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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德路张口结舌,“啊不是,我怎么就成混乱阵营了,谁批准的!”
他一直自以为是深沉多智,狡诈高傲的幕后魔鬼,今天竟然被告知他其实是深度脑残,不讲逻辑的傻逼恶魔。
斯坦德路急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这颗水晶球过期了?”他抓起水晶球,眯着眼翻来覆去看。
“快还给我啦,我展示给你看。”艾西亚把侦测水晶拿回来,用一个幻术戏法,把水晶球里的光影投射到石壁上。
会客厅顿时被一片光芒映照,那是灿烂鲜艳的红色,犹如一道鲜血之河,一丝丝的紫红,游鱼一般在河中起伏。
然而这条河不是静止的,它变幻莫测,暗流汹涌,深红的漩涡与浅红的浪花随分随合,凝视其中,仿佛要把人拖入其中溺毙。
艾西亚指着颜色最深的一团紫红漩涡说:“你看,这是你的道德偏向呈现的光谱。蓝色代表善良,灰色代表中立,红色代表邪恶。血红之中略带紫色,意味着你处于中度邪恶到极度邪恶之间。”
她有指着变换的部分,“光谱的波动代表你的哲学偏向,波动越是是剧烈,意味着越是趋向混乱,反之,魔鬼的那种守序邪恶,应该是一片均匀死寂的深红。”
斯坦德路还是转不过来这个弯,自我质疑地嘟囔:“怎么就混乱了呢……”
艾西亚熄灭光影,收起侦测水晶,“有这么难接受吗,阵营灵光这只是对你行为的一个总结,只要不是去当对立阵营的神祇牧师,对其他方面毫无影响啊。”
斯坦德路一翻白眼,“你要是站着撒尿了半辈子,突然有天父母拿来一副奶罩,让去赶快去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艾西亚撇撇嘴,“哪有这么夸张……你等我一会。”
半龙精灵走出会客厅,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本大部头的厚封皮书籍,《多元宇宙哲学综论》。
艾西亚翻开书页,“我找找……混乱阵营……嗯,我提几个问题,你来回答。”
“问吧。”
“当你来到某地,是否鄙夷当地的律法、道德和传统。”
斯坦德路一摊爪子,“哪有无由来的鄙夷,这些东西对我有利那就行,对我有害,那就是个屁!”
艾西亚继续问,“你是否会经常改变既定安排,或者遇事随心安排。”
绿龙显示坚定摇头,“我怎么会……”头摇着摇着慢下来,他想起几次,比如来找龙巢结果奔着宝藏去了,去救艾西亚结果盯上山之心和尘世壁垒,坐视霜骨和迷诱魔恶斗却忍不住搀和进去打架……
艾西亚提出第三个问题:“你是否经常说谎,甚至以此为乐而毫无愧疚……这问题当我没问。”
斯坦德路翻个白眼,没好气说:“你觉得呢,我可是一位如金子般诚实的巨龙,影龙,蚁后,耶诺古都可以为此作证。”
艾西亚把书本一合,“综上所述,你是明显混乱邪恶阵营,略微偏向中立。”
看到绿龙和土拨鼠似得嘟着嘴,艾西亚劝说道:“混邪只是行为的偏向,不代表智商高低,恶魔里也有很多极度狡诈者。还有,女士也是混乱邪恶阵营呀。”
斯坦德路表情舒展,“原来老妈也是啊……确实,她出名的喜怒无常。那我就勉为其难,帮混乱阵营的菜鸡们提高一下平均水准吧,唉。”
解决了阵营问题,斯坦德路和艾西亚立刻开始筹备进阶仪式。
为了避免对龙巢内部造成破坏,他们来到外面,龙巢正上方的丘陵,从这里可以俯瞰龙眠谷。
吩咐豺狼人净空周边,保持最高戒备。绿龙又对格拉沙和糖糖说,“你们两个守住附近,不准任何能动弹的东西靠近,一只鸟也不行!”
