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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姐平日里看惯了我和李求正的耍宝逞能,我们俩的斤两她甚是了解,唯独对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古雄都有什么能耐了解不深,所以霏霏姐她对古雄接下来会展示出来的所谓“烧胎法”报以了很大的好奇。
不光她好奇,我和李求正也是同样,李求正略一思索之后开口问古雄:“我说老古,据我所知烧胎法是民间异术的一种,你那出身名门正派的师父咋还会这个可能有损阴德的法子呢?”
一提到他的师父古雄就好像有无尽的抱怨想说,他表情古怪的回答李求正的提问道:“嗨!我师父他好像啥都会点,他说他自己修炼的是龙虎山的道统,其实我跟他这么多年学下来,我估计他下山之前也学的不老瓷实的,只能又有学了点邪门歪道的东西充门面。”
古雄一边说一边动手准备,他先是叫我向刘老板问来了彪子妈的生辰八字,推算一番之后用黄纸画了符,又叫我去寻一颗鸡蛋和一把茅草,我为了开开眼见识一下所谓的烧胎法,也不和他多矫情就去办了,幸好身处乡间,茅草和鸡蛋都是唾手可得之物。
等我回来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他已经从彪子妈身上取了一缕头发和一些指甲,接过鸡蛋后用符纸把这些杂物包在一起,再用黑线捆好。
然后点燃捆扎成束的茅草,摇灭火苗,就这样拿着冒着徐徐青烟的草把子在彪子妈头上脚下分别晃了三晃,又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唱了段引魂歌:“慧元江边玩,金刚列两边,千里魂灵在,急急入窍来。”
而后叫我把之前包好的内有鸡蛋和头发指甲的纸包拿着,跟着他来到靠窗户的地方,他拎着顶部发红尚在冒烟的茅草瞅着刘老板家可能造价不菲的地板有些迟疑,早就跟着我进来的刘老板大手一挥,说:“破地板值几个钱?小伙子该怎着就怎么着,哪怕把我的房子烧了都无所谓。”
有了这句话古雄马上就不再纠结,飞快解开茅草束,在地面上堆成一堆,又用嘴吹了吹重新引出火苗,最后从我手里接过纸包丢进火里,这时候就数霏霏姐心细,她叫李求正去卫生间端了一盆水出来再旁边候着,以防不小心点着了地板真的把刘老板的小洋楼烧了。
火焰几乎瞬间就舔燃了纸包,头发和指甲燃烧产生了浓重的烟雾,呛得人直流眼泪,不过因为好奇心作祟,我硬是强撑着瞪大了眼睛观察,蹲在我旁边的李求正因为是第一次自己操作烧胎法,对自己的手艺不甚自信,也不顾烟雾眼巴巴的盯着地上的火堆。
随着火苗慢慢变大,茅草全都烧起来时,只听得一声闷响,鸡蛋被烧炸了,古雄听到声音以后拍手叫到:“有门!烧到了!”,不小心一下子吸进去不少烟尘,呛得咳嗽不止。
我听他说有门,以为这就算完事儿了,于是找来一只拖鞋想要把火堆拍熄,古雄倒过气来以后手忙脚乱的把我拦住“等,等会儿,等鸡蛋烧熟了才行!”
一直等到茅草都烧光了,我们才把已经被烧爆蛋壳的鸡蛋取了出来,剥壳之后古雄又去除了已经熟成了固态的蛋清,最后再揉碎蛋黄,蛋黄之中不止因何多出了一小撮米白色的坚硬猪鬃。
古雄把猪鬃用两根手指捏着,举到众人面前让我们观看,同时不无得意的说道:“烧胎法这就算大功告成了,再等上大半天刘老板的夫人应该就能恢复意识了!”
他这一手烧胎法古怪新奇,看着就好像变戏法似的,鸡蛋随便烧烧竟然就能在蛋黄里长出猪毛?真真是匪夷所思,我琢磨半天也没想通其中原理。
我们之后又去观察了一下彪子妈的状况,发现古雄的烧胎法果然颇见功效,彪子妈之前那种重病患者的急促呼吸现在已经缓和了许多,嘴角一开始淌个不停的口水也止住了,刘老板看到自家媳妇的病情好转又惊又喜,五十来岁的人竟然兴奋的又是哭又是笑。
又把自己的儿子喊进来,大声告诉他:“你妈有救了!你妈有救了!”
爷俩一回儿抱头痛哭,一会儿又抱在一起在卧室里来回的蹦跶,真是比小孩过大年还高兴。这爷俩开心成这样,我们几个人看在眼里心情也跟着高兴,毕竟算是救活了 一条人命,我刚才向李求正问过,知道凡是走胎走到了最后的,人命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魂魄转世投胎都难。
我和李求正乐呵呵搂住李求正的脖子,你一言我一语连夸奖带调笑的请“古道长”给我们具体讲一讲烧胎法的原理,没想到这厮是个没文化的,吭哧半天最后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
其实也不怪他,只要涉及到黄泉行者事情大多解释不清其中奥妙,我天生的肉身打鬼是这样,精准预言了屠户来生的神秘侠客是这样,现在这个稀奇古怪的烧胎法也是这样,世间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们想一窥其中真相,那就需要日后我们一点一点去探索了。
众所周知我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二十年来行事全凭借本能和当时的心情,这时候大事方定,我的肚子就毫不客气的叫唤了起来,时不我待,肚子里的馋虫也不待。
我现在只想着报餐一顿大连特产的海鲜,不是我吹,六岁的时候,一斤一个的海飞蟹我一顿能吃俩!刘老板就是打鱼的,这回怎么着我也得吃上十个八个的,还有那皮皮虾,最少得给我蒸八斤!什么海参,鲍鱼,扇贝,海胆,您就可劲的给我往桌上端,吃剩下了算我输!
我也不管什么礼仪客套,上前分开还抱在一起抹眼泪的刘老板爷俩,借着饿火高声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刘老板父子这才反应过来道谢,眼泪巴巴又要往地上跪,这回就连李求正和古雄都有点着急了,他俩一人一个强行把父子二人从地上拎起来,气势汹汹的说:“我跟你说实话了刘叔,我一下火车我就饿了,你要是还整这些没用的不给我们吃饭,那你可就忒不地道了,有你这么待客的吗?怎么跪也不如整几只满盖肥的大螃蟹实在!”
刘老板恍然大悟,大声招呼把家里所有的保姆都喊进来,吩咐道:“咱们村里所有最好的海鲜,能买来的都给我买回来,咱们村里最尿性的厨子是谁?三强子?好!儿子你带着你的哥们儿们,不管三强在现在在家里干嘛,哪怕和老婆钻被窝呢你也给老子绑过来!”
一大帮人齐声应和道:“明白!”
安排完之后,刘老板重重给我们哥仨一人一个拥抱,如果霏霏姐也是个男的他肯定也得抱,然后他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娘的,这个月咱就当过年了,你们几个不在这儿吃饱了玩儿好了,说什么我也不放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