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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由于爆炸点似乎距我不过几米远的大致范围,所以我被爆炸时的气浪吹出去了至少十几米远的距离。我强烈的冲击让我产生了些许的脑震荡,现在我的的视力十分的模糊,耳中也充满了尖锐的蜂鸣声,顺带我感觉全身的关节都好像碎了一样难受。
刚刚发生了一起爆炸,而且凭感觉来说爆炸点应该离我的帐篷很近。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被高能炸药炸飞后的痛苦其实都差不多,而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赶紧确定自己的耳膜和视力是否正常,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等会回复或者干脆就呆在原地等待医疗兵的救助。但现在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这里可是营地,而爆炸点无疑正是我的帐篷。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我对于之前的记忆也突然有些模糊了起来。
不对,我似乎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咬着牙在地上翻了个身,但刚刚动了一下身子就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我赶紧伸出左手摸了摸右侧的肩膀部位,然后努力的抬头用还不算清洗的视线确定了原因。我的右肩似乎是被一根标枪一类的东西给贯穿了肩胛骨,而随后我顺势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最后从周围的帐篷颜色才确定了这里是我隔壁的精灵族营区。
精灵族的部队之前撤离了大部分人,但她们的物资几乎都没有带走,而且这会留下来的精灵族小姑娘们都在外面玩乐,所以营区里十分的安静和空荡,看起来我飞过来撞坏的那一派帐篷都没有人,而最后贯穿我肩膀的这根东西似乎是某种魔法枝叶,想来用该市精灵们用来搭建帐篷用的骨架吧。
稍微确认了一下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后我便无力的放下了头颅,反正头脑也逐渐回复清醒了,而且伤口也没有流出多少血液,老老实实的等待久远就好了。顺便此刻我也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应该是是有人过来救我了,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治愈魔法这种救助手段的,所以这种程度的伤势应该不会太严重。
我安静的躺在地上开始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帐篷会突然爆炸。我凭借着最后一段清晰的记忆想起了差不多5分钟前的事情,那时候我正在拉文德的营区里跟谢尔登男爵进行道别,然后便强行拉着戴安娜一起走出了拉文德的营区。
我们俩一开始肩并肩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结果两人走了半天都一句话也没说。我是想要跟她好好谈一谈的,顺便解释一下卡莉亚的误会,但我每次抬头看着她的脸时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难受,直到我们走过了那段人来人往的区域后,在快要靠近我们的营区时我一把拉着她躲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中。
我好像说了一些什么话,但说实在的,我真的记不起来的,不过我却记得最后的时候戴安娜已经笑了出来,并且虽然她还继续板着脸但实际上却已经好多了。这大概就是误会解除了吧,也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误会我什么,只是在担忧什么别的事情也说不定。
之后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比较关键的,总之我们就是打算回到帐篷里在好好亲热一下来着。我们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帐篷附近……戴安娜好像是比我先进入了帐篷之中,而也就是在她进去的几秒钟后发生了爆炸。
“戴安娜!”我紧张的张开嘴大声的喊了一下她的名字,但我四下环顾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反倒是吓到了赶过来救助我的这位精灵少女。
他看着有些面熟,似乎之前在赛琳女士的带领的小队中的一员,但我并不认识她,也听不懂此刻她所说的精灵语是什么意思。此刻她已经帮我切断了插在肩上的那根树枝,但戳透肩膀中的那段还并没有拔出来,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行动,倒不如说在真正的医疗者来之前不拔出来才是正确的,这个精灵小姑娘从着装上看明显是个游侠,所以她不会治愈手段也属正常。
我内心里急切的想要找到戴安娜,所以我便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而是自己咬牙忍着全身的疼痛拼命的站了起来。我初步以为爆炸点是在帐篷附近,既然能把我吹飞道这么远那么进入帐篷里的戴安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那只是个普通的野营帐篷,就算是能够抵消一些爆炸冲击但也不会有多么理想,并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帐篷里应该放着不少刚刚卸下来的武器弹药,其中手榴弹也有不少,如果当初的爆炸引发了那些东西的殉爆的话,那么戴安娜现在的出境绝对比我危险多了。
但该死的爆炸让我的记忆出现了断片,我根本就记不起来爆炸的瞬间帐篷那边的情况,所以我非常担忧戴安娜的状况。而且还有我也比较在意这场突然发生的爆炸,总的来说能够把握吹飞这么远的爆炸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场相当大规模的爆炸才对,但我活了下来,而且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这简直都可以称为“奇迹”了。但我也跟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何会这样,因为我此刻刚刚回复的一部分触觉让我察觉到了胸口的异样,似乎是海克斯留给我的那个“保险”救了我一命。但我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开心,反倒愈来愈紧张戴安娜的安慰了,因为她可没有这种“保险措施”来保护她的身体安全。
鲁莽的起身让我瞬间就失去了平衡,但精灵小姑娘及时的过来扶住了我才没有让我摔倒,可随后她却一直抓着我的身子似乎并不想让我随便走动,我稍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作用,然后才顺着她的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部,结果却发现我腿上的伤势其实比我感知到的更加严重。右腿段的裤子几乎被爆炸卷起的各种碎片给撕裂了,同时还有大量的随便扎在了我的腿上,鲜血不停的流淌,感觉腿上就跟被刷了一层红色涂料似得鲜红一片。
我不过有一块扎在我腿上的碎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应该是某种外壳的碎片,而且那上面有着圆形的孔洞。我忍着疼痛将那块碎片拔出,然后端在眼前自己看了看,随着大脑越来越清醒,我很快便认出了这块碎片是什么。这是一枚M84震撼弹的碎片,而且没记错的话,帐篷里有这个东西的地方就是我的床位上,因为之前我回去的时候便把套在身上的战术背心给脱了下来,而那上面也正放着两枚震撼弹,并且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两枚MK3A2手榴弹来着。
这种程度的碎片,明显是在说我背心上的手榴弹发生了殉爆,那么爆炸中心肯定要比我想的更加近一些,或者说……爆炸中心就在帐篷之内!
