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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容我……生了别人的孩子……” </p>
“本王能不能容你，在于你。” </p>
“……” </p>
胥夜，不是一个残暴冷酷，阴险卑鄙的暴君么…… </p>
他……能容她？ </p>
“休息好，明晚，你要与本王一同去赴你兄长的约。” </p>
胥夜说完便起身准备出去—— </p>
“夜王……” </p>
“……说。” </p>
“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p>
“……你呢？想让本王如何对待他们？” </p>
胥夜并没有看向她。 </p>
“……我不知道……”夙鸾抿紧了唇。 </p>
“那就明日去了，再说。” </p>
胥夜开门走了出去。 </p>
屋子里很安静，夙鸾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 </p>
她缓缓窝进被子…… </p>
夜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竟真的从未想过要去了解…… </p>
她闭上疲累的眼睛，他将那时候自己的心思说的无比透彻明白，都对，她的愚蠢，她的侥幸，她的荒唐和自作聪明，都对。 </p>
唯独错了一点。 </p>
那个孩子，不是班炀的。 </p>
———— </p>
这北宸的冬天，三天两头的下雪。 </p>
卢云回来的时候，就见胥夜站在露天地里，身上的披风都落着斑斑点点的白雪。 </p>
“陛下？侍女我带回来了。” </p>
胥夜回过身，就见卢云扛着两名女子走过来，他皱眉…… </p>
卢云见胥夜面露疑惑，便忙解释道， </p>
“这是我从将军府里偷——唔，借出来的两个侍女。” </p>
“呜呜呜……” </p>
“呜呜呜……” </p>
两名侍女手脚被绑着，嘴也被堵着，真真是卢云去别人家里偷回来的了。 </p>
“为何要去别人府上……借？” </p>
“夜王，宫奴之类的事情，从来也不需要您操心，所以您当然不知道，这寻常大街上怎会有能伺候人的侍女？经过训练的侍女，那只能去达官贵人的府上偷……借！” </p>
卢云认真的解释道。 </p>
胥夜扬起眉，扫了一眼地上两名还在挣扎的侍女， </p>
“罢了，把她们松开。” </p>
卢云得令便把人松开。 </p>
这两个女孩儿立刻抱到了一起，慌张的仰头看着胥夜…… </p>
这两名侍女，一个长的尤其水灵，另一个则显得普通些。 </p>
“本王是南靖夜王，那屋子里住着的是本王的王后。本王和王后留在北宸的这几日，你们要伺候好王后的起居和日常。” </p>
“……”南靖夜王…… </p>
长得比较水灵的女孩儿眼里虽有惊惧，但打量夜王时，好奇更多。 </p>
另一个则在听到这个名号时便吓得浑身一哆嗦。 </p>
“你们伺候好王后，本王不会为难你们，但若伺候不好，这里便是你们葬身之所了。” </p>
胥夜说完就转身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p>
“卢云，安排好她们，你来书房。” </p>
“是，陛下。” </p>
…… </p>
“夜王陛下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卢云问道。 </p>
“……小姐，怎，怎么办？” </p>
“嘘。别慌。” </p>
“你们嘀咕什么呢！” </p>
“大人，您把我们掳来真的就只是伺候你们的王后娘娘？” </p>
“因我家陛下要的急，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你们不太走运。不过，正如夜王陛下说的，这几日，你们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待我们离开北宸，便会放你们回去。” </p>
“……南，南靖夜王……不，不是那个残暴没，没有人性的暴君么……” </p>
卢云神情一凛，小声犯着嘀咕的侍女立刻闭上了嘴。 </p>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p>
“哦，本小——奴婢名叫……”灵秀的侍女乌黑眼珠转了一圈，道，“欢喜。” </p>
“你这名字真够欢喜的。” </p>
欢喜冲卢云笑笑。 </p>
“奴，奴婢名叫阿雪。” </p>
这名字倒是很“北宸”。 </p>
“好了，后面那一间屋子就是你们这几天住的地方。记住，平日你们只要伺候王后娘娘就可以了，其他的地方不要去。” </p>
“……是，卢大人！” </p>
欢喜忙道。 </p>
卢云看着这个名叫欢喜的侍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沉吟了下，道， </p>
“你……最好不要在夜王面前嘻嘻哈哈，夜王不喜闹。” </p>
“……多谢卢大人提醒。” </p>
“还有你，你不需要太过害怕，只要不做错事，我保你们没事。” </p>
“……谢谢大人……” </p>
“去吧。” </p>
卢云自己往书房走去。 </p>
欢喜和阿雪两人往卢云所指的屋子走去，进屋后，阿雪赶紧把门关上，她满脸焦急道， </p>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本来好好的，您若没想着溜出将军府去玩，也不会被南靖的人盯上，现在被抓过来当奴婢！” </p>
