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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后的第一次董事会,大伙儿惊讶地发现第二把手的位置上不再坐着杨瑄,而是刚满双十不久的杨卿。经过人事部门宣读新的人事命令,原来的“二爷党”的位子纷纷换成了新人上位。众董事几番交换颜色下来,知道天玺太子女的位子是无人可以撼动了。所幸杨卿能力卓绝,也是不错的掌舵人选。
杨爸爸坐在上位,平静如水的目光缓缓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交头接耳的低语声逐渐平息。“从今天开始,杨卿将正式成为天玺副总裁,还请各位同僚多多帮扶,共创天玺的辉煌明天。”
众董事压抑心头各异的心思,纷纷笑着恭喜杨卿就职,点头称赞。
杨卿依然是职业化地微笑着道谢。她知道,未来的路会更加艰难。这么大的集团要发展,领导的位置,哪里会容易坐?
杨妈妈第三次发现女儿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了。而且,她总是轻轻蹙眉,好像有解不开的心事,然后总在轻轻一叹后回神,继续吃饭。
等孩子回了宿舍,她才跟杨爸爸谈起。“公司最近有什么棘争取手的吗?贝贝总是发呆。”
杨爸爸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没有吧,最近都按部就班,没啥大事。天域那边最大的事情就是直播亚运会,她该不会是为这个?”
“不至于吧?这事儿难也是执行层的事,总不会要她这个总裁来操心这些具体的事务的。不对,以我女性的直觉,贝贝八成是恋爱了!”
杨爸爸眨了眨眼,“恋爱了?”
杨妈妈点头,“嗯,肯定是。看她那样,八成还挺不顺利的。”
杨爸爸又眨眼了,“不顺利?为什么会不顺利?追她的她不喜欢?”
杨妈妈又摇摇头,“我感觉,真像那会儿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搞不好,是……”
杨爸爸觉得自己的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宝宝喜欢的那个不喜欢她?混球!我杨毅的女儿哪里不好?哪个混小子胆大包天敢嫌弃我女儿?把冬子给我叫回来!”
冬子回到杨公馆的时候都快半夜了。被好几通电话急召回来,他还以为家里又有人病倒了呢。立在书房里听完大伯父问完,他掏出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伯,就为这事儿啊?这事儿您就还真冤枉人小哥了。小哥……我是说杨洋,人家对她就没哪点不好,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一个电话随叫随到。病了给她喂药,醉了送她回家,那是生怕她磕着碰着……是小卿自己想这想那,总是对别人忽远忽近的。她是女孩儿,反正我也闹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杨妈妈笑了,“杨洋真的对贝贝那么好啊?”
“那您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在土耳其,那雇佣兵的直升机差点把小哥开的车扇到海里去!就这么危险,小哥见了我第一句还是问小卿的安危。这心里能没有她吗?”
“什么?还有雇佣兵?直升机?我就说天凰一号怎么会出动!你俩还瞒着我们多少事?说!不说全乎老子今天看不揍你一顿好的!”
冬子哀嚎——
完啦!大小姐,我不是有意告密的!
话说前段日子。
等从国外回来,杨洋发现杨卿身侧突然多了一个随行人员——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飞机头,比他还要高些的身材。但是,本来就清冷过头的她给人感觉更加冷漠,说话声调持续维持在低沉的女中音区。她的低气压平稳强大,连带首席秘书小米都不见了笑容,其他人更是战战兢兢。
“那是新来的杨秘书,听说是老太爷专门从苏州杨氏请过来帮忙的。”包打听小陆开始抖搂他收集来的资料。“苏州杨氏与大小姐他们家是出了五服的,是曾曾老太爷的兄弟一脉。据说此人也是十分了得,北大毕业,只是不愿屈居在他大哥之下,所以才答应过来帮大小姐……”
“女里女气。”小武瘪瘪唇角,插嘴道。
小陆看他一眼,继续抖道:“听说他是北大法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在就读博士……”
“油头粉面,看着就不是好人。”小武继续插嘴。
“苏州杨氏的企业据说也做得很大,听说高新区都有他们家一半股份……”
“切,有钱才不稀罕。”
杨洋在旁边听他俩斗嘴,忍不住笑,心里对这苏州来的杨秘书也没啥好奇了。横竖不就是她一个远房亲戚?但是很快他就发觉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杨秘书几乎跟杨卿形影不离,开会、出差、宴会、视察……就连中午吃个工作餐,也要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
杨卿低垂着眼帘,戳着盘子里的肉丸子,没有半分食欲。拿起餐巾,随意地擦擦嘴角,“你们慢用。”
冬子瞄了她的餐盘一眼。根本什么都没动。他又瞄了杨秘书一眼,见对方依然吃得十分优雅,好像根本没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造成对面人食不下咽的元凶。他跟小米对视一眼,两人相继也离开了餐桌。
“大小姐这样怎么行?早餐吃不好,中餐也吃不好……她肠胃本来就弱,这……”小米着急了,“下午两点还有个重要会议,杨秘书又要跟去……”
冬子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这老太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专门送了这么个人来给大小姐添堵么?“你去查一下小哥的行程,如果今天没有什么特别安排,问他能不能过来一趟。”土耳其的直升机事件也让他警醒,在彻底消除继位阻碍之前,不能再把小哥放在人前了。不然,这就是一个攻击大小姐的活靶子。但是现在最大的障碍已经消除了,二把手的位置稳稳当当。大小姐再吃不下饭可就变大事了!
