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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被山脉以弯月状环抱,弯月缺口朝右下。作为龙巢的遗迹入口在弯月的中段,神殿在弯月靠下的末端尖上,领地最南侧。
前往神殿的路相当不好走,丘陵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山势陡峭,满是锋利碎石与刺人的荆棘。就算是豺狼人,小心翼翼爬上爬下一趟,也会气喘吁吁。
选址的时候,马拉萨本想放在山谷里,贴着龙巢正门。但斯坦德路钦定了现在的位置,他说要“处于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才能体现龙后俯视众生的威严”,虹翼牧师心满意足答应了。
但其实绿龙只是在学他老妈,把神殿放的越高越好,越远越好,别让龙后她老人家整天盯着龙巢,也别让龙后的仆人跑来跑去,最好永远住山上别下来了。
至于现实意义,神殿在那里还可以充当警戒哨塔,监视山谷内外。斯坦德路还打算在月牙靠上的尖端和龙巢顶部的位置,各修两个哨塔。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领地内建设能力现阶段捉襟见肘,这点只要看一眼神殿就知道了——没地砖没墙壁,就五根柱子。加上神殿不盖屋顶的传统,远远看着像个废墟似的。
斯坦德路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等了。除了灰矮人大白天没法参与之外,领地内有话语权的都聚集于此,还拉了几十个豺狼人凑数。格里高利捧着让他永远看不到脚面的大肚子,笑呵呵的,和参加婚礼一样开心,法琪尔孤零零站在阴影中,脸臭地像欠了她一百万金币。
马拉萨则是兴高采烈,不,应该说是心潮澎湃极度兴奋。
五彩龙后提亚玛特作为一个非主流种族的种族神,在物质界的神殿太少太少了。只有邪恶巨龙和一些龙裔会建造邪鳞神殿,扣除巨龙中习惯流浪的,一睡几百年的,穷到舔爪子的,有意愿有财力建造神殿的是少数。
大部分都是在龙巢里,墙壁上掏个坑,放上画着神徽的挂毯或者简易神像,就算是神龛了。而像灾厄堡那样,大张旗鼓建造神殿的,是极少数。
马拉萨本以为自己会像是跟着女士子女们离巢的悲催前辈们一样,离开领地就被抛弃,在山沟里窝一辈子。他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斯坦德路居然真的说建就建了。
虽然简陋,但这是一个正式的、可以登记入册的,真正的神殿!
他,马拉萨,为龙后的伟大事业,肝脑涂地,深入不毛,承受恶魔肆虐,异端扩张,忍辱负重,经历万苦,终于在新领地上开拓了一个神殿!
如此荣耀的功绩,让马拉萨热血上头,连带着看绿龙,也觉得他脑后仿佛挂了个璀璨的光圈。
“领主大人!”
马拉萨脸笑得都僵硬了。
“您今天看上去真是光彩鲜亮,和水洗的甜瓜一样,让人恨不得舔一口,还有翅膀……”
事实证明,不会奉承的人强行奉承,尴尬到爆炸。
斯坦德路嫌弃地说,“适可而止,做你擅长的,赶紧完事。”
五根立柱挂着五色的经幔,围绕平整过的祭祀场。绿龙立柱居中,在立柱下安置着10尺高的石制神台。神台上摆放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双翼五首巨龙雕像,形态灾厄堡那的如出一辙。不过材料是坚硬的花岗岩,龙身和龙首用涂料上色,只有眼睛是用十颗宝石镶嵌的。
神像是马拉萨带出来的,雕工上乘,但神像现在还只是块毫无灵性的石头。
一个穿着小号麻布祭袍的狗头人,摇动小钟。钟声回荡,马拉萨身穿双色祭袍,张开双臂,虔诚下拜。他模仿龙语发音,抑扬顿挫,有沉重的喉音和后脑音。赞美诗的大致内容是提亚玛特从太初的混沌中诞生,创造出五色巨龙,征服无数的世界,并且和死敌铂金龙神巴哈姆特的殊死战争。