我忽然觉得有些窒息,感觉头部好像又被人打了一棍子似得有些脚软,虽然身边的这位精灵少女又一次扶住了我,但这一次我却并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戴安娜,戴安娜在帐篷里……
我拼命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用力扶着少女的肩膀让自己站稳,然后咬着牙开始向着自己帐篷的方向走去。似乎这一次精灵少女没有阻拦我的意思,相反还开始主动的扶着我向前走。
我们没走出去几部就已经赶来了大量的人员,有精灵游侠也有也有阿尔加斯堡的魔法师,甚至连还没有完全撤走的拉文德悍卒也赶了过来。不过他们没有敢靠近爆炸点,似乎大家都看出来了爆炸中心是我的帐篷,而此刻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原先的帆布帐篷早已化为了碎片,地上残留的只有一些简易家具的残骸和部分被破坏的行李。
我在那里看到了一脸惊恐的莉兹与帕菲,她们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而当她们看见正在被人扶着慢慢向这边走来的我时才多少缓解了一下脸上的恐慌,但她们的表情依然十分悲哀。看到她们的表情我的心里开始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因为我在她们附近并没有看到戴安娜的踪迹,但是我却在爆炸点看到了大量的血迹和疑似血肉碎片的东西。我赶紧转过头去并开始赶紧环顾四周,努力的从四周这些被爆炸冲击毁坏的帐篷与物资中寻找到她的身影,因为我不相信那些东西是她的痕迹,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但结果却很失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似乎这场爆炸伤到了不少路过这里的行人,但从大家的状态来看应该没有出现牺牲者……
我低下头去喘了几口气,然后平复了一下焦躁的内心才抬头对着赶过来的莉兹问道:“戴安娜在哪?”
听到我的提问后,她们两人的脸色都瞬间更差了,同样这也加重了我的担忧。
“艾丽卡……你需要治疗……”帕菲上来接替了那位精灵少女扶住了我并说道。
“先告诉我……戴安娜在哪?”我加重了语气,尝试使用威逼的方式从她们口中获得答案。
她们两人依然都没有说话,看起来是不打算告诉我答案了。但无意间我发现了莉兹的眼神有些飘忽,顺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我还是发现了她两次眼神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所以我赶紧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但那边正有一堆阿尔加斯堡的魔法师挡在前面所以我看不见她们后方。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堵人墙是那么的突兀,并且从她们的身后我还看到了些许魔法的光晕。而在我看向她们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对方的那群魔法师少女们面色紧张,似乎在有意的避开我的视线。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甩开帕菲的手臂便开始向着那边蹒跚前进。没走几步我终于是到达了她们的面前,从她们的缝隙中我终于看到了后方正在忙碌的阿芙罗拉以及几个眼熟的治愈魔法师。
“让开……”我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的说道。
少女们似乎有些抵抗,但她们并没有坚持太久就主动地让开了一条缝隙。我二话不说便迈步走了进去,而在进去之后的一瞬间我便看清楚了阿芙罗拉扶在腿上的那个面孔。
戴安娜……正是戴安娜……但她的状态似乎非常的危险。周围的所有治愈魔法师们一直在不停地运作着各种魔法,但无论是从她们的表情还是戴安娜的状态上来看,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我有些茫然的走到了阿芙罗拉的身边,然后看了看戴安娜。此刻她几乎浑身是血的躺在了地上,衣服上满是被爆炸冲死撕裂的痕迹与灼烧,虽然看起来她身上的绝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治愈了,但从她身上的血迹来看,爆炸后的情况远比现在要更加糟糕。她脸上的血迹已经被阿芙罗拉擦掉了许多,但她的眼眶、耳朵以及鼻孔中依然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阿芙罗拉一直在用魔法给她治愈,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起效。
这就是治愈魔法的某种极限,皮肉伤势对于治愈魔法来说没有问题,但对于内脏或者大脑一类的内伤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毕竟魔法不是万能的,实际上以前阿芙罗拉曾说过,世界上的绝大部分的治愈魔法都是如此。
当我走过来的时候,戴安娜的眼球动了一下,她的瞳孔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嘴巴微张并且还打算抬起自己那血淋淋的手臂,似乎是要跟我说话的样子。
我赶紧附身跪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同时伸手抵住了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开口。我颤抖的扭头看了看阿芙罗拉,企图从她这里询问一下戴安娜的具体状况。
