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

叙述者1107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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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我的思绪有些迟钝,此刻的我横躺在一个十分舒适的长沙发上,身旁的茶几上一个大号的玻璃杯中的碳酸饮料还在不断的发出悦耳的响声。我慢慢的从沙发上坐起警觉的观察了一下身边的情况,但得出的结论却令我惊讶。从身上满是血迹与弹孔的衣装上判断之前的战斗是真实发生的,但是我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的伤口。而眼前的这个沙发和茶几都是我几个月前购买的旧家具,装着冰可乐的大玻璃杯也是我从玻璃工坊中定制的大号啤酒杯。

    “应该不是在做梦,但这些都是我家的家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现在正在家中?”

    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熟悉的墙纸和落地窗,四周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广阔空间,只有我头顶上的这个位置有一盏诡异但又十分熟悉的吊灯照亮着我所在的范围。

    “请不要介意,这只是稍微借用了一下你的家具,只是为了能让你不会太过混乱。”

    忽然间在茶几对面出现了一张十分夸张的座椅,像是类似水晶雕刻的空座椅上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对我说道:“请稍等一下,我正在更衣。”

    我呆滞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眼前的状况,从椅子上传来的语言是十分熟练的英式英语,口音标准就像是录音教材里的那样,从声调上大致判断应该是个成年女性的嗓音。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实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还是遵从那个声音的安排安静的等待,顺便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当冰爽的可乐进入口腔的瞬间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不是在做梦,至少在我的记忆中的梦境从没有这样程度的真实感。爽快的豪饮完一杯可乐之后突然感觉到了有些饥饿,我刚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紧接着就在茶几上出现了一份我经常光顾的快餐店里售卖的桶装炸鸡块,但是却又十分违和的配上了一支华丽的银质叉子,而且杯子里的可乐也神奇的凭空填满。

    看着眼前各种无法理解的事情我选择了放弃思考而遵从自己的原始欲望,伸手拿起了叉子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真的是饿坏了,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年幼时期在战场上讨生活的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不知为何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慢一点吃,还有把身体坐直了,这吃相真难看。”

    似乎是对我的行为感到了不满,那张椅子上发出了些许责备的声音,我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有些一种莫名的情绪出现在了内心,我下意识的摆正了姿势并放慢了进食速度。

    当我吃饱喝足之后茶几上的东西化作一片光粒消失不见并随之出现了一份冒着热气的毛巾,我依然毫不在乎的拿起手巾擦拭了一下满是油腻的嘴唇。我依然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那个声音似乎对我没有敌意,甚至还有些关照。我唯一的疑问就是她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就在我将毛巾放回茶几上的瞬间,对面的座椅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人的形象,那犹如太阳一样闪着金光的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特征,面容倒是看起来很漂亮并且还带着一丝莫名的亲切感,但是她的身上却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裤以及一双休闲鞋。

    那是我的衣服,放置在普拉的家中衣柜里的日常服。黑色的宽松T恤上印着我钟爱的某个北欧乐队的图案,牛仔裤也是我两个月从慕尼黑游玩时带回来的纪念品,而休闲鞋则是半年前在罗马的某个小市场中随意购买的便宜货。这三件我从买回来之后就没有穿过几次,我甚至都忘记那双鞋放在哪个柜子里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去过我家,而且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警惕,但随后还是无奈的靠在了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

    “你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想要问的实在是太多,多到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么就有我先来吧。我叫赛维纳,身份的话……用你的角度来说就是……神。”

    “哦?神……”

    “你不感到惊讶呢。”

    “不,倒不如说除了这个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适的解释。”我收敛了一下心态,略带紧张的抬起手对着这位神来比划了一下十字。

    “不,并不是那个虚幻的存在。”

    “虚幻?”

