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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几座白色尖顶的木屋到处散落着,各家门前都有一条弯曲的石子路。屋后斜着几棵老树,枝干黑漆漆的,即使入秋了,满树的叶子还是绿的,只是树顶红了三两片,像是栖着红色的鸟
游哥牵着乔松漫步在羊场小道上,踩在枯黄的树叶上,沙沙作响。乔松边走边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到处洋溢着温和与平静,她感慨道:“这里风景好好啊”
游哥“嗯”了一声,抬起手帮她轻轻地撩起耳朵后的几根碎发后,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乔松一时欣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而大部分时间游哥都是静静地听着,很少说话,乔松忍不住转过脸看他,见到他垂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游哥抬起头回视着她,唇角浅浅扬起,“以后有空的话你可以来这边画画”
乔松点了点头,迟疑片刻,试探性地问:“还在想着你后妈——沈燕琴的事情吗?”
自从上次在沈燕琴的KtV里闹翻后,本以为游哥会被判死刑,谁知无罪释放,沈燕琴又立马起诉游哥索赔损失费,还多次跑上门找茬儿
倏地驻步,游哥微微蹙眉,但说话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有点,不过你别担心,她一直看我不爽,找我麻烦也很正常”
乔松知道他会有本事摆平,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你父亲他真的不帮你吗?”
提到父亲,游哥的脸色微变,他愣了愣,随即径直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下,坦言,说得很自然,“我母亲生前是个律师,总是外出应酬,和我父亲聚少离多,她怀孕后,我父亲怀疑我不是他的孩子,即使后来证明我们真的是父子关系,但我父亲还是不喜欢我,更别说我母亲死后”
乔松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静静地听着游哥继续说:“母亲死了,父亲娶了沈燕琴,更加不要我了,所以当年我蛮无奈的,一时想不开就去混黑社会了,因为这件事情我父亲直接和我断绝了关系”
说着,游哥突然笑了起来,但笑容凄怆,乔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认识游哥那么久,这些话是乔松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说,心里一点一点变得震惊,但震惊之余,留下的更多还是同情怜悯
她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慰他,“都过去了,别想了”
语毕,她倾过身子主动去吻上了他的脸颊,而他微微一愣,随即扶过她的脸温柔地回应着她,许久许久才放开。他紧紧地抱住了她,把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声音放缓放柔,又像是带了点祈求,“乔松,请你别离开我,我伤不起了”
乔松心里顿然五味杂陈,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好像一个有力的怀抱能驱赶他的忧伤。她的脸依偎在他胸前,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温柔得如同这个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她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我答应你”
游哥吻着她的发,他的呼吸温暖地拂着她的脸。他又喃喃地重复说:“别离开我,求你”
两个人在郊外坐了很久才回去,路上车辆拥堵,刺耳的喇叭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甚至有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而游哥也和其他司机一样变得暴躁,他一掌大力地拍在方向盘上,拼命摁着喇叭不放,还时不时爆粗口骂人,话骂的很难听
乔松虽然也有点烦闷,但总的来说火气没有那么大,她对游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提议播放车里的广播来解闷
宛转悠扬的歌声从广播里悠悠传出,紧接着音乐停了,换成一段娱乐新闻,“……恭喜南屿凭借歌曲《夜风》获得第23届东风云榜年度十大金曲奖,而她本人也获得了最受欢迎女歌手奖……”
搭配着欢快的背景音乐,使播报员的声音听上去更轻松,但听到新闻的乔松瞬间心里很沉重,她脸上铁青地坐着,一动不动地听着广播里播放南屿的歌曲
“一场雪、似梦,冷冻了我的回忆,胭脂泪、撒落,飘荡在巷口中……”
南屿的歌声低沉悠扬,带了点淡淡的忧伤,更让乔松的心坠落地更深
歌曲准备唱到高潮部分时就被关掉了,乔松倏然缓过神来,余光中注意到游哥灼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转过头,对上他的漆黑如墨的眸,牵唇浅笑,“你的前任、南屿她很厉害”
眉宇间闪过诧色,游哥不由得皱眉,“你什么意思?”