杨洋接完冬子电话,皱了皱眉。这都什么人啊?她再是领导,也不能这样不歇气地让人盯着吧?那又不是犯人……再加上她的个性本来就清冷,喜欢跟人保持距离,这没完没了地跟前跟后,她没发飙已经是非常容忍了。这人还博士呢,怎么这点规矩都没有。匆忙地换了身西装就出了门。
杨卿惊讶地看见杨洋拎着一份寿司出现在她的总裁办公室。而且,是在这中午休息时间。他不慌不忙地把寿司盒子放下,把奶茶取出来摆好。“听说你已经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怎么?医院里有哪个很帅的医生吗?把你思念得想得病了?”
她笑笑,“我像是那么饥渴的人?”说完这句话时,突然想起以前杨络也这样形容过她,不自觉地朝他脸上看了两眼。才打开盒子,闻到奶茶的香气,肚子就感觉到饿,她才慢慢地拿起一个寿司放进嘴里。
他挑挑眉,没回答她那个问题。“你啊,是越来越挑剔了。吃饭就吃饭,你管他旁边是谁呢,饿着自己不划算。”
“心里堵,没胃口。”就知道在她耳边哔哔哔哔哔哔,烦人。
“下午还有会?那赶紧吃吧,还能休息一会儿。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冬子叫我顶替他半天。”
“他去哪了?”
“说是憋着了,出去散散心。”
“……”算这小子有良心,自己跑去散心也没把她忘了。
下午两点,s市市长办公会,会议室。
“关于这次举办亚运会,作为市长,我代表全体s市人民,感谢为这次盛会提供服务的各企业。尤其感谢像天玺集团这样的对社会负责任的企业。他们承接了所有运动员的高质量食品供给,又提供旗下两间五星级大酒店供运动员和组委会使用,一下子就解决了我们一半的后顾之忧!”
鼓掌。
“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其他的事项。宣传部,你们说说。”
“好的。根据惯例,亚运会要有吉祥物、徽章等一系列的标志。我们提出要符合我市历史悠久、历久弥新的特色,也要体现我市市民良好向上的精神风貌,再结合我们国家和地域文化的特点,请了20位专家做指导,在网上、网下征集稿件近七千份。这是经过我们和专家组甄别后,筛选出的30个候选图案,请各位领导过目。”
幻灯片将所有的候选图案一一展示。台下各位领导交头接耳,纷纷点评。
“还有一个,是本届亚运会代言人的选举活动。根据我们在官网上的投票结果,还有对候选人的相关了解,以下列出的是票数前三名。”
杨卿抬眼看去,杨洋的名字,赫然在列。她往身后看去,他正替代冬子坐在秘书席上。左边是小米,右边是杨谦。他也朝她一笑,这是羊毛们的功劳,日以继夜的投票和拉票。
“这三男三女的候选人,还请各位领导定夺。”
市长和书记相互看看,书记说:“从外形上看,他们各有各的特色……选代言人,要重视这个人的品质和社会影响力……他们本人都通知过吗?对这个代言的态度如何?要知道公益代言可没有钱拿,呵呵呵呵……”
“还没有,但他们自己应该知道。我们想等定好人选再正式通知。”
“既然其他条件你们都已经审查过,那就按照票选来吧。第一名的杨洋如果不能来,就换第二名顶上就是。”市长这么说,书记也点头表示同意。
杨卿举手——
秘书长提示了书记一声,书记点头表示看见了,“杨总请说。”
杨卿站起来,“非常感谢市领导们的公平公正的决策!杨洋能来。我代表天玺,将全力配合此项工作,请各位领导们放心。”
书记一下子没想明白怎么天玺集团的代表起来替杨洋表态,秘书长在下面悄悄提示他:“杨洋是天域的,天域是天玺的。”
书记恍然大悟,笑着说:“那好,那好,谢谢杨总。”
宣传部长一想,对啊!这杨总也是天域的老板呀!这亚运会宣传片有着落了。于是趁热打铁又抛出请天域义务为亚运会制作一系列宣传片。
杨谦一听,心底暗骂这些老狐狸,他们已经白白借出了一个艺人,这下还要他们义务劳动不给钱!
杨卿大概估算了一下成本和效益,“行,天域可以接,但是可否让亚运会在我们天域卫视直播?”
市长看看书记——这个小杨总看起来年纪小,脑子可厉害!人家连广电总局都能搞定,批给她四个免费频道,他们不妨卖她一个顺水人情,直播就直播吧!
看见市长和书记点头,宣传部长懵了——领导们,是不是不知道“直播”代表什么啊?那就是说,天域的记者和摄影机可以跟各省卫视一样自由出入赛场!这是哪个商业卫视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可是……”他刚想提醒两句,就见私交甚好的秘书长冲他微微摇头,于是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出了会议室,小米悄悄走到杨洋旁边,小声说:“小哥,你简直就是大小姐的福星。这个!”她比了比大拇指。
“真的?”
“当然。她从土耳其回来就没笑过,你看今天……”笑得都要咧牙根了。
“咳咳。”杨秘书故意清了清嗓子。“争取每一分利益是每一个成功商人的本*色,如果个把人就能影响,那人人都能成功了。”
小米悄悄翻了个白眼,切,不过是老太爷送来的小偏房,还不知道大小姐收不收呢,跩个毛线跩?小心小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