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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迪威龙发出锐利的刹车声。
向来淡定的司徒逸,握住方向盘的指尖,拧得死紧。
纵使是布加迪威龙,沉稳舒适,可夏晓灵仍然被轿车抛得几乎撞着车顶。
头昏眼花地抓住他的胳膊,夏晓灵总算坐稳了。
“生个儿子?”他侧身,低低地问她。
几分信感,几分疑惑。
深邃的眸,丰满挺直的鼻,薄薄的唇,都似乎抿出了一个情景——神情专注。
“当然,也可能是女儿。”夏晓灵涩涩地回答。
司徒逸专注的眸,慢慢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那深邃的眸兴,轻轻落上她的脸。
看上去挺坦然的样子,可为嘛把手藏到身后呢……
“晚了,先回家。”司徒逸的眸子,慢慢移向前方,指尖再度掐紧方向盘。
布加迪威龙平稳地向前开去。
回到家,洗漱好,司徒逸去了书房。回到卧室已经接近十二点,可夏晓灵还趴在被子上发愣。
似乎知道他就在身后,夏晓灵低低地问:“热带木,今天开记者招待会,明天就会有新闻吗?”
“当然。”司徒逸随意应着,脱掉睡衣,躺在她旁边,“明早上应该电视报纸就会出来。”
她爬起来,认真地瞅着他:“热带木,能不能不让新闻播出来?”
“不能。”言简意赅,司徒逸揉揉她的发丝,“怎么了?还不放心我?灵灵,那只是以前的事。如果我知道她会去夏威夷,我会改道去澳大利亚。”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她今晚第一句话,可是要给他生儿子。
眸子一亮,夏晓灵倏地盯着他:“是呀,我不放心你。不过,如果你愿意把新闻压住不放,我就不追究了。”
司徒逸深深地凝着她:“灵灵,你有心事?”
“没有。”她赶紧否定。
否定得如此快,更显心虚。司徒逸的指尖,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似笑非笑地凝着她:“灵灵,发布新闻招待会,不仅为你,也为我。爷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知道啊,按常理而言,她现在应该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才对。
“夏威夷的事,我们都把它忘了吧!”司徒逸的眸子忽地暗上几分,落上她锁骨。
那精致优美的锁骨,多吸引人,想亲一口。
“你看什么?”夏晓灵警觉地缩缩脖子。
他那模样,好像好饥渴的样子。她昨晚醉了,压根没一点印象,不知道半夜归家的司徒逸,到底有没有动她……
如果昨晚没动她,那二十多天未开荤的他,今晚一定够她受的。
别看他外表矜贵,可一关了灯,一趴到她身上,那就是非洲草原的禽/兽一只。
“看你。”司徒逸有些好笑。
“……”夏晓灵面色一红。
这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她才不会被他的目光打回来呢……
为了不示弱,她反瞪回去。
一瞪,她就后悔。大大的后悔。就那么一眼,她觉得把自己深深地陷入进了他的眸,再也无法回来 。
他的眸子深幽,和着旖旎的紫色灯光,整张脸有如透着魔力。
“看傻了?”他低低地问,眸间几许兴味,似乎很满足她如此拜服于他,又得意于自己给她的影响力。
夏晓灵一张脸憋得通红,不服输地嘟囔回去:“你才看傻了。”
“瞧,眼睛还在我身上。”司徒调侃着,眸间的兴味越来越浓。
这丫头,才说要给他生儿子,结果现在羞成这样。
他们已经滚过N次被单了好不好?
还是昨晚幸福,微醉的她,给了他热烈而美满的福利。
不过他还真想知道,她在岳母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才让她不顾自己的害羞,说要生儿子。
“谁瞧你了,臭美。”夏晓灵不依。
咬着牙,她扑过去,用双掌去蒙他深邃而犀利的眸,一边嚷嚷着:“不许看。”
他一只手掌,抓过她两只小手:“丫头,你都扑过来了,我不看,岂非不懂风情。”
“……”她又羞又恼,把白天的郁闷事都给抛到灵宵云外去了,只想掩饰现在的尴尬。见他抓住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急了,赶紧将手往自己身边一缩。
谁知他却正在此时一松手,她顿时朝后面倒去。
不得已,她赶紧抛开自己的矜持,一把抓住司徒逸的胳膊。
低沉的笑声滚落,打碎了一室安宁,也洒落淡淡的温馨。司徒逸看着因为不服输,而脸红红的老婆,不知不觉赶跑了睡眠。
“你还笑!”夏晓灵瞪着他。
“今天心情好。”他顾左右而言它。
她的一颗心,今天大起大落N次,差点都想自杀了。结果他居然说他心情好,是故意来刺激她么?
