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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瞿秋实约好后, 第二天一大早, 差点又睡过头错过约定时间的米落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就飞快地抓着书包匆匆出门了,嘴里还念叨着, “糟了,糟了, 时间来不及了。”
米妈妈见他那匆忙的样子,在后边大喊道, “我说你慢点儿, 吃点东西再走。”
“不吃了,来不及了。”最后一个尾音传来的时候,米落那胖乎乎的身体已经移动到了楼下, 速度快得实在是罕见。
转了两趟公交, 米落带着王宏强找到了瞿秋实,瞿秋实大致和他们说了下联系人的情况, 王宏强点了点头, 犹豫地问道,,“这事咱们不跟顾哥说一下就这么办,成么?要不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思吧。”
“项目策划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也不怕机密泄露,有啥担心的。他最近不是为这事操心么,咱这是替他分忧, 这是好兄弟干的事,别担心了,回头成了咱就给他一个惊喜了,不成也没坏处。”米落拍拍王宏强肩膀道,只觉得这人一点也不像个混子,太小心谨慎了,没一点魄力。
王宏强看了眼满脸“听我的,没错,”的米落,没说当老板的最讨厌自作主张的小弟,他跟顾晓天的关系,终究比米落远那么点,有些话,不合适。
“行了,收起你的担心,赶紧地回忆一下小天那天是怎么讲项目的,一会儿该你去做介绍的。”
“你们都没跟顾晓天说?这样不好吧。”听了他们的对话,瞿秋实犹豫地说了一句,他不是公司的成员,只是单纯的朋友身份,说起话来没有那许多顾忌。
“哎,我说,怎么才劝好一个,你又来,没事的,有什么问题我担着。”米落勾住两人的脖子,朝着公交站台出发了。
旖旎来到□□建业大楼,米落从进门开始就张大了嘴,赞了一句,“好气派。”的确,作为建筑行业的巨头,□□建业那不是一般的气派,和他一比,顾晓天那只有几间房的小办公室,那叫一个寒酸。
瞿秋实介绍的这人叫黄伟明,是天-朝建业第一施工队的一个小领导,年纪约莫三四十岁,头发却掉得差不多,就靠地区支援中央,颇有些聪明绝顶的模样。
见到瞿秋实,黄伟明立即放下手里的笔,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道,“哎呀,瞿少,您来啦,有什么事您给我打个电话就成,哪里用得亲自过来一趟,不知道米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要用得着我的地方。”
瞿秋实他爸虽在警察局里是个不小的官,但放在帝-都,这个一颗柚子掉地上,十个里就能砸中九个当官者的地方,手里的这点小权利还真算不得什么,黄伟明叫他一声瞿少,更多的还是冲着米修的面子,而对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米落和王宏强,他的态度就没那么殷勤了。
“修哥出国了,过些天才回来,我会转告您的关心的。这是米落,这是王宏强,之前在电话里跟您说的项目,就是他们公司的。”
听到米落名字的时候,黄伟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犹豫着问道,“不知道米先生和米少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
“……”
王宏强仿照顾晓天那天给他们演讲时的样子,给黄伟明讲了一遍整个项目策划的内容,并大概说了一下设计图纸,他一个外行人,很多东西也不明白,讲得也粗,根本不怕细节外露。
初时他在听到元宝街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谁的项目了,想起那哗众取宠的顾晓天,黄伟明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一个满嘴跑火车的胖子,外加一个身上带着些痞气的流氓,就是这么几个人组成的一个队伍,能做出什么好项目来,他可是不信的。甚至和许多业内的人一样,就等着看这个闹得整个帝都沸沸扬扬的顾晓天的笑话。
然而在听了十来分钟后,黄伟明原本的不屑情绪都被抛到了一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项目的策划很不错,若是能把这个策划报告用在其他项目上,那个项目一定会大火。他能在天-朝建业这个最讲求论资排辈的公司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除开会溜须拍马之外,能力也是有的,看项目的眼光颇为毒辣。
至于元宝街的那个地方,黄伟明觉得,这么好一个项目书搁那,实在太浪费了,那么一块鬼地,谁会去买这个房子,也难怪顾晓天找不到施工队和投资的,待知道这个项目策划是顾晓天写的之后,对他的看法倒是好了不少,尤其在心里对被淡去的细节颇有几分好奇与渴望,恨不能立即就问到详细的细节。
等到王宏强的演讲结束,瞿秋实问道,“黄先生,您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贵公司能不能抽出一个施工队,参与到这个项目的建设上来?”
