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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程洵堪堪压住内心的燥火，抱着黎洛进入房间，在卧室的大床前将他放下，顺便把那摇摇欲坠的假发扯下来。
又蹲下身，把黎洛脚上白色的小皮鞋和袜子脱了下来。
蜷缩着的、宛如一个个小贝壳的脚趾落进他的掌心，手机铃声响起，程洵目光微敛，放下黎洛的腿，接通电话，有些冷淡道：“稍等。”
挂了电话后，他帮黎洛盖好被子，转身抽离时黎洛拉住他的手腕，乌黑湿亮的眸子紧俏地望着他。
“我马上回来。”程洵握住黎洛的手腕，轻轻把他的手拿开。
他刚走到卧室门口，意识到什么，转回头。
穿着漂亮裙子的短发男生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跌跌撞撞扑上来，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
“程洵，不要走……”
“别不要我。”
黎洛嗫嚅着嘴唇，声音黏糊糊的，映着明亮灯光的杏眸水光盈盈，含着一汪秋水般，又委屈又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程洵的心不自觉软化下去，汇成一股热流，在他的血管和神经末梢缓缓淌着。
他转过身，放柔了声音：“不走。”
他把黎洛重新牵回床边，用被子把男生身上漂亮的裙子盖住，藏好。
“乖一点。”
他黑眸沉静，看着黎洛的脸，微微俯下身去吻黎洛的额头。
“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从被子里出来。”
黎洛眨了眨眼，圆润的杏眼潋滟地盛着程洵，模样很乖。
程洵的眼神渐渐变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黎洛的脸颊，锋利的薄唇轻轻落在他的鼻尖。
“不听话就…。”
他在黎洛耳畔病态低语，嗓音勾着哑意，语调却还是温柔的。
黎洛瞳孔蓦然睁大，明显是被吓到了，他慢半拍似的微启开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程洵的身影从他的视野里离开，黎洛才迟钝地眨了眨眼。
他的意识昏沉，骨头酥软，本能地依赖程洵，想要亲近程洵，却又打心底里的害怕。
程洵太凶了。
一定会很疼的。
可是身体里似乎又有一种隐秘的期盼，并不是今晚才有，而是一直都存在，却又被压抑着，来自于本能的冲动和欲望。
没等黎洛想明白，程洵很快就回来了。
直到他走到床边，微侧过身，黎洛才看到他背后还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的医生。
医生放下药箱，判断完他的症状后就拿出一个针筒，黎洛看见那尖锐的针后，立马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不要。”他眼巴巴地望着程洵。
程洵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有些笨拙地安抚道：“不疼的。”
黎洛还是摇头，眼里的金豆豆又要冒出来了：“我不要打针，程洵。”
程洵：“……”
他蹲下身，手掌抚着黎洛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哄道：“你生病了，黎洛，要打针才能好。”
“我不要，我没有生病！”黎洛似乎生气了，脸颊红扑扑的，他气鼓鼓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本来平坦的被子在程洵和医生的眼皮子底下拱成一座小山峰。
那医生还眼尖地瞥见被子外溢出来的一角裙摆。
他眼皮子跳了跳，心想，程少玩得真花。
这小情人也真的娇。
长得也确实漂亮，皮囊之外还有股说不上来的劲儿，很招人。
怪不得能拿下不近女色的程洵。
今晚程洵跟他打电话时，医生还纳闷，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黎洛。”
“出来。”
程洵低声唤道。
那被子下的小山还是岿然不动。
程洵有些头疼，看向医生，问道：“除了打针还有其他办法吗？”
“吃药可以吗？”
医生放下手里的针筒，拉直唇角，努力保持作为医师应有的专业表情，“其实也有其他办法。”
“说。”程洵不耐道。
医生埋下头，脸莫名有些红，低声道：“自然纾解就好了。”
程洵沉默了一下，说：“他的意识不太清醒。”
“睡一觉，明天就清醒了。”医生一语双关。
“纾解完，就没其他问题了吗？”
“可能会发烧。”
程洵紧抿着唇，没再问话，这会被子下的小山峰挪了挪，黎洛慢吞吞地探出头来，发丝凌乱，脸颊被闷得更红了。
他仰着小脸望着程洵说：“不要打针。”
“程洵，你让他走。”
“我要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音节几乎没有发出声。
但房间里太安静了。
微微凝滞的气氛因为他软绵绵的声音炸起新的波澜，清晰无比地落进程洵的耳朵里。
医生的耳朵红了红，他也听见了，默默把头埋得更低了。
心想，这里可能是用不上他了。
他很自觉地开始收东西，正要把药箱合上，便听到程洵冷声道：“打针。”
“现在打。”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被子里，硬生生把那截纤细皓白的小臂抓出来。
“不要！”黎洛挣扎着，被子从他身上掉下来一截，他黢黑漂亮的眼眸颤动起来，哭丧着脸，“我不要，程洵，你松手！”
程洵却不为所动，冷声道：“现在就打，没听见吗？”
站在旁边的医生一个激灵，目光直直地落在黎洛裙子领口处的那片雪白皮肉上，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收回视线，重新拿出针筒。
“呜呜呜不要，”黎洛眼角处又大又圆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他根本挣不开，被程洵死死握住手腕，眼看那针就要落下来，黎洛吸着鼻子说，“我讨厌你，程洵，我不要喜欢你了！”
因为有程洵的“帮助”，这针很快打完。
“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程洵松开黎洛的手腕，那白嫩的皮肤上染了一点红。
医生唯唯诺诺的，不敢再看，只说好好休息就可以。
程洵“嗯”了一声。
医生很自觉地拎着医药箱离开了，心里隐隐相信了那个传言。
——都说程少身体不行，难不成是真的？毕竟刚刚那小美人都那么求他了，他居然还忍心推开？
除了羊尾，医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
卧室里。
黎洛抽着鼻子，绯红的脸蛋上满是泪痕，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小兔子。
程洵扯了几张纸，去擦他脸上的泪水，却被黎洛偏头躲过了。
黎洛还在生程洵的气，不明白自己都这么难受了，程洵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他重新缩回了被子里，根本不想看程洵。
程洵的脸色愈沉，下颌线锋利地敛起。
他的眼底烧着一团火，一把掀开被子，把藏在里面的人挖出来。
手掌握住黎洛的下巴，他的眼神很沉，凶恶贪餍，像是藏着一头随时会破笼而出的野兽。
“讨厌我？”
“不喜欢我了？”
他逼问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