    对方的回答着实让我感到惊讶,因为对方不是“那位”,但也没有否定其存在。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信教。但过去的成长环境让我的幼年时期非常笃信“那位”的存在,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从迷蒙的信仰中清醒了过来,从那之后为了生存比起向神祷告我更愿意花时间去维护手中的枪械。

    “期初它的确是人类虚构出来的,但关于它的信仰却是真的。千年来人们的信仰造就了它的力量,成为了近似我们的存在,但由于本身是虚假的构造所以它不存在自我意识,只是一个纯粹的能量体罢了,一个在真实与虚假之间的‘虚幻’存在。”

    我茫然的思考了半天,最后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这个答案。回过头来看向对面的“神”,怎么想都很难和地球上的一些主流神话中的神们联系到一起。虽然皮肤很白乍一看像是个白色人种,但我一点都不会认为对方是个地球人,那张脸实在是有些太精致了,就像是CG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没有瑕疵的完美脸蛋。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的手中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杯子上面印着旧苏联国徽看起来十分的恶趣味,当我看到杯子底部的文字时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我用来冲速溶咖啡的杯子,同样也是是半年前左右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从以前就一直想问你了,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而且对身体又不好。”这位神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向我抱怨,从杯中飘来的气味我就断定那也是我的厨房中放置的廉价速溶咖啡的味道。而且对方那句“从以前开始”就让我感到不自在,因为自从杯子丢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冲过那个咖啡,那段话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位神从很早以前就在监视我,或者说因为对方是神所以全知全能?抱着这样的疑问我看向了对方,但对方忽然冲着我微微一笑,似乎真的知道了我内心的想法。

    “并不是哟,全知全能是不可能存在的。”

    “从一位神的口中说出否定全知全能的话,怎么听起来都感觉很奇怪。”

    “不,倒不如说凡人幻想中的那种全知全能的神从理论上就不可能存在。而且所谓的‘神’不过是宇宙中高度进化的智慧生物罢了,我就是这种。还有,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生疏。”

    我的确不愿意去思考那种充满了哲学的问题,而且对方表现的很亲切也让我没有先前的那么紧张了。不过那句“宇宙中高度进化的智慧生物”的言论让我有些惊讶,或许我应该对她说“欢迎来到地球”之类的问候会比较合适。

    “好吧,那么……赛维纳……但是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的确,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刚刚出生,当然不会记得我。”

    “刚刚出生……这么说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话虽这样说但实际上我并不在乎我的父母是谁,只是有些好奇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已。毕竟他们将刚出生的我抛弃在了修道院门口,所以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但赛维纳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不知为何显得情绪有些低落,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其中的缘由,索性直接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赛维纳,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我把你复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接你回家。”

    之后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赛维纳用了几分钟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却用了一个多小时去消化这些庞大的信息。

    总的来说就是因为众神之间流行的一种游戏,使用自己的神力去创造一个虚假的世界,而世界的文明程度通常都会设定的比较原始,然后从文明程度比前者稍微高一些的真实世界中挑选刚刚死去的人并将其灵魂带到虚假世界中转生,转生者会拥有过去的记忆并赋予一些特殊的能力,然后这群有着异于常人能力的转生者们通常都会选择用自己能力和原本世界的各种知识去影响这个虚假世界,而众神则以观察这些转生者的行为并以此为乐,简单来形容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

    通常来说虚假的世界最终都会被转生者们玩弄的支离破碎或是混沌不堪并最终被神毁灭,就像是小孩子们玩堆积木一样,费尽心机的将其堆好然后稍加欣赏在将其推倒,或许众神们这样做有着别的理由也说不定,但在我看来这种形容倒是十分贴切。

    当然也有个别的转生者并不会过度的去影响世界的平衡,而是选择融入其中让这个世界顺其自然的发展,这样的世界达到某种标准后众神就会将其转化成浩瀚宇宙中的一个真实世界。赛维纳要接我去的地方就是一个刚刚成为真实世界的地方,而至于接我过去的原因则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位转生者。

    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我的内心十分平静,并非常冷漠的接受了这个这件事,大概是和赛维纳之前谈话的时候潜意识中就已经有类似的想法,所以我才没有感到惊讶。只不过我的亲生母亲的经历似乎和我预想的不同,她并没有抛弃我而是在保护我,她作为转生者去往那个世界的时候还很幼小,而且后来还和赛维纳成为了好友并在世界转正之前成为了赛维纳的凡间代理人“神选者”,同时那个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母亲的腹中。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某个和赛维纳关系不好的神打算破坏她创造的世界,所以自己也弄了一批凡人出身的神选者并悄悄地送往那里搞破坏。这听起来非常的幼稚,但却非常的有效果,因为这是凡人的战斗所以众神并不会插手,毕竟对众神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一个娱乐活动而已。