赞美诗完全是龙语,大多数人听得一头雾水,斯坦德路则昏昏欲睡,这些陈词滥调他听老祭司长唠叨过无数次了。
马拉萨足足唱完五个章节,太阳也挪动了一个身位,豺狼人们抓耳挠腮,热的不耐烦了。
虹翼牧师起身向绿龙伸出双掌,斯坦德路才恍惚着醒来。
“啊?哦。”他忍住打哈欠的欲望,按照传统,从龙翼下面拆下一片鳞,放到马拉萨手掌中央。
马拉萨双手捧着,把鳞片放到祭台上。这项祭品,象征提亚玛特的【恶龙】神职,用巨龙的鳞片是传统,如果是半龙或者龙裔祭司,就用自己的鳞或者角。
马拉萨接着又在祭坛上摆了两块石头,一块是巨人投石的碎片,一块是耶诺古神像的残片,这项祭品,象征提亚玛特的【征服】神职,代表绿龙通过击败了巨人和恶魔。这一项的祭品比较随性,用战利品最好,实在没有,用一只牲畜的心脏也可以。
如果是在阙森塔地区,还要献上一把泥土,象征【阙森塔地区】神职。不过那是个地区性神职,和峭崖岗毫无关系,就省下了。
献祭完毕,马拉萨高呼:
“无上的恶龙之源,万千色彩中的光芒,掠夺一切财富的五首之龙,天空的主宰,神性之母,提亚玛特。”
“你的信徒向你祈祷,请你赐予能够掠夺敌人的獠牙和利爪,让战利品在你的龙翼之下闪耀。”
“万色返空,邪鳞永耀!”
随着祈祷,天空中出现朦胧的色彩,汇集成黑白红绿蓝五色,从无尽的苍穹中降下。观礼众人纷纷抬头,发出惊呼。
五色光芒变成一个漩涡,越来越低,越来越小,直至没入神像。
神像的眼睛逐一闪烁,随后恢复正常,天空异象消失。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神像“活”过来了,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膜拜的感觉。
马拉萨热泪盈眶,“伟大的五彩龙后,邪鳞女士,承认了这处圣地!降下神性入驻神像!”
绿龙、艾西亚以及狗头人,行跪伏的大礼参拍。摇钟的狗头人像癫痫一样摇,场中叮当一片。
“向邪鳞女士致敬!”
观众中肉圆高利第一个反应,抚胸鞠躬。随后众人有学有样。法琪尔也鞠了一个浅躬,班恩和提亚玛特没有观念上的冲突,而且传教范围也不重叠,班恩牧师可以对龙后表示尊敬。
有了神性降临,这处神殿才算是落成,代表提亚玛特承认绿龙对此场地的统治。虽然龙后承不承认事实都是如此,不过在宗教和领地归属上,是可以得到神殿势力背书的,如果其他恶龙侵夺领地,神殿会为了原领主而战。
否则的话,神殿在恶龙争夺领地的事情上,理论来说是要保持中立的。
新鲜上任的神殿主祭马拉萨抹抹眼泪,还有一项祭祀没做。他从神台后面取出一个大托盘,上面盖着绒布。
又是一声钟鸣,马拉萨高喊:“现在举行绝地恩赐的奉献祭祀!”
他走到绿龙身前说:“领主大人,这是您五千枚金币的祭品,之前已经在神殿换成更合乎规格的祭品,被我带来,请您查看。”
绿龙掀开绒布,顿时被晃了眼睛,围观者一片惊呼。
只见血玉髓、绿玉髓、黄水晶、菫青石、月长石每样十枚,一共五十枚打磨精细,大小一致的宝石,在托盘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虽然都不是很大,但是五种颜色的宝石,如此之多的数量,还有正午阳光的强烈照射,璀璨地让人心醉。
土包子豺狼人们哪里见过这个,以一个伸长了舌头,远远地垫脚看。
“这些珍宝是斯坦德路大人敬献给给龙后的,感激我主慈悲庇佑。”
马拉萨一脸与有荣焉,就要转身献祭。
“大人,给我吧。”
他一拉托盘,没拽动。
之间绿龙呼吸粗重,爪子捏住托盘边缘,眼睛里全是宝石的反光。
马拉萨慌了,先拽,再扯,然后整个人后仰着拉。
牧师的脸憋红了,从牙缝里挤出话,
“您—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