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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也累了，别跑了。反正婶婶现在已经醒过来，估计也没什么大事。你还是回去看着小果吧，她那胎儿本来就不稳定，今天在‘盛世皇朝’喝汤的时候又不舒服了。”</p>
蒋楠刚走进电梯，摁了楼层数字。手指就顿在‘1’上，问了一句：“你们中午在‘盛世皇朝’？”</p>
“嗯。我排了挺久的号码，可惜小果中途有点难受，就早早撤了。”</p>
“大概几点的时候？”</p>
“嗯……应该是12点半的样子。怎么了？”</p>
蒋楠俊朗的眉皱起，沉默的思忖一番，眉心又舒开。心底沉积的阴郁像是突然找到了出口，有一丝明朗的光线照射进来。</p>
“没什么，不和你多聊了，你专心开车。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云磊过去陪蒋妙。”</p>
蒋芯笑，“云磊会求之不得。”</p>
要挂电话之前，蒋楠到底还是问了蒋芯一句：“到底还是看到情敌了？”</p>
“可不是。”蒋芯自嘲的轻笑，手指敲着方向盘，稍稍扬高声音：“挺好的。真的，这样挺好！”</p>
她重复说了两遍，像是努力说服自己。</p>
蒋楠道：“姐，只要你觉得好就好。”</p>
挂了电话，蒋楠开车回家。</p>
窗外的灯影，在眼里一点点倒退，想到家里的某个小女人，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p>
原来，中午她也在‘盛世皇朝’。</p>
到家的时候，陈姐正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p>
“蒋总回来了。”</p>
“嗯，她在房间？”蒋楠没在大厅里见到她人，便问。</p>
陈姐指了指有亮光的书房，“在书房里呢，今天都看一整天的书了。”</p>
蒋楠侧目看了看书房。门还关着，他却能想象得到她安静的靠在书架上，认真念书的样子。</p>
脱下领带和外套，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先悠哉的回自己的卧室洗了澡。他决定慢悠悠的来盘问某个嘴硬的小女人——他不着急，还有一整夜的时间。</p>
沐浴后的蒋楠，穿了件黑色睡袍。短立的发丝还湿漉漉的沾着水滴，整个人清新干净，又有种深夜里的慵懒。</p>
推门而入，走到书架与书架间才终于看到她的身影。穿着宽松的小碎花棉质睡衣靠在书架上，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散落肩头。脚上是雪白的毛绒拖鞋，将她露出来的脚踝和小腿衬的越发的白净。她看得认真且专注，直到他靠得这么近了，她也没有发觉。</p>
这样安静的氛围，有他，还有她……</p>
暖暖的白光笼罩着，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安宁，连同他的心都是暖的。突然就不舍得打破这份安静，他就站在那眯眼专注的凝着她。</p>
叶果心心念念着书的内容，有重要的地方想要记下来，站直身子正准备去拿笔，一抬头就撞见一弯深邃的视线，那眼神宛若星空一般深远，直直看进她心里去，让她一阵惊悸。</p>
他站在这儿多久了？</p>
“打扰你了？”蒋楠问。也许是因为氛围的缘故，他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格外清润迷人，像细碎阳光散落的溪面。</p>
他还没有走近，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的气息全面笼罩。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午后在房间里缠绵的深吻，呼吸微紧。只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将书放回原处，看了他一眼，“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p>
说罢，她就要从书房离开。经过他身侧的时候，她微微侧身要避开他，却被他长臂一探，拦腰将她抱住了。长臂微用力，她整个人便猝不及防的跌到他胸口上。</p>
发丝乱了，有细碎的几根扫到他睡袍底下，沾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p>
画面格外的性感，充满了魅惑。空气里，一下子就渗出暧昧的因子，叶果贴在他胸口上，脸颊都热得发烫。</p>
她下意识的要退开，可是却被他缠得紧紧的，无法动弹。</p>
本能的抬头，对上他悠长的视线，他已然开口：“听说你今天和蒋芯一起出去了？”</p>
他不提还好，一提，叶果又想起‘盛世皇朝’的那一幕来。心里闷闷的，更不想理会他。蒋楠倒也不着急，只是继续懒洋洋的问：“去哪了？嗯？”</p>
他靠得更近了，叶果避无可避，只得僵硬着回答：“餐厅……”</p>
“哪家餐厅？吃了些什么？”他饶有兴致的问。</p>
“……随便吃的。”叶果全副心身都在避开他的气息，不让自己不可遏制的沦陷，所以根本没有觉得他此刻问得如此细致有什么奇怪。</p>
蒋楠挑了挑眉，“我姐这个人一向很不好伺候，和她一块儿怎么可能随便吃？去哪吃的？”</p>
他又问了一遍。</p>
这会儿叶果总算是晃过神来。她微怔了一瞬，没再挣扎了，只是对上他询问的眸子。</p>
他知道她和蒋芯在盛世皇朝吃的午饭？</p>
所以……</p>
他也知道自己见到他和阮莹了吗？</p>
一股委屈盘踞在胸口，像是赌气，她突然就说了实话，“我们在‘盛世皇朝’。”</p>
语气硬邦邦的，说罢，也不愿再看他一眼，只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可这会儿蒋楠哪里肯放？他想问的还没问出来呢！</p>
就势逼近一步，他将她娇小的身子固定在书架与他胸膛之间。视线垂下去，像张天罗地网般定定的锁住她，“所以，一回来就对着我装睡，是因为在生气？”</p>
一语中的。她觉得难堪，可又觉得委屈。</p>
“我没生气。”她言不由衷，转过脸去，视线不肯对上他的。</p>
