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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黑夜笼罩之下,仿佛要吞噬掉谁的灵魂。
即使艳阳天表面上看起来神色自若,可他的内心却像被狂风掀起的海浪,忐忑不安。
毕竟赢勾作为千年僵尸,当年也是靠着五大长老联手施展八卦天阵才将其制服。
虽说自己这些年不断苦修,道行大增,但是否能与赢勾一战,艳阳天心中并无太大把握。
“你在害怕,怕你会输给我。”
赢勾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艳阳天的不安。
艳阳天迅速调整心态,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应道:“没有。”
“看在你即将死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赢勾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赢勾眯起双眼,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能听懂人类内心的想法,那些欲望深沉、邪念深重的人,更是如此。你还算可以,我理解你的想法有些费力,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欲望。我能听到你的心声,说明你也曾因为欲望而犯错吧。”
艳阳天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令他脸色改变的并非赢勾能听懂人内心想法这件事,而是最后那句:“你也因为欲望犯过错吧。”
看着棺材底下邓立人的尸体,艳阳天的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几十年前。
难道这就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因为欲望而犯下的错?
当年,邓立人第一次被先掌门发现偷练回天之魂时,并未受到严厉的惩罚,仅仅是稍加惩戒。
这让艳阳天心中愤愤不平,回天之魂作为千仙派明令禁止的邪术,修炼者最轻也应该被关在黑屋中闭门思过一两年,甚至可能会被逐出师门。
难道就因为先掌门对他的偏爱,就能不顾门派戒律,如此从轻发落?
不过,艳阳天也只是在心中暗暗抱怨,根本不敢在先掌门面前多嘴。
直到那一天,邓立人竟然重新修炼回天之魂,还不巧被九道长发现。
在邓立人的苦苦哀求下,九道长心一软,没有将此事告诉先掌门。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这个人就是艳阳天。
在去先掌门房间的路上,艳阳天内心无比纠结。
到底说还是不说?
毕竟邓立人的确触犯了千仙派戒条,自己去告诉先掌门也没有错。
可艳阳天又在心中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丝毫嫉妒吗?
不知不觉中,艳阳天就来到了先掌门的房间门口。
还在犹豫不决时,先掌门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于是开口问道:“门外是何人,为何不进来?”
“掌门师父,是我,艳阳天。”
既然已经被先掌门发现,艳阳天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到这里来有何事,进来说吧。”
艳阳天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的先掌门正盘膝坐在凳上闭目养神。
他的面前放着一本秘笈——八卦神书,原来师父正在尝试参悟消灭赢勾的方法。
看到艳阳天进来,先掌门立刻站起身,将八卦神书放回柜中锁好。
若是邓立人来了,先掌门肯定会兴奋地拿着八卦神书,与他一同探讨,而不像对艳阳天这样,马上把书锁进柜子里。
同样是徒弟,师父为何如此偏爱邓立人?
想到这里,艳阳天不再纠结。他把心一横,便将邓立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先掌门听完艳阳天的话,脸上露出些许怀疑的神色。
情急之下,艳阳天竟然嘴快地把九道长当时也在现场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艳阳天刚说完就后悔了,毕竟他最初并无将九道长说出来的打算。
先掌门得知后,立刻派人传唤九道长。
从九道长口中得到确认后,先掌门怒发冲冠:“你们究竟将我这掌门的威严置于何地?!难道我说的话就如此一文不值?!”
于是,后来便有了邓立人被废去全部道行,连同九道长一起被逐出千仙派的结果。
虽然邓立人是罪有应得,但是九道长也被赶出千仙派,这并非艳阳天的本意,也成了他多年以来的心结。
艳阳天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赢勾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看来每个人都会有欲望,或多或少罢了。”
“少废话!你还是乖乖地回黑檀棺材里躺着吧!”
“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瞧瞧如今千仙派掌门的道行有多高。”
说完,艳阳天拿起桃木剑向赢勾刺去。
赢勾虽刚从封印中解脱,身体尚未恢复到以往水平,可毕竟有着千年的功底。
只见他一个飞身,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艳阳天的攻击。
艳阳天看着赢勾的方向,继续朝他发起攻击。
这一次,赢勾并未躲闪,只是轻轻抬手,便将艳阳天手中的桃木剑握住。
接着,不费吹灰之力,桃木剑瞬间断成两截。
艳阳天见状,又赶忙运功,气沉丹田,然后使出千仙派的独门绝技——杀僵十式第八式:雷霆万钧。
杀僵十式,顾名思义,共有十式。
每一式都如疾风骤雨般凶猛,威力惊人,令人胆寒。
十个招式,越往后修炼越难。
这么多年以来,艳阳天也只是修炼到第八式,就一直没有了进展。
刚刚使出雷霆万钧之力,天空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
紧接着,一道雷电如利箭般直直地对准山洞内赢勾的方向射去。
赢勾来不及躲闪,被那道雷直接击中,瞬间山洞内浓烟滚滚,如波涛汹涌的巨浪般翻腾。
待浓烟散去,艳阳天本想去确认赢勾是否已被雷电击毙,结果却发现赢勾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艳阳天感觉有东西从身后穿心而过。
原来,赢勾刚刚的确被雷电劈中,但对于拥有铜墙铁壁般身体的他来说,这点伤害犹如隔靴搔痒。
趁着浓烟,赢勾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移动到艳阳天身后,伸出长长的指甲,向着艳阳天的心脏部位猛抓过去。
“砰砰砰,真是一颗充满活力的心脏啊,艳掌门!可惜,过不了多久,它就再也跳不动了。”
赢勾一边把玩着艳阳天的心脏,一边戏谑地说道。
被赢勾握住心脏的艳阳天无法动弹,他视死如归地说:“成王败寇,任你处置!”
“好,既然你如此有骨气,那我就如你所愿!”
说完,赢勾手用力握紧,艳阳天的心脏瞬间变成了一滩肉泥。
艳阳天鲜血狂喷,倒地身亡。
趁着艳阳天的尸体尚未变冷,赢勾又赶紧吮吸了他的鲜血,这越高道行之人的血越滋补。
吸完血后,想着这些年被封印所带来的耻辱,赢勾将艳阳天的尸体抛向半空中,一掌将他的肉身和即将出窍的魂魄一同打得灰飞烟灭。
不过,赢勾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毫无防备之时,艳阳天偷偷留下了一丝意识,躲藏在山洞的角落里。
否则,也就没有后来艳阳天与赶回来的凌纪元他们的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