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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意识，深邃的眸底浮出光彩来，他的虎口轻托住她泪痕四纵的小脸，不等她睁开眼来，他就低头深深的、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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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越深，眼泪便流得越凶……</p>
终于，彼此放开了对方，她已经是衣衫凌乱，他也已经是气喘吁吁……</p>
“别哭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手指揩掉她眼角的泪。他的嗓音，带着属于情欲的沙哑，在暗夜里，性感无比，“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提这些……”</p>
她就坐在他腿上，手紧紧抓着他风衣里的衬衫衣领，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p>
一年的时间……nini可以等，可是，对于他来说，却真的很残忍……</p>
看似很短，可是，一年的时间生命都悬在悬崖上，对他来说，是种怎样的折磨？况且，一年后，会不会彻底堕进悬崖，都不得而知……</p>
看着这样的她，萧锦羽反倒一下子就笑了。“看来今晚你要睡不着了。”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2点多了，他提议，“不如我们去山上看日出？”</p>
他想，今晚，不单单她会睡不着，他也会难眠。最最主要的是……</p>
现在，他不想离开她。哪怕，只是一刻，都不想……</p>
他的提议，让雅情的眼泪顿了一下。她扬起脸来看着他，“看日出？你身体熬得住吗？”。</p>
现在她最最关心的就是他的病情……</p>
他笑，眼神柔软得仿佛要将她融化了一般，“应该不至于那么虚弱。况且，还有几个小时，日出才会出来，我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p>
这个提议，雅情心动了……</p>
雅情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很奇怪。莫名的就穿着衣服跑下来，莫名的就答应他大半夜的逃家……</p>
做的一切，仿佛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心底那种感觉，好像只是想和他呆得再久一些，更久一点……</p>
车，过了环线，过了高架桥，驶出了光怪陆离的城市，行到黑暗的山道上。晕黄的车灯，照在一排排挂满雪花的树枝上，整个夜里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p>
雅情不敢睡，这样的夜里开车是极其危险的。偶尔雪深的地方，行驶起来有些滑，她便会瞠目，替他盯着路。比起她的紧张，他却显得神色自若。驾龄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路没有跑过？</p>
“别紧张，要是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山顶我叫你。”他安慰她，为了舒缓她的情绪，便将收音机重新打开。</p>
轻缓的音乐，在狭窄的车厢内流泻出来，轻柔得像羽毛。雅情看他一眼，还是替他盯着路况。萧锦羽有些无奈的笑，没有再多说什么。</p>
终于行到了山顶，雅情才长舒口气。萧锦羽将车停在一边，看了看时间，也才刚刚3点多一点而已。</p>
“会不会我们辛苦到山顶上来，结果又根本没有日出？”雅情问他。</p>
萧锦羽低头看了眼窗外，“会有的。”其实，有没有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有她在身边，看不看日出又何妨？</p>
“时间还早，睡一会儿。”萧锦羽微微俯首，细心的替她把座椅调下去。</p>
整个人俯过去，那气息逼过来，让雅情呼吸有些急促。她缩了缩身子，凝目，只能看到他被发丝挡住的额头。</p>
“看什么？”他问。也没有抬头，只是拍了拍已经放下去的靠椅，“睡吧。”</p>
雅情的手指，在他眉心上碰了碰，明显的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栗，她抿了抿唇，“你瘦了很多。”</p>
简单的五个字，其中的怜惜和心疼，却是无法掩盖。</p>
萧锦羽动情的抓住她那根细细的手指，握在掌心里。掀起目来看她，那浓稠的眸子，让她心颤，“你也瘦了很多。”</p>
连嗓音都是暗哑的，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他的手掌，暖暖的，雅情的手指就被他紧紧扣在掌心。她贪恋着这样的温暖，没有抽出来，只是任他牵着，缓缓躺下去。</p>
视线，还停顿在他脸上，她缓缓启唇问：“医生，是怎么说的？”</p>
“暂时，无能为力。”萧锦羽老实转告医生的话，说起这些，他眼神微暗，也将自己的靠椅放下。他们就这样躺着，望着彼此。</p>
他的眼神，深深的，像要将她整个人凝进生命里，下辈子都不忘记……</p>
而她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哀伤。</p>
这让萧锦羽觉得难受。他伸手，缓缓蒙住她的眼，不急不缓的开口：“别这么看着我。”</p>
