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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耐着性子对曹家文循循善诱,你读过那么多书,又是秀才案首,要让女人不待在家里,最通常的办法你肯定知道。曹家文被林月放的彩虹屁熏了一下,终于开了窍,疑惑的问,嫁予人?
林月见曹家文终于跳进坑里了,赶紧夸赞,不愧是秀才案首,这样高难度的办法都能想出来!说完又假装叹口气,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将她嫁出去就是了。
曹家文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得到娘子的夸赞,赶紧催促林月,吾不打妄语,有劳娘子,撞日将莲儿嫁了。
林月撇他一眼,撞日将莲儿嫁了是什么意思?撞日不是说随便哪一日的意思吗?莲儿怎能撞日嫁了?要嫁也得择个黄道吉日不是?但现在林月不计较择日还是撞日,只要曹家文同意将莲儿嫁了就行。
林月趁机告诉曹家文,说焦荷的堂弟焦永根很不错,莲儿嫁给焦永根就对了。曹家文不认识焦永根,再说,他是秀才,秀才岂能处理这些复杂而琐碎的事?曹家文向林月一挥手,全凭娘子处置。曹家文这一挥手,就算同意了莲儿嫁给焦永根,曹家文一句话,就算林月得到了这事的处置权。
林月裂开嘴笑,很是得意,你不是属猪的吗?这猪再也不能拱莲儿了。
其实林月要取得曹家文的同意并不难,这个时代的人迷信,对神神怪怪的东西都有出自内心的恐惧与敬畏,再遇到曹家文这种脑子不能拐弯的迂腐之人,林月开着玩笑就将莲儿嫁焦永根的事搞定。
焦家加快步伐继续按照六礼程序进行着。曹家院里却将莲儿即将嫁人的事闹腾开来。曹家文的通房丫头要嫁人,不仅仅是曹家的新闻,更是这个时代的奇闻轶事,从来没有人将自己的妾嫁为人妻的,妾在男人眼里不是人,充其量是个生孩子的东西,所以,不喜欢这个妾了,不是撵出家门就是卖给人家。曹家文却要将莲儿嫁为人妻?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娘很快就知道了这事,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哪里有男人将自己的妾嫁人的?除非那个男人脑子进了水。大娘知道曹家文脑子不可能进水,如果曹家文脑子真的进了水,那水也是林月灌进去的。只有林月才有胆子背着儿子做下如此不靠谱的事!大娘要坚决维护秀才儿子的名誉,如此违背礼教的不可思议的事绝不能发生在自家儿子身上。大娘顺手抄起一根棍子,颠着小脚,气急败坏来到林月家里。
老爷子也听见了这事,他的想法也和大娘的想法是一样的,曹家文只知道读书,满脑子装的都是四书五经,哪里知道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再说,莲儿在曹家勤勤恳恳做事,平日也看不出曹家文有嫌弃莲儿的言论行动,曹家文为何要将自己的通房丫头嫁人?如果是将莲儿卖了或者是撵出家门,曹家不会有人感到惊异,但现在身为通房丫头的莲儿,不是被卖了或者是被撵了,而是明媒正娶要嫁为人妻了,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
老爷子还没思议明白,就看见大娘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到林月家去了,这事很蹊跷,是得好好问问清楚,老爷子没阻拦,坐在正房门前的椅子上,竖着耳朵听动静。
正在院里的曹姜氏,大李妾和小李妾,还有小娘和叶儿等人,见大娘抄起棍子骂骂咧咧的到了林月家,也赶紧围在了林月家门前准备看热闹。喜欢看热闹,是这个年代的人最爱,人们平日因为接收到的社会信息量小,信息传输又慢,生活太无趣,一旦哪里有热闹发生,就是人们接受突发事件信息和感受大脑刺激的最好机会,这样的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
大娘一进屋,就看见莲儿正在屋里扫地,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棍子就向莲儿劈头盖脸打去,莲儿不知道为何挨打,又不敢反抗,跪在地上被打得抱着头嗷嗷乱叫。
曹家文和林月听见莲儿的哀嚎,都赶了过来。
林月又一次挺身为莲儿挡着大娘的棍子,大娘愣了一下,她可不敢打林月,不敢打林月不是因为林月有多了不起,只是因为林月怀着曹家的孩子,大娘万一失手将曹家孩子打掉了,这可是她不敢承担的大事。
大娘收手,站在原地,指着莲儿骂,你这个贱骨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既然敢嫁人!
