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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不过巴掌大小，却散发出无边血色光芒的小小存在。
秦歌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难道也是如龙族那般……可大可小？
这么想着，
秦歌再无任何犹豫，全力一剑刺了出去。
无声的炸裂！
如果有摄影机在这里，就会拍到史上最完美的特效，而且是无需渲染的天然特效！
但……
那小小的天外来客并没有在秦歌耗尽真气的一剑之下碎裂，或者说，秦歌这一剑根本就没刺中那小小的天外来客。
而是在剑刺过去的时候，那小小天外来客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瞬息间就沿着剑柄没入了秦歌体内！
“叮……”
后面发生了什么，秦歌没有听见。
他因为这全力一剑失去近乎全部的真气，而直接昏迷着坠落了下去。
…………
刚刚还万里阴云密布，此刻就天青日白，万里无云了。
华夏西部地区的人民都觉得天气有些诡异。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是。
登山爱好者们在农圣的馈赠下吃饱撑着了之后，继续朝着雪山之中去作死，去找刺激，去体验生命的意义。
而在昆仑雪山那人迹罕至的高山之巅。
一金一黑两条龙显出了整个身形趴在了山巅之山，趴在了死活不知的秦歌身边。
它们眼中闪现出人性化的纠结复杂之色。
这个贱人！
这个龙族的一生之敌！
他此刻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原地，就这么没有丝毫防御力量、脆弱得像只蚂蚁一样的躺在了这儿。
这贱人用来镇压龙族的修为已经损失得干干净净，而且此刻还处于昏迷之中。
这是龙族报仇雪恨的最好时机！
这是几乎每一个龙族做梦都梦见过的场景。
此时此刻，只要它们俩将爪子朝着这个再无半点修为的家伙身上轻轻一按。
龙族五百年来的大仇就能得报了！
它们俩也再也不用担心被摘掉内丹了！
但，真正到了这个往日它们连做梦都无比期待的时刻的时候，它们又犹豫了起来。
自它们出世的这百年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它们其实都很清楚。
这百年来天地间再无半分灵气。
而这百年来，秦歌，这个龙族的一生之敌，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搏命，一次又一次的阻挡天外来客的侵袭。
他对于龙族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生之敌，是每一条龙都要杀之而后快的贱人，是大魔王。
但，对于整个人间众生来说，秦歌，无愧于守护者之名！
纵然他放弃过许多生命，但无可否认，他拯救了、守护了更多的生命。
再者，若非是天地灵气枯竭的话，秦歌也肯定不会杀龙的，这从每一次屠龙之后，秦歌都会低落很久就能看出。
最后最后，若是天外来客降临的话，龙族同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从它们看见天外来客就会出现的来自灵魂深处和血脉传承的厌恶，就能知道。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秦歌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是在守护龙族。
当下，
两条龙都是复杂着。
良久，
两龙对视一眼。
而后，两龙同时划破了自身的鳞甲，任由玄黄色的血液滴落在秦歌的嘴里。
甘甜的血液在嘴中经过，而后流经喉咙进入胃部。
消化之后，龙血的力量开始生效。
真气从枯竭的丹田中一点一点的重新诞生出来。
真气诞生出来之后，便开始沿着经脉滋养秦歌的每一个身体部分。
时间滴答滴答的消逝着，
直到两条龙都快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的时候，秦歌翻身爬了起来。
翻身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那柄无柄无鞘之剑，而后满是警惕的看向四面八方。
当看到五爪金龙和黑水玄龙的时候，秦歌愣怔了一下。
“咦，你们两个菜龙居然还没死？！”
两条龙当即怒不可遏的嘶吼起来。
你他么才是菜狗！
你全家都是菜狗！
紧接着，秦歌却是发现了嘴角遗留的龙血。
龙血甘甜，其性火热。
很容易判断。
而后，他目光下移，看到了两条龙前肢上的伤痕。
五个抓痕，其中一个用力了些，才能放出血来。
所以，
是这两个畜生主动放血帮他恢复的？