乔松把脸转向车窗外,心里因为自己脱口的一句话而引起躁乱,她叹了口气,言简意赅道:“字面意思而已”
游哥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凝视着她。乔松低下了头,任由两个人间的沉默蔓延下去。
“你生气了?”
“没有”
“你敢看着我再说一遍吗?”
乔松不说话了,自然也不敢看他
此时,身后的司机又摁了几次喇叭,游哥又勃然大怒,骂了句“去你妈的!”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突然手机响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见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乔松的心猛地紧缩,脑海中炸出一个尖叫声,是南屿!是南屿!
游哥直接挂断了,不一会儿又打来了,他再次挂断,乔松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冷嘲热讽,“打那么多次,看来很着急啊”
“让她去死!”
车厢里都是游哥的怒吼声,乔松被吓得周身一颤,她瘪瘪嘴,看见游哥直接把南屿的号码拉黑了,心里好像有束小欢喜炸开,但乔松还是板着脸,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游哥把手机扔在了一边,粗暴地搓了搓脸,一字一句地说:“乔松,我真的没有和她没有关系了,请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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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游哥和香港的买家约好在某个码头出货,为了确保一切顺利进行,他早早就赶到码头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当再三确认一切正常准备出货时,阿进带着一个男孩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大哥,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原本一脚翘在石墩上的游哥收回了脚,转过身,看了那个男孩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地认出原来他是之前在篮球场被丧荣找麻烦时自己救过的那个
游哥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那个男孩穿着一件灰色长袖衬衫,胸口敞开着,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纹身,搭配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头发也染成了褐色,整个人褪去了学生的稚气,多了几分顽劣的古惑感
不等游哥反应过来,那个男孩主动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游哥,有警察在附近埋伏着”
游哥倏地抬眼看他,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满都是认真,游哥迟疑片刻,凑到阿进的耳边吩咐道:“暂停交易,时间下次再约”
阿进应了一声后就佯装淡定地走了,游哥摘下墨镜,又端详了那个男孩几秒后,才问:“你怎么在这?”
“游哥,我叫路凯涛,你叫我阿涛就好了,我刚刚加入洪义社,以后就跟你混了”从语气来说,路凯涛好像很开心很激动
游哥有点讶异,“你不是学生吗?混黑社会是要被学校开除的?”
阿涛“呸”了一声,然后无所谓道:“我都退学了,所以过来这里投奔你了”
接着,阿涛掏出一根烟恭恭敬敬地递给游哥面前,解释说:“是这样的,我是学跆拳道出身的,后来校长派我和他的侄子一起参加国赛,他侄子给我下药,害得我永远无法参赛,他自己夺冠了,我就被退学了”
游哥接过烟但是没有点上,他静静地听着男孩的话,心里流转着惋惜,但这个男孩并没有被退学的难过,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和闯荡黑社会的决心斗志,不禁让游哥想起当年的自己
那时自己和他差不多一样大,根本不在乎什么学习,心里有且只有一个想法——加入黑社会,养活自己,出人头地。阿涛现在就和那时的自己差不多
游哥笑了起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小子也未免太天真了吧,我们这一行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玩的”
“有你游哥罩着,怕啥”阿涛说得很自信,“上次你在篮球场都能救我,那我相信以后你也能罩着我的”
游哥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过身见到阿进朝自己走来,他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阿进如实回答:“警察果然在附近埋伏着”
游哥冷笑一声,背过了身,负着手眺望着前方好一会儿后,才对阿进说:“改成开party,去社团里多请些人来,越多越好”
阿进应了一声准备要走时,又被游哥叫住,他转过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游哥说:“去把嫂子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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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第一次到游艇上参加派对,乔松又惊又喜,她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跳着舞、唱着歌、尽情地喝酒,愉悦的气氛感染了她
她接过游哥给自己端来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后,问:“好好的怎么突然开party啊?”
