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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目。望了雅情一眼，只见雅情根本没有要看他的样子，他眸子深邃了些，上前一步，扣住研研的手。“是我。”</p>
“锦羽……”听到他的嗓音，舒研研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她抓得他更紧了，带着惶恐和不安，仿佛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儿，萧锦羽便会离她而去。</p>
“锦羽不是在这儿嘛，还哭什么。”舒母心疼的替女儿擦眼泪。又望着萧锦羽，“研研可是真心待你的。一直在等着你过来。”</p>
萧锦羽默然的立在那，薄唇抿得紧紧的。听到舒研研继续开口：“我以后……就不完整了……成了废人……”</p>
萧锦羽在床沿边坐下，安慰她：“不是废人，只要坚强一点，以后，还是可以走路。”</p>
舒研研摇头，“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我知道……以后我走路，都要依靠拐杖……就算能走，别人也会把我当怪物……”</p>
想到那些同情的眼神，舒研研简直觉得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从小到大，她承受了太多艳羡和惊艳的目光，试问这种让她难堪的眼神，她如何能承受得起？</p>
想到这个，她越发觉得不敢面对。手指几乎嵌进萧锦羽的掌心，“锦羽……我知道，是我自己执意要跑到山上去找你，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怨不得你……所以，不能要求你对我负责，也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从来没有谁，让我这样爱过……”</p>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打动人的真诚，如泣如诉。连雅情都能感受得出来这份爱的厚重。</p>
又何论当事人，萧锦羽？？</p>
他眸光复杂，动手替舒研研理了理被子，“你还很虚弱，别说这么多话。”</p>
“不，我想说完……听我说完，好不好？”舒研研更紧的抓牢他，几乎是恳求的望着他。</p>
萧锦羽无法拒绝，只能点头，“你说。”</p>
“如果不是再遇见你，不是这次的雪崩，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我爱你可以爱到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可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不能要求你什么，可是，锦羽，求求你不要因为我残疾，就抛弃我，好不好？”她眸底蓄出眼泪来，“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那一晚，你抱着我，吻了我，我都可以感受得出来……”</p>
“研研……”他打断她。那一夜，他醉了，认错了人！仅此，而已！</p>
“别否认我！锦羽，看在我们五年前曾经那样要好的份上，别放弃我，好不好？”</p>
“我……”萧锦羽正要开口。</p>
话，又被舒研研接了过去，“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如果连锦羽你都不要我的话，我真的不如去死！”</p>
“研研，你别闹！”萧锦羽沉了眸子，重重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她，“别拿自己的命当儿戏！”</p>
“儿戏？不，这不是儿戏！”舒研研恸哭起来，她突然用力去扯手臂上的针头，再次发起疯来，恨恨的望着雅情和母亲，“你们都骗我！你们都说，锦羽会照顾我一辈子，可是，你们听……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要我！妈，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p>
她抽噎着，掀开身上的床单，喃喃：“我要走，我不要再接受治疗！废人一个，我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p>
舒母吓得恸哭起来，见女儿这样子，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萧锦羽跟前。</p>
“伯母！”</p>
“伯母！”</p>
雅情和萧锦羽同时开口低呼出声。萧锦羽已经弯身去扶舒母。</p>
舒母却不肯起身，只哭着攀着他的手臂，“锦羽，算伯母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那么爱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好歹，她是为了救你，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不能这么狠心啊……”</p>
那哀求声，让人疼得心里抽搐。可怜天下父母心，雅情都不忍看下去。</p>
只见萧锦羽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托着舒母，“伯母，你先起来。”</p>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女儿，我如今也长跪不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是没了，我也活着没意义。锦羽，雅情已经说了，到现在你还没有女朋友。既然这样，为何就不能接受我女儿？难道你真嫌弃她？”</p>
他还没有女朋友？宋雅情说的！</p>
萧锦羽面色难看，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抬目重重的望了眼雅情。</p>
雅情别过脸去，不敢承接他这样的视线。这是在怪她，不该这么说？难道……在他看来，他的女朋友，是自己吗？</p>
想到这个可能，雅情心里稍稍悸动了下，眼光微微浮动。</p>
那边，舒研研整个人一软，差点栽倒下去。萧锦羽眸色一沉，探手将她扶住。</p>
“叫医生！你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医生啊！”舒母已经从地上起来，推了舒父一把。</p>
