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八拥抱

紫菜南芥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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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詹妮芙呆的植物重新放回店外的窗台上,阿莱茵已经趁这个机会把花店一楼打扫了个遍,精力被消耗,无所事事,坐在台阶上。

    哦,威海利看向哨兵身后,不得不佩服小菜鸟的精力旺盛。

    “詹妮芙呢?”阿莱茵抬头。

    威海利耸肩:“回去了,植物里。”

    阿莱茵:“苦命鸳鸯?”

    威海利:“什么?”

    阿莱茵没回答,用鞋底碾了碾地面上的土粒。

    “帝国什么时候会来通知?”

    “不清楚,只能等着。”威海利看他,“你,不喜欢呆在这儿?”

    “还好。”

    阿莱茵学他的样子耸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

    在s区平淡无奇地呆了两天,威海利终于重新在商店内与老伙伴香烟相遇,简直爱不释手。两人有时没话讲,骆发男人就坐在窗台上抽烟,望着穿着围裙的阿莱茵招待来买花的客人。

    一条腿屈起,威海利倚靠住,歪起头看小女孩双手拿着一束花微笑地离开,她之前来过吧,男人想,吐出来的烟模糊了眼前画面。

    “威海利。”阿莱茵走过来,解开围裙。“应该是最后一位客人了。”

    他抬手指了指墙壁上老旧的挂钟。

    临近关店时间,威海利唔了声,垂下窗台的长腿荡了荡。

    阿莱茵没有离开。

    威海利抬起头,哨兵眼神直勾勾的。

    意图太明显了。

    “想抽?”威海利取下嘴里的烟,夹在手指间扬了扬。

    阿莱茵点点头:“没试过。”

    “才不给你。”威海利果断把烟塞回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话,“别想趁这个时候变坏。”

    阿莱茵:“………”

    依稀记得,在s区呆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男人多次哄劝他抽烟,还借此嘲笑他的胆小。现在主动索取,倒变成了坏蛋。

    哨兵咂咂嘴,离开了窗台。

    *

    帝国的消息是第二天早晨突然接到的。

    没有任务束缚,威海利在s区变得越发懒散。

    清晨微白的光照射进花店的二楼,在简陋装扮的房间内,正中央,床上,威海利第三次不耐烦地转身,终于无可奈何地将眼睛挤出一条缝。

    放在床旁边的通讯器一直在响,提示有人打电话进来的绿灯孜孜不倦地亮着。

    哦,上帝。

    威海利艰难地从薄被里伸出一只手按了接听键。

    很快,通讯器上方跳出一个小屏幕,斯碧弗精心打扮的脸出现在里面。

    “斯碧弗……”威海利呼了一口气,极其无奈。

    “威海利。”女哨兵本来是十分严肃的语调,看清对面男人的状态后彻底愣住。“……你还在睡?”

    威海利:“拜托,瑞蒂女士,就算你再急,也该考虑这边人的习惯吧。”

    斯碧弗:“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我以为……”

    “okay。”威海利投降,撑着头看她,“这次有什么事?”

    骆发男人是裸着上身睡的,现在这个动作薄被根本无法支撑,哗啦啦地直往下掉,露出主人一大片胸膛。

    斯碧弗神色暗了暗,一时大脑空白。

    她看见威海利的锁骨,线条锋利,充满了诱惑和性感。撑头的手臂结实有力,附着微薄肌肉,恰到好处,绝不会给人恶趣味肌肉男的感受。这么多年来他并未放弃对身体的管理,胸膛上存在的腹肌痕迹是最好的证明。可惜秘书没能数清有几块,向下的视线就被被子挡住。

    “斯碧弗?”威海利又叫了一声。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有梦中的含糊,夹杂着鼻音和语调微卷的翘舌,仿佛在*。斯碧弗感觉半边身体都快酥了。

    女秘书赶忙咳了一声,意识还是被击打得昏昏沉沉。侧开脸,挡住颊面的绯红。“你们任务失败的结果出来了。”

    “是什么?”

    斯碧弗:“到阿比盖星球帮忙地震后的人民重建家园。”

    “阿比盖星球?”威海利惊得睡意都没了,“你确定,那个最贫穷,而且还多灾多难的星球?!这难道不是去出卖劳动力?不是哨兵向导也可以做到吧。”

    斯碧弗:“是的,不过威海利,这个惩罚已经很轻了。”

    的确,按照帝国的品性。威海利嘟囔,莫名想翻个白眼。

    “但是阿莱茵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再去那么糟糕的环境情绪上……”

    “这就是你该做的。”斯碧弗道,“威海利,别与我讨价还价好吗,帝国已经做好了决定。”

    威海利:“那还多谢蔷薇帝国的高看。”

    假如他是二十多岁刚毕业投入战场的愣头青,对付阿莱茵这样的狂躁症患者简直手到擒来。可惜如今他三十来岁,大战之后战友皆死,仅拖着个伤痕累累的精神世界苟延残喘。

    男人完全救不了阿莱茵。

    “威海利。”斯碧弗蹙起眉,发出一声叹息。

    威海利哼笑一声:“对了,你知道之前我经历过一次‘清换’吗。”

    “‘清换’?”斯碧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经历过‘清换’?啊我的天,然后你居然还活着,阿莱茵有发现你的秘密吗?关于雷森切曼·里哈内……”

    这句话简直说得峰回路转。

    “你只担心这个?”威海利想要发笑,“难道这一切不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包括那次关于肖先生的杰作,法宾老师居然还派人告知。”

    法宾老师?

    斯碧弗脸白了白,“我并不知情。”她说得飞快,“肖先生是假的。”

    “当然,肖先生是温索布·加沃。”

    “这不可能!”

