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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的围攻虽然很快解围, 但是秦纮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连续派出斥候打探柔然动静,就怕柔然会跟高句丽一样偷袭。但柔然却始终很安分, 一点异动都没有。这也在秦纮意料之中,柔然跟高句丽不同,高句丽因为跟魏国隔着契丹和库莫奚,他们难免对它监视不够, 而柔然是魏国死对头, 两国不知在对方老巢里安插了多少探子, 柔然想要跟高句丽这般悄无声息的偷袭是不可能的。
只要柔然汗王脑子没坏, 就不会选择这时候入侵魏国, 毕竟南面大战已经打完,秦家、独孤家, 还有京城羽林军正在往边境赶来, 柔然这时入侵,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彭城王倒是有些麻烦, 秦纮翻看彭城王的资料,他是拓跋曜最信任的宗室, 父亲和独孤雄都回来了, 匹娄景没有回来, 依然跟随拓跋曜左右, 拓跋曜这是想要收回匹娄氏军权?
彭城王是拓跋曜的心腹,他必然是拓跋曜内定的接替匹娄景之人。沃野是六镇之一,虽然是六镇中离怀荒最远的一镇, 但它离怀荒的距离要比长安近了,莫说是秦纮,就是六镇别的镇将、酋长都不一定希望这里突然多了一个监视自己的宗室。不过彭城王现在还远不是众人的威胁,匹娄景无能,匹娄氏却不是只有无能之辈,彭城王想要接受匹娄氏在沃野镇多年的努力,也要看匹娄氏答不答应。
秦纮处理完公务,去主院给谢兰因请安,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要陪阿菀一起用膳,当然为了避嫌,秦纮还叫了自己三个没出嫁的庶妹——小六娘、小七娘和小八娘作陪。可怜三个小姑娘,长这么大都没跟嫡兄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过,每次看到秦纮都簌簌缩成三只小鹌鹑,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不是确定秦纮不是无聊的人,谢知都怀疑他是不是欺负过庶妹?
秦纮没欺负过庶妹,只是秦家是典型的武将世家,重男轻女,秦宗言因自身问题,对孩子都很重视,即使秦纮是嫡子,对他有几分偏爱,但他对庶子们也颇为疼爱,所以秦家兄弟的关系都很和睦。秦宗言疼爱儿子,对女儿却不上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不至于把女儿当做赔钱货,但也只把女儿当做暂住家中的客人。
当然这也是时下大部分男人对女儿的态度,女儿是交给母亲抚养的,跟父亲关系不亲近。秦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主母,庶女都是妾室养大的,平日莫说是见父亲和嫡兄,就是同母生的亲兄弟她们都很少见,秦纮大部分时候又冷着脸,她们自然对他也亲近不起来。
谢兰因挺看不惯秦家这种做派,但不是自己女儿,她懒得管,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这些天拜秦纮所赐,她倒是跟庶女关系亲近了些。不过今天秦纮来请安时,谢知和小六娘、小七娘、小八娘都不在。秦纮给谢兰因请安后才问:“母亲,阿菀去哪儿了?”
谢兰因说:“阿菀去参加葬礼,你阿妹她们出去玩了。”
“葬礼?”秦纮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参加谁的葬礼?”他并不在意庶妹的去向。
谢兰因说:“她侍卫的葬礼。”
秦纮恍然大悟,“母亲,我去看看阿菀。”从谢知和谢兰因死遁离开,到解围高句丽突袭,中间也不过只过了大半月时间,可这大半月对秦纮来说仿佛过了半辈子,他心情随着阿菀大起大落。
虽然阿菀跟他保证,绝对不会在一声不吭的离开。可秦纮还是不放心,每天哪怕再忙都要来看看她。听说她跟她那些侍卫在一起,就跟坐不住了,急着要去找阿菀,就怕她被那些侍卫拐带走。
谢兰因又好笑又好奇的看着秦纮急匆匆出门,似乎晚一步阿菀就要消失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真是年轻人啊!她跟阿兄当年似乎也是如此,这才是少年伴侣该有的模样,阿菀跟拓跋曜那根本就是女儿单方面的迎合。谢兰因觉得有些困了,让下人替自己换了寝衣。
她拢着薄被,倚着隐囊看着银香球袅袅而起的青烟,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这种滋味在秦宗言离开后,她就时常能感觉到,她知道这种滋味叫寂寞,她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陪伴了吗?谢兰因出神了一会,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已经入夏,怀荒的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谢兰因天生怕冷不怕热,是故还盖着一层薄被,但身上穿着清凉的天蚕丝睡裙,双手双脚都裸露在外,她睡容甜美,肌肤透着微微的红晕,仿佛一尊睡美人玉像。绝美之极,却也冰冷至极,冰还有融化的一天,玉却永远不会。
秦宗言神色复杂的酣睡正香的妻子,他担心妻子,撇下大军,就带了几个亲卫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结果回来就听到妻子为了离开自己不惜死遁的消息,这消息彷如腊月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凉到了心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房里来的。看着谢兰因安然的睡颜,秦宗言伸手想要狠狠的摇醒她,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难道十五年的夫妻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就算一块石头,他这么捂了十五年也该捂热了,她的心比石头还冷吗?
