和带着清凉,灯火安静的长廊内二人并肩而行。温暖话语突然击破悲凉,不是责备,这让姒谣有些愣了愣,脑中构好的言词一下没了任何用处,被突然的问话打乱了阵脚,呆呆“嗯”了一声,看来在整个宫墙内楚洛甄最为信任的人还是萧钰。
“你不打算回去吗?”萧钰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去?”姒谣摇了摇头道:“我将他们害成这样怎么回去?”
“姒谣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也许吧。”姒谣叹了口气转言道:“那眼下的事呢?”
萧钰皱了皱眉:“很不好。”最后一个好字被拖长了尾音,有无限感慨:“你可知道陛下为何禅位?”
姒谣抬头望他,见他脸上神色似有很多隐晦,摇了摇头。
“试探。”
姒谣还是不明白,直直看向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如今我府上就住着要试探的二个人。”
姒谣明白过来,苦笑一声,看着脚下的路,漫不经心的走着。长廊有风抽过,显得格外阴冷,吹得她不由紧了紧衣衫。
“将军年迈,虽有残威却无实权,难以成事,所以由他辅以陛下并无太大利益关系。但楚云峰不同,重回权王麾下,而今又做了权王府成龙快婿,要是他有歹心,加上将军偏私,那莫说楚府,恐是太后也会牵累其中。”
姒谣了然一笑:“你如今冒险帮他是想他日若有万一他亦能帮楚家?”
萧钰不否认:“你是否对我失望?官场也好,人情也好,本便如此。”
姒谣仍然低着头,摇了摇:“你对楚家有情有义,而眼下此事前途未明,你甘冒此险亦是侠义,何谈失望。”
萧钰朗声笑了二声:“照姒谣如此说,倒是让我记起了军中岁月。”看向她道:“虽已夜深,可愿陪我喝上二杯?”
“喝酒这种事你若找她,定然无趣。”身后传来文意诚的声音。
二人站定,回身便看见文意诚正从不远处走来,手上正巧提了一壶不知他从哪拿来的酒壶。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两个酒杯,看来两人是想到一起了,他也是出来找人喝酒的。
萧钰见状笑道:“看来我们倒是想一处去了。”
明月当空,别院幽静,对酒谈心,佳人作陪,确实写意得很。只可惜,姒谣只会吹奏一首曲子,便是顾婉教得那一首。两人酒未尽兴,姒谣一曲便已终了,姒谣识趣得起身先回房了。
幽静得别院内悄无人声,偶有未眠得小虫发出几声叫唤。两人一言不发的喝着酒,似在独饮,只是没了姒谣助兴,这酒喝的格外快,没多旧便以一滴不剩。
箫钰在酒壶中挤了几滴酒出来,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道:“美酒虽好,却已尽。不过好在挚友在,明日在续如何。”
文意诚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乐意奉陪。”
箫钰也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次日,正午时分,箫钰回到了府上,一回来便差事府上小厮将他们全都寻去了他的书房。等他们到是,只见箫钰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左右打量着。见他们过来,将瓶子放在案上,施了一礼。
姒谣瞧着那个瓶子,确是精致的很,上面雕着粉嫩的荷花,被翠绿的荷叶围着,下面竟然还雕着波纹,栩栩如生。
姒谣忍不住拿起瓶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箫钰不慌不忙的从她手中拿过瓶子道:“毒药,莫碰。”将瓶子重又放在案上,放在四人中间,说起了今日所见。
今日,箫钰一如往常去给太皇太后请平安脉,本想找个机会和王伶说上几句话,但碍于福寿宫上下看的严实,没有寻着机会。却遇上小王子不慎被园中花刺伤到,本是很小的事,但太皇太后却立刻跳了起来,将他拉着去给小王子瞧伤。花草无毒,虽说是王子,但太后却为此对着宫中下人好一通责难。
姒谣听着,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又能说明什么?”
箫钰笑道:“说明太皇太后紧张。”
文意心也不觉有什么问题:“母后一向宠溺小孩,俭儿又好久未见,自然有些过份疼爱。”
文意诚看出些端倪,猜测道:“你是想利用太皇太后对俭儿的疼爱,逼迫她自动放他们出宫。”
箫钰暂停的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动摇的?”总不能去和陛下说,让他得罪太皇太后,也不能跑去找楚洛甄,让她出面,更没有理由让文意征出面。太皇太后如此做法,虽无心要助文意征,可间接的却让他有了探测文意心心意的机会。箫钰接道:“要是小王子因为见不到父王而生病,或是命悬一线,你说太皇太后会如何。”
姒谣一怔,目光一下便落在拿瓶子上:“你想用药让小王子重病?”
箫钰点了点头道:“放心,此药无害,就是症状吓人。”
文意诚反对道:“不行,太冒险了。宫中御医无数,怎会因为小小病症就放人,而且若是追究下来,你怎么办?”眼光定定看着箫钰。
箫钰却不以为意道:“我都说了,此药只是症状吓人,脉象却是无异的,药效也不久,只要小王子配合好,瞒过众人因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要吃点苦头。”
室内落针可闻,都直直的看着文意心,文意心呆呆的看着桌上那个精致小瓶,终是点了头。
姒谣傍晚便入了宫门,却不着急回寒寿宫,也不去凤仪殿,而是直直去了福寿宫,假传文云溪的旨意,说是想见俭儿了,特地让姒谣来请,明日做了点心,想招待一二。这个理由不但荒唐还有点可笑,文云溪与王伶母子并无深交,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突然来召,却是唐突的很。但无论怎么不合理,文云溪终是名正言顺的太皇太后,总是心中起疑不满,却也驳不得半句。
做完这些,姒谣才悠悠回了寒寿宫,已是掌灯时分,王长安正在一心一意的点着灯,眼角瞥见一人,回头一看,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姒谣就站在合欢树的阴影下,怔怔发呆,好似一直在那,好似从未离开。王长安的叫声引的文云溪从里面慌忙出来查看,却见到正在向她走来的姒谣,也吃了一惊。
一别多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草草寒暄了几句便没了下文。倒是王长安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就刚才无心的把他一吓,就让他啰嗦了好一会儿。发完牢骚,老毛病又来了,好奇的打听起了她这些日子的去向,还装出一副嘴巴很紧的模样。
“你这么好奇,明日你回宫自个问去。”姒谣懒得和他纠缠。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有奴才问主子的。”王长安一脸的为难样。
姒谣不理他继续舀这锅里的水,准备好好洗漱一下。
王长安在旁边喋喋不休,说着这些日子他是如何把寒寿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做了多少姒谣平日里没有做好的事,向她邀着功。
姒谣舀完一大桶水,看着嘀咕个没完的王长安道:“你要是帮我把这桶水提回房,我就考虑告诉你。”
王长安听到有消息可听,嘴巴马上闭上了,二话不说抬起水就冲着姒谣的房间走去。还仔细的将她的水放到浴桶内,特意试了下水温,一切办完,笑眯眯的看着姒谣,等着。
姒谣见他如此,一脸无辜道:“还不出去。”
王长安着急道:“你不是还没告诉我吗?我水都帮你放好了。”
姒谣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我只是说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不说。”
王长安气得憋红了脸,却回不得一个字。
姒谣讪讪笑道:“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王长安知道她习武,要她请出去,估计自己又得去找跌打膏了。气呼呼的踹了一脚浴桶,却是踢疼了自己得脚,正想叫出声,撇见姒谣一副撕牙咧嘴得模样,咬了咬牙,强装无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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