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路莫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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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网审,57先放这,形势判断错误……正文还有一章……

    晋江独家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开学后,我感觉自己甚至比大二课最多的时候还要忙,因为一边要准备研究生复试,另一边还得写毕业论文。上学期给我们分配论文导师,我看我那导师要是研究法理学的,就投其所好地定了个原始部落法律意识与现代社会法律文化层面的对比分析的题目。然而这和我报的研究生刑诉方向简直八竿子打不着,两边都得查资料看文献,所以焦头烂额的。

    有一次,我在写论文的时候叶泽林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然后说了几句什么。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提出这么专业的论点,而那时我正好也写得崩溃了,于是打起他的主意说:“我感觉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有研究啊,要不然你帮我写吧?我的要求也不高,拿个良就行了。”

    他就一脸没商量地瞟了我一眼:“做梦。”而我却恍然回忆起来,叶泽林之前似乎看过很多法律方面的书,现在想想,或许他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吧。

    三月下旬,研究生复试开始,先是笔试,然后是面试。闫菲在我前面几个人进去,出来后一脸惊奇地告诉我,我爸也在面试小组里。

    我也挺诧异的,老爸没在家说过,老妈也没告诉我,本来我听说面试小组里刑法刑诉这一块的老师是那个挺年轻善良的杨教授的,这下变成老爸,还不知道他会怎么问我。

    看我好像一下有点紧张,闫菲又安慰我:“没事啦,我觉得他们对本校学生还是挺宽容的,再说你爸还能让你当着别的老师丢他的脸么?”

    我也没辙,轮到我的时候就硬着头皮进去了,照流程自我介绍,然后从盒子里抽一个常规的题目来答。十五分钟里老爸都没说话,就低着头在那记东西,不知道另外几个教授是不是也看在老爸的面子上,都笑眯眯地没追问我什么太难的。我想着应该差不多了,结果老爸突然把头抬起来道:“夏裴,讲讲你怎么理解疑罪从无,用英语说。”

    他话一出来,在场的其他几个老师一时都托着下巴皱眉看着我。其实老爸的问题也不算出格,防范冤假错案是今年的热点,但就是他问的问题面有点太大了,而且还得用英语,显得很难为人。而我却觉得挺歪打正着的,在脑子里过了过最高法出台的那个意见的英文翻译就张口说了,讲了快五分钟还没讲完,老爸就已经不太耐烦地打断我:“行了,出去吧!”

    后来我和叶泽林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问我:“你爸爸那是什么意思?”

    “我估计他原本是想刁难我,但结果没想到我能答上来。”我侥幸地嘿嘿说:“幸亏我们前两天才讨论过。”

    “或许他只是想顺便看看你留学的面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我想了想,“那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准备得还可以,就不让我们学校录取我了?”

    “有可能,毕竟他们有一票否决权,何况你爸既然知道你应该不会念我们学校研究生,还不如多留一个名额给别人。”他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急了:“谁说我不念啊,能考上我就念!”

    叶泽林顿时回头看我,眉毛有几分诧异地挑起来,漂亮的眼睛也眨动了两下。我过去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我不出去不好么?”

    他怔了好几秒:“当然好……”他顿了顿,把头低下来看着我:“三年真的太久了。”

    我就奇怪了:“你之前不是挺大公无私的吗?还说我就算喜欢别人你也尊重我来着。”

    “我高估了自己。”他把我紧紧抱过去,小声地在我耳边嘟囔了句:“夏裴,你不要走了,我不能没有你……”

    我没想到他也会说这种话,嗤地一下就笑了出来。他估计气死了,压着眉心看了我几秒。我笑嘻嘻抓着他的衣领过来,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一样地亲他,可过了好一阵,我却被他弄得有点喘不过气。回过神的时候发觉事态不对,我躺在沙发上有点紧张地说:“你干嘛啊,快起来……”

    他也有点赧颜地抿了抿嘴角:“那你也要先放开我。”

    我愣了下,连忙把环在他腰上的手放下来,他却又停了一会,然后抑住呼吸咬了我一下:“明明就是你……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我都没敢再看他,赶紧推开他就跑回房间里了。

    再往后几个月,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学校放榜出来,我们寝室三个都被录取了,筱晴不考研,手头也有几个工作单位的offer,已经挑了一个先去实习了。五月中毕业答辩完,我们就在寝室里讨论,商量着要不要一块去毕业旅行。筱晴说:“现在去不会很热,而且就去半个月的话,也可以赶在毕业典礼前回来。”

    “是啊,我们都没一块远行过,等毕业了筱晴工作估计就没时间了。”闫菲附和着,书亭也没意见:“那去哪里啊?”