莲儿是什么身份?现场的人全都明白,莲儿是林月的陪嫁丫头,就像小娘一样,女人一旦作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陪嫁,就再也没有了嫁人的权力,只能终老在随嫁的男方家。不仅陪嫁丫头没有嫁人的权利,就连大娘和曹姜氏这样明媒正娶的女人,一旦嫁人,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莲儿既然有嫁人的非分之想,该打!
看着莲儿挨打,很多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但凡想嫁人的丫头,都该打!
站在屋外的大李妾和小李妾,看着林月挡在大娘面前替莲儿挡棍子的壮举,都心生感激,这个年代都是奴才护主子的,哪里有主子护奴才的道理,何况还是儿媳妇阻挡婆母责打奴婢的呢!要是自家的主子也这么护着我们,我们死都瞑目了。两人就偷眼看看曹姜氏。只见曹姜氏圆瞪双眼也在看着林月,林月真是无法无天了,胆敢与大娘对抗?
看见曹姜氏凶神恶煞的眼神,大李妾和小李妾赶紧收回眼光,凄惶的低下头来。
大娘再次对莲儿怒喝,谁同意你嫁人的?莲儿痛得只是哭,不敢回话。大娘用棍子指着林月,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出的主意?林月听大娘骂她贱人,就气得柳眉倒竖,没等林月回话,曹姜氏就阴阳怪气的对大娘说,大娘,这事不怪弟妹吧,要怪只能怪莲儿,肯定是莲儿哭着闹着要嫁的。
大娘一听,举起棍子又向莲儿打去,莲儿吓得抱头惊叫。林月并不让开,仍然挡着大娘挥舞的棍子。林月对大娘怒喝一声,这事与莲儿无关,你打莲儿干什么?是相公要她嫁的。
林月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张大嘴巴愣住了,是曹家文要莲儿嫁的?真的假的?
林月在危急时刻出卖了自己的丈夫。
大娘一看林月竟敢如此顶撞她,举起手里的棍子要打,棍子举到空中,猛然顿住,她确实不能打林月,但棍子已经举了起来,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下去,现在听见林月说是相公要嫁莲儿的话,愣了片刻,莲儿面前有林月挡着,打不着莲儿,又不敢打林月,但曹家文是站在大娘身边的,就打自己身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大娘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噼噼啪啪打在曹家文身上,曹家文被打得哇哇大叫。
大娘一边打一边骂,你妄自是个秀才,自己的妾都敢嫁给别人做老婆?你说,是不是你让莲儿嫁的?
林月说是相公要莲儿嫁人的话,不仅大娘不相信,所有在场的人都不信。
林月撇一眼曹家文,你看哦,不是我不要莲儿嫁,是大娘不要莲儿嫁哦。林月在合适的时机,将大娘推到了矛盾的最前沿,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将大娘出卖给了曹家文的行为,嫁不嫁莲儿,不是林月的事,是大娘不准嫁的事!
曹家文一听林月说大娘不准嫁莲儿的话就急眼了,对曹家文来说,不嫁莲儿,莲儿就会整天在屋里进进出出晃来晃去,莲儿在家一天,他考举人被克的危险就存在一天,这是令曹家文十分恐惧和担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这样的后果发生。
曹家文虽然被大娘的棍子打得嗷嗷直叫,但语气和态度十分坚定,吾意已决,莲儿非嫁不可!
曹家文平日很懦弱,在老爷子和大娘面前尤其是个乖宝宝,但今天曹家文一反常态,居然敢说吾意已决,莲儿非嫁不可的话!
