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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逛街还能去哪里。开车去市中心，明明不是休息天，但是市中心的商圈都挤爆了，找停车场花了点时间，在停车场里转悠找停车位又花了一点时间。生活和电视最大的区别就是生活总是把时间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谢韶华忍不住想起文静之前在吐槽的一部电视剧，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在每集几十分钟的时间里只要负责谈恋爱就好了，其他一切琐碎的事情都可以抛开。
而生活恰恰是这些琐碎小事组成，所以人在现实中被磋磨了时光，羡慕电视剧里的人，总是可以一心一意地爱和恨。
谢韶华抬手看手表，十一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和杜渐渐出来走走的机会不多，没人比杜渐渐更自闭，如果可以，杜渐渐完全可以在她的世界里宅一辈子，反正李春花的钱能让杜渐渐一辈子无忧无虑地过下去。
她把杜渐渐带出来，就要为杜渐渐负责，可是她也没注意，没人告诉她和一个女生谈恋爱应该去哪里最适合，她以前的人生经历中，只有和男性约会的记忆。
她看了看周围，只能想到先吃饭再说。
其实不管谢韶华说什么，杜渐渐都会点头说好。因为她要的只是和谢韶华在一起的时光。
谢韶华大步地走，这是她平时的作风，在人群中，她膝盖笔直，身高本来就醒目，走路带风，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习惯了走在别人面前。
杜渐渐之前都是习惯了跟在她身后，这次胆子大了，小碎步上前，跟她并肩，走了没几步，觉得还不够，是哪里不够，手多余了，走路的时候一只手摆来摆去的，就是不舒服。
杜渐渐也不敢贸然行动，她只是先把人靠过去，肩膀好几次擦过，谢韶华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让杜渐渐吃力了，所以慢慢放缓脚步，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手心滑入一只手，杜渐渐侧过头，对着她笑。
第一步，先牵手再说。
谢韶华没有把她的手甩开，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对杜渐渐来说，这是在一起恋爱的小仪式，没有谈过别的恋爱的她，因为这次接触而差点心跳过快而晕过去，才走了一点路，她的额头已经布满汗水。
谢韶华看前面刚好有家港式茶餐厅，就停下脚步，说就在这里吃吧。反正都是吃饭，哪里都一样，选个看起来不错的就可以了。
她们进去就寻到了唯一两个位置，在角落里，靠窗的小桌子，那个小角落像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两人面对面坐下可能连膝盖都要碰在一起，可是这个店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还来不及问有没有别的位置，就被带到了这里。
坐下后杜渐渐先矫情了一下，“表姐，你来点单好了，我都能吃。”
谢韶华抬眼多看了她几秒：“哪次不是我点单。”因为杜渐渐根本不是个冒险主义者，她只会选择最眼熟最保守的，可能一辈子都在老家门口那个破牛肉面店里吃一碗牛肉吃到死。
杜渐渐手托着下巴，看周围好像是年轻情侣居多，这个小角落里她和表姐紧挨着，外人没办法打扰她们，就觉得很开心。
谢韶华看了菜单，挑了几个比较不容易出错的菜，凭感觉选了菜单上店长推荐的改良过的菜品，等菜的途中，杜渐渐问：“表姐，你平时除了上班还会做些什么？”
“睡觉。”谢韶华面部表情保持不动。
杜渐渐彻底化身好奇宝宝：“别的呢？”
“陪某人。”
“谁？”
“问她了，为什么动不动就生病动不动就不吃饭，动不动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她，原因居然是天天躲在家里不见天日才会变成不健康宝宝。”
说的这个人就是杜渐渐。杜渐渐心里嘀咕，那时候表姐心根本不在自己这里，如果不是生病，根本不会来看自己。那时候身体不好，也是跟心理因素有关，可能是盼望着自己生病，然后等表姐来，心情影响力身体，久而久之就老是生病。