    想了几个地方都觉得不是很合适,不是担心高原反应就是觉得几个女孩子去自驾不太安全,后来我忽然想起舟山,和她们提了提,就一致通过了。

    ”可裴裴你不是要跟你们家叶老师再去一次的吗?”筱晴说:“那可是你们定情的地方哎!”

    “什么啊,那次只是在宁波,岛都没踏上去过。”我有点黑线,摆摆手说:“没关系的,反正他都去过了,我正好还可以问问他有什么好路线。”

    闫菲却话题一转拿我打趣:“这么一说我记得他好像还一直没请我们吃饭啊,这都快一年了,他该不会是想到时候直接请我们喝喜酒吧?”

    “你们看她每天都夜不归宿的,搞不好喜酒满月酒一起喝!”筱晴在那一脸猥琐地添油加醋,我顺手就把枕头砸过去:“我搞不好还要在学校里头混三年,别败坏我名声好不好!”

    过了一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我把这计划告诉了叶泽林,本意是想让他给我们点建议的,但谁想他脱口而出地就说:“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说:“我爸妈都同意了。”

    “你爸妈不知道你曾经被抢劫。”

    “又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四个人一起。”

    “你们四个都是女孩子,顶什么用?”

    “你搞性别歧视么?”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行。”他低头应了句。我看他态度那么强硬,就也半真半假地跟他顶嘴:“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谁要你同意了。我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你以为你能管我啊?”

    然后叶泽林就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他咬牙看了我几秒就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走了。我愣在那以为他还会回来,结果直到大半个小时后我才接受了他是真的放了我鸽子这个事实。然后我忽然很是气愤,之前他是不高兴就不接电话,现在居然更变本加厉了。我恼火地想,这次我绝对不先去找他了,除非他来跟我道歉,我才考虑让他把他那些心爱的试管砸了跪玻璃渣上。

    然而谁知道,后面两天叶泽林真的没联系我。出发那天我们几个打车去机场,书亭还问我说:“裴裴,叶老师怎么没说送你?”

    我撇着嘴还没答,就听到筱晴又问我:“他是不是出差去了,我中午在食堂好像听见两个老师说来着。”

    “谁知道啊,他只会关心他那些实验,其实他就像黏液菌一样没脑子!”好啊,行程也不报备了,我愈发地忿忿不平,她们就通通好奇地看着我:“黏液菌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懂我怎么会冒出这种专业词汇,甩了甩手干脆懒得说话了。

    我们是下午的飞机,虽然我没从叶泽林那搞到什么情报攻略,但有书亭在,我们的行程还是安排得挺妥帖。下了飞机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大巴去舟山,但因为走夜路,又有点小雨,所以车开得比平时慢一些,到达旅店的时候已经半夜,我们两个人一个标间。筱晴累得倒头就睡,我却有点认床,翻来翻去好半天没睡着。好在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我们抱着休整的目的在本岛的几个景点逛了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筱晴把包递给我说:“你手机刚才在里头震半天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叶泽林打来的。我心里有点得意,果然这回是他先绷不住了,可是他都第四天了才打过来,所以我又多拿乔了两次。最后他打第六次的时候我才接,他的态度却还不太好,有些急躁地在电话那边说:“你是怎么搞的,我都打多少个电话了,你听不见吗?”

    我故意说:“我学你的啊,不过我没学到位,还接了。我就应该像你以前似的,彻底不接,让你急死。”

    他就哑口无言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缓和多了:“你现在在哪里?”

    “外面。”

    “哪个外面?”

    “你少来管我,你那么潇洒,爱走哪走哪,我也管不着你。”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也低了点:“我没去哪,前两天出差……我现在刚从舟山车站出来。”

    我愣了好半天,在原地踱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然后就有点想笑了:“谁让你来了,你来干什么,当导游啊?我们不用!”