天呀!所有人都呆住了,真的是曹家文少爷要嫁莲儿,不是林月作祟,这事与林月无关!
林月想起刚才大娘骂她贱人的话,就理直气壮对大娘说,莲儿要嫁,不仅是相公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要她嫁,有什么不应该的?
林月将莲儿从地上拉起来,再向莲儿使个眼色,莲儿会意,赶紧躲到后院去了。
大娘见莲儿躲走了,又见曹家文一脸正气站在她面前,大娘气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还吾意已决,你还非嫁不可?老娘今天打死你,看你决不决?
大娘举起棍子又要打曹家文,现在是焦荷不干了,曹家文是她堂弟的准连襟,你把准连襟打坏了,打死了,我堂弟该怎么办?焦荷就赶紧给大娘跪下,哀求大娘不要再打曹家文。焦荷说,焦家娶莲儿都已经过了五礼,请期都请了,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呢?
焦荷说这话的同时,又为自己的堂弟担忧,难道堂弟的婚事又要像娶张家姑娘那样,到了请期的时候就黄了呢?但莲儿嫁人没有得到老爷子和大娘的许可确实是不行的,而且他们要曹家文改变决定也有的是办法。
大娘见焦荷跪在地上为曹家文求情,她不管焦家的六礼已经走到了哪一步,就手指林月,大声咆哮,退了!将焦家送来的礼全都退了,莲儿不许嫁人!
林月一听大娘叫将焦家的礼退了,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焦家送来的礼,我想退也没办法退呀!大娘咬牙喝问,为什么没办法退?林月一脸无辜,说那礼已经被你们吃了!
啥?焦家送的礼被我们吃了?大娘一脸惊愕,所有人都惊愕了。林月对大娘说,焦家纳采的礼是一只鸡,我将鸡炖了,还给你们送了一碗。林月说着,提醒大娘,你们吃鸡之前,我让莲儿问过你们,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端回来。结果你们就把那碗鸡吃了,吃了鸡不是就代表你们愿意接受焦家的纳采礼了吗?
林月说完,无辜的眨眨眼睛,纳采礼都被你们吃了,我拿什么退?退什么退?
老爷子坐在自家门外,也听见了林月说这话,他这才想起,前不久林月确实让莲儿端来一碗鸡肉送给他们吃,而且也听见莲儿说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她就端走之类的话。大娘疑惑,莲儿并没说那碗鸡肉是焦家的纳采礼呀?林月说,可你们也没问那鸡肉是不是纳采礼呀!
大娘呆住了,林月说的是实话呀!他们是吃过一碗林月送来的鸡肉,莲儿确实也问过你们愿不愿意吃,大娘以为,林月送来鸡肉是林月的一番孝心呢!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焦家送来的纳采礼是一只鸡,而且这只鸡会被林月杀了炖汤喝,原来被炖成汤的那碗鸡肉是焦家的纳采礼呀!
就连焦荷都惊呆了,当初焦荷阻拦林月不要杀鸡,说那鸡是纳采的吉祥物,不能吃!但林月坚持要杀来炖着吃肉,没想到杀鸡吃肉会有如此深意!
林月继续说,不仅是你们吃了焦家的纳采礼,曹家文也是吃了纳采礼的,我们都吃了焦家纳采礼,现在即或想退也没退的了,另外买只鸡吧?买的那鸡还是纳采那鸡吗?林月又说,二老吃了鸡,我就以为二老同意了莲儿的婚事,所以,我们和焦家就继续了后面的程序。林月假装焦虑,现在我们既退不出纳采礼,又不认可莲儿的婚事,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真的不要脸面了吗?
是呀,虽然悔婚任何时代都是有的,但悔婚的人是一定要退礼的,既要悔婚又不退礼,这事只有耍横泼皮才做得出来。林月腹诽,我本来打算卖了房子去环游世界的,奈何房东不肯!那我能怎么办?
