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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罗拉跟着克莉斯再次从别馆中回到了宴会场地,不过阿芙罗拉倒是没有跟着克莉斯去上层找米海尔公爵,毕竟她也猜出来了公爵大人突然召集自己的三个孩子去议事的大致原因。
阿芙罗拉再次回到会场的时候并没有穿司书长袍和佩戴外交节杖,而是换了一身很随意的衬衫便服与马裤和长筒靴。当然这些服饰是阿尔加斯堡生产的服装,所以当阿芙罗拉以这种“怪异”打扮再度出现在会场中时也不免引起了一些小骚动,但是对于会场中的同伴们来说却大多抱着羡慕的眼光。毕竟比起出了行政议会那边的人之外,剩下人只能穿着各自的图书馆制服,也就是那套洁白的学者长袍参与这场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宴会。
这倒不是说学者长袍不讨喜,只是大家已经穿了一整天了,甚至还有人在来之前就一直穿着制服在工作。好不容易这次外交活动对图书馆成员来说也算是一次休假,但是现在却依然不能换上各自喜欢的便服轻松一下,甚至还要强迫跟着公关团队一起来应酬这些讨人厌的贵族,为此不少图书馆的成员显然已经积攒了相当大的不满。
就例如此刻,在宴会厅的一角的长椅休息处。身心疲惫的斯特拉·奥拉尔正在面无表情的拿着已经空掉的银酒杯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而此刻她身边正聚集着十几个叽叽喳喳的贵族子弟。这群人是斯特拉的追求者,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斯特拉本人长相美丽且身材婀娜,外加又是外国“高官”的单身女性,所以这群几乎没什么底线的贵族子弟们自然就化身为一个个癞皮狗一样的东西缠着斯特拉不停地谄媚示好,同时也不断地这群东西还不断地相互攻讦和揭短以便让竞争对手失利。
不过虽然他们如此的卖命如同发情的动物一般对斯特拉示好,但斯特拉却依然毫不动容的无视掉了这群癞皮狗的存在。当然之前她也曾尝试着驱逐这群东西,但可惜天性内向且性格偏弱的斯特拉实在是无法驱逐这群连脸都不要的无赖,几番努力后依然无果的她也只好选择了无视。
当然她也才曾尝试像会场内的其他同伴求助,不过这些同伴们也都在各自苦恼的应对着她们自己的应酬,所以斯特拉也不好意思去给别人增添麻烦。近乎无助的斯特拉也只好默默的在脑中默念着一些自己喜欢的诗歌或是文集来聊以自慰,同时这种让自己将意识全部调整到读书状态的消遣行为倒也的确能够从一定程度上减轻这群癞皮狗们的吵闹。
而就在斯特拉沉浸在记忆中的书海中刚好读到一段关于夜空的散文的时候,忽然间身边的大声吵闹令人烦躁的让她回过了神来。斯特拉本以为是那群贵族子弟们是不是恼羞成怒的打闹了起来,但是当她下意识的皱着眉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原先的那群癞皮狗们正狼狈不堪的四散而逃,同时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挡在她的前面同时也刚好挥手散去了手上那还为凝聚成型的冰霜魔力。
“我还以为你刚刚是不是睡着了……”阿芙罗拉甩了甩手指尖的细碎冰霜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斯特拉的边上然后翘着腿说道:“你要是嫌他们烦的话直接赶走不就好了?随便用点魔法给这群人一些威慑他们也就不敢再来缠着你了。”
“哦……我下次会注意的……”斯特拉情绪低落的随后应了一句,紧接着就慵懒的靠在了阿芙罗拉的肩膀上好似困倦了一般昏昏沉沉的。
阿芙罗拉本想在说她几句来着,但是发现斯特拉一脸疲倦的模样最后也没忍心,只好起身将其一把抱起并向外走去。本身阿芙罗拉的便装出现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毕竟对于公国这边的贵族们来说,这等看似像是“男装”的便服实属罕见,而且穿在女性身上则更是在某些程度上别有韵味。
