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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渊没有说话，回到休息室后，兀自将一万字的论文递过去。</p>
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字体，每一笔都刚劲有力，却又微微凌乱，急躁。</p>
王霜捧着那厚厚的几张纸，感觉可不止一万字这么点。</p>
“你真没事吧？你有啥事儿跟主任我说啊！”</p>
江北渊岔开了话题：“下午我有几台手术？”</p>
王霜摇头：“你下午的手术我都分给别人了，你好好休息吧，黑眼圈这么重。”</p>
江北渊不为所动：“给我安排至少三台手术，就这样。”</p>
“三台？！”</p>
王霜哭笑不得。</p>
“你是想把自己累垮吗，人不是机器，得正常休息才能运转。”</p>
“你哪这么多话？”江北渊眉头拧成川字纹路，不耐扩散。</p>
王霜：“……”</p>
关心他不知道关心他，好心当成驴肝肺哟。</p>
……</p>
王霜前脚刚走，后脚徐况杰便过来了。</p>
手里拎一个饭盒，丢到江北渊桌上。</p>
“看哥们我多好！整天大老远给你送饭！”</p>
从徐氏集团到中心医院，开车五分钟就到了，这叫大老远？</p>
江北渊眉睫低垂，在看手里的病例，眼波成霜，嗓音寡淡，“不饿，拿走。”</p>
“哎，这次跟之前的不同，我专门请了个上好的厨子给你做的，快尝尝吧！”</p>
“米其林大厨？”</p>
“比米其林大厨还厉害，你要是尝着不好吃，你可以把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p>
赌注玩这么大？</p>
江北渊终于来了一点兴致，丢了病例，将饭盒拿过来。</p>
打开。</p>
饭香扑鼻。</p>
白米饭、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茄子炒肉。</p>
江北渊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大厨就做这个？”</p>
“你尝尝再说。”</p>
居高临下，徐况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p>
“……”</p>
江北渊挑了一筷子土豆丝入口。</p>
他没有说话。</p>
全程都没有说话。</p>
连同空气都变得安静极了，时间在徐徐流淌。</p>
他静静地咀嚼，吃相优雅斯文，眉目之间的弧度忽然放得很柔软。</p>
方才还被他嫌弃的饭菜，现在被他吃得一口不剩。</p>
见状，徐况杰笑着坐在其对面，抖了两下腿，“怎么样，没骗你吧，好吃吧？”</p>
江北渊将饭盒的盖子轻轻扣上。</p>
“她做的。”</p>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唇线却终于有了上扬的弧度。</p>
抬了眸，看向对面的徐况杰。</p>
“你去找她了？”</p>
“没啊，”</p>
徐况杰眼皮跳了好几下，轻咳几声，“你以为我整天很闲啊，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哪能天天顾着你的事儿！”</p>
江北渊没再多说什么。</p>
手机响了。</p>
是他的。</p>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削薄的唇角稍微抿下，抿成了锋利的弧度。</p>
在电话接通之后，那端的声音染着几分尖锐，“我给你约见了一个美国专门治疗男科的专家，你抽个空过来跟人家见个面！”</p>
“联系方式发我。”</p>
“嗯？”</p>
他答应得迅速，让裴金玲愣了几分神。</p>
她还以为，她自尊心向来强傲的儿子，断然不会同意治疗。</p>
“你这是答应了？”</p>
“发我，我还很忙。”</p>
“嗯，有问题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解决好了，就没事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爸，至于安晴那边——”</p>
“……”</p>
江北渊不愿听她说废话，很快挂断电话。</p>
他垂眸，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一串龙飞凤舞的电话号码，随而递给徐况杰。</p>
“美国来的男科专家，对你有帮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