本来没气,夏晓灵这会儿还真多了三分火气。
想钻进被窝,眼不见为净,可看着他偷腥的笑容,就心里闷得慌。她忍不住爬起,扑到他身上,看上去像是抱住他的腰,手却悄悄落上他背脊,掐他。
不想掐轻了,掐轻了对不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心伤;也不敢掐重了,她会舍不得。
结果,她就掐成了忽轻忽重。
“灵灵……”司徒逸的笑声似乎顿了顿。
她才不管呢!接着掐。
他身子怎么有些僵硬的感觉?
司徒逸可千万别告诉她,她掐他的背,也能掐出他的渴望来……
想了想,夏晓灵还真的抬头,看了看司徒逸。
他没笑了,而是似乎小小地隐忍着什么。因为那眉,竟微微拧着,写出了个“川”字。
夏晓灵一愕。
想了想,她忽然搂过他,零距离地搂着,纤细的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结实的背。
果然有异常的触感。
似乎有一条长长的痕迹,从背的一侧,一直朝下。
他的背,她抚过几十次,明显以前没有这条微粗的痕迹,是这次才有。
似乎察觉到夏晓灵的敏锐,司徒逸却笑着抓过她的手:“别闹了,我们好好的睡。”
他把“睡”字咬得重重的,眸光灼灼,一点也不隐藏自己想干什么。
以为她不明白,他是在转移注意力咩……
“别动!”她倏地坐起,眸子眨呀眨的,最后却俯身,伸出粉红的舌,轻轻亲了亲他锁骨。
“灵灵……”声音立即沙哑几分,司徒逸身子一僵,立即侧身,准备搂过她。
可她趁他身子一僵,侧身之际,飞快扑到他。
她看到了他莹白如玉的背上,真的有一条食指长的暗痕。
很新的疤痕。有些丑,在莹白的肌蛤间,更眩目。
会留下疤,说明当时一定伤得极深,否则,以加拿大的医学,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疤痕。
“灵灵,你干什么。”司徒逸一把把她抓过来,紧紧箍着她的身子,绝不许她再去看背后。
她听话地任他抱着,眸子闪烁得厉害。好一会儿,她低低地问:“热带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会回国吗?”
“因为我知道我的缘分在中国。”司徒逸淡淡一笑。
“别扯谈!”夏晓灵居然多了几分怒气,“热带木,这个答案很重要。”
司徒逸一愣,却淡淡一笑:“国内才最是强劲的消费市场,是企业的生命源泉,我当然要回国发展。”
看来,他是不打算说真话了……夏晓灵默默抬头看着他:“你在加拿大待了二十天?”
“有点事担搁了。”司徒逸一语带过。
夏晓灵静静地盯着他:“和这个伤口有关?”
“灵灵,那只是意外。”司徒含笑凝着她。
含笑的眸,薄薄的唇,似乎还是那个最正常不过的司徒逸。只是夏晓灵没有看到,司徒逸的眸子,并不是对上她的焦距,而是对着她的额头。
不对视,则可以忽略许多东西。
“和司徒家有关吗?”她低低的问。
“胡思乱想。”司徒逸低低反驳。
夏晓灵不语。她有羞惭,有担忧,但更多的焦虑,却深深地藏在心底。
他有他男人的骄傲,有他的尊严,那不是她能碰触的地方。
他习惯独挑大梁,所以从来不觉得她能力有限。
也许,他也觉得,这个疤痕,只是他应该承受的,所以他什么也不解释。
既然他不肯解释,那就不解释吧。
她有另外一种方式疼她。
“别动!”夏晓灵严肃极了。
只要她不再追问,司徒逸倒觉得心头一松。他微凉的指腹,轻轻落上她的脸:“已经没事了。”
“嗯。”她点头,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做什么天大的决定。最后,她轻轻地,“我亲亲你。”
司徒逸低低笑了。
好吧,让她亲亲他。
生儿子的话,首先确实要亲亲。
但很快,他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敏捷的手脚,趴过他的身子,让他背对着她。
“灵灵……”司徒逸声音沙哑着。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夏晓灵搂着他,却虔诚地附身,一双柔软的唇,轻轻吻上他已经结疤的伤痕。
“灵灵……”司徒逸身子微颤,一丝酸酸甜甜的感觉,惊天骇浪般袭向心头。
他从不许自己的心如此柔软。
柔软,侧代表着脆弱。
他的生命压根不容许存在脆弱。
但人生第一次,他没阻止另一个人牵制住他的心。
他静静地感受着她温柔地轻吻他的背。
悄悄合上眸子。
他阻止了自己拉开她的冲动,然而却阻止不了身体因为她轻吻而起的轻颤,热潮,他的身子如火般,卷起了自己的神智,也卷走了自己的理智。
很快他手客为主,搂过她,肆意疼爱。
没有一夜七次,因为没人数,但司徒逸最终停下来,确实是因为彼此都无法再起来了。
纵使这样,夏晓灵轻柔的指腹,依然落在他背后伤处。
给他一片温暖。
“灵灵!”司徒逸搂住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
这么善良的女人,娶了是他的福气。
她抚着,轻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你,但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陪伴着你。热带木,如果我真的不能保护你,起码我能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你会推开我吗?”