瞬息间，秦歌心底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所以遇到这种矫情的事儿，会很六神无主。
他是个缺爱了五百年的人，所以在面对别人的善意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与之同时，
他脑海中无穷记忆开始泛起。
不！
不是记忆！
是一些并非来自他自身的信息。
这段信息的大意是：人间主系统绑定，检测宿主环境……诞生新手任务——当前任务，新手唯一任务：认一名龙族为主，像主人献上魂血。
新手唯一任务奖励，奖励十枚灵元丹。
？？？
秦歌有些茫然。
他的脑子里面还很混乱。
当下他只是愣愣的想着，
人间主他懂，意思是洪武帝那样的天下人的老大。
可是系统？
系统是什么？
五百年来，纵然隐约知晓人间早就天翻地覆，但秦歌根本就没时间去人间流浪。
偶尔遇到凡人，也是遇到的一些山中老叟……
而且，他也需要严格的关注着整个人间，严格的关注着天外，要时时刻刻的守护好人间，时时刻刻准备作战。
再者，因为灵气枯竭，他不能乱动，他得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真气损耗。
当即，他抬头朝着两条龙看了过去：“系统是什么？”
吼？
吼？？？
“连龙都不知道！鬼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连龙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你让我认龙族为主？”
“你们两敢当本尊的主人吗？！”
吼！！！
龙族的这个音节，秦歌没听过。
当即，秦歌挑眉朝着刚才怒吼的五爪金龙看了过去：“你再乱吼一个试试，以为主动放血救了本尊，你就可以在本尊面前撒野了？”
“你信不信本尊立马摘了你的内丹？！”
五爪金龙仿佛回忆起了以往被支配的恐惧，瑟瑟发抖着溜了，潜藏在云雾之中。
黑水玄龙也突然想起来，秦歌可是龙族的一生之敌啊！
黑水玄龙夹着尾巴也一溜烟儿的溜了。
但两条龙都没跑远，就在附近，以云雾遮掩了身躯，优哉游哉的晃荡着。
秦歌或许屠龙无数。
但秦歌的存在，却也是这两条半大龙安全感的来源，或者说，他们仨其实是相依为命了三百多年的朋友、亲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条龙都斯德哥尔摩了。
秦歌也没在乎这两条龙的动静。
他感觉脑子有些混乱。
稍稍梳理了一下，他这才想起。
方才他全力以赴一剑斩向的第三个天外来客，其实根本不是天外来客，也不是以前曾经斩过的流星。
而是一个奇怪的很小的会发光的东西。
他也没有真真切切的斩中那个东西，而是在他的剑刃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那个东西如同跗骨之蛆一样进入了他的体内！
那会不会是一种特殊的天外来客？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什么系统再次出现了。
当前任务：新手唯一任务，认龙族为主。
新手唯一奖励：十枚灵元丹！
秦歌神情微微一凝。
灵元丹！
这东西秦歌并不陌生。
在五百年前，在师父他们还没去天外的时候，宗门每月都会给他这种嫡传弟子一枚启灵丹和三枚灵元丹的。
而每一枚启灵丹可以炼化为十鼎真气，灵元丹则只能够炼化为一鼎真气。
与之对应的，
炼气期刚好有一鼎的真气总量，筑基期则有五鼎真气的总量，结丹期则有十鼎真气。
金丹期则有五十鼎真气，元婴期则有一百鼎真气。
而秦歌这样化神期的则有着的一百五十鼎的真气总量。
秦歌在刚刚吃了那些龙血之后，约莫恢复了一百二十鼎的真气，还差三十鼎的差额。
换句话说，要三十颗灵元丹，或者三颗启灵丹才能恢复。
而天地灵气枯竭之后，灵药也不再生长了，从四百年前开始，秦歌就已经没药可吃了。
但现在……
等等！
秦歌的神色忽然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忽然之间，他就满身的杀气散逸出来。
两条龙在感知到他身上的杀气之后，再度远离了一些。
呵呵！
想夺舍本尊吗？
你就算是想去夺舍玉皇大帝，你也不应该来夺舍黑白剑宗之人啊！
秦歌闭上了双眼。
念剑！
无数神念涌起。
无数神念凝聚为了他怀中那无柄无鞘的长剑模样。
瞬息间，数十万柄神念小剑形成。
数十万神念小剑在他体内肆虐开去。
在识海！
那个声音的来源在识海之中！
数十万柄念剑汇聚识海，围住了那个会发出血红色光芒的小东西。
但秦歌在这一刻有了一丝犹豫。
灵元丹啊！
十颗啊！
十鼎真气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当即，
秦歌怒喝：“将丹药给本尊交出来！”
“否则，本尊这就灭了你！”
虽然即便它交出丹药，秦歌还是会灭了它。