不过很多成年贵族男女们现在倒是想上来找阿芙罗拉搭讪,毕竟这位阿尔加斯堡的贵客不管是身份地位都等同于大贵族,为此自然也是其他贵族们想要进行社交的对象。只是碍于之前阿芙罗拉粗暴的用魔法驱逐了一群年轻人,再加上其那一副生人莫近一般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敢随意站在她的身边,因为从白天的会谈现场当中不少贵族都了解到这位阿斯特拉德家族的大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好,为此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过去招惹对方。但即便如此现场中也并不是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阿芙罗拉的身边,至少那些阿尔加斯堡的图书馆成员在看到她来了之后便赶紧靠了过去。
多数人其实都已经感觉到宴会的气氛已经接近尾声了,出去纯粹是来享受宴会的大部分人之外,那些位高权重或是身份敏感的人几乎都在这个时间段开始悄悄离去。而阿芙罗拉刚才顺道过来也是打算将图书馆的部下们叫回去休息的,毕竟就现在的阶段来说图书馆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给使团的人撑场面了。
阿芙罗拉带走的这群人数量并不多但却引起了会场上的不小轰动,毕竟这边每一个图书馆成员都是今晚宴会长上最耀眼的明星之一。当然使团中的那几个公关成员也算是,只不过他们那边不过都是些世俗官员,而图书馆这边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着一层相当神秘的背景所以更加的吸引人。
在回贵宾馆的路上,图书馆的各位成员都在不听到交流着各种关于宴会的话题,虽然大多数话题乍一听倒像是在抱怨,但是从她们脸上那种愉悦的表情来说却更像是在炫耀。就例如,今晚谁受到的表白与邀请或者干脆就是示爱的次数最多之类的……
说到底这群家伙大多都是些正值年少的大姑娘们,为此大家总会喜欢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攀比一番,只不过这种攀比也不过只是一种无聊时的娱乐手段罢了。
“今晚……受到骚扰的看来不止我一个呢。”忽然被阿芙罗拉抱在怀中的斯特拉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差不多吧,毕竟今晚参加宴会的成员多数都是中下层贵族和有背景的商人一类,为此你不能指望这群人带来的子弟们能有什么素质可言。”阿芙罗拉说完后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并问道:“今晚骚扰你们的那些子弟们家族地位最高的是谁?”
“好像……是个什么伯爵家的长子,而且还是个荣誉伯爵,不能袭爵的那种。”一群人中职位最高的大学者回答道。
“看吧,就是这样。”阿芙罗拉回过头来对着斯特拉解释道:“之前骚扰你的那群苍蝇们也都差不多,他们之中撑死了也就是荣誉伯爵家的子弟,所以才会那么毫不顾忌的使用赖皮手段缠着你。”
“为什么?”斯特拉不解的问道:“难道不应该是地位越低所以才需要努力往上爬吗?这种会导致风评恶化的事情不应该是需要避免的吗?”
“是的,你说的也对,不过那只是对于其他国家是如此,而且还只是对于少部分身份特殊的下级贵族而言。”阿芙罗拉回头瞟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行宫主建筑后说道:“但这里是米海尔公国,一个大公国而已,爵位最高点只是一个公爵,并且还不设侯爵,而伯爵就是这个国家的上层贵族圈子。基于制度的等级差也就导致了这个公国不会允许有过量的贵族出现,为此他们才设立了新的下等贵族或者说是半贵族的头衔洛德来容纳过剩的地方权贵。换句话说,公国的上层贵族数量是被锁死的,为此下级贵族们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功勋不然一辈子就只能处于下级贵族的范畴之内,而且下级贵族几乎没有多少是完整袭爵的,为此差不多过几代之后这些贵族就会沦为平民。”
“怪不得……怪不得这边除了米海尔大公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伯爵……不过……不过这根下级贵族的恶德行为有什么……”斯特拉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稍微思索了一番后便像是突然来了精神般的抬头问道:“下级贵族的上升渠道没有了,所以他们不需要什么贵族品德来维持风评。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居于城市的贵族,既没有封邑也没有多少特权,所以只要不违反公爵的法律前提下他们就可以每日生活就无拘无束对吗?”
