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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妈那是这么说的吗？”福长安试探道。
照理来说，雁姬不像是会推侄女入火坑的人呐，自个家的孩子还不清楚啥德性吗？
馥湘可怜巴巴地摇摇头，她没敢问。
这些天她也想过了，如果能让表哥改邪归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但私底下，馥湘还是因为这事哭了好几次。
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经得起未来夫君心里另有他人。
还是她万般瞧不上的新月。
福长安难得体贴的给馥湘续茶。
“来，喝点茶，你别着急。”
馥湘又是一饮而尽。
“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姑妈。”福长安提议道，“依我看，她不是这样的人。”
馥湘郁闷地点点头，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实在是她给自己吓坏了。
“再不济，到时候我带你逃走！”
此话一出，几人都吓坏了。
馥湘吓得打起了嗝。福长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福长安着急地解释道。
到最后自个都圆不回来，索性摆烂了。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福长安在心里哀嚎。
倒是馥湘被逗乐了，展颜一笑。
福长安看着馥湘笑了，竟然觉得自己出点丑也没什么。
毕竟冒失鬼还是笑起来好看。
“福长安，谢谢你，我心领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馥湘并没有多想，她只觉得福长安有义气。
她也听出来，这完全是福长安话赶话没经过脑子的冲动之语。
有这心她就很感激了。
而且福长安说得对，也许这些都是下人嚼舌根。
馥湘暂时恢复了情绪，看福长安都眉清目秀了许多。
只要福长安不欠揍，人还是挺好的。
福长安：我谢谢您嘞……
看馥湘心情变好了，福长安也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第一次看见女孩子哭，他还是很慌张的。
“小气鬼，我先走了。”
馥湘看天色渐晚就先告辞了。
福长安摆摆手，目送馥湘离开。
“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思考了片刻，还是没想起来。
“算了，可能不重要吧！”福长安摇摇头，阳光开朗极了。
龙源楼外。
“阿嚏——福长安！你个大爷的！”被遗忘到爪哇国的钮钴禄布彦达赉打着喷嚏流着鼻涕。
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愣生生在龙源楼外等了那么久，那风啊嗖嗖的。
钮钴禄布彦达赉是兵部尚书钮钴禄阿里衮的次子。
因着长兄丰升额才能出众，是以身为次子的他没有什么压力，和福长安关系很是不错。
***
福长安是回到富察府才想起来大明湖畔的布彦达赉，稍微愧疚了一下下他就抛之脑后了。
有点愧疚但不多。
顶多下次他请喝酒便是。
布彦达赉：我谢谢你嘞……
福长安回到府上径直回到房间，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十步一对夫妻，你还不能抱怨。
这头同样回到府上的馥湘旁敲侧击了一番。
“婚事？”
雁姬很意外，馥湘会主动跟她提及婚事。
“你还小，不急。”雁姬慈爱地看着馥湘，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她吃过亏，是以对于儿女的婚事，雁姬很是上心。
“那表哥……”
馥湘支支吾吾地提到骥远，让雁姬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和骥远有什么关系？
提起骥远，雁姬就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幡然醒悟。
现在京城里他们父子俩争一女的事情已经成了笑柄了。
雁姬曾经去劝诫过骥远，得来的却是骥远的排斥。
雁姬也只好暂时搁置，反正努达海这人的性子，注定了骥远只是单相思，出不了事，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但雁姬聪明，从馥湘的神态和迟疑，一下子就联系上了。
要说她从没想过让馥湘嫁给骥远，那是假的。
不过那是从前，以前的骥远还算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儿郎。
她又是馥湘的亲姑母，自然是不会亏待她。
但如今，尽管雁姬不想承认，但骥远着实配不上馥湘。
听到馥湘提及骥远，雁姬还心里一咯噔，莫不是……
雁姬正打算苦口婆心地劝劝馥湘。这父子俩一个德性，骥远注定爱而不得，若是馥湘嫁给骥远只怕会受委屈。
雁姬很头大，珞琳是个开窍晚的，现在年岁到了才开始相看，雁姬也没有类似的经验。
“馥湘啊，你现在还小，咱不着急哈，更何况，骥远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良配。”雁姬艰难地说道，生怕会伤害馥湘。
没成想听到雁姬的话，馥湘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听这口气，姑母从没想过把她许配给骥远！
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放下了。馥湘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看来福长安还是有点用处的，要不让她自己钻牛角尖，只怕会自我说服呢。
但她会有这样的误解，全是因为府里的下人没规矩，乱嚼舌根。
这可是大忌。
没出事还好，若是以讹传讹影响了她们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于是乎馥湘将先前听到的如数告知。
雁姬听得脸色发沉，正如馥湘所担忧的那样，这可是一大隐患。
看来下人的心也飘了。
“馥湘，你放心，姑母会处理的。”
“还有，你也不必担心，我没想过把你嫁给骥远，最终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雁姬善解人意的话让馥湘红了眼眶。
在这个婚姻没有自主权的时代，雁姬简直是清流。
阿尔泰把馥湘托付给雁姬，她自当照顾好才是。
“谢谢姑母。”馥湘感动地扑到雁姬的怀里。
馥湘自幼丧母，可以说雁姬在她心里等同于母亲。
她很尊敬雁姬，也不想让雁姬伤心，如今如释重负也算是皆大欢喜。
雁姬猜到这些天馥湘定然被这谣言所困扰。
“馥湘，嘴巴是用来说话的，有什么事可以和姑母直说，无妨。”
馥湘乖巧地点点头，对于未来，她的想象很模糊，但时光流逝，总会慢慢清晰，而有的人也会慢慢侵入内心。
馥湘解了误会，睡了个好觉，精神饱满。
倒是福长安失眠了。这可是个稀罕事，也不知为什么，只是眼下的青黑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