事到如今,她依然害怕碰触感情。顾子晨给她的伤痛,没留在她表面,没剥夺她可爱的笑容,却在她心口留下一颗朱砂痣。
“傻丫头。”司徒低低笑着,“我如此推开你,谁来替我生儿子。”
“嘿嘿。”她轻轻笑了,将脸更深地埋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们这算是恋爱吧。
没有情话,没有玫瑰,但有心。
便已足够。
睡前的一秒,夏晓灵将手儿轻轻抚上扁平的腹间。
好希望能怀上司徒逸的宝宝……
她终于发出深睡的均匀呼吸声。
司徒逸却没有睡着。他凝着她皎洁的脸,投着暗影的眼睑,一脸的疲倦。他的唇角慢慢弯起,轻轻伸出手来,落上她嫣红的唇。
这双美妙的唇,如一抹幽香,印上他背后那条丑丑的疤痕。
他有洁癖,她也有洁癖,他明白得厉害。她爱好美好的事物,常常看着他出尘的外貌走神。
可现在,她却轻轻地吻上他的丑陋。
她开始爱他了吧……
怀着着美好的设想,司徒逸亦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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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阳光明媚。
夏晓天从楼上下来,不由一愣。
苏暖正站在一楼。向来朴素的她,今天居然穿上深红的套裙。V字领,衬得雪白的脖子如玉。原本一直绑得紧紧的马尾,这会儿竟散开,天然微卷的发,看上去让她多了几分年轻的朝气。
更让夏晓天觉得惊异的是,老妈居然穿上了高跟鞋。
深红色的高跟鞋。
夏晓天挠着后脑久:“妈,你打扮得这么精神要干嘛?”
“逛街。”苏暖淡淡一笑,“一年到头没休假,今天我给自己放个假。”
“真的?”夏晓天一愣,接着绽开大大的笑容,阳光灿烂,搂住苏暖,“我正和姐说呢,要想个法子让你多放放假。妈,你应该休息了。”
“不早了,快去上班。”苏暖淡淡一笑。
“妈,我去了。”夏晓天一边摇手,一边向外走去,“妈,要逛一天才准回来啊!”
这孩子!
