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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吓一跳，慌忙将灯打开，便见到舒研研穿着睡衣安静的坐在大厅里。</p>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也不开灯？”雅情朝她走过去，望她一眼，“嫂子等我？”</p>
舒研研漂亮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到底是浅浅一笑，“你还是叫我研研吧。”</p>
雅情没说话，只望着她，“有很重要的事？”</p>
自雅情回来到现在，她和这个嫂子说过的话几乎屈指可数。</p>
而舒研研和这个家似乎也格格不入，连同和宋成毅说的话也不多。往常一回来，便总是埋头钻进书房里。连上回nini住院，舒研研也不曾出现过。</p>
显然，她和成毅夫妻关系很差，两老看在眼里竟也不责备，这一点总让雅情想不透。</p>
“我听你哥说，你现在在my上班，给my的总裁当秘书。”舒研研终于开了口。</p>
原来，是问关于他的事……</p>
“你知道my的总裁？”没有回答，雅情反问。</p>
舒研研默认浅笑，“他回国后，我们碰见过一次。”</p>
“哦……”雅情怅然若失的轻轻点头。</p>
原来已经见过面了……</p>
那她一定也很清楚，他心里始终还装着一个她吧？</p>
“怎么了？你不希望我们见面？”</p>
自己失落的情绪竟然这样明显？</p>
雅情赶紧摇头，顿了一下，才说：“你等我到这么晚，是为了问他什么事？”</p>
舒研研迟疑了下，“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p>
雅情看了她一眼，提醒：“研研，你现在是我嫂子了。”</p>
无论如何，雅情并不希望舒研研伤害哥哥。</p>
“我知道我这么问你不合适。可是，我只想知道他现在近况怎么样，过得可好？”舒研研急切的抓住雅情的手，“雅情，你告诉我，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p>
“有。”雅情叹口气，“我从前的朋友，秦诗蕾。他们现在在一起。”</p>
握着雅情的手僵住。</p>
舒研研痛心的红了眼眶，半晌，手才缓缓松开。</p>
空气里，蔓延着伤感的气息。</p>
雅情抿了抿唇，拍拍她冰冷的手背，“时间不早了，去睡吧。”</p>
“嗯……”舒研研木然的点点头，没有动。</p>
雅情站起身，走出一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嫂子，我哥人真的很好。你们毕竟结婚了，如果是有什么误会的话，不妨说开来。”</p>
是，宋成毅是很好！可是，那份好却不对她。</p>
雅情才上楼，小锤子便神秘兮兮的凑过头来。</p>
“爆炸消息！”</p>
“什么？”雅情边开电脑，边侧头问她。</p>
小锤子撅嘴努了努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总裁换新女朋友了！”</p>
“啊？”雅情顿了一下，顺着小锤子的视线看了眼，才回头翻白眼，“不会见女人进这张门，你们就说是总裁的女朋友吧？也许只是客户也说不定。”</p>
“no！no！no！”小锤子摆摆手指，“这是女人的直觉！不信你等着看吧！你没见他们看对方的眼神，绝对有戏！”</p>
真是这样吗？秦诗蕾和他分手了？那，这个女人又是谁？</p>
雅情突然觉得特别没劲，抿了抿唇，没应声。此刻，电话却忽的响了起来。</p>
怔了一瞬，忙接起来，萧锦羽命令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泡两杯咖啡进来。”</p>
“好。”她应一声，正要断了电话，却被他叫住：“等等，其中一杯多加三分之一的牛奶。”</p>
真是贴心……</p>
雅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如小锤子说的那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此刻呆在办公室里这个女人之于他来说绝对是有不一样意义的。</p>
“我知道了。”应了一声，嗓音暗下几分。断掉电话，小锤子还在一旁，瞪大眼望着她，“怎么了？接个电话，脸色就变了。”</p>
有这么明显？</p>
“没事儿，我先去冲两杯咖啡。”雅情起身往茶水间走。小锤子也不再多问，讪讪的耸肩，回了自己的格间。</p>
茶水间，只有雅情一个人。她靠在墙壁上，怔忡的望着咖啡机和牛奶。</p>
等到煮沸了，才仔细将一杯咖啡兑上三分之一的牛奶。另外一个杯子里则倒满牛奶。</p>
他的身体不好，不适宜喝太多咖啡。</p>
……</p>
端着咖啡和牛奶，轻轻敲门。没有听到萧锦羽的声音，而是，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来。</p>
望着眼前浅浅含笑的小脸，雅情惊得半晌愣在那。实在太惊愕，以至于失神间雅情手上一下子没端稳，咖啡差点洒落一地。</p>
舒研研探手要去帮忙，手却蓦地被一只大掌扣住，萧锦羽皱着眉，提醒：“别乱碰。很烫！”</p>
即便是不甚好的语气，但那丝关切和宠溺，都鲜明得任谁也无法忽视。</p>
咖啡飞溅出来，烫到了雅情的手指。她手指僵硬，却丝毫不觉烫，反而……只觉得那咖啡凉得不可思议……</p>
直直，凉进了她心底……</p>