“嗯,差不多吧,反正也就是这么一回事。”阿芙罗拉抱着斯特拉走上了贵宾馆的台阶后又说道:“不出意外的我们可能会在这边再待上几天,若是你们明天出门逛街遇到类似的情况下直接动手就行了,米海尔大公那边会秉公处理的。”
“谢谢提示,艾芙,我会……记住的……”斯特拉这会似乎是脑子清醒了许多,为此在注意到阿芙罗拉抱着自己进入了贵宾馆后突然就显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宾馆中的女仆以及图书馆剩余成员们都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好似很有趣味。
斯特拉自然是想多次摆脱阿芙罗拉的怀抱然后自己下来走路,但是由于阿芙罗拉的脚步速度很快为此她担心自己突然落地后会站不稳,为此扭扭捏捏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阿芙罗拉示意。
“阿斯特拉德司书,您似乎对米海尔公国的事情了解很多呢?以前来过这里?”此时一位跟着一起回来的图书馆成员凑过来问道。
“嗯,是的,我以前……”阿芙罗拉还不等回答就注意到了前方有一个脸红到显示个被激怒的蛮牛般的家伙快步向这边走来,所以她也只好中断了这个话题然后将怀中的斯特拉平稳的放了下来。
琳达气冲冲的来到了斯特拉的面前,然后不由分说的就一把拽过其胳膊并一脸不满的瞪了一眼阿芙罗拉。不过阿芙罗拉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简单的跟诸位道晚安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贵宾馆打算返回艾丽卡她们居住的别馆中休息。
望着离去的阿芙罗拉,刚刚个对其询问的图书馆成员不免有些失望,毕竟她还没有听到对方的答案。但就在此时她身边的一个年长者则回答道:“阿斯特拉德小姐的确来过公国,这边的一位贵族跟她祖母那边有些关系,为此在当初公国刚独立没多久的时候他就跟着她父亲马克西姆将军一起来过这里好几次。”
“嚯?是直系亲属?”
“不知道,这件事很少有人提及,而且这又是人家阿斯特拉德家族的私事……”
随着一群人慢慢一边八卦着这个话题一边各自成群的离去后,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一脸委屈的斯特拉与仍然在抓着其胳膊并瞪着她的琳达。
“我等了你快两个多小时了……浴室的水都凉掉了,你竟然现在才回来?!”琳达说完后又将头伸到了斯特拉的脸前使劲的嗅了嗅随后更加不满的说道:“你竟然还喝酒了?!”
“不是的……一杯葡萄酒而已……那边……人太多了……”斯特拉有些后怕的向后挪了挪身子,但是很可惜由于她被琳达抓着胳膊所以刚动一下就被对方再次拽了过来。
斯特拉的确很害怕生气的琳达,因为本来今天两人约好了一起去贵宾馆的豪华浴池那边洗浴的,但是由于下午中途临时得知要参加晚宴,为此斯特拉才跟着一群图书馆中上层官职成员去赴约。不过由于阿芙罗拉之前就提示了大家过去只是冲人数的,为此如果是在不想呆在那里的话可以在中途找个理由光明正大的离场,而且斯特拉也对琳达表示自己稍后就会找个借口回来。不过由于斯特拉刚到那边就被一群贵族子弟们弄得心烦意乱,结果便在烦恼的时候下意识的忘记了跟琳达的约定,并且直到刚才看见对方的时候才想起来约定的事情。
只不过虽然斯特拉以为内违约而显得很被动,但其实她也觉得琳达刚刚说的事情有些奇怪。因为贵宾馆中的大浴池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冷水,这个之前在众人入住的时候她就有了解过,浴池的热水可是由炼金术构造的加热设施烧的出来的恒温热水,不可能跟普通浴桶中的拿点水似得过一会就会降温。虽然斯特拉很想质问一下琳达为什么会用这种借口对自己生气,但是话到了最边上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琳达的气势很强势,性格有些懦弱的斯特拉虽然是她的上司但却在面对她时实际上更像是个部下。