“没生气？”蒋楠低低的笑，笑声倾泻，沾染着迷人的黯哑，“那为什么不肯看着我的眼睛？”</p>
她赌气，扭过脸来对上他的眼。可是，竟触到他灼灼的视线。心头一惊，只听到他叹道：“既然看到我和阮莹了，为什么不过来打招呼？”</p>
打招呼？</p>
他们那么亲密，她又以什么立场去打招呼？她怎么能那么不识趣呢？</p>
心，拧紧。</p>
“我……不想打扰你们。”简单的话说出来，却让她胸口闷得发疼。</p>
蒋楠忍不住俯首在她鼻尖上轻咬了一口，惊得她瞠目。鼻尖立刻渗出淡淡的粉红来，他怜爱的用鼻尖蹭了蹭，有些无奈的低叹一句：“现在要你承认还在意我，就这么为难？嗯？”</p>
她睫毛轻颤，目光微垂，盯着他的鼻尖。</p>
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才缓缓抬目看着他，幽幽的开口，“你和她……和好了吗？”</p>
嗓音软软的，连她自己都可以听到话里的哀伤。</p>
蒋楠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暗光。她像是有些不敢听到他的回答，只将视线移开。蒋楠笑了，笑声清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p>
她咬了咬下唇，“难道不是吗？你们……根本就是情侣。”</p>
话落，她有些懊恼自己话里的醋意太浓。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她很想控诉，他们太亲密，他们之间也太暧昧，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他们是情侣！</p>
蒋楠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阮莹给自己喂汤的画面。难不成，阮莹也见到她了？</p>
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太大意，可是，再看眼前小女人一副嗔怨的样子，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和愉悦。他是不是应该感谢阮莹，让他发现，其实某个小东西不过只是嘴硬罢了？</p>
蒋楠打算和她好好解释一番，弯身，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惊了下，双臂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已经被他抱坐到他宽大的书桌上。</p>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从上而下的俯视她，郑重的开口：“叶果，你要记住了，我和阮莹已经成了过去。从在阮锋家里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和阮莹已经注定了结束。”</p>
她定定的看着他。</p>
恍惚间还记得那一天。他就那样出现，低调而惊艳。</p>
“也许，从六年前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注定了要纠缠至今。”他继续开口。</p>
第一次，听到他主动提到六年前的事，叶果心一拧，撑在书桌上的手下意识扣住桌面，身子也本能的往后退一些。</p>
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蒋楠不许她退缩。挺拔的身子挤开她并紧的膝盖，拉过她双腿缠在自己腰上，让他们贴合得更紧密一些。</p>
这姿势……</p>
太暧昧了！</p>
甚至，她柔软的某一处，都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每个细胞的火热，这感觉太震撼、心惊，让她头脑昏沉。</p>
这哪里是谈话的姿势？</p>
“我为我六年前的鲁莽轻狂给你道歉，可是，这六年来……我哪怕一天都不曾忘记过你！”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缠住她每一根手指，让十指紧扣。她的心，在狂跳。他的话，那样真诚，她没有怀疑的理由。</p>
“还记得在机场捡到我钱包的那一次吗？”他继续说着。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只能遵照本能点头。蒋楠道：“如果你仔细翻翻我的钱包，也许我们的纠缠，那一刻就会开始。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我保存了六年。所以，在阮锋家里，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知道我为什么破例让你进公司吗？如果说是看在你能力的原因，那一定是骗你的。”</p>
叶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有或浅或深的情绪在流转。他哼笑，像是在嘲弄自己，“也许……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在处心积虑的接近你。”</p>
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像是表白。</p>
叶果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热热的气泡在浮动着，膨胀着，挤压着她的心。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久都只能呆呆的凝望着他，让他将完整的她都看进眼底去。</p>
蒋楠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受不住了。只觉得心动得厉害，长指挑起她的下颔，哑着嗓音低喃：“别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我会禁不住诱惑……”</p>
她的视线不曾移开，还是那样胶凝在他面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