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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桃觉得伤心又愤怒。
张了张嘴, 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对上常清静目光的刹那间, 鼻子一酸, 忍不住就要掉眼泪了。
这种一生气,刚一吵架就控制不住要哭的体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大截, 那一肚子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气得宁桃使劲儿跺了跺脚,又去推常清静。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要哭了。
这、这也太丢脸了。
常清静皱了一下眉, 抓住了她的手,几乎是强硬地把桃桃的胳膊掰了过来。
然而一对上宁桃这张脸,常清静怔了一下,紧紧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缓缓松了不少。
宁桃她,在哭。
少女瞪着眼, 眼皮红肿,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昂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看,像不让那眼泪落下来。
顺着眼睫落下的泪水是落在溪水中的桃花, 一瓣一瓣落在了心上。
虽然不知道宁桃是为什么动怒,常清静喉口却微涩, 呼吸一滞, 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桃桃、对不起。”
他不大适应主动低头这事儿,眉头又拢紧了点儿,嗓音僵硬:“但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绝不会爱上一只妖, 更不会为了一只妖利用自己的朋友。
主动认错,对于常清静而言,已经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
他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看着常清静这张脸,宁桃说不失望是假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
越相处,越发现,常清静他除了脸一无是处。
可是更可气的是。
她还是喜欢他。
宁桃气得浑身直打颤,眼泪夺眶而出,恨不得给左右开弓给自己两个耳光。
就像《面纱》里面那知名的一段话一样。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她还是喜欢常清静。
对于常清静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宁桃彻底绝望了,这回她终于一把推开了他。
故意将脚步踩得很大声,蹬蹬蹬地冲了出去。
月老祠前的许愿符被风吹起,成千上万的许愿符哗啦啦齐响,其中一个露出了一行娟秀的小楷:【喜欢小青椒,想嫁给小青椒做新娘子】
春风吹着那许愿符打了个旋儿,又藏进如云霞的桃林中去,再也找不到了。
宁桃回去前,先是恶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又洗了把脸,对着溪水看了一会儿,确定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后,这才回到了人群中。
众人在山上待了好半天,这才相携下山。
没想到半路上却撞到个少女在哭,手里还攥着那许愿符,少女生得秀丽,虽说没苏甜甜好看,但也算是小家碧玉,清甜可爱。
一众世家少年面面相觑了半晌。
在场的都是秉承着要仗义除恶信念的年轻少年,此刻见个姑娘哭得这么凄惨,吴芳咏忍不住上前问道。
“这位姑娘你哭什么?可是有什么难处?”
少女抬起眼,眼皮红肿:“我……我……”还没说到一半又开始哭了。
桃桃这个时候心情正乱,咬咬牙将常清静那些破事抛到了脑后,牵着裙子坐到她身边儿小声安慰她,其他少年则无奈地先走远了。
“姑娘你别哭啦,擦擦眼泪吧。” 宁桃从袖子里摸出个手帕递给了少女,拍拍胸脯说,“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你别小看这些少年,他们都是蜀山,阆邱和凤陵弟子。”
“你知道修士吗?三大仙门世家?”
