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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暗红飞鱼服,明晃晃的绣春刀佩在腰间,容貌娇媚男女莫辨,比起公子无觞的魅惑,他似乎更染烟火气些,公子无觞在天上,而他游走人间。
锦衣卫统领,韩灼。
韩灼被划破的手背涌出鲜血,浸透了金线刺绣的袖口,他抬起手,伸出猩红的舌尖卷了一口流到手心的血:“本官知道为什么了。”那酥媚的声音恐怕乐坊里的歌姬第一自愧不如,神情微有蔑视,连刀都不屑拔出。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阮晚无耻。
阮晚有些艰难的往后挪了挪,找了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小狐狸精,爷可没时间陪你玩,爷的名号,说出来怕你吓死。”
对方明显很不爽小狐狸精这个词,刚一听见便用杀人的眼光瞅着他。
“死人,无需名号。”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晚听见这句话,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还喷出不少唾沫星子,连戒备的架势都放松了不少。
看见阮晚紧张的腿脚突然松懈,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的眉梢蹙了蹙:“为何笑。”
“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傻子,妈呀笑死我了,还死人无需名号。”
“铮”绣春刀出了鞘,阮晚侧身躲过微翘的刀尖。
“怎么这么暴躁,脾气差可不是好事,你要是杀了皇后娘娘的野男人,该当何罪。”
野男人?这话刚说出口,韩灼停顿了一下。
皇后宣人逮捕刺客,眼前这人锦衣华服虽然庸俗,但怎么看也不像刺客。
阮晚见他停了,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跟你说你们皇后娘娘可是个巾帼英雄,老子今天差点把命交代在他身上了。”
“你们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有多少野男人了,我今儿去的前脚他还送走了个。”
“不信是不是,我可跟你说,皇后的屁股上面有颗痣,那两团白肉中间还有颗痣,那摸起来,啧啧啧。”
听着阮晚说的有鼻子有眼,韩灼也是怔愣了会儿还放声斥道:“无耻之徒!”
白皙的脸庞微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阮晚没羞没臊说来羞得,阮晚那点子色心又发作了。
“当然,美人这么好看,要是你早点来我还搞那娘们吗,我马上就是你的舔狗了。”
“爷跟一般的舔狗可不一样,爷可是能舔到应有尽有那种高逼格资本主义舔狗。”
绣春刀的寒意擦过脸侧,一缕发丝掉在刀背上。
“这是一个警告。”
阮晚斜着嘴角吹掉刀背上的发丝,咧着一口白牙贱兮兮地笑:“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着从衣服里掏出那块闪亮的肚兜:“来来来,大人你看,这成色,这刺绣,这上面绣的什么,十成十的大凤凰,这可是咱皇后娘娘给爷的定情信物,上面还有皇后娘娘的迷人体香和余温呢。”
韩灼仔细看了会儿那块肚兜,阮晚当宝贝似得揣回怀里:“小帅哥,现在可以放人了吧,你今天抓了我或者杀了我,皇上这个绿帽子扣得实实的,如果不是你们当兵的出现了问题,皇后娘娘也不可能偷得到野男人是不是。”
绣春刀回了鞘内,这无耻之徒说的不错,不管是否他与皇后偷情,那块肚兜...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伤了皇家颜面,他恐怕也难辞其咎。
说罢,韩灼重新直视阮晚,月光下妖媚的容颜让阮晚又心神荡漾了一把:“兹事体大,把那东西交出来,本官饶你不死。”
阮晚美滋滋地乐着:“怎么的,莫非小美人你也想一亲皇后娘娘芳泽,搞不到手想借我和皇后娘娘的定情信物yy一把?”
见韩灼似乎又要发怒,阮晚转身助跑了几步一跃跳下墙顶,跃下那一瞬间手里抛出一团黄色的布料朝反方向呈抛物线掉落。
“小美人,送你了。”
韩灼飞身去抓,在那布料还未掉地时就握在了手里。
抖开一看,这哪里是肚兜,这分明是条裤衩。
这个无耻之徒!
阮晚已经奔到宫门角落,这个唯一没有弓箭手的地方,顺着之前爬下来的绳子,往上攀爬。
弓箭手朝他瞄准。
“放箭!”
阮晚并不慌张,继续往上爬。
这时韩灼追到不远处,本以拉满的弓弦生生顿珠。
“停!停!”
“韩大人在下面,不要放箭!”
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阮晚费劲地翻身,顺滑地溜下城墙消失在宫外夜色里。
韩灼站在宫门下的空地上,那怒火似乎连城墙上面的弓箭手都能感受到。
“终于有点好玩的东西了。”
阮晚一口气跑了将近一公里,手脚依旧冰凉瑟瑟发抖,心脏感觉都要跳出来了。
而且他的屁股还特别凉,当时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把裤衩子撕烂了扔出去,现在这会走路都感觉兜风。
确定再也看不到皇宫的琉璃瓦了,他才慢下来变成快步行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是顺拐。
绕街走了一大圈,仔细观察没人跟踪后,回到空无一人的侍郎府,冲到井边洗了好几个冷水脸。
“老乌龟..老子这是在跟你玩命啊。”
将扇子丢进水里,抖几下清理干净血迹,捞起来随便抹两下别在腰上。
阮晚拍拍发烫的脸,推门进房间。
今夜月光很亮,阮晚依稀看见桌边凳子下面有一双鞋,吓得他碰一声关上门。
自欺欺人地准备转身跑。
刚一转身跑了两步,“咯吱”,门开了。
“站住。”
阮晚生生顿住了要狂奔的脚步。
又一次转过来换上甜甜的笑容:“厚玉美人晚上好。”
脚步声很轻,但每一下都踩在阮晚心尖上。
“是挺晚的。”
阮晚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他第一次觉得厚玉的脸这么阴森,还分外的邪气。
“嘿嘿嘿...不晚不晚,只要厚玉美人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厚玉走到阮晚身前,眼里划过阮晚从未见过的除了温柔可怜以外的另一种情愫:“你去哪儿了。”
是,担心吗?
阮晚这一夜下来脑子持续混沌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他去哪儿了,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