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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莉终于向身后看了一眼。“停停停。灵魂？”
“灵魂、意识、构成思维的电信号。我个人认为以上都是同义词。这是我们体内被ΩK赋予不死性的那个部分。”贾里德答道。
“我还是没明白这和托尼有什么关系，”埃米莉回答，“他已经在半死状态了。我们没法把他的灵魂再装进去。”
“我还没说完。不过…我还挺希望你是说错了。你看…安德森机器人死后，就会去到SCP-3560(机械魂境)里面。我觉得我们之所以给鵟系列的大众化推广开了绿灯，就是因为我们不需要再担心有平民误入那里，毕竟人已经无法死亡了。”
“停，再等等，”埃米莉仍然不准贾里德回到电脑面前，“你是想让我们扛走托尼，把他放进一套机械服里，杀了他，然后跑到俄勒冈的某块地方去把他的机械灵魂给捞回来？”
贾里德靠在他的椅背上。“不要把这个说的和你听过最蠢的计划一样。你之前还觉得‘半杀’一个打火机是个好主意呢。”
“我们绝对不能把托尼拖到安德森机器人那里去。我们现在还不明白如果他的身体和现在这台机器分开了，他的意识会不会就此失联。”
贾里德站了起来。“你连试都不愿试一下？别这样。我认识那里的人，肯定能装好他。”
“那我们能不能弄一套机械服到这来，然后把它送到概念空间离去？”埃米莉问道。
“很难确定这台机器会传送多少，”贾里德回答，“我们知道它能准确传送基本的理念。但打火机和枪都是很简单的东西。那机械服该对应什么概念？”
“我不知道。这是我今天才听说的。”埃米莉同样站了起来。
“一连好几个星期都有这个的新闻了！”
“我又不怎么出门！”
“各位？”
埃米莉和贾里德同时看向乔伊斯。她的脸上有一个小小的微笑，那种正准备说胡话时用来预告的傻笑。
“那么，一般情况下这种机械服里面是要有一整个灵魂的，对吧？那么…如果我们能搞到一套只有半个灵魂的机械，托尼是不是就能被装进另一半里面了？就是说，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一个灵魂真空之类的东西让他进来？”
埃米莉望向贾里德，又看看乔伊斯。“半个灵魂？灵魂真空？”
“…是吧？”乔伊斯耸耸肩。
埃米莉点点头。“有道理。其实也没那么有道理，但相对而言算不错了。”
贾里德同样点着头坐了下来。“嗯，有合理性。但是…我们该怎么往里面放半个灵魂呢？”
“可以像我们给托尼送东西的时候一样。我们就把一整个灵魂放进去，然后半杀它。”埃米莉如此解释道。
“然后当这两半灵魂都进入机械之后，我们就杀掉这些灵魂，之后从机械坟场里把它们找回来。”乔伊斯说。
“等等，那该怎么把灵魂放进机械里面呢？”贾里德问。
埃米莉再次坐下了。“我个人有，大概九成的把握吧，说等我们看到它在概念空间里长什么样子，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在那边，要么一切全都循规蹈矩，要么就毫无规矩可言。”
“那么，让谁进去呢？”
埃米莉和贾里德同时沉默了。大家都明白，这迟早会是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真要去试的话，必须要有人做实验对象。肯定会有人说这个方法“不一定管用”；要么，就得心甘情愿地和托尼融合在一起…而这或许是永远。
“我来吧。”乔伊斯说。
贾里德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毕竟他是我的哥哥。”
贾里德把埃米莉从电脑前一把推开，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乔伊斯。
“你还好吗，埃米莉？”
“我——我是说，不太好。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再被丢下一个人了。”
“一个人？”
“嗯…我明白你愿意承担这次尝试失败的后果，但我可能没办法做到。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不让你去的，你要是想去找他就去吧。我只是，呃，突然有点自我吧。我是自私了。”
埃米莉低头看着她的鞋。乔伊斯的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埃米莉。”
“啊。”
“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埃米莉再次抬起了头。两人对视几秒后，贾里德从电脑前转过了头。
“办好了，乔伊斯。下周你就会有一个新的机械身体。我想办法帮你砍了点价，因为，呃，那儿有人欠我点人情。”
“谢谢你，贾里德。我很期待。”
叮铃叮铃
咔嗒
“您好，这里是斯凯拉证券投资。请问有何可以为您效劳？”
“我想要抛售我所持黑月有限公司的股份。”
“请稍等。”
“喂，我是格雷格·柯克兰，O5-4的秘书。”
“喂，我是Site-34会计处的埃里卡·邓德斯。您能帮我转给O5-4吗？”
“我很遗憾，他现在正忙。他与全体成员的每日例会还会延续至少三个小时。”
“这件事情很重要。您能不能转告他说，呃…这条线路安全吗？”
“这里是监督者指挥部。另外，在你发问之前，我的安保权限很可能要高于你。我知道一位监督者的日常安排。”
“好吧，好吧。那，烦请您转告四号，他在一百年前的，呃，私人计划貌似被重启了。我认为Site-2718不再是空置状态了。”
“请稍等。”
“他说他两分钟内会再打给您。现在他需要返回办公室以使用私人线路。”
O5-4从未在O5每日例会期间收到过短信，但今天例外。在四号感到一阵振动后，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勿扰模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后，屏幕上的消息映入他的眼帘：
Kirklan——末日黄昏跟进：Site-2718内有人。请使用您的私人线路了解更多消息。
狗日的。
四号险些没止住自己叫出声，他的目光无法离开屏幕。他又通读了一遍信息，确认他没有看错。
坐在四号身旁的监督者向他转过身，问：“你还好吗？”
“呃，抱歉，”四号说着将手机按回口袋中，“有点急事。我得回办公室处理一下。”他把几页文稿收好，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厅。
“到投票的时候，就帮我给将安德森机械服划为正常物品投赞成票。”
随后，他便快步走出了房间。在场的其他监督者们对于四号的离去并没有多想：基金会内瞬息万变，如果每个监督者都要对其他所有监督者的项目了如指掌，那就会相当耽误事。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决定了没人会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四号正竭尽全力向办公室冲去。这种时候，他多么希望当年自己选的办公室能离主会议厅近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房间一样在另一层楼的另一翼。在跑过六条走廊和两段台阶之后（他从来不在只要上一层楼时乘电梯），四号冲进了办公室，立刻反锁了房门，然后靠在桌边喘了会粗气。
“日。”他自言自语道。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