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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的办公大楼里,等沈听南来了办公室后,江年就跟他商量,他们俩个一起,去找周亦白正式的好好谈一谈。
可是,沈听南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说他不会向周亦白低头的。
"听南,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向周亦白低头认输,但你现在是沈氏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你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考虑的,就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你自己或者我的感受,你要顾虑的,是全局,是整个沈氏。"看着沈听南,江年除了心平气静的劝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沈听南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苦苦对抗着,坚持着,她很清楚。
只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败局已定,或者说,败局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只是不管是江年,还是沈听南,都想凭自己的本事和意气,拼命一博,但江年绝对不想自己成为罪人,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她只能选择低头。
要不然,后果她承担不起!
"阿年,他想逼你离开我身边,他就是个畜牲,自己不好好珍惜你,也不许别的男人对你有任何的念想!"沈听南好恨呀,恨自己前面那些年就只知道游手好闲,什么也没有干,才会落到今天这样被动与举步维艰的地步。
明明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江年,可偏偏,周亦白却还从名义上占有着江年。
"听南,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做这么多,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逼我离开沈氏。离开你身边,那我们就满足他,因为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因此而改变,周亦白做到的,仅仅只是不能让我们呆在一起办公,成为同事而已,就这么简单。"看着痛苦的沈听南,江年其实是心疼的,自从沈氏的重担忽然之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就没有一刻轻松过,更没有一刻敢怠慢过,那个曾经无忧无虑,鲜衣怒马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每次对着她的时候,他才会笑而已。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得逞。"看着江年,渐渐的,沈听南有些猩红了眼眶。
至亲至爱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的身边,这种痛苦,沈听南不想再有。
"听南,没关系的,我不是真的离开你身边,我们去找周亦白谈,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把事情彻底说清楚,如果仅仅只是我离开沈氏那沈氏的一切危机就可以化解,那我们就满足他,你放心,我不会再受他的控制,我一定会跟他离婚。"江年无奈,但沈听南的心情,她很理解,很明白。
"如果,他又拿沈氏逼你,不许跟他离婚呢,你要怎么办?"看着她,沈听南问的格外认真。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江年离开沈氏来化解沈氏的危机,但万一周亦白得寸进尺呢,那他和江年要退让到什么地步?
"呵"看着沈听南,江年忽然就笑了,"放心,他不会。他若真这么卑鄙,我会跟他鱼死网破。"
"你信他?"看着江年那释然的笑,沈听南心里却很不舒服。
"听南,我们试一试,好吗?"看着沈听南,江年恳求。
一开始,江年其实并不觉得,周亦白会为了她,能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财力来逼沈听南。
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她和沈听南也努力了,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不管是她还是沈听南,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就更加不可能是万丰集团和周亦白的对手了。
既然明知不行,撞了个头破血流还不知道回头,那就是蠢!
她江年不蠢,所以这个时候,她选择向周亦白低头,但周亦白必须承诺,不会再动沈氏一分一毫。
"你会跟周亦白离婚,是吗?"看着江年。沈听南眉宇紧拧着再次向她确认。
江年点头,"我会。"
"你也不会真的离开我,对吗?"
江年再次点头,"对,我不会。"
"好,我听你的。"
"叩叩"
万丰集团办公大楼顶楼的副总裁办公室里,周亦白直接从医院来了办公室,到办公室后,他洗漱换了衣服,正要去参加一个会议的时候,秘书在门口叩门。
"进来。"
"周总,刚才沈氏的新任总裁沈听南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想约您,正式和您见一面,谈一谈,将和沈听南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特别助理少夫人。"看着周亦白,最后"少夫人"三个字,秘书的声音,明显地弱了下去,然后,又问道,"您见吗?"
听着秘书的话,周亦白扣着西装外套扣子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是微微一顿之后,他便又恢复了正常,扬了扬眉道,"见,为什么不见!"
做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沈听南和江年来向他低头么!
"好的,我看了您今天的行程,下午两点到两点半,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是空出来的,您看这个时间行吗?"看着周亦白,秘书又恭敬地问道。
周亦白微一颔首,又问道,"下午两点之前还有什么安排?"