桃桃安慰人有一手,她长得本来就清秀无害。少女看到这么多异性围着她起初有点儿紧张,此刻只剩下了苏甜甜和宁桃,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吐露了原因。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一想到过两天我就要嫁给,嫁给那人,我就想死。”
“可是我连死都不敢死,死了反倒更遂他们的意了。”
少女名叫杜香露,此刻捂着脸凄然泪下。
据杜香露说,她前两个月被一户姓焦的人家看上,要给他家小儿子焦英逸说亲。这焦姓是城中的大姓,家族势力大,在这城里几乎是一手遮天。能嫁给焦家的小儿子本来也是件好事。
可偏偏他家小儿子焦英逸一个月前突发恶疾死了。按理说新郎都死了,这门亲事就做不成了,可没想到焦家的人一口咬紧了不愿退亲,说杜香露生辰八字和焦英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询问了风水先生之后,非要把杜香露嫁给焦英逸,给死人配冥婚。
杜香露无奈之下,这才来到月老祠前,想许愿摆脱这门亲事,可是越想越觉得绝望,便忍不住坐在路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宁桃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之前那点儿愤怒和难过也立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就像之前的王姑娘一样,这个世界尚存有许多丑恶的事,有许多更痛苦的人。
宁桃抿了抿唇,认真地给了杜香露一个拥抱,嗓音铿锵有力地承诺。
“别怕!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冥婚这种事儿她只在新闻报纸上看到过,说是有些河南山西很多省份,会给死去的未婚少年少女配冥婚。甚至,在没有尸源的情况下,会挖坟盗走新鲜女尸,或者是把弱智女性杀害配冥婚。
女大学生在这市场上也非常受欢迎,也有不少女大学生被杀害配冥婚的案例。
问出原委之后,宁桃回到了常清静身边,惦记着刚刚吵架的事儿,桃桃不肯放下身段,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常清静的神情十分冷淡,冰冷得像白玉和雪雕作的,紧蹙着的眉头看上去戾气十足。
桃桃愣了一下。
她好像从来没看到常清静这么冷过,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嗖嗖地往外放着冷气。
可是,转念一想,他戾气重和她又什么关系。
桃桃磨了磨牙,恶狠狠地想,她还没这么无差别的放冷气呢。
失恋了她虽然难受,但这难受就像针一样细细密密的,扯得人呼吸都痛,不过却影响不了她日常的生活。
毕竟这世上也没暗恋失败后就要死要活的对不对。她更伤心愤怒的是自己的自尊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或许她喜欢常清静,就是因为他这冰山美人的气质十分有吸引力,特别像宁桃她男神慕容紫英。
呸呸呸!辱紫英了!
桃桃拼命摇摇头,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
除了天赋高,根本就是冰山草包美人!
桃桃不敢再想,害怕越想越气,到时候耽误了正事。
这时候说正事要紧,便严肃了神情,吐字飞快,语速流利地把这事儿交代了一遍。
交代完,就走到了吴芳咏身边。
被迫做了了解事情经过,传达信息的工具人,常清静眼睫猛地一颤。
比起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一只妖这事儿,更搅乱他心神的是,这样的宁桃。
发觉自己对个妖精动心就已经够让常清静无法容忍自己了,如今发觉自己总是忍不住关注宁桃之后,心里反而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至少,他并非是一心沉迷于情爱的,至少,朋友于他而言,比这些情情爱爱更加重要。
目光一扫,瞥见宁桃和吴芳咏站在一块儿说说笑笑。
眼前又浮现出两人玩游戏的时候,吴芳咏紧紧攥住了宁桃的指尖,哭丧着脸的模样。
常清静硬生生地别过了脸,侧脸的线条冷峻,抿了抿唇,不知为什么,觉得格外烦闷,因为烦闷脸色就更加难看,更加阴郁。
话音未落,面前这一众少年顿时气得连连咬牙。
“这不是欺负人吗?”
“岂有此理!”
又连忙安慰:“这位杜姑娘,你别怕,我们是仙门世家的弟子,他这一个小小的焦府奈何不了我们的。”
看着面前众人如此自信的模样,杜香露眼里的神采终于一点一点焕发,抽泣着连忙叩首拜谢。
“杜姑娘,情况危急,现在我们就跟你回家看看!”
杜香露家就在山下,小小的两三间泥土房子,一众肩宽腿长的世家弟子挤进去,屋里就站不下了。
杜家人也正在发愁呢,个个面色灰败。
如今见到杜香露带着一众小仙长上门,不由眼露希冀之色,连忙带着宁桃他们去看焦家送来的聘礼。
日落时分,太阳已经落了山了。
那些聘礼就摆在门后面,血红的妆奁箱子,金银绸缎,龙凤喜饼,花髻,盖头……活人嫁娶的彩礼在这儿都一应俱全。
吴芳咏刚走到门后面,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啊!”地大叫了一声。
紧跟着,走在吴芳咏身边儿的玉真也大叫了一声。
“啊!”
“怎么了?!”众人心里咯噔一声,立时手忙脚乱。
“有妖怪?!”
吴芳咏面色煞白:“这门后面……有……有人!”
常清静快步绕到门后一看,登时愣住。
宁桃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好像有一股寒气直从脚底板蹿上了天灵盖,宁桃心里发凉。
这哪里是人。
这分明是一对纸扎的男女,面色惨白,眉毛又黑又浓,男纸人刻意画出吊梢眼,悬胆鼻。
女纸人刻意画出笑盈盈的芙蓉面柳叶眉。
两个纸人眼睛仿佛在盯着人看,脸颊涂得红红的。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
两个纸人就放在门后面,这也是焦家一并送来的。
一众世家少年哪里见过这个,玉琼蹙眉:“这东西好邪气。”
阆邱弟子忍不住道:“你们蜀山的,不是最擅长对付这玩意儿了吗?”