琳达在过了一会后忽然也想到了自己刚刚的借口有些问题,所以下意识的脸颊一红并岔开了与斯特拉对峙的视线。斯特拉内心忽然一喜,正打算对着琳达表现一下作为上司的威严,可是还不等她叉腰挺胸的摆弄一番便被有些恼羞成怒的琳达直接强行拽着前往了浴池那边。
此刻外面的夜空也愈发的明亮,但是特里克拉城内的欢庆气氛却愈发的热火朝天。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只不过人们之所以“不眠”的原因却相差甚远。有的人是因为欢闹的夜市聚会而打算杯酒言欢至天明,而有的人则是心惊胆战的躲在暗处想方设法的打算避开人们的视线,尤其是那些在街上巡逻的城市守卫们。
特里克拉城的地下暗街被突然捣毁的消息还未公布,为此一些明里暗里都跟黑市有牵连的商人们却大都得知了一些消息所以只能找地方躲起来紧张不安的等待着米海尔大公派人来上门清算。毕竟但凡是参与过黑市贸易也就意味着在各种方面上违反过公爵的法律,不过大多数人的担忧只是害怕说收税官找上门来拉清单式的讹诈补税,但还有另外一批触犯过绝对禁忌的商人则正在趁着夜幕与外面的喧嚣开始转移自己的财产。
只可惜此刻各处的城门全部封闭,为此商人们无法逃出城去只好开始寻摸着一些隐蔽的地点安放违法赚取的财产与家人,所以此刻在各处的街道上除了能够看到人们把酒言欢的场面之外也不乏许多大车小车的货运队伍穿梭在其中。在街上聚会的城市居民们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比平时还要勤快的大商会车队,顶多也就是被忙着赶路的车队堵塞道路的时候不疼不要的咒骂几句便算是解恨了。但是在各处车队不为人知的暗处,夜枭的探员们也正化妆混在了周边盯住了所有今晚有大动作的车队们的下落,只等着米海尔大公一声令下后开始对这些上了名单的蠢货们进行抄家。
商人们这边算是被米海尔大公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毫无还手之力,为此失去任何依靠的各个黑市商人们犹如丧家之犬般的开始了后事的准备。但另一边,在特里克拉的内城区也同时封闭内城大门之后,本该娴静的内城区街道上此刻也依然有着不少马车来驶来驶去。这些马车都是各个贵族家中仆人们使用的车驾,为此上面所属贵族的徽记也不是那么的显眼。
虽然说米海尔大公对于突袭暗街的事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保密,但是由于内部叛徒的关系这些事情几乎也没有延迟多久便被捅了出来,只是目前对这种事情关心的贵族只限于中上层贵族,隶属阶级圈下层的下级贵族们此刻依然是该玩玩该乐乐的,毕竟就算是很黑市有牵扯的下级贵族也不过是在那边消费过而已,即便是米海尔大公追究也不会做出严惩的程度。
但这点对于上级贵族们来说就不同了,那些平日里德高望重的上级贵族也有不少去黑市那边进行灰色消费的,这种事情若是被捅出来或是被米海尔大公知晓的话那么一定会对其做出惩罚,名声恶了且不说,搞不好还会进行降爵惩罚也是有可能的。为此这些贵族们早早的从宴会场中返回,然后火急火燎的开始差遣家仆出去联络同伴或者进一步的打探消息以作应对。
此刻表面上和谐喜庆的特里克拉城中正聚集着一股名为“混乱”的阴云,而这种混乱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牵扯进暗街里的那些大头目贵族们。他们目前还不想跟米海尔大公翻脸,至少不想在明面上翻脸,为此他们才努力的在城中制造着各种混乱,并计划如果米海尔大公要进一步行动的话就利用这些混论来对公爵示威。
虽然他们知道阿鲁贝格曾是个较为鲁莽的铁血领主,但是随着公国安稳许久的经营也自然会对其性格进行打磨与洗刷,所以他们这群人非常有自信的认为这个计划非常的成功。因为米海尔大公绝对不会想要看到目前已经疲惫不堪的公国在内部再度爆发不和谐的动荡,毕竟此刻的公国也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好不好的话,米海尔公国会在一夜之间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