场面气氛的变化比翻书还快,原本气势汹汹的大娘像蔫了气的皮球,手里拿着棍子呆若木鸡。
老爷子虽然看不见屋里的情况,但所有人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爷子没想到,吃了那碗鸡,就是同意了莲儿嫁给焦家的意思。老爷子轻叹一口气,现在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绝不能做被世人唾骂的耍横泼皮之人。生活就像一块屎味的三明治,要么吃下去,要么饿死。
事已至此,这事就算了吧。老爷子准备回屋去,刚一站起身,猛然听见林月屋里传来沉闷的一声响,紧接着又听见所有人发出惊慌的呼叫,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叶儿飞跑出去,边跑边惊恐的叫着,我去叫郎中。其他的人原本都是站在林月家门前看热闹的,现在全都涌进了屋里。
老爷子心里一惊,什么情况?赶紧回转身疾步走到林月家门前。
只见曹家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人们围在他身边,少爷相公主子秀才的一阵乱叫。林月掐着曹家文的人中穴,曹家文终于舒出一口气来,痛哉痛哉的抱头喊叫。见少爷苏醒过来了,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老爷子疑惑的问,怎么呢?所有人都不敢回话,林月对老爷子说,是大娘,大娘又要打我相公,相公被吓昏了。
林月不失时机又将大娘出卖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气得眼里飞出刀子来,见大娘手里还拿着那根棍子,就一把夺过棍子,劈头盖脑向大娘打去,一边打一边骂,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要弄得鸡飞狗跳,打人就那么爽吗?打人就不痛吗?
大娘挨老爷子的打也是不敢反抗的,但老爷子当着院里的人打大娘,大娘不仅身上痛,脸上更是无地自容,这样被老爷子打,以后叫我在曹家怎么混?大娘一边哎呦哎呦的躲着棍子,一边迅速往屋里跑,被挨打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呀!
原来,曹家文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这个时候他却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话,没吾何事,吾回房看书矣。说完就要回书房去。大娘的气正没处发泄,见曹家文没事人一样要走,心里就更气,这事原本就是你的事,你却说没吾何事,还要回屋看书!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大娘抡起手里的棍子又向曹家文打去,曹家文突然看见大娘的棍子又抡了起来,吓得连连后退,虽然没被棍子打着,但因为后退的速度太猛,脚底被什么东西硌一下,曹家文身子向后一仰,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晕了过去。
老爷子拿着棍子追打着大娘,回到屋里,屋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打人声和大娘压抑的哭喊声。大娘原本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结果被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得顶门上不见了三魂,脚底下走失了七魄。
院里所有人都做鸟兽散了,自此,曹家再无人议论莲儿嫁人的事。
焦家按照请期的吉祥日迎娶了莲儿,莲儿高高兴兴嫁给了焦永根。
林月不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排场,她并没有给莲儿置办六十四抬嫁妆,因为焦家的房子还没建,他们现在住的杂货铺只是临时落脚点,即或莲儿有了六十四抬嫁妆,那些家具之类的嫁妆也没地方放,焦家现在最缺的是银子,所以,林月除了给莲儿陪嫁了一些衣物而外,另给了莲儿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这银子才是林月帮莲儿帮焦家真金白银的恩惠。
第二天,莲儿给焦贵和焦唐氏敬茶的时候,红着脸将“落红帕”交给了焦唐氏,焦唐氏看着“落红帕”上的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莲儿“落红帕”上有不有红,这比一般女性更加重要,虽然焦家人并不怀疑莲儿是否被那个属猪的男人拱过,但最令人心安的则是自己的亲眼所见。尔后,莲儿又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将银票双手递给焦贵,说这是小姐给我的嫁妆银,现在家里正需要用钱,这些银子请爹娘先用着,以后条件好了再还给我罢了。
焦贵与娘子对视一眼,真不愧是林月身边的人呢,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想起林月对焦家的恩情,焦贵和焦唐氏不禁又热泪盈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