毕竟修行路上，步步皆是薄冰，处处皆是危机。
这种情况下，没有哪个修行者敢胆子大到让自己体内多出一个不明不白的玩意儿。
每一个修行者，最基本的讲究都是对自身的绝对控制！
只有对自身的完全控制，才能避免意外道消，才能保证成道的飘渺未来。
但……
就算你交了丹药也活不了。
可你不交丹药就不对了啊！
秦歌有些恼火起来。
在他怒吼出交出丹药的话语之后，这血红色光芒遍布的铁疙瘩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了。
秦歌静静的内视着识海中那团泛着红芒的铁疙瘩。
“本尊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立马交出丹药来！”
接着，秦歌神情生冷起来，直接就开始了倒数。
“三……”
铁疙瘩没有任何反应。
“二……”
铁疙瘩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
数到一的时候，秦歌根本就没有去管那铁疙瘩，而是直接意念一动。
与之同时，
在秦歌识海之中，数十万柄念剑一拥而上。
如果识海是一个世界的话，那此刻的识海就是剑气纵横天地间的狂暴场面。
凌厉的剑锋肆虐而过。
那血色光芒却好似某种结界一样，阻挡着念剑。
但同时，铁疙瘩表面的血色光芒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几乎每一柄念剑都能消泯铁疙瘩千分之一左右的血色光芒。
而随着一千柄念剑消散之后，血红色光芒彻底消失了。
剩下的数十万柄念剑在瞬息之间碰触到了铁疙瘩本身！
无声无息之间，那不知来历不知材质的铁疙瘩在一瞬间碎裂！
而后湮灭！
这个叫做系统的未知玩意儿，就要被彻底清理掉了。
秦歌有些失望。
有些失望没能拿到这玩意之前说的丹药……但秦歌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身体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绝对掌控状态，一切可能的危险都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但就在此时，
在无数念剑的包围中间，那铁疙瘩最后残存的一丁点铁屑上面，突兀的闪烁起了一阵莫名玄奇的光芒。
那是黑色又像红色，是白色又像蓝色……仿佛汇聚了七彩，但又没有任何颜色的一种颜色。
而在那光芒一闪而过之后，那仅存的一丢丢铁屑重新变成了满是血红色光芒的完整铁疙瘩。
与之同时，铁疙瘩再度发出了声音：“请执行新手任务！否则系统将与解绑！”
“注意：解绑过程可能会造成宿主死亡，请知悉！”
秦歌微微一滞。
解绑？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会造成宿主死亡？
宿主是指……本尊吗？
所以……你个铁疙瘩在威胁本尊？
你个铁疙瘩胆敢威胁本尊！
瞬息之间，数十万柄念剑再度一拥而上。
但在那铁疙瘩只剩下一丁点铁屑的时候，又是一阵之前的那种玄奇莫名的光芒闪烁起来。
光芒一闪而过，而后铁疙瘩便再度恢复了原样。
看着这一幕，秦歌心中震惊至极。
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传说中的不死不灭之物？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必定要绝对掌控自身，绝对不会让自己体内多出未知的东西！
就算那真是不死不灭之物，杀不死也一定要驱逐出体外！
与之同时，
铁疙瘩再度响起冰冷的声音。
而此时铁疙瘩传出来的声音也越发冰冷机械：“请立即执行新手任务，否则，宿主将被抹杀！”
抹杀？！
闻言，
秦歌嗤笑，冷笑，狂笑。
本尊的性命……玉皇大帝也不能抹杀！
数十万念剑再度如雨点一拥而上。
却就在此时。
系统变了。
那铁疙瘩发出的声音变得奇怪起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存在的声音：“根本天条触发，开启灵渺意识！”
秦歌不理会。
念剑覆盖过去。
铁疙瘩再度闪现出一阵那种莫名玄奇的光芒，但这一次闪现出来的莫名光芒却较之前两次微弱了太多太多。
光芒过后，铁疙瘩没能如同前两次一样恢复原样，而是只恢复了一半左右的样子。
秦歌沉吟起来。
看来，这玩意儿也不是真正的可以无限恢复！
在秦歌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却是发现，那个自称系统的铁疙瘩，虽然只恢复了一半，但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超出意料之外的变化！
秦歌当即警惕起来。
几乎同时，
密密麻麻的念剑再度围了上去。