玉琼问:“小师叔你怎么看?”
常清静眉梢冷冷的,言简意赅,“有怨气。”
“小师叔?”
少年平铺直叙,拧眉冷冷地说:“焦英逸的怨气。”
这要是一件单纯的配冥婚的事倒还好说,大不了他们找到焦府,威逼利诱,利用三大仙门世家的名望给焦府施压。然而,这焦英逸死后还有怨气,成了鬼,这件事就难办了。
这表示,他们的业务又多了捉鬼超度这一项。
听得桃桃眉角直抽抽,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焦英逸还真是下流无耻,成了鬼还非得娶老婆。
他们在屋里商讨这件事儿的时候,杜家人悄悄地送了茶水进来。
宁桃接过茶杯,礼貌又感激地说:“谢谢”
惹得其他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宁桃喝了口茶,想到,好像这个世界的人确实没有随口说谢谢的习惯,尤其这些世家少年平常被服侍惯了,更不可能买个东西啊,接个茶水啊,事事都要说谢谢。
宁桃想,那只能说明她被教育得好,她是21世纪的新一辈,是早上的太阳,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捧着茶杯,宁桃问:“杜叔,这些彩礼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提到这个杜大叔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这些是今早送来的,那……那焦英逸的尸骨如今也送到村口了。”
这是宁桃第一次接触冥婚,目光落在那两个纸人上时,忍不住又是一个寒颤。
“焦家,还送来了这套嫁衣。”
杜大娘示意桃桃去看。
这套嫁衣绣得十分精美,上面缝缀了不少流光溢彩的珠子,描金的凤纹在日光的映照下,浮动着淡淡的光晕,嫁衣通红如血,被夕阳映照得凄艳,并一双尖头的绣花鞋。
宁桃记得曾经无数人的童年阴影“一双绣花鞋”,总之,好像从那之后,“绣花鞋”就成了阴森恐怖的代名词。
苏甜甜也觉得恐怖,打了个哆嗦,鼻子都皱起来了,“桃桃快拿开,快拿开,我觉得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阴冷。”苏甜甜面色都白了。
她是狐狸,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见苏甜甜不舒服,桃桃强忍住寒意,捧着这嫁衣往远处放了放。
那厢,争论还没争出个所以然。
“要我说,就该直接找上焦家去,他们不服,就把他们打服!”
偏偏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个笑吟吟的声音。
有人抻着脖子,站在门口,掩唇吃吃地笑,一边笑一边喊:“杜大哥在家吗?”
听到这声音,杜大叔脸色微变,应道:“在、在。”
宁桃扭头一看。
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个妇女,看上去像是个媒人。
桃桃对冥婚还算有些了解,之前学校上自习的时候,班里曾经漫天的传那种一小本的鬼故事。这里面有很多冥婚题材的,宁桃也看了不少。
冥婚的媒人被称作“鬼媒人”。
察觉到身边的杜香露吓得直打哆嗦,桃桃眼疾手快地赶紧握住杜香露的手,轻轻说了声“别怕,有我们在”,悄悄把杜香露推到了屋子里,杜香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桃桃立刻关上了门,脊背紧紧顶着门板,堵在了门口。
“诶。”那鬼媒人一踏进家门,立刻被这挤得满满当当的屋给震住了。
“杜大哥,你家有客人啊。”
杜大叔又不好意思说这一屋子人是干嘛来的,只好支支吾吾,模糊不清地应了。
鬼媒人走进了屋,目光却忍不住被屋里的苏甜甜给吸引了,目光在苏甜甜脸上直打转。
杜大娘奉上了茶,让鬼媒人坐下歇歇脚,又忍不住小意问:“大娘,这些聘礼能不能,能不能先送回去。”
鬼媒人立刻捂着唇笑起来:“大嫂啊这东西都送来了,新郎倌儿都到村口准备迎亲了。哪有现在把聘礼还回去的道理呢。”
杜大娘焦急地想要争辩,“可是、可是——”
可是这聘礼明明一大早焦府派人硬塞进家里的!!
“哪有可是,”鬼媒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能和焦家结亲可是你们的福分。”
这话听得众人怒目而视。
“你这媒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阆邱派的弟子大多比较凶残,怒道:“哪有把活人嫁给死人的道理?!我告诉你,今天这门亲事作废了,杜姑娘不嫁了!”
