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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水上,一晕荡着一晕,两岸翠绿一片j□j盎然。
苗景白靠在桅杆上时间长了渐渐开始手脚无力,脸色发白,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缓步走下来扶着船舷胃里一阵阵搅动,“哇”一声猛的吐了出来。
乐北出来寻他正看见他滑坐在地上急忙跑了过去,“苗大哥,你怎么了。”
苗景白眯着眼睛看清来人摆了摆手,“没什么,大概是不适应有些晕船。”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乐北扶起苗景白往船仓走去。船晃了一下前方有脚步声走进,苗景白抬头看清来人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眸中透着的柔软,声音沙哑开口道:“镜尘……”
诸葛镜尘同样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乐北眨眨眼睛看了看苗景白又看了看眼前的来人有些疑惑,听见苗景白唤他的名字猛然想到这人应该就是休了苗景白的诸葛镜尘,因为苗景白乐北对诸葛镜尘没什么好感他拉着苗景白劝道:
“苗大哥,你不舒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苗景白忍着胃里的翻滚点了点头,他不想诸葛镜尘看见他这幅模样,轻轻挣脱了乐北的搀扶勉强一个人走了两步,谁知他脚下不稳船身又摇晃,冷不防踉跄了一下就向前倒了下去,诸葛镜尘伸手快一步扶了上去将他护在怀中稳稳的站住。两人四目交汇,苗景白的眸光深不见底,诸葛镜尘心中微颤即刻别过头,急忙退后一步收回了扶着对方的手,神色有几封尴尬。
两人一步之遥苗景白不甘心被甩开上前一步反手将他的胳膊握住,坚毅的眸子闪过一丝流光嘴里轻声唤道:“镜尘……”
此时苗景白的身体虚软,抓住对方的手用力不大,诸葛镜尘像被烫着一般立即挣脱了出来,避开他的目光眉心微拢。只是垂眸站在那,眼神有些闪烁,他似乎也感觉俩人之间气氛有些暧昧,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抬头问苗景白身旁的乐北道:
“他怎么如此虚弱?”
看了两人刚刚的互动乐北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然听见诸葛镜尘的问话连忙出声答道:“苗大哥不习惯坐船可能是晕船了。”
苗景白的面色比刚刚更苍白了几分,眼中似含了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他只是笑了笑便站稳身体俯身对诸葛镜尘拱手道:“刚刚…….多谢了。”
诸葛镜尘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心中酸涩五味混杂,两月不见对方瘦了一圈,现在这般虚弱的模样那还有曾经的潇洒倜傥,自信傲气。对比面前人诸葛镜尘抬手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惊讶的发现自己这阵竟然因为孩子反而圆润了几分,不禁叹气,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何他会变成了这幅模样。
“乐北,我们回去吧。”苗景白见面前人不开口落寞转身,刚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愕然转身眼中闪着惊喜的光亮,有些不太敢相信。
“果然如此,你脉象浮而无力,可是最近几日受过内伤?”诸葛镜尘望着苗景白一脸不解。
苗景白合上眼帘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淡淡道:“不碍事的,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他虚弱诸葛镜尘举步上前扶住他的另一支胳膊,开口问道:“你们在几仓?”
乐北连忙回道:“我们在一号仓。”
诸葛镜尘点头,面向苗景白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再帮你仔细检查一下,你是有些晕船,不过下船就没事了,但内伤就可大可小马虎不得。”
苗景白心中窃喜,点头反手握住了诸葛镜尘扶着他的手并将身体的中心也朝他移了过去。乐北低头浅笑,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苗景白露出这般听话的模样,似乎这个人无论说什么苗景白都会立即点头同意一般。他刚刚还对诸葛镜尘存有敌意,可看他如此关心苗景白乐北终于放下了心结,他觉得这俩人根本就还互相关心也许还有机会再在一起。
三人很快来到船仓前,乐北上前拉门,猛的从里面窜出一个身影扑在苗景白的身上,“表哥你可回来了。”
苗景白本就虚弱突然被扑险些摔倒还好诸葛镜尘在他身后及时扶了他一把。徐子裴这才发现苗景白身后的诸葛镜尘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苗景白虚弱的样子,抬手对着诸葛镜尘就是一巴掌,诸葛镜尘扶着苗景白怕他摔倒闪躲不急,左边脸颊立即红了一片上面还带着两条血痕。
苗景白抓住徐子裴的手腕厉声训斥道:“你干嘛!”徐子裴挣扎喊道:“表哥你还帮着他,你刚刚明明好好的,肯定是他弄的你变成现在这样,你放开我,我再打他几巴掌,当初在诸葛府他就处处为难我,表哥你是知道的!”