苏暖淡淡一笑,她拿了手袋,慢慢向外面走去。
夏晓天还在前面走。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夏晓天走得很慢。
他走得很慢是因为终于发现,佳美小饭馆的左侧面巷子里,每天早上都停着辆宾利。
这对于城村来说,实在太过神奇。
这里面能摆辆比亚迪的小轿车,已经够让人注意了。
可惜宾利每次都关着车门,暗色的车门在早晨的阳光反射下,压根看不清车内有没有人。
夏晓天一走,宾利便开出城中村,尾随夏晓天而去。
直到夏晓天离开大道,走进地铁隧道,宾利才加速汇入车流中。
看到儿子的背影消失,苏暖这才锁好门,大步向地铁站走去。
乘着地铁,苏暖在夏氏那一站停下,来到夏氏的大酒楼门口。
苏暖看着夏氏大酒楼出神。
深深叹息……她唯一对不住的人,只有灵灵……
夏晓天本来就不该回夏氏,可灵灵的优越童年,是她剥夺了。
“是苏小姐吗?”前台小姐看到她,竟然一口说出她的名字,噙着灿烂的笑容迎上来。
“苏暖。”苏暖平静地看着前台小姐,“我要见你们董事长。”
“我们董事长已经交待我们了。说如果有位苏女士来找他,就必须立即带给他见。”前台小姐专业的笑容看上去非常迷人,“苏女士请跟我来。”
原来夏拓早就算定她会来……
苏暖淡淡一笑,神情不动如山。
既来之,则安之。
来到22楼,前台小姐但放下她走了。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暖忍不住弯腰看了看自己的服饰,是把自己打扮得年轻许多,但这个颜色,衣服的这种款式,并不太惹人注目。只能说,前台小姐真是想多了。
苏暖来到夏拓办公室门口,轻轻悄开办公室的大门。
“你来了?”夏拓的声音轻缓有力,他深邃的眸,除了高深莫测,还是高深莫测。
几十年身居高位,完全能让夏拓把所有的心思全隐在心底,而让外人看不出一丝一毫他复杂的心思。
“我来了。”苏暖高高扬起脖子,神情间不卑不亢,“你不就是想我送到你面前来?夏拓,几十年了,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想着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夏拓倒轻轻笑了,抚着下巴,深思地凝着苏暖,“你活得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这怎么能算赶尽杀绝。暖暖,你的儿子还在你身边,你的女儿也还在你身边。你的日子,比我想象中好了不知多少倍。”
苏暖的眸子,慢慢冷寒几分,那是一个母亲的自卫:“我的女儿和儿子还活着,夏董看来很不高兴。”
“无所谓高不高兴。”夏拓淡淡一笑,“反正,你今天来我这儿,就是来求我而已。苏暖,你确信,你这种态度,我们能谈拢。现在可是夏晓灵来求的我。”
苏暖亦淡淡一笑,不动如山:“我今天来,并非来求你。而是勒令你按灵灵说的行事。把顾子晨的流动资金冻结起来。这对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是这样。”夏拓哈哈笑了,“暖暖……”
“闭嘴!”苏暖怒了。
“苏暖。”夏拓倒不在意这个,只是笑了,“不是你说的算。我可以先让顾子晨和美薇离婚,让顾子晨把司徒逸和夏晓灵拆了,再让顾子晨穷途末路,来求美薇复婚。这样的话,对我们夏氏而言,才是完美。”
好可恶的夏拓!
不过,夏拓的可恶,她几十年前不就开始怀疑了吗?
现在没什么好惊异的。
“怎么,怕了?”夏拓哈哈一笑,“苏暖,男人和女人头,只有死的份。当初放过你,不是因为你是我们夏家的媳妇,而是因为我曾舍不得你。所以你今天应该好好地来求我才对。”
“我今天不求你。”苏暖淡淡一笑,“你看看这个。”
低下头,苏暖略微苍白的指尖没入手袋,从里面找出份文件来:“这是司徒老爷子送给我的一份聘礼。夏拓,你确信,你要拿灵灵的婚事,来比拼你的荣誉?”
“别拿司徒老爷子来压我。”夏拓微微一笑,“他是地产行业老大,我是酒楼行业的龙头。他就是本市首富,也压制不了我……”
夏拓的声音,忽然被空气吃掉了。他的指尖落上苏暖递过的文件,忽然颤抖了。
二话不说,夏拓忽然拿过文件,双手用力,要把它们撕掉。
“你撕了没用。我还有复印件,老爷子那儿也有底。”苏暖轻轻笑了,“本来我还怀疑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可夏董现在的行为,让我深深相信,司徒老爷子果然是个能人。我想,老爷子也是不甘心我父亲当初如此英年早逝的吧!”
夏拓要撕动作一顿,目光凝着那文件,忽然轻轻笑了:“苏暖,你真以为,你拿着这个东西,我就拿你没撤了?”
“我没做这个希望。”苏暖淡淡一笑,“我本来来此一趟,并不是为了灵灵而来。夏拓,灵灵年轻,你可以吓到她。可我不年轻了,你吓不到我。我直说好了,我来,就是为了探下你的底细。”
说完,苏暖向外面走去。
“等等——”夏拓阻止。
“不。”苏暖的声音远远传来,“要解决顾子晨的事,当然不能找你。我现在去凌天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