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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阴沉着脸看着智野, 智野扭头去看忍足院长, 忍足院长看了眼忍足也抬头去看智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都了然地笑笑。
“你说他会知道些什么?”忍足院长喝了口咖啡悠哉悠哉地问道。
智野想了想, “不该他知道的他应该都不知道,那件事就咱俩知道?”
要说忍足一开始确实是装的, 是来套他们的话的,但一听他们确实有事瞒着自己, 这回脸上真正黑成了锅底。
他一早听护士说医院里有人自杀了, 而且昨晚还跳楼未遂,忍足本没有在意,但知道那个自杀的女人就是害他住院的人, 所以就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听到办公室里有智野的声音,智野一早就没露脸, 原来是来了这, 两人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他果然是来诈我们的,这手段可不怎么高明。”
智野赞成地笑笑,招手让忍足进来坐,别杵在门口当雕像了。
忍足撇撇嘴拄着拐走到沙发前坐下。
“这小子以前就滑头,他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我就知道他动什么歪脑筋,哪有小孩子一点单纯,狡猾的像个狐狸。”忍足院长把杯子放回桌上, 可能是解决了一件事,心情还不错,竟然调侃起自己的儿子来。
“后来戴了副平光眼镜,那时他嚷着要戴,明明没近视,不过戴上后人倒是显得稳重了,可那性子还没改。”忍足院长笑着指着忍足,“你看,最近把眼镜也摘了,估计是要回归本性了。”
“爸,您没喝醉呢吧,怎么开始说醉话了?”这要是在平时,忍足是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对他爸爸这么说话,但对方现在哪有一点以前严父的样子,实在让人敬畏不起来。
“臭小子,这么没大没小。”忍足院长没有生气,而是笑骂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
忍足看向智野,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智野张了张嘴,还是觉得不要说来得好,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就听到忍足院长说道:“你别威胁智野,我看你也就敢欺负智野。”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忍足有些火大,这话说得很没道理。
智野也困惑不解地看着忍足院长。
“他天天为你累死累活,尽心尽力地我都看在眼里,昨晚也没回去,一大早才离开的医院。”
他怎么会知道?智野看看忍足院长,忙又去看忍足的反应。
忍足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是吗?昨晚没有回去啊,那还真是辛苦啊。”
“既然套不出你们的话,在这呆着也没劲,我先回去了。”忍足站起身朝外走。
智野也忙起身要跟他出去,但忍足院长叫住了他。
见忍足应该已经走远了,忍足院长一脸正色地对智野说道:“这件事还是告诉他吧,让他也长个记性,在学校里就给我好好学习,别天天招蜂引蝶的,哪天把命送了都不知道?”
“你被他牵连差点没了命,他要是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欺负你。”
智野急着去追忍足,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就跑来出去。
智野跑出办公室,正想着忍足是回了病房还是去了其他地方,想着往哪走的时候,就看到忍足正靠在过道的墙上,见他出来了,扬手向他招了招手。
智野笑着跑向他,“在这里等我吗?”
“多此一问,走吧。”
忍足拄着拐,走得很慢,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
“你要是问的话,我一定会说的。”
忍足走出一段路,然后扭过头,恶狠狠地问道:“你昨晚没回家去哪了?”
智野摇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那换一个,你昨晚干什么没回家?”
“我说,这不是重点。”
智野最终还是主动把昨晚发生的事和今天忍足院长把他叫过去的事情和他交待了,当然省略了他受伤的事,还有之前花盆的事情。
忍足院长交代的话,智野也一字不落地传达了给他。
“在学校里就给我好好学习,别天天招蜂引蝶的。”智野笑着去揉忍足的头,把他的头拉近自己,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记住了没?”