游哥在她身边依靠着,轻描淡写地说着,“想搞就搞了,还要看黄历吗”
乔松也不再理他,刚好此刻音乐响起,有几对男女手牵着手走到中央开始漫舞起来,他们舞姿如行云流水,轻松自在,仿佛在天地间自由飞翔
乔松也有点蠢蠢欲动,游哥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放下酒杯,转过脸朝她伸出一只手,“来吧”
乔松讶然,忙摆手拒绝,“我不会跳啊”
游哥直接牵着她的手往舞池中央走去,教她的手该怎么放,然后搂住她的腰,慢慢带着她跟上音乐的节奏
乔松渐入状态,她一手和他相握着,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朝他嫣然一笑,“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你第一次跳舞吧”
游哥抱着她转了个圈,吓得乔松心里一惊,等在原地天下来后,游哥说:“这种东西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那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跳过啊?”
游哥不假思索道:“没有啊,今天是第一次”
那么娴熟的动作让乔松不禁心生怀疑,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搭在他肩上的手更紧些
她的沉默让游哥紧张起来,他低下头看她,很真诚地说:“我真的没有,之前出去应酬都只是喝酒的,我真的是自学成才的”
最后四个字不知道为何总让人很想笑,乔松咳了一声,抬头看他时,脸微微一红,“我信你”
游哥心里炸开了欣喜,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她的嘴角,浅浅的,轻轻的,她的嘴边留下淡淡的酒味
音乐停了,游哥带着她走到一张桌子边休息,乔松喝了口果汁后后,就听到丧荣的大嗓门,“游哥,别来无恙啊,这个成语我新学的,用的好不好,哈哈哈”
接着,他注意到坐在一边的乔松,一惊一乍道:“哎哟,嫂子也在这里啊,刚刚没看见你呀,不好意思啊”
刚刚退去的红晕又在乔松的脸色浮起,她下意识站了起身,微微躬身,粲然一笑,“你好”
丧荣忙让乔松坐下,“别客气啊,都是一家人,那么讲究干什么”
乔松重新在位置上坐下,端坐着,静静地听游哥和丧荣聊天,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嗓音插了进来,乔松抬起头,眼前倏地一亮,乔延初直接凑到丧荣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听完后,丧荣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把乔延初拉到身前,热络地介绍说:“嫂子,这位是你哥吧,以后和我们一样,都是洪义社的了,哈哈哈,真的是亲上加亲啊”
乔松整个人顿然僵住了,她望着乔延初,眼底尽是惶恐,乔延初却一直低着头,只是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这一声称呼像个锤子直接捶打着乔松的心,心底最柔软处划过一丝痛楚,她一时愣怔,直到游哥叫自己才缓过神来。她强颜欢笑,无措间口不择言道:“你好”
后来游哥和丧荣继续围在一起聊天,他们在说什么乔松一个字都听不到了,她继续静静地端坐着,双手紧紧攥在腿上,内心就像煮沸的开水,扑通扑通的,似乎有什么要炸裂开来一样
她时不时偷瞄站在丧荣身后默不作声的乔延初,几日不见,他不再像最后一次见到时的那样失魂落魄,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但又让人感觉多了几分冷漠感
“你很冷吗?”
忽如其来的触摸让乔松浑身一颤,她回过了神,看见游哥正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有力而温暖,莫名让她心安。她也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笑道:“我不冷,这里好闷啊,我想出去走走”
游哥凑上前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如风,“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等一下再过来找你”
乔松站起了身,低着头,像是逃跑似的离开现场,她走到夹板上,海风迎面吹来,她扬起脸眺望天际,此时正值傍晚,温暖的海面映射着绚烂的夕阳,几只飞鸟低低地从海面上滑过,翅膀如剪刀一样剪开海面,留下波痕。但她的心情不像这海风般轻盈,一想到乔延初也成了黑社会的人时,心里又堵得慌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乔松的心随着一下一下的脚步声也变得莫名紧张,她闭上了眼,敛声屏气,即使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在这”
乔松忽然转过身,目光和乔延初的在空中相遇,她一时恍惚,随即立马上前将他拉到没人的地方
刚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乔松放开了他,忙问:“你真的加入洪义社了?”