“够了!”苗景白一把推开徐子裴将人推了个踉跄。
诸葛镜尘将苗景白交给身旁的乐北转身道:“今日是我多管闲事,先告辞了。”
苗景白拉着他的衣衫大手附上他肿起来的脸颊心疼道:“先进来吧,你这脸上被指甲划伤了,我帮你上点药,小心别留下疤痕。”
“我自己就是大夫,就不劳烦苗将军了,告辞。”
诸葛镜尘又看了看跌在地上的徐子裴,沉暗的眼神中透着怒意,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开口道:“我今日给苗将军面子不与你计较,他日你再这般放肆这一巴掌我随时双倍奉还……”
“你敢!我表哥他会保护我的,你休想动我一根头发。”徐子裴怒气冲冲的起身抬手还想打人,诸葛镜尘冷笑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腕。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滚开!”
徐子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胳膊疼的直打滚。诸葛镜尘刚刚用力卸了他的胳膊。
苗景白跟乐北都愣住了,没想到诸葛镜尘会真的出手教训徐子裴。乐北更是激动他早就看徐子裴不顺眼了,这次诸葛镜尘出手他立即喜欢上了诸葛镜尘,心里暗想只有这样果敢的人才配的上苗景白。
“下次别在招惹我。”诸葛镜尘转身想离开苗景白拉住了他的胳膊。
诸葛镜尘深吸了口气淡淡道:“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我走了。”
苗景白无奈松开了手指,诸葛镜尘弯腰走出了船仓。徐子裴还在那不停的嚷嚷咒骂诸葛镜尘,乐北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扶着苗景白靠在了货堆上,询问道:“苗大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好一些,再忍忍等我们到岸就去给你找大夫,可你什么时候受了内伤我怎么不知道?”
苗景白合上眼睛思绪回到那个让他伤心不已的夜晚,诸葛镜尘跟宋时相依的画面再一次浮现了出来,胸口滞闷嘴里一阵咸腥,“我没事,你去把子裴扶过来,我帮他把胳膊接上。”
乐北点头撅着嘴走到徐子裴跟前拽起他拖了过来,苗景白强忍着眩晕起身拉过徐子裴的胳膊几下接了上去。
“如何?”
徐子裴活动了几下发现不疼了,止住眼泪怒吼道:“表哥你干嘛不修理那个诸葛镜尘,还让他欺负我!你忘了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么,堂堂将军下嫁给他还被他休,你怎么忍的下这口气。”
苗景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是你先出手打人还伤了他,他还手有哪里不对?再者说我现在的状况想护你也是有心无力。至于他休我一事,我不想多谈总之是我对他不起,你也别在提起了。”
“哼!说到底你还是维护他,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为他,你明明跟我说你是为了报答诸葛老将军救命之恩才答应下嫁给诸葛镜尘的,可我看事实并不是这样,你倒是乐意的很,还跟他眉来眼去,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那我呢,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从来没在意过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徐子裴喊的声嘶力竭转身冲出了船仓。
苗景白看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滞闷,一阵恶心夹着刚刚强忍下去的血一起吐了出来。乐北连忙帮他清理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苗大哥,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如果他真的是再意你喜欢你又怎么会想杀你。”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一直猜不透他的想法,或者是我的错他才会这样,当年初见他时他才六岁,还稚气的仰着红红的小脸说长大了要给嫁我,我以为他只是童言稚语没有当真,也许真的是我负了他,才让他恨我想杀了我。”苗景白靠在身后的货袋上虚弱的喘息。
乐北将脏东西收拾好给苗景白倒了杯水,劝道:“苗大哥,别想了,身体重要,我如果早知道你有内伤就不会让你出这趟门。”
苗景白接过水杯漱了漱口浅笑道:“我没事,以前也不曾晕船这一次不知道为何,看见河水竟也有些不适应,让你受累了。”
“别这么说,苗大哥当初在军中你一直把我跟我大哥当亲兄弟一般照顾,还为了救我大哥中了一箭险些丧命,这些恩情是我们两兄弟做牛做马都无法回报的,你就不要在跟我客气了,休息吧,睡一下也许会好一点。”
苗景白合上眼睛点了点头。
一弯明月斜斜的挂在天空,苗府后花园中偶而清风吹拂带动树枝摇曳。
“最近有人经常去药铺买药数量很多,我怕苗大哥回来收购的药材不够真不知如何是好。”夏贝让靠着一株矮树伸手拽下一片树叶塞进嘴里。
乐南浅笑拽掉了他嘴边的树叶,调侃道:“怎么这点小事就难住你了,当初在战场冲锋陷阵的勇猛劲去那了?”
