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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石阶两侧夹着不少青苔, 中央干净整洁,一块块蔓延至顶上,两扇厚重木门紧闭, 一块古旧牌匾在林间幽凉的清风中纹丝不动, 上书三个闲云野鹤般的大字:
澄水寺
赵奇秋和林钊并排在躺椅上躺着。
躺椅放在正殿前的廊道上, 眼前就是微起波澜的潭水。
林钊最近肺病又犯了,雨天有些咳嗽,赵奇秋便干脆怂恿他上山来休息几天。原本林钊那是无论谁说什么都不会请假的人, 但一听赵奇秋终于要邀请他到山上的“房子”里, 考虑三天后, 暂时原谅了去年赵奇秋诈死的事,请了年假上山了。
这一路山道可不好走,林钊好不容易上山, 看到澄水寺的牌匾时, 硬是愣了半分钟。
不过没两天,到底是林家长大的, 放下工作后, 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什么也不干的日子,更别提生活一应有赵奇秋的犯人伺候, 简直不能更**。
此时在暖风的吹拂下,林钊脸上盖着一本钱冠冕的闲书, 已经睡着了。
而赵奇秋眼睛半睁半闭, 看着一个人在前面湖心的廊道上走来走去。
这人推着一辆手推车, 车里放着水桶、喷壶、工具箱、长剪刀、镰刀等物件, 精壮修长的身体上套着简单的短袖短裤, 头上则戴着一顶宽沿草帽, 一趟趟在赵奇秋面前来回, 小车空着去,满着回来,仿佛除草修剪庭院是一件再有意思不过的事情。
那老实肯干、沉默不语的模样,令赵奇秋登时飘飘然,感到自己宛如一个旧社会的奴隶主。
赵奇秋目光在对方身上放肆扫过,并假装昏昏欲睡的样子,内心却随着对方走过,逐渐有些火热起来。
赵奇秋老脸一红,快速瞄了林钊一眼,发现对方是真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暗中唾弃自己,我呸,这什么肮脏龌龊的思想,快住脑!
“咳咳!”当鲜明楼又一次从面前路过时,赵奇秋问道:“厨房有什么?”
鲜明楼放下推车,摘掉手套,提起茶壶给赵奇秋倒了杯水,这才道:“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赵奇秋认真思索片刻,目光从鲜明楼左边的眉毛,看到右边的眉毛,又从上边的碎发,看到微微滚动的喉结,当终于对上鲜明楼有些灼热的目光,赵奇秋内心登时痒了痒,说了句:“不去!”
实在是最近鲜明楼露骨的行为太多,叫他不得不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昨天说后院树上长了个粗壮的瘤子,非常影响美观,赵奇秋和他一起去看,半路莫名其妙没走进后院,直接拐进了卧房里!就好像那大床不知怎么对鲜明楼有强大的吸引力似的。
鲜明楼听他直接拒绝,也没多说,重新戴上园艺手套,就去按赵奇秋说的,整理那棵花树上莫须有的“瘤子”去了,连带着其他所有植物,三天半已经长高了一截,平时都是野狗子打理,经过昨天,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鲜明楼火力旺盛的肩膀上,还严格禁止他使用法术和傀儡。
原本林钊来休养,赵奇秋以为鲜明楼会收敛一些,但万万没想到,鲜明楼似乎觉得很刺激,又或者故意要和从去年开始严防死守的林钊对着干,仅是亲昵的相处和接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令赵奇秋经常怀疑,鲜明楼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之类的毛病。
这一天在鲜明楼的无限忙碌中渡过,赵奇秋也和林钊又看完了两部电影,天色擦黑的时候,哗啦啦的轻微水声从院子里响起,赵奇秋往外一看,钱冠冕水鬼一般爬了上来。
“当家的——晚上吃什么?”
赵奇秋从阿武那接过饭碗:“昨天海大鱼托梦给我。”
钱冠冕啊了一声,仿佛在震惊海大鱼竟然背后告他的黑状——告状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说什么?”
赵奇秋:“说你最近胖的厉害,池子里越来越挤了……”
钱冠冕笨拙的念了句口诀,身上的水开始干了,挠头道:“那我有什么办法,那位还在发育好吗?”
池水咕噜噜冒了几个泡泡,钱冠冕哼哼了一声,从阿武手里接过他的专用饭盆,这才嘿嘿一笑坐下了。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不过基本是阿武和钱冠冕两人热闹,等夜深了,和其他人道别,赵奇秋在大殿亲自上了三炷香。
叩叩叩。
远远的,寺门被敲响了。
赵奇秋手下一顿,随即头也没回,继续仔细擦拭香案。
极轻的脚步声向门口走去,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
缥缈好听的女声,划过潭水上方,直直钻入了赵奇秋的耳中。
“小女子是红云山金月洞的金玉瑶,前日出关,听闻大人住在此处,特来拜会,小女子别无长处,唯有……请大人一试。”
嘭!
大门重重合上,赵奇秋这才有些惊讶的回头,远远的,门边站着鲜明楼的影子:“她说什么长处?”就那半句没有听清,严重怀疑鲜明楼直接屏蔽了对方的话。
鲜明楼踩上池塘中心的栈桥,一直走到赵奇秋身边:“你很好奇?”
“换你不好奇?”
“不然我把她叫回来?”
“行啊。”
手里一空,抹布被粗暴的拽走,赵奇秋立马准备骂人,抬眼一看,鲜明楼两下擦完了香案,连桌角也没放过,随后在铜盆里洗了手,直起身说了句:“她的长处不稀奇,我也会,狱长大人,要不要试试?”
两人对视良久,赵奇秋莫名耳朵一热:“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
鲜明楼放下抹布,在水盆洗了洗手,说了句:“不,你好奇。”
“真的没有……”
“没有也晚了。”
腰上一紧,赵奇秋视线骤然颠倒,回过神来,已经被鲜明楼抗在肩上,大步穿过了廊道,那速度快的很,赵奇秋才挣扎了两下,肋骨一紧,已经被鲜明楼的肩膀顶着扔了下去。
身下一片柔软,赵奇秋目瞪口呆的看着鲜明楼关门落锁,宛如蓄谋已久一般一气呵成,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鲜明楼微微一笑:“别怕,咱们就试试。”
别怕,咱们就试试?!
这骚话跟我就蹭蹭有什么区别?
“那我大哥呢?他他他还在寺里!”
鲜明楼挥手落下三重隔断结界:“放心吧,他睡了。”
“……”看你这手法,他不像是睡了啊!
赵奇秋还想说什么,眼前一黑,床帘被放了下来,而落在脸颊上的手,意外的很温柔,只是温柔没多久,对方突然重重抹了一下他的嘴唇,下一秒,加深的呼吸声响起,唇上一热,倒把赵奇秋的呼吸给夺走了。
一番操作果然有备而来,没过多久,赵奇秋丢盔弃甲,听到鲜明楼沙哑的声音道:“是时候了,我真的……让我爱你,赵奇秋。”
赵奇秋:“……”我怎么说来着?
没等细想,一切都变得漂浮而恍惚起来,对这粗俗又美好的一晚,赵奇秋对一句话印象尤其深刻。
“哥……五百年……也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