“我现在哪有那么骄惯？”研研显然很开心他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语气娇嗔带着小女儿的撒娇。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雅情从没见过的——她在哥哥面前，从不曾这样！</p>
而萧锦羽，亦是她没见过的温柔，还带着一丝丝难以辨认的黯然，“是，五年的时间，让我们都变了太多。”</p>
他变成了my的总裁，而研研更是变作了人妇。</p>
想来，此刻他心底是很难受的！可是，哥哥呢？如果哥哥知道研研此番来找锦羽，又会作何感想？</p>
雅情不敢去深想，只垂下眼，默然的将咖啡和牛奶放在雕花矮几上。</p>
抬目，只能看到他凉薄的背影。</p>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此刻，他的眼底势必是只有研研的，昨夜和自己的那个吻，不过是场梦……</p>
对此，雅情再清楚不过。</p>
可是……</p>
明明这么清楚，心里竟还是忍不住的难过。</p>
没有开口，安静的步出去。</p>
“等等！”他却忽然叫住她。雅情一回头，只见他的视线落在那杯牛奶上，皱眉问：“怎么回事？”</p>
“抱歉，我弄错了。”雅情默然的过去，要端走牛奶，“我马上换成咖啡。”</p>
萧锦羽的视线，这才落到雅情面上。眸光深深的，看不见底，似别有深意，却又似什么情绪都没有，看得雅情心里拧紧。</p>
研研却缓缓一笑，轻摁住了雅情的手，“雅情，不用换了，他喝牛奶就好。”</p>
雅情停住动作，下意识朝萧锦羽看去。</p>
“你知道，我从来不喝这东西。”和研研说话时，他的脸色温柔许多，自然不会有那份冷淡。</p>
“你身体不好，别喝那么多咖啡。”舒研研直接将牛奶端起来，细心的吹凉了些，递到他跟前，“唔，喝吧。”</p>
他无奈的看了眼牛奶，到底还是乖乖的端了过去。</p>
他们之间的情愫太明显，相比之下，秦诗蕾和哥哥宋成毅竟更像第三者。</p>
雅情无法再呆下去，没有道别，只是默然的拉开门，快步出去。</p>
一干同事凑上来八卦里面的事，雅情无心和他们说，只匆匆回到自己的隔间，半晌趴在桌上没有动弹。</p>
被烫伤的手指，此刻居然隐隐作痛起来。</p>
“敷一下吧。”隔壁的朱丽丢过来一支小药膏，朝她眨眼，“对烫伤特别有效。”</p>
心底划过一丝温暖，她笑笑，“谢谢。”</p>
……</p>
雅情不知道第几次抬眼看紧闭的办公室门。</p>
朱丽终于忍不住，歪过头来望着雅情，“你再看下去，总裁办公室的门都要被你看出一个洞了。”</p>
雅情一顿，忙心虚的别开视线。看着朱丽八卦的眼神，她苦笑了下，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p>
朱丽根本不信，睨着雅情，“你敢否认你没有在暗恋总裁？”</p>
“这整个楼层，没有在暗恋他的只怕几根手指头就数得出来吧？”雅情感叹。</p>
“你不一样。”朱丽笃定的望着雅情，“你看看你，从办公室出来就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似的。其实说真的，你男个男朋友也不比总裁差啊！何必要费心思和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特无趣。”</p>
是无趣……</p>
尤其，在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的情况下，除却无趣，更多的是心伤、失落、颓然。</p>
放下药膏，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p>
雅情一下子站起身来跟过去，惹得朱丽直瞠目。</p>
……</p>
“我送你下楼。”萧锦羽领着舒研研。</p>
舒研研心满意足的点头，看他一眼，忍不住补了一句：“锦羽，过两天一起吃晚饭，好不好？”</p>
萧锦羽眸色微深。好半晌望着舒研研，没有做声。</p>
明眸里袭入暗色，研研失落的咬唇，别开脸去。却听到他问：“想吃什么？我让人提前订位置。”</p>
她顿时笑开来，对上他的眼，“突然好想念国中毕业那年，我们去吃的最后一顿。”</p>
“那个店还在？”</p>
“嗯。”</p>
“那就定在那儿。”</p>
雅情跟过来的时候，恰巧把他们默契十足的对话收入耳里。</p>
抿了抿唇，忽视掉胸口拿抹钝钝的痛，她插入话题，“嫂子，能借一步说话吗？”</p>
她承认，她是刻意咬重了‘嫂子’这两个字。</p>
果不其然，两个人的脸色皆因为这个称呼而微变。</p>
舒研研小心翼翼的偷觑了萧锦羽几眼，而他的脸色，也黑了几分。</p>
“宋秘书，你送研研下去。上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重重的瞪了雅情一眼，似怨她不该突然出现扰乱这样的气氛。</p>
一会儿去办公室，估计也够呛！</p>
雅情为自己捏把冷汗，摁了电梯。</p>
……</p>
电梯内，只剩下两人。</p>
雅情抿抿唇，率先开口：“嫂子……”</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研研却已经将她的话打断，率先低了头，神色晦暗，“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过分……”</p>
望着她难受而矛盾的样子，雅情动了动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