    “向你赔罪。”他又顿了顿,有些僵硬无措地说:“别气了,我晚上请你们几个吃海鲜行不行。”

    我又憋了一会,终究没憋住,哼地就笑了出来。

    晋.江独家

    悠哉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二月上旬,研究生初试的成绩下来,我看着我的分数,估摸着可以准备复试的面试了。当然在这之前,得先好好过个年。

    大年三十晚上,我在家里和一大群亲戚一起吃年夜饭,后来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整个屋子里闹哄哄的。快九点的时候,我给叶泽林打电话,他说他还在廖姨家里,聊了几句后他问我:“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唔……”我想了一想:“那你到我家来接我。”

    “嗯,我车就在楼下,现在过去。”他很快答应了声,然后就挂电话了。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跑到客厅跟老妈打招呼说我要出去一会。老妈眼睛一瞟,估计也猜到我去干嘛,只说了个“注意安全”就没理我了。但无奈我二叔在旁边听见,八卦又大声地问了句“大过年的裴裴你要去哪啊?”,把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我看见老爸的脸色不太好,赶紧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匆匆跑了。

    估计是年三十晚马路上没什么车,我出到小区门口,没有多久叶泽林就过来了。我瑟瑟发抖地打开车门跳上车,他皱眉看着我:“外面可是雨夹雪,你不打伞怎么也不会戴个帽子?”

    “出来急忘拿了。”我脸都冻僵了,一边吸了吸鼻子一边把手放空调上吹。他转身从椅背上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给我裹了个结实,看了我片刻,又把我拉过去吻我的鼻尖:“还冷不冷?”

    他口中一直有暖和的热气呵出来,我静了几秒才摇摇头:“没多冷了……我还流鼻涕呢,你不觉得恶心啊?”

    “不觉得。”他抿着唇角低低应了声,像只小狗一样又在我脸上四处碰了碰,才坐回去开车了。

    然而,因为过年,到这个点大街上已经没几个商铺是开门的,加上天气恶劣,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在空阔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兜了一会,叶泽林就说:“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家?你哪个家?”

    “我原来住的地方。”他说。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说之前他父母的房子吧。

    那地方离得有些距离,更靠近市中心一点。让我讶异的是那偌大的屋子居然打扫得很干净,我说:“这里怎么好像都没听你说过,平时住人吗,租出去的?”

    “没有,没住人,前两天我才让人来打扫的。”他随口应着,然后去拉窗帘。我自己在房子里四处参观了一下,他家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书架上的书都显得有些陈旧,不过就算是光看那些书名我也没有去翻开的**了。

    从房间里出来,我又看见叶泽林在客厅那蹲着摆弄电视机,我走过去说:“你怎么不用遥控器?”

    “没电了。”

    “哦,那电视还能看吗?”

    “可以,但没装机顶盒,没几个台。”他有几分无奈地抬眼看我,我笑了声:“你是有多少年没回来住过了啊?”

    “很久了……六七年。”他淡声应着,语气里却好像有一丝感慨而惆怅的味道。

    仅有的几个电视台节目都很无聊,好在dvd还可以用,叶泽林就从抽屉里拿了一部我完全没听说过的很老的印度电影出来放。不过外面院子里总是传来孩子放烟花的声音,所以后来我也没什么心情看了,窝在沙发里和叶泽林聊天,我奇怪地说:“你妈妈那边的亲人都在国外,那你爸爸这边的呢?像你爷爷奶奶,他们都不和你一块儿过年吗?”

    “我奶奶在我很小就过世了,我爷爷……他也是六七年前走的,脑溢血。”他垂着眼睛有几分伤感地说:“和我父亲的事也有关系。”

    我静了静,又说:“那你没有姑姑叔叔之类的亲人吗?”

    “有是有,但我父亲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姑姑嫁到外省去了,她孩子还在上学,加上老人一过世,她也就不常过来。我伯父么……”他蹙了蹙眉,淡淡地低声说:“他和我关系不太好,因为我爷爷过世之前,可能是觉得我可怜吧,立遗嘱的时候把挺大一部分遗产留给了我,让我伯父不太满意……况且他是在政府机关里做事的,可能觉得我父亲的事对他会有影响,所以这些年也不怎么和我联系。”

    我沉默了一会,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难怪那时他手术住院,也没有什么亲人来陪他。我看着他落寞的表情顿时有点难过,往上蹭了蹭抱着他,我小声地说:“没关系,我有很多亲人,我爷爷姥爷姥姥他们都健在呢,以后我带你去认识他们,你就也有好多亲人了。”

    叶泽林看了我几秒,浅笑着动了动嘴角,然后我就看不见了,唇齿间充盈着他缓慢辗转的气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见邻居的电视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过了没几秒,窗外又传来了烟花礼炮的声响,我还听见他贴着我耳朵,很低柔地说:“新年快乐。”

    “你也是。”我抬起眼睛,还有点懵懂地说:“不过都十二点了,我该回去了。”

    他安静了两秒:“你可不可以不回去?”