    斯碧弗不可置信,最初一次变异蝗虫事件后,她就打电话警告过基曼星球。而且,加沃又是怎么躲过她派出去的探子在眼皮下公开地接近威海利?

    会是查蒙·法宾,那个老家伙搞得鬼?!

    威海利索然无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好了,亲爱的女士,早晨问候我已经收到,会如实转告给楼下那位可怜的哨兵。”

    电话切得狠绝,完全没有留给斯碧弗任何开口的机会。

    敏感的女人感受到了区别,在那之前,他们的谈话全然围绕在里哈内上,她抓住把柄,可以对威海利肆无忌惮,把对方的退让当做对她的包容。然而现今,他们简短的对话前半段都在说阿莱茵·艾德,威海利也对她毫无耐心。

    斯碧弗觉得愤怒,通讯器捏在手里咔咔作响。

    怒火无处可发,国家秘书蹬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

    经过一番洗漱,威海利随便套了件衣服下楼。

    头发乱糟糟的,可他无心管理,堆在头顶,更加卷曲。

    来到一楼,入目的长沙发,上面的毯子已经叠好放在一旁。起初以为小菜鸟还会跟以前一样没头没脑地要挤一张床,还起草了说辞。

    谁知并没有,阿莱茵十分乖巧地呆在一楼,睡在沙发上。

    威海利转头。

    阿莱茵站在桌子前,整理包装鲜花的工具。

    威海利主动走近。

    阿莱茵抬起头,略微迟疑,目光向上。

    “头发?”

    “嗯?”威海利挑眉。

    “好卷,像……”

    阿莱茵略微歪头,像贵宾犬?哦不,这外形对比得太过滑稽。

    威海利:“……”

    他能听得到他的想法好吗。

    威海利咳了声:“你起得真早。”

    阿莱茵低下头继续整理:“我也是自然醒的。”

    威海利:“哦,那你的睡眠质量挺不好的。”

    阿莱茵:“的确。”

    威海利:“……”

    话被聊死了。

    正当威海利继续在脑海里搜索话题时,阿莱茵突然冒出一句:“门。”

    威海利顺着哨兵指的方向看过去。

    花店的大门还紧锁着,因为威海利住在这里,所以夜晚总是细致地将门关好。

    阿莱茵:“锁着,今天开店吗?我没有钥匙。”

    威海利明白过来:“钥匙在第二个抽屉里。”

    阿莱茵顺着话拿出钥匙,离开钥匙走向大门:“其实今天站在桌旁的时候我看见了,你没有关紧抽屉。”

    威海利摊开手:“那你可以直接拿。”

    “不,我并没有得到你的许可,威海利。”

    话语,被哨兵用平静的口吻说出,却参杂着数不清的疏离和客套。

    威海利:“以前你也没得到我的许可。”

    忽然出现,拿着唬人的探测器就说我是你的专属向导,到处跟着,像个缠人的跟屁虫,擅自邀请,如果拒绝就会露出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表情。

    从s区到中心区,从中心区到各个星球,中途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得到许可,擅自地闯了进来,包括——

    锁有些生锈,扭了很久才勉强打开,阿莱茵打开门,浓烈的阳光闯了进来。

    光点在威海利大海般的瞳孔里跳跃。

    “阿莱茵。”他叫他。

    哨兵回头。

    “现在你得到许可了。”威海利难得正经,“我家钥匙,你可以随便用。”

    心脏,跳快了一步。

    “哦还有,蔷薇帝国发来通知,恭喜你,又有任务了。”

    好不容易鲜活起来的情绪,又被一盆冷水,浇得彻骨。

    *

    夜晚。

    威海利在浴缸内泡了个满意的热水澡。

    脖子围着毛巾,头发还有些湿,不过他没在意。

    推开门,就看见阿莱茵站在门边窗户旁,看着外面茫茫夜色。

    “你可以去洗了。”威海利走到他旁边。

    阿莱茵嗯了一声,没有动。

    唔,威海利仰仰头,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去阿比盖星球的任务……”

    阿莱茵:“我知道。”

    “哦当然,我说过。”威海利费劲地找词,“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跟我说说。”

    阿莱茵:“还没有。”

    威海利:“阿比盖星球比较贫穷,呃环境也很恶劣……”

    阿莱茵:“比s区还糟糕?”

    威海利:“大概是的。”

    “好吧。”阿莱茵转过头,“我去洗澡。”

    威海利看向他,夜幕之下,繁星全无,与早上的好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暗淡的光线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哨兵,连带着深邃眼睛中的神采都消失了。

    他看起来就像个没有精神气的木偶,威海利想,青年该是意气风发才对,执著又坚强,带着大胆的“死皮赖脸”,不追到手就不放弃。

    威海利不爱看这样的阿莱茵。

    阿莱茵准备离开,威海利突然往旁走了几步,堵住他的去路,直接把哨兵挡在墙壁角落内。

    哨兵抬头:“怎么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

    带着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

    但威海利知道,这不是关切,只是下意识。

    哨兵自身都无法顾及。

    “不,没什么……”威海利吞吞吐吐,可动作却没有含糊,他张开手,轻轻抱住了阿莱茵。

    没有任何意义任何情|欲任何话语解释的一个拥抱。

    我既笨拙又胆小,说不出好听的话,只希望,能够这样安慰到你。

    阿莱茵闻到骆发向导头发上的味道,很香,清新,如同雨后从土壤中伸出枝叶的植物。湿漉漉的触感围绕在颈脖旁,黏腻的,温热的。

    楼梯间,隐隐渗来暗淡的灯光。

    是花店唯一的亮点。

    年轻哨兵闭下眼睛,心头堵住的一块巨石向下缓了缓,沉浸在这个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