“别嚷嚷！”宸嫣瞪了阿雪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当一次冒险呗，你也听到了，那卢大人说了，只要我们不出错，最后会没事的。” </p>
“南靖人说的话，您也相信啊？” </p>
“南靖人怎么了？” </p>
宸嫣耸了耸肩， </p>
“阿雪，你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人，你看那南靖夜王长得也是很凶，但听他讲话还算是个讲理的人。” </p>
“……小姐，你，你为何这么单纯啊？” </p>
阿雪抓着自己的头，都要疯了。 </p>
“方才你听到没有，他们要我们伺候的人是南靖夜王的王后，那南靖王后不是早就叛逃了么……真奇怪……好想早点去看看南靖王后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p>
宸嫣这么想着。 </p>
阿雪站在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 </p>
“诶呀，咱们先看看什么情况，实在不想就溜啊。你说这北都的路，是他们熟还是我们熟？” </p>
“奴婢只知道若是将军知道此事，定是会砍了奴婢脑袋的。呜呜呜……” </p>
“阿雪，你再哭，本小姐真的要生气了。” </p>
宸嫣被她哭哭啼啼的惹的心烦。 </p>
阿雪憋着眼泪。 </p>
“呐，你听我的话，千万不要露了陷，两个侍女不惹眼，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将军府千金，唔……” </p>
宸嫣想想，嗯，这种可能听起来还蛮可怕的。 </p>
“小姐，你也知道这真的蛮可怕的哦……” </p>
“你再叫我小姐，我真的会被你害死，记住，叫我欢喜！” </p>
“阿雪真的欢喜不起来啊……” </p>
宸嫣白了她一眼，她坐在床边，眼睛眯了起来， </p>
“南靖人的眼睛颜色都蛮浅的哦，那卢大人的眼睛还蛮好看的欸……” </p>
一旁的阿雪实在是顾不上去吐槽自家小姐这犯花痴的劲，话也不再多说，先打扫起这间屋子。 </p>
———— </p>
卢云进了书房，见胥夜坐在案前写东西，他便只是站在一边，没有打扰大王。 </p>
胥夜倒是知道他进来，一边写着东西一边淡淡道， </p>
“一会儿把这封密令送出去。” </p>
“……是。” </p>
他没问密令是什么，胥夜也没说。 </p>
“卢云，本王要带她回南靖了。” </p>
“……陛下说的是……鸾鸣王后？” </p>
“嗯。” </p>
卢云动了动唇，本想提无涯镇她刺杀夜王的事情，可转念，南靖王后又不是第一次刺杀夜王…… </p>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p>
“……陛下有自己的考量。” </p>
胥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倒是扯了一下，而后道， </p>
“关于夙鸾，本人从来没对旁人说过真话。” </p>
“……” </p>
“本王心里，有她。” </p>
“……”卢云虽低着头，但眼睛已经震惊的瞪大。 </p>
“此生本王心里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夙鸾，一个是……” </p>
胥夜放下笔， </p>
“本王幼时拜卿长安为师，习字读书，十八般武艺皆由卿长安亲授。跟了卿长安数年后，本王再回到南靖，那之后时常觉得自己的血是凉的，心是死的。” </p>
“……” </p>
“本王有时候也会很怀念……小时候跟着师父闯荡江湖，本王记得常有凶恶的人拦住我们，本王便害怕的躲在师父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p>
“师父总说，阿夜，莫怕，有师父在。” </p>
“……” </p>
“卿长安他这人，会有现在的下场，本王一点也不惊讶。武功天下第一，却学不会保留真心。” </p>
“这个世道，和本王说什么只要真心待人，便会换得真心。呵呵呵……卿长安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p>
“……” </p>
卢云抿着唇，听胥夜说着这些，便心疼起来。 </p>
陛下与卿长安的事情，卢云并不知晓，但陛下夺南靖王权所经历的一切，他也亲历。 </p>
“如今，本王是人人敬畏三分的南靖夜王，却没了父王母后，没了兄长，也没了师父……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p>
“陛下，您还有……王后。” </p>
卢云此刻才算明白，鸾鸣王后为何一直在夜王心里。 </p>
若没了这人，夜王陛下的心就彻底空了。 </p>
胥夜撑着自己的下巴，弯起眉眼，只笑了笑。 </p>
“陛下，明晚穹王的晚宴，您去么？” </p>
“当然要去。” </p>
胥夜说道，而后将已经写好的密令递给卢云， </p>
“快马加鞭送回，不能耽误。” </p>
“好。” </p>
卢云正要出去，胥夜又叫住了他，“卢云。” </p>
“嗯？” </p>
“应天书院那个叫苏壮壮的孩子……” </p>
“……” </p>
“本王不想让王后再在这个世界上见到他。” </p>
卢云眸子沉了沉，而后点头， </p>
“卢云知道了。” </p>
那个孩子是夜王陛下和王后娘娘心里扎的刺，只有把他除了，陛下和娘娘之间的隔阂才有可能慢慢消除…… </p>
第二日傍晚，城郊一处颇为隐秘的宅子里，炎国大王夙穹正坐在厅里喝茶，赏雪，等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