乔延初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坦然地承认,“刚刚丧荣不是已经说了吗?”
“你疯了!”乔松向他靠近一步,厉声斥责,“你是不是又去赌了然后没钱还被迫加入黑社会的?”
“不是,我自愿的”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在乔松心底引起骇浪洪荒,她设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是自愿的。半晌,她才痛心疾首道:“你真的是疯了!”
“对,我疯了!”乔延初突然变得很激动,他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乔松,你喜欢游哥,不就是图他有权有势还有钱吗?那我现在让自己变得和游哥一样厉害,不正合你的意吗?”
一时半会儿,乔松的理智被震飞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凝视着他好久好久,愣在原地和个木头一样,当乔延初抚摸着自己的脸时,她没有躲闪
他微笑着望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乔松,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乔松的理智一寸一点地回笼,她恍惚地问:“为什么你会这样?”
乔延初的眼里有幽暗的火焰,透着明亮的光来,“你之前不是看不起我吗?现在我就想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和游哥一样厉害,一样可以像个男人能随时夺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说着,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因为情绪激动,力道很大很紧,“乔松,相信我,我迟早会和游哥一样有权有势的,甚至超过他,我会干掉他,这样你就可以离开他了”
他越说越亢奋,眼睛瞪得很大,乔松骇然望着他,“乔延初,我是真的喜欢游哥,不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我说了,你是赌鬼,我们在一起没有未来,你明白吗?”
“我不听、我不听”乔延初发疯一样叫了出来,他紧紧地抱住乔松,好像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一样,慌忙地说:“我不赌了,真的,乔松你等我,我一定会干掉游哥,让你回来的”
身后骤然传来脚步声,乔松赶紧伸手去推乔延初却被越抱越紧,甚至她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你放开”
“不、乔松,你真的信我,好吗”乔延初依旧说得很着急,完全忽视外面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他把头靠在乔松肩上,还想说什么时,余光中见到游哥站在了门口
乔松慌了,更加用力挣扎,最后实在挣脱不开,直接一口咬在乔延初的肩膀上,乔延初痛的叫了出来,猛地推开了她
乔松踉跄着后退,游哥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她。乔延初见到游哥那么关心乔松,心里突然腾起腾腾怒火,咒骂了几句
游哥急了,他想上去打乔延初时,却被乔松拦下,“阿游,求你了,别和他计较,让他走”
乔延初得意地笑了,尽情地嘲讽道:“打我呀,就知道抢女人算什么本事啊?”
挑衅的腔调让游哥怒不可遏,他一下子推开了乔松,冲上去一拳打在乔延初的脸上,乔延初毫无防备,直接摔倒在地,当游哥想再次挥拳打下去时,乔松迅速挡在了乔延初的身前
“要打就先打死我!”拳头近在咫尺,乔松却视死如归地站在面前,毫不退让
游哥急了,怒道:“给我让开!”
乔松也跟着怒了:“你今天想弄死他,就先弄死我!”
乔延初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抬手搓了搓嘴角,猩红的血迹沾在手背上,他往地上吐了口血,笑着挑衅道:“有种就来呀”
“啪!”
刚说完,响亮的巴掌就捆在了脸上,乔延初一时怔仲,他愣愣地看着乔松怒视着自己,又气又惊讶道:“你打我干嘛!”
乔松气得浑身发抖,“乔延初,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混黑社会,是不是?”