黄伟明混迹江湖多少年,定力比起常人来说要好得多,虽说他内心就跟有个手在挠一般,但还是装出一脸淡定的模样,在听了瞿秋实的话后,颇为犹豫地说,“我这人说话直接,请不要介意,听完你们的演讲我只想说,你们的演讲确实很具有煽动性,可是做项目不是单靠一个演讲就够了的,而是要靠它本身的内容。这个项目策划和当前市场上的风向并不相符,一看就出自外行人之手,只有那个设计还勉强够看,你们要是拿着这个策划去指导操作,以后肯定会亏得血本无归。”
这还是米落他们第一次听到外人的评价,心顿时就凉了大半截,王宏强咬了咬牙道,“黄先生,这个项目不管亏损与否,都在我们,建筑公司并不担责任,而且这个项目的策划书,是给投资商看的,您只要关注这上边和建筑设计相关的内容就成了,相信您看了这个设计,也认为它是好的,它出自我们老板顾晓天顾老板之手,他可是得张老青眼的新一代设计师,怎么样都不会太差。我们有信心,这个项目完成后就会大卖,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贵公司谈谈施工的事。”
黄伟明甩了甩那一头飘逸的头发笑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这个项目要是不好,我们接下项目可就坏了自己的名头,自然要连带着考量的。你们也是地产界的,自然应该知道整个帝都现在有多少项目在建,或者是筹建。跟你们说句实话,我们就是给外边使用的施工队,那也只能是像米少那种大公司的大项目,像你们这种小项目,实在是不好办啊。”
见他这模样,瞿秋实觉得今天这事没戏了,没帮上忙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打定主意回去了试着跟米修联系一下。米修跟顾晓天那点破事,他比谁都清楚。最近这段时间,米修每天的好心情和顾晓天根本就分不开,他出国前还叮嘱过自己要照顾顾晓天,这事米修自然会管的,也懒得跟这个小人物纠结,止住了还要再劝的米落,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打扰您了。”
待人走后,黄伟明立即一路小跑到了领导的办公室,将这事汇报了一遍。
“你是想把他们公司的整个项目买下来,连地带各种资料,让他们一起打包卖给我们。”
“是的,他们这个项目我看八成是要流产了,”黄伟明道,“要把这个设计文件拿下来,再用到其他项目里去,这样一转,那被包装过的项目收益至少翻翻,就是花些钱买了块鬼地,那也没有太大的妨碍,大不了做个什么社会福利工程,转手又是钱。”黄伟明觉得,这个买卖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分钱不花,空手套白狼,赚个盆满钵满。
领导犹豫着问道,“他们肯卖?”
黄伟明道,“只要您跟内部打好招呼,咱们再往王氏那边传点消息,他们就绝对找不着施工队,这样一来,他们这个项目绝对是要流产的。就算有个什么万一,他们也该知道,就元宝街那情况,销路都是个大问题。”
领导问道,“你觉得他们多少钱会卖?”
黄伟明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们不可能在元宝街那样的位置花太多的钱,不然也就没有意义了,我猜他们应该也很着急了,您先联系他们一回,探个口风,再等上一阵,应该就好谈了,我估计八十万能拿到手。”
“八十万买一个策划和设计,老实说有点贵,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约他谈谈,看看是不是真值这个价码。”
于是,才刚到家的瞿秋实,就接到了黄伟明打来的电话,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再次踏进了□□的大门,只是这一次,米落再不羡慕人家好气派。
黄伟明介绍道,“这是我们领导王先生,刚看几位失落地从我这出去,从几位的身上,一下子看到了曾经奋斗的岁月,所以特地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王宏强将项目策划再讲了一遍,大约是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演讲要流畅的多,也生动的多。讲得那王姓领导不住点头。
“创意很好,设计更是天马行空,十分新颖,然而可行性不高,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不过你们几个年轻人能做下这样一个项目,很有潜力,他日必成大才。”王领导说道,这一番话褒贬俱有,长者风范十足,倒是让王宏强他们几个心生亲近。
“那您能给我们安排个施工队么?”米落借机问道。
“施工队暂时是抽不出来了,你们这个项目做完,以我的经验来看,亏本的可能性太大,不如这样,你们将这个项目转给我们,我们公司来做,虽然风险还有,但至少比你们来做要小不少,五十万,就当我支持你们年轻的梦想。”
米落摇了摇头,要是这项目卖五十万,他们花的这么多的时间,以及乱七八糟的钱就都没了,说起来不仅白忙活一场,顾晓天还得自己贴钱,那可真是花钱买罪受,可要是这个项目往后面走,虽然有亏本的可能,但也不是没有赚钱的希望,毕竟有人肯出价,就说明它还是有市场的,米落暗自在心里权衡着。
“年轻人,要知足,行了,你们先回去考虑一下吧。有了新的决定随时联系我,我很愿意支持你们年轻的梦想,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