“她……怎么样了?”我尝试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够平静一些,但说实话我真是做不到。
阿芙罗拉没有说话,只是含着眼泪冲着我摇了摇头,然后便再次低下头去不停地给戴安娜的脸上擦拭血迹。
实际上从她的状态上来看已经不需要用语言来回答我了,但我的内心仍然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所以我赶紧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个正在给戴安娜医治的魔法师,但对方的反应几乎跟阿芙罗拉差不多。我继续看向了戴安娜,企图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能够“反驳”阿芙罗拉她们的答案。我其实心里也跟明白这不现实,因为她们可是专业的救护人员,而且阿芙罗拉自己也懂得很多医疗方面的魔法知识,如果她们都这样回答了,那么结果似乎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然而就在我焦急思考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挤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
露比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她就跟看见了希望一样。因为她的治愈魔法……或者说治愈能力要比普通的治愈魔法师强太多了,这可是连女神黛斯莫都夸赞不已的独有能力。
只见露比快速的冲到了戴安娜的身边,然后也不顾其他的直接蹲在了戴安娜的另一侧,直接就挥舞着她那细嫩的小手贴在了戴安娜的胸口上。紧接着她便发动了自己的魔法,而一阵光芒闪过之后,戴安娜身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回复着。此情此景让我充满了希望,甚至阿芙罗拉也是如此,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似乎又是一场虚幻的希望。
戴安娜体外的伤口全都已经快速回复,但她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起来,甚至她刚才还从口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并且体温还比刚才又低了不少。而且这时候就连对面的露比也焦躁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跌落,同时哭泣的抽泣声也越来越连贯了起来,因为戴安娜吐血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了。
戴安娜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状态,所以她挣扎着动了动嘴角尝试保持微笑,然后在用她那无力的右手尝试抚摸我的脸颊。而就在她那粘着血的冰冷手指接触到我的脸颊那一瞬间,我忽然就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在那个角落中的全部对话。
我当时给她立下了一个保证,因为最近几天的事情大家都太糟心了,而且算算时间的话,后天可是地球日期的周六,所以我们约定好了明天回家后一定要度过一个完美的周末,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们的独处。
“我……我们……回去之后,要痛痛快快的修个几天假期,开开心心的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所以……你必须好起来……”
我情不自禁的哽咽了起来,可能连我自己的都不记得了,这大概是我离开修道院后的十几年来第一次哭泣。但我此刻除了哭还能够做什么呢?我又不会治愈魔法我又救不了她。一种无能的狂怒涌上了我的心头,此刻我真的恨不得自己能够牺牲一切来挽救爱人的生命。但这终究只是奢望,因为现实中戴安娜冰冷的手掌告诉了我其实根本做不到。
就在这时,戴安娜的眼神似乎僵住了,她的瞳孔开始扩大了起来,并且手臂也彻底无力的落了下去。旁边的阿芙罗拉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其他的治愈魔法师们也无言的起身打算离开。
这一刻我觉得“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外界的一切形形色色的事物都从我眼中消失了,现在,我的世界之中只剩下眼前这具失去温度的遗体。
不……我不承认……我不承认这个结局!
我还没有彻底丧失挣扎的想法,与此同时我也的确想到了某个不知是否能够成功的解决办法。
说着我便抱起了戴安娜冰冷的身体并将她楼在了怀中,然后抬头对着头顶的岩壁说道:“你说过你会救我的对吗?那么现在我希望用这次机会来挽回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内心不禁失望了一下,然后苦笑着将戴安娜拥入怀中。
“也对……她说过会救我,但也说了只会救我……”我没有在抱怨赛维纳的想法,因为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抱着戴安娜然后空出手来从枪套中抽出了之前刚换上的Bren Ten手枪,并毫不犹豫的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脑袋上。
“我来陪你……”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