"十二点,您约了几个重要的市领导一起在唐芜楼共进午餐。"对于周亦白每天的行程,秘书都清清楚楚。
"行,你下去吧。"
"是,周总。"秘书点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过,也就在秘书退了下去后,周亦白的眉头,却是狠狠皱了一下,一双黑眸,也跟着沉了沉。
其实,做了这么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拿江年,根本毫无办法。
但凡江年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留恋周家,留恋他,都不会和沈听南一起,走到现在。
深吁口气,周亦白暂时不去想和江年的事情,拿了资料,去开会。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唐芜楼,市政府打算和万丰集团合作,在东宁和N市交界处创办一个新型经济区,虽然项目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但是领导的意向,肯定是要事先探明的。
因为下午大家都还要办公,所以,中午吃饭,大家都不喝酒,只是边吃边谈公事。
虽然不喝酒,但这顿饭,也吃到快下午两点才结束。
等饭局结束,周亦白离开唐芜楼,才上车,秘书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说,沈听南和江年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让他们在大堂等。"淡淡的,周亦白吩咐。
他周亦白的老婆,万丰集团的少夫人,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出现过在集团内,却和沈听南一起,以沈氏总裁助理的身份出现在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里,这还真是个笑话。
不知道大家看到,背地里又会怎么议论。
江年呀江年,你真的就非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为了沈听南而甩了我吗?
挂断电话,周亦白深吁口气,靠进椅背里,正当他准备闭上双眼小憩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不远处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的DarryRing的钻戒广告。
DarryRing钻戒,一生仅一枚,每位定制DR钻戒的男士,均需提交身份证ID,与所购买戒指的唯一DR编码一一对应,确保一生仅能定制一枚真爱戒指,赠予此生唯一挚爱之人。
和江年结婚一年零八个月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给过江年,甚至是一枚结婚戒子都没有。
"把车开去前面商场。"淡淡的,周亦白吩咐前面的司机。
"是,周总。"虽然不明白周亦白突然要去商场干什么,但是前面的司机毫不迟疑,立刻便转动手里的方向盘,将车往商场的地下车库开去。
"查一下,DarryRing钻戒定制店,在商场什么位置?"淡淡的,周亦白又对前面副驾驶位上的助理吩咐道。
"是,周总。"助理答应一声,马上查DarryRing钻戒定制店的具体位置,很快,助理便查到了,把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位置图,给周亦白看。
周亦白颔首,等车子开进商场的地下车库。停稳,他下车后,他便直接朝DarryRing钻戒的定制店而去。"
因为是刚好是下午两点的时候,整个商场的客人都很少,商场好多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昏昏欲睡,当周亦白和助理一前一后的走进DarryRing钻戒定制的时候,有些困倦的工作人员看到周亦白,先是懵了好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后,都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向前来,送上最体贴周到的服务。
柜台展示的钻戒,周亦白自然是看不上的,因为钻石都太小了。
工作人员自然知道周亦白的身家地位,立刻就拿出了自已公司几件稀有的宝贝,不过,不是实物,只有图片,都是至少十几克拉的不管是色泽还是纯度都是一等一的裸钻。
周亦白全部看了一遍,选了一颗17.7克拉的蓝色钻石,因为大海那种纯净的蓝色,才最合适戴在江年的身上。
"周先生,能将您爱人的名字和身份证ID告诉我们吗,还有,您希望在戒指上除了您爱人的名字外,还需要刻其它的东西吗?"待周亦白把钻石选好了之后,工作人员又笑着无比恭敬地问道。
周亦白看一眼工作人员,微微颔首,然后,从助理那儿拿过自己的专用签字笔过来,在纸上写下江年的名字,还有身份证号。
他没有见过江年的身份证,但是,江年的身份证在结婚证上有。
那本被他撕碎的结婚证,这一年多来,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江年的身份证号,他早就烂熟于心。
一长串的身份证号码写完之后,最后,他又写下了六个字: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江年,我爱你呀!
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你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啊!
"好的,周先生,您大概什么时候需要戒指?"看到周亦白写下的东西,工作人员都不由懵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先写"对不起",再写"我爱你",但是,这是客人的隐私,工作人员当然不能问。
"越快越好。"淡淡的,周亦白答复道。
"好的,那我们加班赶制,三天后,会将戒指送到您的手上。"
万丰集团,一楼大厅。
江年和沈听南到后,前台打了电话给总裁办,总裁办那边回复说,周亦白出去办事了,还没有回来,让他们稍等。
"少夫人,您要不要去休息室等,我让人给您泡杯咖啡什么的?"江年的身份,如今在东宁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是万丰集团的前台。
所以,对江年,前台是恭恭敬敬的,半点儿也不敢怠慢。
"不用了,谢谢,我和沈总一起在外面等就好。"毫不迟疑的,江年拒绝了前台的好意,然后和沈听南一起,去大厅角落的休息区等周亦白。
"我看周亦白就是故意的。"来到休息区,沈听南却并不坐,只是沉着脸,忍不住嘀咕一声。
江年看着他,却是不由地一笑,尔后拉着他坐了下来,完全不顾来来往往的万丰集团职员们投过来的诧异目光。
"就算他是故意的,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先等等吧。"
看着江年那一如从前般明丽的笑颜,沈听南的心情,瞬间就好多了,点了点头,和江年一起坐着,等周亦白。
一开始的时候,沈听南和江年有事情商量,两个人说着话,也不觉得时间过的快,等他们商量完了事情,一看时间,居然过了四十多分钟,快下午三点了,可是,周亦白却还没有回来。"不好意思呀,少夫人,沈总,周总应该是有事,路上被耽搁了,目前还没有回来,请二位再耐心等等。"正当沈听南又不爽,想要发飙的时候,前台走了过来,主动向他们说明。
江年看向前台,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又吩咐道,"我是代表沈氏,和沈总一起来的,叫我江年就好。"
前台看着江年,咧着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恭敬地退了下去。
"要不回去吧,或许周亦白就是故意玩我们的。"沈听南原本就不想来这一趟,跟周亦白低头,现在,还被周亦白这样放鸽子,他自然心里不舒服。
江年看着他,笑了笑,"既然来了,那我们就等吧,哪怕真的就是他故意的。"
"阿年,我不想你为了我,要跟人这么低声下气。"沈听南有些烦,不过,却是烦他自己,因为连自己唯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他倍感挫败。
"听南,我才21岁,你也才24岁,总不能还在这个年纪,我们就坐在人生巅峰,藐视一切吧!"看着沈听南,江年笑笑,既然决定了要来,她就已经做好了要放弃很多的准备。
看着江年,沈听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那我们再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如果周亦白还不回来,我们就走,可以吗?"
