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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旗本家的游轮缓缓的行驶着,驶过之处,留下一行行水波串在一起的涟漪。
甲板上,旗本秋江站在那里,目光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方,仿佛被抢走了糖果的女孩。
她是个妒忌心重,睚眦必报的人。但看着莫亚提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心里却是空空的。没有妒,没有恨,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空荡比心里填满痛苦还要痛苦。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喝酒喝坏的胃也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蹲在甲板上,把自己搂紧,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
......
莫亚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种复杂的心情从他心底升起。
在工藤新一身体里的那些年,他很孤独,很渴望陪伴,渴望爱。尤其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十分渴望恋爱。但对当时的他来说,那种可能性为0。所以那会儿他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透过工藤新一的视线,眼馋。
对,就是眼馋。
可笑可悲的透过工藤新一的视线,对于外界有好感的女人眼馋。
......
然而现在。
莫亚提望着面前那个第一次见面张牙舞爪,现在却让人心疼的女孩,有些许的恍惚。他现在自由了,出来了,为什么反而变得怯懦了。
不就是爱吗,为什么一直不敢呢。
看着旗本秋江,想着池泽优子,他有些疲惫的靠在墙壁上。可能他真的是个怪物。爱情,爱,恋爱,对他而言,或许真的是个奢侈的事儿。
......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女孩疼白了嘴唇,却不发一言。她在和自己较劲。想到船上的那些所谓家人,想到那个认可的朋友莫亚提,她就不愿意出声,宁愿疼死在这里,也不想出声。
终于。
瞬间的恍惚。
眼前的光彻底变成了黑暗。
......
"阿江!"
谁在叫我?
"阿江,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
什么阿江,这外号太难听了,到底是谁?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
"她没什么大问题吧?我看她嘴都白了。"卧室外,莫亚提询问脑中的浅井成实。自从把身体让给他之后,浅井成实几乎销声匿迹了。要不是旗本秋江突然昏倒,他都想不起来这具身体内还有一个伪娘医生。
"没事,她应该是胃不好,加上刚才情绪起伏太大,才会昏倒。"浅井成实说完之后就没声音了。
"诶,你最近怎么了?干嘛一句话都不说。"莫亚提有些疑惑。
浅井成实没回答,不管时间过去了再长,她依旧活在杀人的阴影,以及对莫亚提的愧疚中。所以她想渐渐淡忘自己的存在,就这样彻底淹没在黑暗中。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这具身体有你一半的时间。"
......
黑暗中,浅井成实缓缓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旗本秋江恍惚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了昏迷时听到的话,推测出了是莫亚提在她昏迷后将她带来这里。
正想着,门被推开,进来的莫亚提,和刚醒来的旗本秋江目光对在一起。
"醒了就好。"
"好?"
"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倒杯水、"
"够了!"
旗本秋江极度愤怒的掀开了被子:"如果不爱我,如果不想接受我,如果有着各种各样推却掉我的理由,那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死一样的寂静。
莫亚提走到光脚站在地上,双目泛红的旗本秋江面前,捡起被子,放到床上,转身走出了屋子。
......
旗本秋江扭过头,蹲在地上,搂紧了自己。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缓缓捂住脸庞,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晶莹的滴落地面。
......
喘不过气的感觉,莫亚提紧紧的捏着胸口,心脏的位置。
旗本秋江,池泽优子,池泽优子,旗本秋江,熟悉的一幕幕,他已经分不清这两个人了。那份叠加的愧疚,心脏的刺痛,混乱的不安,让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
呼吸,压榨着胸腔的空气,良久,他一点点的,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压下,掩去脸上,心里所有的情绪。转过身,面对一望无际的黑暗海面,缓缓的闭上眼睛,再缓缓的睁开。
......
餐厅里,小兰站起,又坐下,外溢的情绪让神经大条的毛利大叔都看出了不对。
"小兰,你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小兰道:"......爸爸,阿莫回来了。"
"诶?"
毛利大叔惊讶地看着小兰,突然笑了,拍着小兰的肩膀:"我说你怎么情绪不对,原来是因为这个。放心好了,经历过了就会成熟,那小子经历了这些之后不会再那么冲动了。他会变得像你老爸我一样优秀,哈哈哈!"
即便还在担心莫亚提,小兰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莫亚提变成毛利大叔的样子,那还不如冲动一点呢。柯南也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想着拥有毛利大叔性格的莫亚提痴汉一样的大笑着,舌头伸出嘴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叔叔那么优秀,我可是望尘莫及。"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几人同时安静了一下,同时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莫亚提站在那里,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半点异样,淡淡的浅笑着,一如所有人刚认识他时那样。
"阿莫,你......"小兰看着莫亚提身边,欲言又止。
"已经没事了兰姐姐,刚只是一点误会。"莫亚提说完,在餐厅旗本家另外几人异样的目光中,走到小兰那一桌坐下,朝着毛利大叔笑了笑:"大叔,我回来了。"
"臭小子,小兰可是担心了你很久。"毛利大叔喝了口酒,随口道:"以后不能再那么冲动了,知道吗?"
"是,我以后,不会冲动,不会再......做错事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亚提平静笑意的眼眸极度认真了一瞬间,被柯南捕捉到了。他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看着和小兰毛利大叔笑着聊天的莫亚提,他突然间灵光一闪,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不管是从前的莫亚提,还是再度回归之后的莫亚提,他总是心事重重,情绪大部分时间在正常以下,根本不是像现在这样,阳光的像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少年。
"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柯南看着这样的莫亚提,一时间也失去了判断。虽说以前的莫亚提比较懒散阴郁,凡是老是往坏处想,但是很简单,能够让人看透。而现在的莫亚提,那一举一动都很让人舒服,笑容也让担心他的人放下心来,可是......却是变得让人看不透,无法预料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柯南隐隐觉得,这样的莫亚提......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