鬼媒人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冷冷地搁下了茶杯:“杜大哥,你这些是亲戚呢,还是专门找来的打手呢?”
常清静紧皱着眉,心里一沉,几乎也动了怒。
纤长的眉睫微微一颤,冷声厉喝:“我们就是来打人的,打的就是你。”
鬼媒人被气得一个倒仰,推翻了桌前的茶杯,霍然站起了身!
常清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琉璃般浅淡的眸子平静无波,目光略微一扫,上下唇一碰:“滚。”
鬼媒人气得面色又红又紫,但确实是被这少年的眼神吓得一个寒颤。
常清静本来就生得冷峻,这个时候压着眉头,杀气和戾气冲天,像是绝顶峰攒雪剑,险峻高寒。
杜大叔赶紧上前打圆场。
“不是不是!大娘见谅!实在是我们家香露还没准备好,”
鬼媒人目光在众人脸上走了一圈儿,又在苏甜甜身上多停留了半刻,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杜大叔和杜大娘茫然地看了一眼。
往常每每说到这事儿的时候,鬼媒人都不会给他俩好脸色,怎么今天走得这么轻易?
然而,就在鬼媒人走后不久,焦家的就另差遣了个媒人来了。
那媒人带着更加丰盛的彩礼,笑意盈盈的。
而这一次,要提亲的对象却不是杜香露,而是苏甜甜!!
这位鬼媒人脸上涂得红扑扑的,笑容滑稽又诡谲:“说来实在抱歉,我们家主说了,既然杜姑娘不愿再嫁,我们也不勉强。”
“就是不知道这位苏姑娘愿不愿意?”
鬼媒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苏甜甜。
少女这美貌别说那位焦家小少爷了,就连她都心动,那焦家小少爷可是点名道姓的要这位苏姑娘的。
阆邱、凤陵和蜀山的众少年们立刻被这媒人的无耻给惊呆了。
那鬼媒人还笑着一口一个,“我们焦家家大业大,嫁过去了一定不会亏待这位姑娘,保管这位姑娘如何如何……”
宁桃皱紧眉伸着胳膊站出来,“不是还没纳采问名吗?”
她都被这操作惊呆了。
不问生辰八字直接娶,这、这冥婚这么草率的吗?!还是那位鬼新郎这么急色?
马上都要结婚了,这新娘还能说换就换的??
凤陵弟子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当场出剑!
“等等!!”
孟玉琼眉心一跳,赶紧伸着胳膊上前去挡。
金桂芝和楚沧陵离开之后,这些世家少年就隐隐以常清静为首。
见状,凤陵弟子气得直瞪眼告状:“常道友!!”
常清静眼里落了点儿夕阳的光芒,眼角被余晖一勾,冷得彻骨。
“出去。”
这话没头没尾,凤陵弟子愣了半晌。
常清静:“出去。”
鬼媒人面色大变。
这话是对她说的!!
鬼媒人不服气,还想再骂,然而一道飞旋的剑光,正正好一剑抽中了她膝盖。疼得她惨叫了一声,噗通一声当即跪倒在了地上,冷汗涔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胭脂水色般的剑光!
像做她这种生意的,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识趣。
就算再不服气,畏惧这少年通身的寒意,鬼媒人扶着膝盖,咬着牙忍气吞声地退了出去。
“常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把这些不知好歹地打了出去?”
孟玉琼无奈:“他们放弃了杜香露,转娶苏姑娘,这未尝不是个除妖的好时机。”
吴芳咏脑子一转:“玉琼道友,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嫁娶的时候动手脚?”
“可是,可是苏大——”几个凤陵少年忍不住道,“可是苏姑娘又没什么护身的能力!”
苏甜甜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忍不住自告奋勇:“我没事儿的,让我来吧 ,要我如何配合,我都行。”
“苏姑娘你——”
搞不明白这位苏大小姐究竟又要作啥妖,众人急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就差求爷爷告奶奶,当众给这位大小姐下跪。
“可是你并无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好让你一个人上。”
苏甜甜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这又怎么啦,不是还有大家,还有小牛鼻子保护我吗?”
“让、让我来吧。”
“让我去替嫁吧!”
在这争论不休的时候,桃桃抿抿唇,缓缓地,坚定地举起了手。
于是屋里众人齐齐一愣,全都怔在了当场。
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