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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抓着花扶疏的手腕,一拉拽着就走,动作甚是有些粗鲁。
花扶疏挣扎着,一面臭骂叶泽霖,三巧急忙追去,恐叶泽霖对她姑娘不利。
欧阳夫人叹息道:“这孩子不知福啊。”
叶世衡道:“而今不知,往后就知了,我不会看错的,花儿是没有名门淑媛的风范,她重情重义这一点是真真实实的,霖儿需要的是一个能他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好伙伴,好妻子。”
独孤兰息忽然望着叶云律,叶云律亦看着她,漆黑的眸中多了少有的柔情,抬手轻轻揽着独孤兰息。
如婳嗤之以鼻,满面的轻视,花扶疏绝非她哥哥的良配,只有陆氏幼女、清河王嫡女之流的女子方能与她哥哥匹配,执手并肩一生。
叶泽霖拽着花扶疏至蓬莱居,花扶疏用力甩开了他,又将他推了一把,圆圆的杏眼狠狠瞪着他。
叶泽霖不曾因她一整日未归而生气,只是警告道:“我答应不管你做任何事,我亦没兴趣管你的事,可你让我爹娘在封城的大街小巷寻你一日就是你的不是,对我爹娘不敬更是你不是。父亲是大将军,每日有那么多的军政要务,为了你我的婚事,父亲告了六日的假,今日又因你多告了一日,多一日父亲往后就得多累一日。花扶疏,你觉得失踪很好玩吗?非得让一家人为你着急为你不知所措,你才满意是吗?”
花扶疏道:“我让你找我了吗?我去哪儿逍遥,与你与叶家又有何干!若非你,若非你父亲,我又怎会嫁进叶家,你父子二人狼狈为奸,坑害本姑娘,本姑娘不将叶家闹得天翻地覆已是客气。”
叶泽霖气结,“你!”
花扶疏再道:“再多管闲事,我叫你叶家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花扶疏甩袖而去。
叶泽霖嗤之以鼻,“我怎稀罕管你。”
三巧便在蓬莱居院中,方才花扶疏与叶泽霖的争吵过程她全看了。
她忽然有后悔没有劝花扶疏早些回来,让大将军一家着急,可是,她家姑娘的心情也很重要,权衡一下,以花扶疏的心情为重,那点后悔感也荡然无存了。
花扶疏拉着三巧出蓬莱居,到了飞院,推开了她原来住的客房的房门。
她已和叶泽霖住在同一屋檐下,更不想与他住同一个屋。
等她爹娘回了苏年,她一定要搬出去住。
天色已明。
叶泽霖走出蓬莱居,欧阳夫人迎面而来,叶泽霖揖手施礼,欧阳夫人道:“泽霖,方才收到你小舅父来信,要你几日后带着花儿去一趟舞阴。”
叶泽霖道:“是这个理儿,姨祖母年纪大了,身子骨儿不好,未能来观礼也是遗憾了,我为后辈,去探望姨祖母是应当的。母亲,今日归宁,等见过了岳父岳母两位大人后,儿子再与扶疏说去舞阴一事。”
欧阳夫人点头,又道:“花儿可起来了?”
叶泽霖道:“昨儿个发脾气,睡飞院了。”
欧阳夫人与阿萸交代一声,阿萸转身去了飞院。
欧阳夫人交代儿子归宁的一些事项。
未几,阿萸回来了,只道小娘子不见了。
欧阳夫人急了,快步到飞院。
叶泽霖失笑,“气归气,那总是你爹娘,见一面也不愿?罢了罢了,该有礼数还是全了才好。”
叶泽霖复回蓬莱居,换了一身茶色圆领直裾长袍,整个人显得洗练沉静。
走近飞院,却见母亲在院中踱步,看着花扶疏住过的客房,信步走过去,道:“母亲,扶疏怕是不会去了。”
欧阳夫人握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花儿不去,你总要去的,面子上也得过去。
叶泽霖揖手应着是。
城外山林新叶初生,碧水潺潺,煦阳明媚,和风惠畅。
三三两两的行人进进出出城门。叶泽霖搀扶着一位妇人往马车走去。
这妇人正是栖蝶夫人,她里着黛蓝色八珍菊花团纹襦裙,外穿件绛紫广袖褙子,枣红撒花斗篷裹身,梳着高髻,发间挽一支并蒂海棠独山玉钗,面颊施了脂粉,唇施了朱,还是能瞧出一两分病气来。
栖蝶夫人道:“好孩子,我嘱咐你的都知晓了。”
叶泽霖颔首。
栖蝶夫人又道:“我那混账东西就劳贤婿多多费心了,不该客气的别客气。”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都怪我这身子,由着她无法无天,你岳丈与舅兄也管住不住她,只得托贤婿你费费心神。”
花飞墨着了身烟灰深衣,身子颀长,容貌俊美,见栖蝶夫人过来,便走了过去。
他瞧了叶泽霖一眼,方才携过栖蝶夫人的另一手搀扶着,叶泽霖收回搀着栖蝶夫人的手,与花飞墨陪同在栖蝶夫人的两侧。
花飞墨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又与他话别叮嘱几句。
在远处背对着众人的花鸣谦用袖子抹了眼中的泪光,才转身走来。
叶泽霖揖手施礼,唤了声泰山大人。
花鸣谦颔首微笑,回首一顾,城门处依旧没有那抹期待的倩影,不免有些失落。
叶泽霖自是明白花鸣谦在等谁,只是不敢出言,以免更伤人。
花鸣谦从袖中取一个信封来,递与叶泽霖,“替我转给花儿吧,也替我与她说一句好好珍重。”
叶泽霖接过那个信封,轻轻颔首道了一声是,又替叶世衡与欧阳夫人同花鸣谦道别。
花飞墨唤了一声父亲,花鸣谦才登上马车。花飞墨翻身上马,驾马前行,车夫赶着马车徐徐前去。
叶泽霖注目前方,直到不见人影。
正要转身回府,忽听一旁的丛林传来声响,叶泽霖警惕着。
紧接着,丛林后走出两个少女,这两个不是花扶疏与三巧,还能是何人?
花扶疏本不愿来的,是三巧几番劝说,她才肯答应的。
她正到花宅外,却见父亲母亲同叶泽霖出来,她躲到一旁看着,跟着父亲几人到了城门口,躲在丛中看着父亲母亲,直到父亲母亲走了。
母亲说与叶泽霖的话,她一字不落听了,心头颇不是滋味。
叶泽霖道:“既来了何必躲着,若说是不舍你爹娘,我瞧着倒是不像。”
花扶疏道:“要你管!”
叶泽霖低声:“谁稀罕管你。”
花扶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便问了,叶泽霖道:“没什么。”
花扶疏伸来手,叶泽霖将那个信封给她。
花扶疏取出信件,原来是房契、地契以及一纸书信,然而,当然看到信上的内容时,花扶疏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