“不，我不要看医生。”舒研研曲着手指，牢牢抓着萧锦羽胸前的衬衫。</p>
“研研，别闹！”萧锦羽低喝一句。</p>
舒研研摇头，“锦羽，你答应我，永远不会丢下我，我才要接受治疗。”</p>
萧锦羽眉心皱得越发厉害。</p>
他讨厌被人威胁！</p>
“我答应过你母亲，只要你腿不痊愈，我就会一直照顾你。”萧锦羽淡淡的开口，神色沉郁，“但是，你要知道……”</p>
“不！锦羽，接下来的话请你别说……”他冰凉的唇，被舒研研一只小手盖住。</p>
她含泪，央求的望着他，样子及其楚楚可怜。</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不想听……锦羽，等我好一些的时候，你再说，好不好？我怕，现在你说出来，我承受不住……”</p>
萧锦羽拿下她的手，要继续开口，雅情却是轻轻插进话头，“研研现在很虚弱，有什么话还是等医生过来看过再说。”</p>
萧锦羽不满的看着雅情，雅情只是递给他一个轻浅的眼神。</p>
“先把她抱上床。”舒母吩咐萧锦羽。萧锦羽没有再怠慢，将舒研研抱到床上。她便不再哭闹了，安心的趴在他怀里，即便到了床上，也不肯离开他。只轻轻喃语：“锦羽，我记住了，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只要我腿不好的话。”</p>
“是。”他干脆的回答。照顾她，是他会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p>
可，照顾，并不等于要在一起。更不会是爱！这，不过只是一种亏欠的弥补罢了！</p>
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不，应该说，现在她也很清楚，只是她想要自己骗自己罢了！</p>
舒研研轻轻展开一抹笑，小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贪恋的蹭了蹭，“那我希望，我这条腿一辈子都不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赖你一辈子了……”</p>
“别说这样的傻话。”萧锦羽皱眉，斥了一句。</p>
舒研研笑起来，轻轻闭上了眼。</p>
……</p>
雅情站在一旁，怔忡的望着这一幕，知晓他的为难，可还是忍不住泛酸。</p>
宋雅情！可真是够矛盾的！</p>
希望研研可以好好的，可偏又不希望他们靠得这样近……</p>
……</p>
再看了眼相拥的他们，雅情悄然从病房中退出去。走到长廊，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冷风扫过来，让她打了个哆嗦。</p>
“宋雅情！”一声低喝，自背后凉凉的响起。</p>
她转身，只见萧锦羽挺拔的身影站定在那儿，脸色硬邦邦的不甚好看，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场。</p>
“你怎么出来了？”雅情觉得奇怪。</p>
研研怎么会肯他出来？</p>
萧锦羽一步一步朝她靠近，那眼神像结了一层冰似地凝注她，又似燃着一股薄薄的愠怒，让雅情心惊。</p>
“怎么了？”望着这样的他，她呐呐的问。</p>
看样子，似乎是在生气。</p>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萧锦羽一步就跨了过去，整个人笼罩下来，惊得雅情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侵略性的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冷眼望着她，“宋雅情，你到底什么意思？”</p>
男性气息，太强烈。钻进她的呼吸里，让她喘息了下，“锦羽，你到底在气什么？”</p>
“宋雅情，是不是你真希望我和研研在一起？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却偏偏故意打断我！”他语气硬帮帮的，简直是质问的语气。</p>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该死的，看到她打断自己，看到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心里就好像憋着一股无名的火。</p>
“我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研研很虚弱，现在，你不该去伤害她……”雅情轻咬唇。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他们不要在一起！她爱他，心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他，又怎么会希望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p>
可是，她的想法，之于他，有用吗？</p>
他冷笑。“是吗？你可真圣母！”</p>
这女人，是不是圣母得可以把自己推给舒研研？</p>
“可，她是因为你，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p>
他冷哼，“因为愧疚，因为想让我和舒研研在一起，所以才和伯母说我没有女人？嗯？”他发现，这个才是他最介意的！这女人，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p>
“伯母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我不过是照实回答。”雅情颇为黯然的垂了眸子。</p>
原本……他们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p>
“我没有女朋友？”萧锦羽眯起眼，眸底渗透着危险。所以说，这女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大概他女朋友的自觉？！而且，还该死的一副恨不能要撮合自己和舒研研的感觉。</p>
想到这个，心底燃起一股无名大火，他眸色黑沉，满是讥诮和嘲弄，“宋雅情，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肯和我上//床？是太久没有男人碰，所以把持不住了，还是说，你根本对上//床没有概念，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p>
原来，在他眼里……她还是这样随便，放//荡的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