就在念剑即将跟铁疙瘩外围的血红光芒碰触的时候，那个铁疙瘩直接在秦歌的识海中趴了下去。
同时，一个冰冷的让人听了很难受的声音响起。
“灵渺意识开启……”
“即将执行根本天条！根本天条将以最终计划为第一优先序列，其余一切皆可选择性让步！”
就在让步两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立马响彻了起来。
“您好！现在是十三为您服务！”
这是另外一种声音，虽然依然冰冷，但却多了一丝谄媚。
这声音来自于铁疙瘩。
而后，铁疙瘩似乎是察觉自己在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当即，铁疙瘩毫无节操的吼道：“是十三错了！宿主爸爸威武霸气！宿主爸爸一同天下！千秋万代！”
？？？
！！！
秦歌有些迷糊了。
从之前这玩意儿不惧威胁来看，这铁疙瘩很大概率是没有自我的。
但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铁疙瘩似乎有着自我意识。
根本天条？
灵渺意识？
秦歌脑海中闪过这两个词汇。
也就是说……在念剑的威胁下，让这铁疙瘩在数次生死边缘触发了什么，而后出现了所谓的灵渺意识。
现在这个自称什么十三的自我，就是那个刚刚被开启的灵渺意识？
那么，
根本天条？
最终计划？
这是什么？
还有……这铁疙瘩有意识了！
这代表着这铁疙瘩之前没有意识。
至于没有意识的东西为什么会说话，秦歌不了解，也不想深究。
他只知道，
没有意识的东西，绝对不会在意得失，也不会害怕不会喜欢不会恐惧不会愤怒。
就好像一块石头，你给它洗个干干净净，它也不会开心，你把它碎成灰，它也不会哭嚎……
但一条龙，就会开心，会哭嚎，会在意得失，会喜欢会害怕会犹豫会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
那么……
灵渺意识……
与无意识的东西相反，有意识的东西就会诞生情绪，就会被情绪操控，就会迷失在得失之间。
换句话说，秦歌可以操控这玩意儿！
但也还是有风险！
在自己体内留这么个不明来历的玩意儿……秦歌心没能这么大条。
但，要是直接除掉这玩意儿——那之前的丹药奖励还能拿到吗？
那可是能够炼化为真气的灵元丹啊！
微微思考着，秦歌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
当即，秦歌注视着识海中那只剩下一半的红色铁疙瘩：“你叫十三？”
“是的！十三会为宿主爸爸竭力服务，会竭尽全力为宿主爸爸提供最优质最舒心的最高级服务！”
闻言，秦歌满是嫌弃的道：“本尊不是你爸爸！这一点，你给本尊记好了！”
本尊怎么能是个铁疙瘩的爸爸？
“好的，宿主大爷，十三会竭诚为您服务！”
秦歌脸色难看：“本尊也不是你大爷！”
“好的！宿主尊者，十三会竭诚为您服务！”
“尊者不好听！”
“好的，天尊阁下，十三会竭诚为您服务！”
“天尊？”
天尊乃是圣人级别的才能称作天尊，至少神话故事里是这么说的，他区区一个化神境界，居然自称天尊……
是不是太狂妄了？
是不是太过分了？
“天尊不够内敛谦逊！继续换！”
“好的！宿主亲！十三会竭诚为您服务！”
亲？
嘛意思？
成亲？
亲嘴？
秦歌皱眉，他微微厌烦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他想了解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关于灵元丹的事情！
“你还是叫本尊爸爸吧！”
系统微微凝滞：“……”
但瞬息后，它还是如同淘宝kf在你买东西之前一般的态度：“好的！宿主本尊爸爸，十三会竭诚为您服务！”
秦歌眼中闪现一抹激动，他想起了之前那个让他心驰神摇的所谓任务奖励，以至于他都没去管宿主本尊爸爸这个称呼。
当即，秦歌以神念仔仔细细的注视着识海中的半个铁疙瘩。
“告诉本尊！那个……灵元丹的丹药奖励，是真的吗？”
“你真的有丹药吗？”
虽然此刻秦歌用尽手段都没法在这铁疙瘩上面找到半点丹药的存在痕迹，但他还是有些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毕竟，铁疙瘩都能说话啊！
铁疙瘩有丹药又何尝不可？
“是的呢宿主本尊爸爸！只要宿主本尊爸爸完成了的任务，就可以获取对应的奖励！”
完成任务？
之前那个新手任务？
让本尊认一名龙族为主？
秦歌睁开眼看了看在距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嬉戏追逐的一黑一金两条四脚蛇……
他们配吗？
秦歌摇头：“本尊不想做这个任务！”
“但本尊，想要丹药！”
“宿主本尊爸爸，这不符合规矩……”
瞬息间，十万念剑再度围住了那半个铁疙瘩：“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