两个人距离很近,乔延初清楚地看见她眼底漾着的冷意,心不由缩得紧紧的,他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郑重地承诺:“乔松,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乔松将手抽回去,干脆决然,唇边的笑意渐渐四散开来,眼底却依旧是掩不住的凄厉森冷,“既然如此,那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乔松、乔松”乔延初忙伸手想去抓住她,而乔松铁定了心,转身径直就走,根本没有一刻的停留
当最后一道阳光平和安详地沉落在天边时,漫天都染着鲜艳的橘红色,乔松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西下的夕阳,白净的脸颊也被染成橘红色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会和黑社会的人打交道,甚至没有想过会喜欢上黑社会的人,现在,唯一的亲人也成了黑社会的,真的一切都改变了,变得让她无法控制,让她很无奈
“风大,进去吧”
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惊醒了乔松,她恍惚地回过了头,是游哥在和自己说话,他在旁边坐下,一件单薄的外套轻轻地披在自己身上
乔松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游哥拥住了她,见她很安静地依偎着,不禁心中柔情万千,他低下了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良久,乔松才扬起脸看他,声音温柔,带了点祈求,“阿游,我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乔松坐起了身,双眼盈盈地望着他,认真地说:“不管乔延初有没有加入洪义社,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请你都不要难为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希望他平安”
游哥愣了愣,片刻,才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闷堵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乔松重新依偎在他身上,静静地看着紧贴在海面上的落日,欣喜甜美的笑不禁在嘴角浮出,透着几分心满意足
游哥低下头,她的笑刚好跌入他的眼帘里,让他心神荡漾,拥住她的手更紧了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歌曲
歌曲和他的心情一样明朗轻快,乔松听得入迷,扬起脸看他,眼中满含期待,“那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歌声戛然而止,游哥脱口问:“什么事”
她微笑着说:“唱歌给我听”
游哥心里咯噔一下,他笑了,但是笑容里多了几丝无奈,“我不会唱啊”
乔松不信,轻轻地摇动他的手臂,娇嗔道:“我不管,哪怕唱得五音不全,我也要听”
沁凉的海风扑面吹来,游哥看着她,被她动人的笑容吸引,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也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和南屿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急切地告诉他自己想学音乐,还说要教他唱歌,因为天生五音不全,他拒绝了,而南屿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笑容也是唯美动人
那时,南屿说:“我以后唱歌给人家听,那你就唱歌给我听”
游哥执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次,虽然真的唱得五音不全,但南屿听得很开心,他以为真的会唱一辈子给她听,谁知,原来他们之间的一辈子只是短暂的几年而已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给谁唱过歌。他说:“我真的不会呀”
乔松不依不饶,“我不管,你不唱的话今晚就别回家了”
游哥心下一软,终于妥协了,“好好好,你想听什么”
乔松说:“都可以”
游哥想了想,就在她耳畔低声唱了出来,他的声音散在风里,飘入耳际,却让乔松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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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游哥去了泰国出差,而乔松因为出版过一本漫画,小有名气,就被一家搞漫画出版的公司挖去上班。两个人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经常保持联系,彼此嘘寒问暖
某天早上,乔松慢悠悠地进入公司,刚要关电梯门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等一下”
下一秒,一个男员工闯了进来
他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伸手去按楼层,见到和自己是同一层的,而那一层只有一家公司,乔松不禁多看了急眼对方,但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21层,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公司,乔松没有问对方来做什么,好心地刷卡带他进去后,那个男的见到前台的接待员不在,就问:“你知道新员工报到是在哪里吗?”
大概是来晚了,他有点着急地看着乔松,好心乔松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乔松看着有点心软,说:“我带你去吧”
等把人送到报到处后,乔松回到办公室,照例开始处理邮件。到了中午,人事部的陈宁宁过来串门,一进来就奔向乔松,兴奋地问:“今天来的小哥哥你认识?”
这么一问,周围的员工像个蛰伏的野兽闻到血腥味一样立马扑了过来,乔松有点尴尬,又听到陈宁宁补充说:“你知道吗,今天来报到的小哥哥呀和你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呀,早上你还带他去报道,喂,小松你是不是认识他?”