秦宗言的手搭上谢兰因的肩膀,柔嫩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温柔的摩挲,她睡着了,是不是等她醒来再说?谢兰因不舒服的动了动,半睁美眸,看到榻边坐着秦宗言,还当自己在做梦,她迷蒙对秦宗言一笑,低低的轻唤一声:“使君?”
娇软的低喃声入耳,秦宗言被冻凉的心顷刻冰雪消融,他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阿镜在梦里叫自己?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秦宗言侧身躺下,将妻子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秦宗言是成年男子,火气旺盛,谢兰因冬天喜欢贴在他身上,夏天就不乐意跟他睡一起,被秦宗言一抱,她小手无力的一推。
当柔腻的小手轻触秦宗言胸膛,秦宗言所有的自制力不翼而飞,他想她想了半年了!秦宗言欺身而上,软玉温香入怀,他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她就算忘了萧赜又如何?现在她是他的人就够了,她跟萧赜相处十五年,他们也成亲十五年,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会更多,十五年不行就三十年,她总有一天会忘了那萧赜,他也不会再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
秦宗言这番大动作让谢兰因彻底醒了,她惊讶的看着秦宗言,正想说话,嘴却被秦宗言堵住,谢兰因下意识的想伸手推开他,但手在碰到他肩膀时,由推改为搂,她跟秦宗言分别也有大半年,她也很想他。有了谢兰因无声的支持,秦宗言越发激动,阿镜心里还是有她的!
两人这一缠磨,从中午一直缠绵到了晚上,丫鬟仆妇们躲得远远的,房里没了人点灯,等太阳下山,房里光线就黯淡起来。谢兰因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见秦宗言还腻在自己身上,她软绵绵的喊道:“你走开!”
秦宗言哼笑一声,无赖的说:“你舍得我现在走?”他抚摸着谢兰因软玉般的身子,“阿镜,你离了我,谁来陪你?你真舍得离开我?”
谢兰因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斜了他一眼,满脸晕红,娇媚无限。秦宗言到底不忍太折腾爱妻,起身点灯,给妻子倒了一杯温水,谢兰因想要借着秦宗言的手臂起身,却不料秦宗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在谢兰因惊愕的目光中,秦宗言低头将茶水哺入娇妻嘴里。谢兰因何曾遇到过这种事,不由瞪大眼睛,都忘了反抗,一口水喂到嘴里,谢兰因才反应过来,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
秦宗言轻拍她背,“一点点咽下去。”
谢兰因恼道:“谁要吃你喂得水!”秦宗言待她因爱而敬,从来不敢做过分轻薄之举,谢兰因哪里知道他能这么轻挑。
秦宗言知道她生性好洁,见她没面露嫌恶,心中更是欢喜,阿镜果然心里是有他的。见阿镜累得的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秦宗言心疼的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倒了一杯水,这次是用茶杯一点点喂。
谢兰因手臂半搭在他手腕上,两人的肌肤一黑一白,对比极为明显,秦宗言怜惜的抚摸着兰因带着点点红晕的肌肤,她素来体弱,就是夫妻床笫之间也是他克制较多,他很少舍得对她尽兴而为的,这次是实在跟她分开太久了。
谢兰因喝完水,打了一个哈欠,美眸浮出点点泪水,她嘟哝一声,翻身想要睡觉。可是秦宗言怎么能让她现在睡?“阿镜,先用点晚膳。”然后他想问阿镜死遁的事,她为何要离开自己?
“不吃。”谢兰因回了他两个字,闭目就睡着了,虽然床上多了一个人很热,可谢兰因睡的比以前安逸多了,果然阿菀说运动有助于睡眠吗?她这种也算运动吧?入睡前谢兰因迷迷糊糊的想着。
秦宗言无奈的看着瞬间入睡的妻子,听着她均匀轻柔的呼吸声,秦宗言也觉得倦意袭来,日夜奔波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他将谢兰因揽入怀中,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兰因:吃饱喝足,睡觉觉!
老秦:赶这么久的路,就是为了喂饱阿镜!阿镜心里还是有我的!
老郭:将军,您不能色令智昏啊!(尔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