夏贝让挠头,“哎呀,乐南你就别挖苦我了,做生意我真是拿不定主意,都说商场如战场,还说的真没差,搞的我焦头烂额,乐南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告诉我吧,我真怕没等苗大哥回来我就把药铺给关门大吉了。”
乐南伸出胳膊一把勒住了夏贝让的脖子笑道:“好啊,你先告诉我,那天我看见你房间半夜出现的人影是谁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
“咳咳,咳咳,放手,你肯定是眼花了,我房间从来都是我一个,真的真的,你就放了我吧。”夏贝让涨红了脸抓着乐南的胳膊求饶道。
乐南大笑松开了手,“行吧,姑且信了你这臭小子,我也好心帮你这次。”
夏贝让松了口气,猛的跳起窜到乐南身上挂住大笑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心软,你跟乐北长的一模一样就这点不一样!”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你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啊,一高兴就挂人身上,赶快给我下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乐南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夏贝让扯了下来训斥道。
夏贝让挠了挠头发尴尬的底下了头支吾道:“从我懂事起就是一个人,跟乞丐抢饭吃,跟野狗打架,对家人的记忆只有依稀的记得小时候每次挂在爹爹身上他就会开心的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突然家人都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们。”
乐南向前一步拍了拍夏贝让的肩膀安慰他道:“别难过,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你找不到亲人可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等苗大哥他们回来我就跟苗大哥说给你娶个媳妇那时你不就有家了。”
提到媳妇夏贝让不知为何眼前闪过一个人的样子瞬间红了脸颊。
“啧啧,还不承认房中有人,看你那一脸思春的模样。”
“没,别逗我了乐南,你知道我嘴笨说不过你。”夏贝让求饶,乐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跟我回房我们研究一下药铺的问题,既然苗大哥相信我们把药铺交给我们打理,我们就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晚上风起,吹动船帆发出沙沙的响声。
苗景白睡了一觉起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张开眼睛发现徐子裴跟乐北已经各自一边睡熟了,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出了船仓。
诸葛镜尘矗立在船舷旁,他就静静的站在那清风吹动衣袂仿若翩然,月光下他笔直俊逸的身影仿佛融入在这片水光之中。
苗景白停下脚步不禁看的呆了,想上前又不忍心打扰,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知过了多久,诸葛镜尘低头轻咳了一声,苗景白解下自己的披风上前几步盖在了他的身上。
“夜里风大,回仓里吧。”
诸葛镜尘没有转头淡淡道:“我想再吹吹风,你……好些了吧。”
苗景白点头,发绝对方看不见,开口回道:“嗯,好多了,今日谢谢你……”
“举手之劳,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还出手伤了你的心上人你不怪我?”
“怎么会,本应是我带他跟你道歉才是,刚刚是他动手伤人在先不怪你。心上人?……”苗景白欲言又止,他想解释可又觉得有些多余,现在他跟诸葛镜尘能如此平静的谈话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想去破坏诸葛镜尘跟宋时之间,而且他始终欠诸葛镜尘一句抱歉。
“嗯?”苗景白突然噤声诸葛镜尘转过头两人目光相对,对方的身影倒影在彼此的眼中,停了两秒苗景白错开了对方的视线低下头深吸了口气,“你可还气我,那日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我不该……”
作者有话要说:剩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