被齐刷刷地看着,乔松的情绪从尴尬变成了紧张,支支吾吾道:“我们不认识呀,前台不在,我就顺便带个路的”
“没关系的”其中一个女同事大手一挥,“以后都是同事了,晚上我们要不一起搞个活动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果不其然,晚上乔松真的被迫带去参加所谓的“破冰”活动,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活动,和一群不太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让她感觉就像对着马桶吃饭一样难受
但是不去的话,又显得自己和“与众不同”
这次的破冰活动是陈宁宁阻止的,和乔松入职时不同,陈宁宁花了很多心思来组织,准备很多小游戏。每个人都会抽到一个号码,号码相同的会组合在一起互相自我介绍,然后一起组队玩游戏
当陈宁宁拿着张卡片喊“第六组是那两位”时,乔松见到早上醒来的同事挥了挥手里的卡片,站了起来
陈宁宁立马笑意盈盈地看了过去,“那让我们看看另一个六号的小伙伴是谁?”
乔松看了眼号码,没想到自己居然就是六号,等陈宁宁又喊了第二遍时她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不知为何,大家突然起哄,搞得乔松尴尬死了。
乔松的自我介绍很普通,是个美术生,平时喜欢画画。轮到男同事自我介绍时,她听得惊呆了。他说:“大家好,我叫蒋琦修,外号汽修小蒋,爱好也是画画,如你们所知,我是和乔松一个大学毕业的,她是我的学姐”
听完后,大家开始好奇起来,七嘴八舌地问:“这么说来,你们算是直系师姐弟了?”
“是的”蒋琦修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陈宁宁突然插入了一句,“那你们两个人好有缘呀,读书时算是同学,毕业了又是同事”
乔松坐在一边不说话,她静静地吃着水果,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结束
熬到了十点多,活动终于结束了,乔松巴不得第一个冲出现场,但却被蒋琦修叫住了,“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走在外面不安全,你住哪,我送你呗”
乔松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陈宁宁拿着包包经过,见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忍不住调侃道:“小蒋,送你学姐回家吗?”
蒋琦修倒是很大方地点点头,陈宁宁笑道:“乔松平时都是坐地铁回去的,你和你的学姐一起走吧”
就这样,乔松被将琦修送到了地铁站
晚上的地铁上人还是很多,两个人穿过了人群,很艰难地挤了上去,最后千辛万苦地找了个角落站着,从夹心饼干变成了单面饼干
“学姐,毕业一年了,你好像变化不太大啊”蒋琦修主动找话题开聊
“嗯”地铁开动了,乔松紧紧地抓住把手,说:“这么说来,你之前就认识我了?”
“也算是吧,在学校时你画画很厉害,还得奖了,有时候老师上课还拿你的作品当教材”
乔松笑了笑,有点受宠若惊,“我也只是单桶水功夫”
说完,地铁猛地刹车,一群站着的人因为惯性倒了下去,又因为人挤人没能跌倒,只好骂骂咧咧地推搡着
那一瞬,乔松也没有站稳,直接往蒋琦修的方向滑去
就一下,她触碰到了他的手臂,然后他迅速地抓住把手站直了身体
蒋琦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专注地看着人群倾倒的景象,乔松也别开了脸看向贴在地铁车厢上的线路图,她研究着上面星罗棋布的线路时,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转过了脸,是蒋琦修
她不解地“嗯?”了一声
蒋琦修收回了在她身上流转的目光,有些犹豫地说:“之前听说你结婚了,是吗?”
乔松迅速解释:“你听谁瞎说的”
不过也快结婚了。
后半句话被乔松收住了,她想就算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学弟学姐,也没必要说太多自己的事情
蒋琦修忍不住又把目光看向她的手,她的手上没有戴任何东西,也算是变向证明了她没有说谎
两个人沉默片刻,蒋琦修打破沉默,“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还是单身呢?不应该很多人追吗?”
尴尬之色在乔松脸上露出,她想了想,嫣然一笑,“太忙了,算吗?”
刚说完,地铁进站了,乔松抬头看了看到哪了,随即跟着人群下了车,蒋琦修也跟着下了地铁,乔松转身对他说:“今天谢谢你,就送到这吧,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蒋琦修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走,他诚恳地说:“学姐,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画,之前你出版的绘本我买了,也很喜欢,现在大家有幸成为同事,希望日后多多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