    战斗的过程并不太长但却很激烈,世界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差点濒临毁灭,但敌人最终被还是被我的母亲以及其他神选者同伴们成功阻止并将其驱逐。直到战斗结束一切回归正轨的时候我的母亲才发现自己受到了某种强大的诅咒不断地流失生命,即便是身为神的赛维纳也无法完好无损的解除诅咒只能勉强用自己的神力维持她的生命,其中的缘由是因为还在她腹中的我。

    “如果强行解除诅咒那么身为胎儿的你便会夭折,不解除诅咒那么你的母亲在生下你之后也会因为体能的衰弱而毙命。”

    真是一个令人感到不快的选择,总之母亲选择了我所以她去世了,但她和赛维纳都没有想到刚刚出生的我身上也带着那种诅咒,虽然诅咒效果弱化了许多但同样强行解咒也会因为我那脆弱的生命力无法承受冲击导致死亡。赛维纳为了救我打算把我送往地球,毕竟两个世界的规则有着些许不同,诅咒的力量在那边并不会完全生效,只要在那边安全的待个十几年诅咒自然会消失。所以赛维纳亲自将我送了回去,那个破败的修道院门口,她说那里是她和母亲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原本在你10岁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接你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拖到现在。”

    “原来如此……”

    我对于母亲的过去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从来都不曾对她有过怨恨,毕竟我也不曾有过关于她的记忆也不曾受到过母爱的关怀,对我来说她就像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而且我也察觉到了这段信息有些问题,既然把我送到地球就可以获救,那么为什么赛维纳不把我的母亲也送回去?我并不认为赛维纳是在故意说谎,但事件完整的经过她绝对没有说全,还有赛维纳也没有提到关于父亲的信息,或许是因为觉得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没有说而且我也懒得过多提问,因为目前我需要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我一边用手指滑动着眼前的“全息投影”一边观察着其中的景色,这是刚才赛维纳用神的能力创造出来的关于那个世界缩影的鸟瞰图,内容是一个像是地球大小的行星,画面甚至还能如同卫星地图一样放大缩小,而且似乎还是即时影像,我随便放大某个地方的图像都会看到许多人或动物的行迹。

    简单归纳一下到目前为止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信息,这界是一个类似地球大小的星球,有着5块大陆和众多大小不一的岛屿,海洋的面积似乎比地球要小一些,但广阔的大陆上也并没有挤满足够多的人口,很多地方只看到了一些未曾见过的巨兽或是其他类人形的物种。被赛维纳归类为“人类”的族群主要集中在两个相邻的大陆上,虽然分布很广泛但密度同样很低,恐怕整个世界的人类人口十分稀少,更加关键的是人类领地看起来很古老而且很多地方都有不同规模的战斗发生,完全谈不上有多安全。

    我实在是不想去那种落后文明的世界,要知道我虽然生活在战乱地区但好歹也是个21世纪的人,我们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文明器物存在,忽然去了一个没有空调没有微波炉没有抽水马桶的古代文明,我恐怕自己活不过一年就会开枪自杀,当然前提是我有枪才行。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医疗卫生方面,我曾看过英国人拍摄的某个恶趣味历史剧,那种满是粪便的街道和开刀放血的医疗手段让我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只可惜我尝试向赛维纳表示拒绝却遭到了她强硬的驳回,看来去往那个世界只能是既定事实了。

    当然以上的这些疑惑赛维纳表示有很多代替的方法,虽然那里没有电器但却有着较为发达的魔法文化,上面我提到的空调微波炉之类东西其实能够靠着魔法解决。

    那边世界整体文明程度虽然较低但却是个精心调试出来的多种族混合世界,包括来自地球上传说中的种族与巨兽在内,共存着众多奇异的种族和与众不同的文明,单就生活质量上来说很多种族其实并不比地球上的现代文明差上多少。我并没有太在意赛维纳所说的“精心调试”的背后涵义,因为我比较关心的是魔法。

    一个奇幻世界当然少不了魔法这种异能,虽然听到魔法后我的确心动了,但从鸟瞰图上仔细观察人类领地后却又有些失望。我快速翻遍了整个大陆上人类密集的城市区域,这些城市虽然看起来规模很大但依然感觉人口过于稀疏,或许是因为人类国家本身就并不发达而且很多地方都在爆发战争所导致,但从战场上充斥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光芒就总会觉得至少关于魔法的文化还是非常普及的。虽然看起来他们的战斗方式非常愚蠢,让我想起了17世纪的掷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