但是这个话不能跟谢韶华说，说了肯定被她骂，说不定还会嘲笑她，哪有人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把自己身体搞垮的。
杜渐渐转头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
“下班以后如果很空，就会去做运动，跑步游泳打球，还会跟公司同事一起去打乒乓球。”谢韶华主动把话题带出来。
杜渐渐把放空的视线收回来，“下次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好好锻炼身体。”看杜渐渐的样子，好像是恨不得马上要换上装备去打一场的样子。
“成啊，说到不如做到，下午就去。”谢韶华微微一笑，心想既然这么主动送上门，肯定要好好招待。
想平时的杜渐渐是一副脸色苍白的病秧子样子，而且毕竟是杜渐渐，李春花心头肉，大家只顾着疼她，不敢也是不愿意带她去出汗，现在杜渐渐主动提出来，谢韶华自然是觉得新鲜好玩。
这笑容让杜渐渐见识到了另外一面的谢韶华，把坏心眼摆在脸上，让她觉得好新鲜。
下午走路当消化，到三点，坐在咖啡厅里消耗了小半杯咖啡消遣，谢韶华提出说现在就去换装备。于是开车回去换了衣服，没安好心的谢韶华拉着不知死活的杜渐渐去打壁球。
在学校里杜渐渐的体育勉强过及格线，事实上她不及格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她不希望因为体育不及格这个理由把家长找来。所以每次八百米跑步她会使出吃奶的劲儿跑。
有次跑的最好，是谢韶华在看台上看她跑的，八百米的距离，就是跑道跑两圈而已，但是杜渐渐硬是跑出了万里长征的艰辛。
勉强跑到终点，停下没几步，跑到旁边负责墙壁狂吐。
那时候老师都被吓坏了，以至于后来担任她体育老师的那位老师长期关爱她，老是用怜爱的眼神看她的小胳膊小腿。
谢韶华回忆起以前，忍不住笑了，她拿着球拍示范几个动作后，停下来对杜渐渐说：“我也不要求你打的像我一样好，至少能跟上我的节奏。”
谢韶华那句跟上我的节奏才是让杜渐渐来这里的重点，她希望和谢韶华多一些共同点，能跟上谢韶华的脚步，而不是在她身后追逐着她的背影。
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有的人，可能天生就不适合运动。谢韶华从选择这项运动到现在，这是第一次那么累。
而杜渐渐在勉强一次把求拍出以后，身体软绵绵地向地板瘫下去，先是屁股着地，坐了片刻，觉得还是累，干脆整个人躺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带走了身体的热度，心跳地那么剧烈，好像这颗心脏在危险的边缘，随时要报废。
谢韶华在她头顶两步外，弯下腰，刚好与她面对面。
杜渐渐看着她傻笑。
看到杜渐渐这个样子，谢韶华有点后悔，她可能做的有点过火了，带着一个病秧子来剧烈运动，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承受力，可能是那时候杜渐渐一股脑冲上来的劲儿让她感到有趣，才会忘记说停。
“还好么 ？”
“还活着。我只是……心跳地好快，我是不是要死了？”杜渐渐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呼吸，一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平时要多锻炼。以后你跟着我来，一个星期三次。”这是谢韶华第一次提出两人之间的安排，若放在以前，谢韶华连下次怎么样都不想说，就怕自己被绊住。
“好。”心脏好像跳地更快了，不会是坏了吧？
杜渐渐在回去的车上睡着了，头朝着一边倾斜，看这个姿势，替她担心脖子会不会断掉。
谢韶华好心把椅背放低了一点，杜渐渐迷迷糊糊中翻了一个身。
杜渐渐这一睡就不准备醒的样子，谢韶华催她下车，扶着她上电梯，还要让她一路靠着，到了家里，又帮她拿钥匙，开门，催她去洗澡。
这一折腾完，比打一场球还要累。
结果杜渐渐洗完澡衣服也不穿，裹着浴巾就出来，爬上床以后完全躺尸，完全不把房间里另外一个人当回事。
“晚饭不吃了？”谢韶华问躺在床上的人。
“不……嗯……想睡。”回答她的是梦呓。
“睡吧睡吧。”谢韶华看了看手表，准备晚点来找杜渐渐，就是不吃饭，吃个夜宵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