江年点头,"好,没问题。"
她知道,沈听南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总要尊重一下他的感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每过去一分钟,沈听南的心里,就不舒服一分,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了起来。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江年又继续跟他聊别的事情。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周亦白还是没有回来,四十五分钟过去了,周亦白也没有回来,最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周亦白仍旧没有回来。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虽然江年一直在跟沈听南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到,可是时间点一到,他便直接拉着江年,要离开。
江年看着他,哪怕她是真的想要再坚持一下,毕竟人都已经来了,可是,她也很清楚沈听南的感觉,知道沈听南心里已经相当不舒服了。
但就这样走了,一切岂不是白费。
"听南,"
"阿年,我就是跪下,一个个去求那些供应商,也不会再来向他周亦白低头了,他这是存心要羞辱我们,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沈听南是真的火了,毕竟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前面二十四年,又一直在沈志远和季惠然的呵护下长大,何曾受过别人的羞辱,更何况,现在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自己最讨厌的人,原本答应江年过来,又耗了这么久,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看着沈听南,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里溢出来的怒火,那么明显,江年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唉!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江年只得妥协,大不了,今天晚上回了公寓看到周亦白,她一个人跟他谈。
"好,走吧!"
"恩,我们回去。"看到江年终于放弃,沈听南一笑。拉着江年便往外走,前台看到,赶紧过去陪着笑,目送他们出去,毕竟,江年是他们家的少夫人,不敢得罪。
拉着江年出了万丰集团的办公大楼,沈听南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把车开到万丰办公楼的大门口来接他们,然后,他和江年,就站在大门口的一侧等着。
也就在沈听南挂断电话,和江年一起站在万丰办公楼大门口的路边等司机过来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缓缓朝他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眼角的余光瞥到那熟悉的黑色宾利,江年侧头,看了过去。
那不是周亦白的车,又是谁的车。
呵终于回来了,看来,他们还有机会。
"听南,周亦白回来了,要不然"
"阿年。我说了,我情愿去给那些供应商一个个下跪,也不会求他周亦白,我们走,好吗?"江年看到了周亦白的车,沈听南自然也看到了,但是,既然都已经走出了万丰的大门,他就不可能再回去,像条哈巴狗一样,低声下气的求周亦白。
看着沈听南,江年眉心微蹙。
去给供应商一个个下跪,谈何容易。
万丰周家,谁又敢轻易得罪。
但沈听南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愿意调头回去,也不可能坐下来跟周亦白好好谈,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所以,她只得微微一笑,点头,"好,我们回去。"
"突——嗡——嗡——"
就在江年话音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江年侧头一看,几十米外的拐角处,周亦白身后的马路上,有一辆炫酷的摩托车开了过来,骑车的人一身专业的装备和头盔,更是炫酷,同时,她也看到,周亦白下了车,此刻,就站在离她和沈听南不过四五米远的地方,黑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听南和她。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她。
江年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几秒的交汇之后,没有任何波澜的,江年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突——嗡——嗡——"
不过,就在她将视线从周亦白的身上移开时,看到那辆炫酷的摩托车居然加快了速度。开上了人行道,正朝站在黑色宾利旁的周亦白飞驰了过去,而周亦白则仍旧站在车旁,背对着那辆摩托车,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周亦白,让开!"
意识到什么,江年大叫一声,同时,不顾一切,奋力朝周亦白扑了过去。
沈听南站在江年的身边,知道周亦白在看着江年,他根本不屑侧头去看周亦白,但在听到江年的大叫声时,他蓦地侧头,下一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突——嗡——嗡——"
周亦白站在那儿,看到朝自己扑过来的江年,又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摩托车轰鸣声,他倏尔回头,看去
"砰!""啊!"