忍足面色严峻,也没有听到智野后面说的话,他抬起头严肃地问智野,“我的那些谣言是不是也是她放出去的。”
智野松开手,他没想到忍足竟然能联想到这一点,“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说那女人看了她妹妹的日记,然后就想要对付我,那会不会也因为她妹妹的原因,她见不得别的女人接近我。”
智野装作沉思地抚着下巴,装成从来没考虑过这点的样子。
“你要是不肯说,我就去问我爸,他肯定说得比你更加详细,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
智野拉住忍足,“你等等,我也是才想到这层。”
“你还想骗我,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想害你,所以爸爸才会只找你谈这件事。”忍足注视着智野的眼睛,“那个花盆是不是也是她扔的,她要杀了你!”忍足突然拔高声音,情绪激动。
那女人要报仇冲自己来就好,为什么要把别人牵连进来,她差点就杀了智野。
智野没问他是怎么知道花盆事件的,他极力想要安抚忍足,但他说什么忍足都不肯再听。
“你说她昨晚要跳楼被拦了下来,当时你也在场,她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你不要激动,我没什么事。”
“你再敢骗我试试。”忍足咬着牙说道,“你以为我没法从别人那知道吗?我只是想从你嘴里知道。”
智野叹了口气,妥协地说道:“胳膊受了点伤。”
“让我看看。”
“回去再看。”智野拉住忍足要扯他衬衫的手。
智野去换药带上了忍足,忍足看到智野左手上臂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夜过去了,也没见愈合,白色纱布上的血迹隐约可见。
忍足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智野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狠狠盯着自己的手臂,他安抚地对他笑笑,却换来他一记眼刀,智野摸摸鼻子扭过头去。
等医生给他上好药,智野说了声谢,然后起身穿上衬衫,低头抬手去扣纽扣,一双手伸过来,轻拍掉他的手,智野抬头看到忍足带着怒气的脸。
智野想笑笑揉揉他的头发,想亲亲他蹙起的眉头,想将他搂进怀里,细声安慰,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忍足只是帮他扣个纽扣,那医生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俩。
那眼神深深印在了智野的心里,他不是没想过别人的反应,这些他可以忍受也可以无视,但忍足还年轻,他尽可以在学校里做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恣意少年,别人会羡慕他、嫉妒他却绝不会觉得他这种行为是怪异的是违反世俗的。
和忍足走出来,智野突然说道:“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你当然错了。”忍足扭头说道,但在看到智野的神色时,没有继续说下去,智野不是用那种玩笑的表情,他是认真的。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和你在一起会经历什么吗?别总是把我当小孩看。”
智野笑了笑,他的眼角微红,扬起头看向忍足,“我想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懂我的心,更明白我的想法了。”
忍足伸手握住智野的手,“所以,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啊。”
智野搀着忍足走在长长的过道上,周围来往的人一个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十指相握的手藏在忍足肥大的袖子里,智野和忍足都知道,这条漫长的路,要两个人紧紧相依着才能走到最后。
“你昨晚没回家到底去干什么了?”回到病房,忍足还是忍不住问道。
“昨天本来是回去的,走到半路,幸村打电话给我,我听他好像很不舒服,所以就回来了。”智野没有隐瞒,说得很详细,这点让忍足很满意。
“他怎么了吗?”
“做恶梦了。”
“做恶梦还打电话给你,他是小孩吗?”
“他父母离得远,一个人生病住院,挺不容易的,而且那病怪折磨人的。”智野忧心忡忡地说道。
忍足见他这么关心幸村,蓦然想到那天他开玩笑说的话,那时医院里不时散播着关于他的不良谣言,智野说是有幕后黑手主导,如今事实证明确实有黑手。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玩笑地说道:“我们这既不是军事小说又不是商战文,谈情说爱才是我们的本分,顶多有个小三小四地出来闹腾闹腾。”
忍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智野,智野这个滥好人,对谁都这么好,谁也保不准以后会不会有人拜倒在他的白大褂下,自己不就是被他这么攻陷的吗?这么想着,忍足不由地紧张起来。
看着智野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肉嘟嘟的红润小嘴,忍足揉捏着唇瓣,忍不住倾身含住他的唇。
盖个专属印章,这人是属于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