手心，清晰的感受到，她睫毛在颤抖。他黯然的笑，“冥界有条忘川河，喝了河中的忘川水，这辈子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不见……”</p>
她哭了，很压抑，肩膀轻轻的抖动。他的掌心里，一片湿润，是她的眼泪。她咬着颤抖的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抓住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任眼泪流得更多。</p>
“我不会喝的。”萧锦羽轻笑。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他不舍得忘记……</p>
他突然俯首，身子朝雅情靠过去，暗哑的嗓音就响在她耳边，“如果下辈子，我……再来找你和孩子，你会不会愿意原谅我？”</p>
雅情哽咽了下，抽开他的手，通红的眼眶瞪着他，似有些生气，“不会！我不会原谅你，孩子们更不会原谅你！你欠孩子们那么多，留下这辈子好好补偿，难道不行吗？”</p>
说到后面，她有些泣不成声。萧锦羽叹口气，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我知道了。这辈子，我不会走，哪里都不去……”</p>
……</p>
她情绪很不稳定，哭着哭着，睡着了。萧锦羽笑望着那安静的睡颜，即便是睡着了，她眼角仍旧挂着颗颗眼泪。</p>
傻瓜……</p>
疼惜的低喃一声，探手轻轻替她擦干眼泪，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虽然车内的温度并不低，但他还是小心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覆在她身上。</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雪没有再下，天边溢出一抹璀璨的金色来。萧锦羽看了眼雅情，微微一笑，并没有舍得将她叫醒，只是轻轻推开车门，独自走下去。</p>
冷风灌来，他只穿了件衬衫和单薄的套头衫，被寒风吹着，有些刺骨的冷。可，知道，她就这样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离他这么近，近到只要伸手一碰，便能摸到——一瞬间，便也不觉得冷了。</p>
靠在车上，环胸，笑望着那阳光冲破黑暗，破土而出。将缀满金色的希望，洒遍整个白皑皑的大地。一瞬间，山林里都被染上了剔透的阳光。萧锦羽贪恋的深吸口气，能闻到新鲜的森林味儿，伴着雪的清新。</p>
这真是最最美好的一个清晨……</p>
有她，有希望，有阳光……</p>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雪已经融化开来，大地开始恢复生机。雅情显然是真的熬不住了，就这样盖着他的风衣睡得很沉。萧锦羽没有叫醒她，将车开得很平稳，生怕吵醒了她。</p>
没有送她回宋家，只是将车直接开到自己家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小心翼翼的从车内抱出来。被移动，她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醒。反倒是探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拥得更紧。</p>
胸口……</p>
一时，被依赖和信任的甜蜜感，充斥得满满的。他展颜笑开来，将她径自抱进屋内。</p>
她被他安然的放置在他的卧室内。床很大，她便显得尤其得娇小。萧锦羽小心翼翼的替她脱下身上的外套，她便只穿着简单的睡袍躺在那儿。</p>
萧锦羽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合着衣，裹着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p>
这个清晨……</p>
这么温暖，这么安宁……</p>
似乎感受到身边的温暖，梦中的她，微微转过身，更深的靠在了他胸口。</p>
那柔软的清香，钻进他的鼻息。一整晚的睡意和疲惫，侵袭而来，萧锦羽再无法抵抗，沉沉的睡了过去……</p>
相拥而眠的他们。做了一个又一个梦。</p>
梦里，一切，都很美。</p>
有他们，有孩子；有青草，有阳光……</p>
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等雅情在他臂弯间，醒过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是几点了。房间里，没有时钟，她眯起眼，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已经通明透亮。雪化了，只有枯树枝上挂着一根根晶亮的冰凌。</p>
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儿……心里，一时感慨万千。曾经，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回来这里。当然，更没有想过……</p>
她还会像今天这样，这样安静的躺在萧锦羽的臂弯里。</p>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原谅他，再也不可能和他这样平静的相处，即便不当仇人，也会是最最冷漠的陌生人。可是……她估算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