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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谎言的感受对斯坦德路来说就如同一桶香甜的、热腾腾的牛乳,他可以咕嘟咕嘟喝下几大桶。而承诺就是牛乳里的杏仁坚果,撕毁承诺的感觉嘎嘣脆,是另一种有趣的口感。
送还后卵的承诺对斯坦德路来说,就是颗甜杏仁,嘎嘣一口嚼了,压根没打算完成。
但显然蚁后也没指望绿龙履约,而是选择亲自操刀。她在艾西亚身上留下的不仅是心智魔种,还有传送坐标,以及一个心理暗示:当见到后卵,就向蚁群交出心智,然后打开灵能传送坐标。
蚁后的巨大躯体已经从银镜中滑出一半,抬头望去,满眼都是如山脉一样庞大绵延的棕黑色腹部,给下方带来灭顶之灾的沉重压迫。
艾西亚浮在空中,后卵飘在面前,半透明卵中央的银色光点如同闪烁的星辰,光芒一涨一缩,和银镜相呼应。
贡恩心狠手快,大地回音贴地一撩,一排尖利的石牙唰唰唰朝着艾西亚延伸而去,半途遭到绿色龙尾横甩,拦腰砸碎。
贡恩额头爆出青筋:“什么时候了还分不出轻重!她掉下来我们全都死!”
斯坦德路咆哮:“我的人轮不到你插手!”
他转身扑向艾西亚,想要将她打晕,抢下后卵。绿龙撞上一面凭空而起的星质墙,不透明的星界物质如同闪烁着各色光辉的油膜,在灵能导引下,围拢成一个半圆,将艾西亚罩住,紧紧露出一个小天窗,让艾西亚眼中的银光继续射出。
“上面!”矮人大吼。
绿龙抬头看到,巨大身躯下垂的角度倾斜,将蚁后的上半身露出来。蚁后如同白银的打造的纤细躯干从银镜弹出,额头触须快速抖动,召唤并射出一道道星质,隔离半龙女仆。
龙尾上精金环带亮起,斯坦德路狠狠一尾巴抽碎星质墙,但还没等他冲过去,油膜迅速补上缺口。
两团星质落在斯坦德路背上,朝着头颅蔓延,并且迅速硬化。斯坦德路转头咬碎脖子上的星质硬壳,更多的星质射来,斯坦德路贴地如同蛇一样窜出去,沿着弯折曲线奔行躲避。一路窜到矮人身边。
贡恩很想一锤子把祸水东引的缺德绿龙砸死,但现在不是相互争斗的时候。他主动往前,挥舞大地回音打落星质团。
星质被嗡嗡低鸣的锤头扫中,顿时炸碎成麦粒大小的圆球,怎么也聚合不起来。
“我扔你过去,你把那墙砸了!”绿龙大吼,缩脖子躲过一团星质。
“你休想!”贡恩跟转圈一样甩锤子,罡风四起,呼呼作响。
这时候蚁后停止召唤星质,转而发动一个非常强大的心灵异能,她的身躯传送也因此暂停。
偌大的蚁巢里,仿佛迎来雪季,空气中亮起无数蓝色的晶莹光点,光点相互聚合,塑形,旋转,变成和白脸之前召唤过的巨大灵能水晶剑。
白脸耗尽大半灵能,仅召唤出一只,但是此时天空中悬挂着三四百只水晶剑!整个洞窟都被水晶的蓝色冷光照亮!
斯坦德路、贡恩、铁皮齐齐倒抽一口气。被几百只剑锋,全身每一寸皮肤如同针扎一样,汗毛倒竖,鳞片耸立。
这种情况下,防守会死,躲避也会死,除非一边防守一边躲避。绿龙和贡恩对视一眼,瞬间两者达成了协议。
漫天水晶剑已经有一部分完成,停止旋转,另一些明显跟不上节奏。蚁后的触须抖动十分不稳定,她知道自己每一道灵能都在耗竭生命,所以必须死之前,消灭所有外来者,让蚁群平安延续。
触须抖落,水晶线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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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歌带着她弟弟发动阴影跳跃,跃迁的距离其实很短,就在蚁巢某个洞窟里。但是这个洞窟被她事先前后堵上,作为临时的撤退点。
进出阴影界造成的能量变化,加剧了年轻影龙的伤势,鼻子里吭哧吭哧喷出血沫。
影歌先前用了一张虚假声明卷轴,现在拿出第二张使用。死灵术的紫色光芒闪过,负伤影龙的呼吸平稳了很多。她把废弃卷轴仍在脚下,没发觉卷轴上一些黑色的淡薄粉末飘起。
雌性巨龙呵斥道:“矮人带了第二件传奇装备,这种事情你居然没察觉!你是怎么办事的!”
“……姐姐,对不起……”年轻影龙仰卧着,每一次呼吸都很吃力。
影歌凶恶的表情抖了两下,还是没维持下去,哼了一声,帮弟弟换成仰卧姿势。
“……贡恩……很相信我们,但是……咳咳,他总会……留下退路……交给个别的……兄弟。”
“去你妈的兄弟!”影歌勃然大怒,骂了,“你居然还在替矮人说话!诺维瑞昂·影骸!搞清楚你自己到底站哪边!”
负伤影龙虚弱且歉意地笑笑。前置无法动弹,他用尾巴拉住影歌的爪子。
“……这次……算了吧,我们……回阴影位面,我想念……烤黑蜥的味道……还有神殿里……黑夜祭司的颂歌了。”
影歌甩开弟弟的尾巴,走到面对蚁巢的那一面墙壁,用爪子小心翼翼挖着土石。
“没用的软骨头!我们花了四十多年来筹划,怎么能就这样算了!矮人带来传奇盾牌也好,尘世壁垒我也要了。等我把他们都弄死,再送你回家。现在给我安安静静地呆着!”
索兰登·心眼,或者说诺维瑞昂·影骸,听到长姐偏执又固执的话语,无力地叹一口气。
影歌训完弟弟,转过头来从挖出的小孔头盔蚁巢,结果这么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水晶剑分批次逐一落下,从各个角度飞旋刺向绿龙。而绿龙双爪各持一件……一件……,影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斯坦德路人立而起,左爪子握着铁皮的腰,铁皮举着尘世壁垒;右爪握着贡恩的腰,贡恩手持大地回音。双臂高举,左右挥舞。
利剑飞来,递出左爪,铁皮举盾抵挡,绿龙两条后腿侧身移动,闪到一支水晶剑右边,递出右爪,贡恩重锤砸断。
矮人成了乘客,绿龙变成车夫,盾挡锤敲,各自分工,上蹿下跳,跳出一场凶险又滑稽的舞蹈。所过之处晶屑纷飞,仿佛观众喝彩时洒出的花瓣。
这场面就好比一个人类,双手各握着一只土拨鼠,土拨鼠再握着武器,人类手舞足蹈,左右蹦跶,用土拨鼠打落漫天蜜蜂。
“傻逼龙,老子腰要断啦!”
“右边右边!”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
影歌目瞪口呆,她发誓,这是有生以来,见过最奇葩的场面。
“物质位面怪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