“是,主人。”魔渊之噬郑重其事应允,浑身杀气四溢。
“主人,吃糖!”蚀心虫后抱着一颗不成熟的甜菜头,笑嘻嘻说。
格拉沙提着糖糖的后领子,把她拽走了。
在丘陵顶端,斯坦德路扫掉杂草和碎石,清出一片空地。艾西亚在地面上,用龙语勾勒图案,围成一圈。龙语所描述的,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无穷混沌,以及连接外层位面混沌海的坐标,用来吸引多元宇宙混乱原力。
斯坦德路摘下石行指环、冲击尾带、黄琥珀护命石,以及其他所有东西。走进圈中,闭目凝思。
命运吐息之龙的进阶卷轴,全文采用了一种故弄玄虚的神秘语调,除了进阶条件写的清楚,其他部分都朦朦胧胧的。
按照进阶卷轴上所说,他要经过凝思,然后“感受到遥远宇宙边界,混沌海永不停歇的浪潮”。
斯坦德路闭着眼睛半个多小时,似乎毫无变化,他渐渐不耐烦。
直到他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在狭窄的洞窟里吼叫。
“这就是混沌海的浪潮声?”斯坦德路睁开眼,惊喜地问。
艾西亚叹气说,“不是,因为我也听到了。森德,这是你的肠胃在叽里咕噜响。”
斯坦德路恼羞成怒,“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直接把材料拿来,进行第二步!”
绿龙把五种材料各取来一份,囫囵吞下去。
巨龙的胃和凡物不一样,本质上就是一个高能反应炉,其浓稠的魔法能量,足以消化掉任何物质。所以有些抓不到猎物的巨龙,饿极了会吃石头和泥土。这就是为什么宇宙中只有穷死的龙,没有饿死的龙。
斯坦德路就这么吃了三轮,第四轮的时候,开始感觉胃部有些不适。仿佛是把辣椒牛奶混着劣酒一起喝下去,胃里的能量翻腾一片。
斯坦德路忍耐着,心理想着那张一万八的账单,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地继续吞食。
当他吃到第十轮的时候,连艾西亚都能看出绿龙的异常,他的腹部整整大了一圈,鳞片立起,四爪刨地。
“森德,你还好吧?”
斯坦德路没空回答,他怕一说话,就会把一万八全都呕出来。他举起金属箱,把最后二十三样材料一股脑全吞了,包括一张7环的法术卷轴。
东西滑入腹部,仿佛一个极效火球术在胃里爆开,艾西亚惊恐地看到绿龙仿佛皮球一样,身体剧烈膨胀,显得四肢和脖子都缩短了。
“森、森德,你要炸了!”
但绿龙眼神狠决,死死闭上嘴,绝不浪费一个子。犹如一百只军队在胃里厮杀,或者一千个怯魔在里面狂欢,斯坦德路感觉自己的内脏都移了位,各种痛哭纷至沓来。
他浑身微微颤抖,强迫自己闭目凝思。身体周围的混沌龙语产生变化,烟尘和细小的石子漂浮起来,无规律地运动。一股无形力场以斯坦德路为中心扩散,逼的艾西亚步步后退。
倒计时一样的膨胀终于开始反转,绿龙的身体慢慢缩小,而他身体周在的沙尘土石飞舞地更加剧烈。下方龙眠谷中的仆从,看到一个龙卷风逐渐成型,他们的主人就是风眼。
斯坦德路感觉那一百只军队已经厮杀融合,渐渐变成一团纷乱的力量,范围缩小,能量却更加凝实。当他的体型完全恢复正常,绿龙知道该进行卷轴上写最后一步,“吐出混沌的核心,让属于进阶者的命运之证成型。”
这个“命运之证”是个什么,斯坦德路不清楚,但这东西成型,意味着进阶成功。他张口吐出一团无比绚烂的能量,千百种色彩轮换交替,形态一刻不停地变化。剧烈的龙卷风将地表一切掀起,艾西亚把权杖插入地面固定身体,豺狼人们干脆趴在地上。
能量逐渐自我坍缩,直至压成一个混沌灰色的光点。随后光点凝成实体,一个小小的东西从空中坠落,龙卷风刹那停止,无数杂物飞舞着坠落。
“成、成功啦?”
斯坦德路用爪子捻起他的“命运之证”,面带疑惑仔细观察。这东西有人类拳头大,但在绿龙爪子上就一小点。它看似是一个混沌灰色的球体,材质类似金属,手感又不像金属。
而仔细观察命运之证,发现表面不是弧形,而是许许多多的棱面。斯坦德路数了数,整整一百个面。
斯坦德路越看越不对劲,“这玩意……怎么像是个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