    “可我现在又不是住在学校……”我为难着,他又抿了抿嘴角,很低地打断了我:“求你了,我不想自己呆着,你不知道,我想你一整天了……”我心里往下一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答应了。

    不管不顾的后果是,第二天老妈就找上了门。我和叶泽林都有点怔住,站在门口跟老妈面面相觑着,好半天后我才反应过来,说:“妈你怎么过来了……我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老妈就说:“哦,是吧……但我这不是去机场接你小姨她们吗,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她就说她飞机晚点了,我估摸着你们俩在这呢,就顺路过来看看。”

    “哦……”我点点头,又想起来解释:“那个……昨晚是因为我们在外面看礼炮看太晚了,我又没带钥匙,怕回去吵醒你们所以……”我坑坑巴巴地,老妈直接挥手打断我:“嗨,没事就行,但下次你别那么晚才发短信啊,早点发。”然后又看向叶泽林:“她记不得你也提醒她一下,别让她爸急得差点都去报警了,是不是?”

    我本想辩解一下说昨晚在外面我手机没电了,回来之后才充上电的。但叶泽林瞟了我一眼,赶紧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梁老师,是我疏忽了。”

    老妈就没说什么了,笑笑地应了声,然后又看了我两眼,我连忙道:“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机场吧,我拿上东西就能走了。”

    老妈说:“哦,那你先下去,我再跟小叶说两句话。”

    我顿时又有点傻眼,犹豫了几秒,看见叶泽林眨了下眼睛,就只好默默地拿上包出门了,走出几步到电梯那,听见他招呼我妈进屋,然后门就关上了。

    我在楼下等了快半小时老妈才下来,见她脸色没什么异常,我也就憋着没问。中午接到我小姨和表弟回家,老爸好面子,他虽然没给我太多好脸色,但毕竟当着亲戚的面,他也没骂我。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一大家人在外面吃饭,中途我跑出去给叶泽林打电话,问早上老妈和他说了什么。他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聊聊家常。”

    “聊家常能聊半小时么?”我不太相信,他又道:“她说还一点不了解我,所以多问了几句。”

    “那她都问了你什么?”

    “主要是……工作,还有我家里的情况。”他顿了顿,“我想着她们迟早都要知道的,就如实说了。”

    “哦……”我嘀咕着道:“工作有什么好问的,她自己也是老师,再说她又不懂你的专业……”

    “没说专业,她就问我挣多少钱,是不是比当医生少。”他好笑地笑了声,我却无语了,这还挺像老妈风格的,我无奈地道:“然后呢,还说什么了?”

    这回他沉吟了好几秒:“你妈还问我,往后你出去几年,我怎么打算。”然后停了一下:“我说,如果她们同意的话,我们能不能结了婚你再出去。”

    我一下整个人都傻了,他也没等我说话就接着没什么语气地说:“你妈说这个得跟你爸商量,但她的底线是就算结婚,这几年也不能要孩子,我说……”

    我气急败坏地打断他说:“你们这说的都什么啊?什么叫她跟我爸商量,你问过我了吗?”还孩子,谁要生孩子啊?我简直呕血了。叶泽林也安静了好半天,然后有些讷然地说了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

    我不知怎么突然就把电话挂线了,但还没过几秒,他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头皮发麻地怔了一会才再次接起来,叶泽林沉默了半分钟才说:“我觉得你妈可能是误会了才这么说,我当时也和她解释了,我们没发生什么……”我僵滞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低沉地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再提。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我愣了愣没说话,沉寂了一会他又说:“那我先挂了,你回去吃饭吧。”

    我下意识地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他顿了顿:“看看学生的论文。”

    “你生气啦?”

    “没有。”他声音有点低,然后就静默了很久。默到最后,我没好气地说了句:“你真笨,为什么要解释啊,不误会的话我爸妈怎么可能会答应?”说完就赶紧面红耳赤地把电话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