"江年!"
就在周亦白回头看过去的时候,从他的前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开,他一个趔趄,撞到车门上,同时,撞击的轻响灌进耳里,他霎那抬头看去,只看到江年的身子被那摩托车撞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犹如一片枯叶般,朝地面落去
"江年!"
黑眸骤然紧缩,下一瞬,他朝江年飞扑过去,想要去接住江年。
"砰!"
可是,他晚了,哪怕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扑了过去,却还是晚了。
被撞飞,江年跌落,重重摔在了几米开外的人行道上,再次一声轻响,震惊了所有的人。
"突——嗡——嗡——"撞错了人,但摩托车却没有一刻的停留,在撞人之后,立刻逃之夭夭,绝尘而去
"江年!"
"江年!"
几乎是同时。周亦白和沈听南扑到了江年的身边,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血,好多血,到处都是血,从江年的身上,不断地溢了出来
沈听南扑倒在江年的面前,看着她,看着浑身鲜红的液体不断汩汩往外流的江年,整个人都傻了,脸色瞬间煞白,浑身颤抖,他慢慢伸手,想要去抱起江年,可是,却被周亦白抢了先。
比起沈听南来,周亦白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他浑身颤抖的如筛糠,跪在江年的面前,俯身下去,一双不断地颤抖的双手,去捧上江年的那巴掌大的小脸,去拭她嘴角不断涌出来的血。
"江年,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会没事的,没事的"一开口,嗓音已经变得无比嘶哑低沉,颤抖的不成样子。
江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不过霎那间便流了满面泪水的周亦白,努力扯了扯唇角。
"为什么?"轻捧着江年的脸,周亦白哭的像个世界都崩塌了的孩子,"江年,为什么你要推开我,为什么你要替我挡车,告诉我,告诉我你还爱我,告诉我你是因为爱我"
看着周亦白,江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在黑暗彻底将她吞噬之前,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回答他道,"不是,习惯而已"
话落,她再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力气撑起无比沉重的眼皮,只得缓缓闭上了双眼
"江年,江年!"
"江年!"
医院,手术室外,周亦白和沈听南都站在那儿,此刻,两个人就像两尊雕塑一样,各自站在手术室大门的一边,两个人都双眼红肿,泪痕满面,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沾满了血渍。
那是江年的血,全是江年的血。
回想江年躺在血泊里,闭上双眼的画面,不管是沈听南,还是周亦白,浑身都抑制不住,还在不停地颤抖。
"砰!"
忽然,沈听南跟疯了般,箭步便冲向周亦白,举起拳头,狠狠便朝他的脸上砸了下去。
周亦白怔怔地站在那儿,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不过,一拳头而已,又怎么能解了此刻沈听南心中的怒火跟痛恨。
此刻,他恨不得杀了周亦白。
所以,在周亦白摔倒在地后,他又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将他拎了起来,举起拳头就又要往他的脸上砸。
"沈总!"周亦白的助理站在不远处,看到这样的情形,立刻便跑过来,拉住了沈听南扬到了半空中的手,"沈总,打人是犯法的!"
"让他打。"就在助理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面如死灰般的周亦白低低开口。
如果说,此刻,沈听南最大的敌人是他,那么,他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在江年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俩个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在一本结婚证上,一年八个月了,一直以来,都是江年在救他,保护他,用尽生命。
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除了将江年对他的感情耗尽之外,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过。
"砰!"
就在助理怔住的时候,沈听南力道十足的一拳,再次落在了周亦白的脸上,周亦白的唇角,立刻就有血丝溢了出来。
"砰!"紧接着,又是一拳。
懵掉的助理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又拉住沈听南,死死拉住。
"周亦白,如果江年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你!"被周亦白的助理死死拉住,沈听南却并没有放弃,他怒吼着。用尽全力,拳头又要朝他挥过去。
"哎呀,儿子!"这时,周柏生和陆静姝闻迅匆匆赶来,看到已经被沈听南打的嘴角鲜血直冒,而且身上衣服上全是血的周亦白,陆静姝吓了一跳,赶紧便朝周亦白跑了过去,然后将周亦白护在了身后,火冒三丈地瞪着沈听南,"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儿子,你不要命了吗?"
"来人,来人,抓住他,抓住他!"冲着沈听南吼完,陆静姝又马上对着保镖吼道。
跟着她和周柏生来的两个保镖听到,立刻便向前去,一左一右的想要控制住沈听南。
"艹你妈的,别碰老子!"不过,沈听南又怎么可能乖乖让人控制,在保镖动手想要控制住他的时候,他立刻就跟两个保镖干了起来。
"别动他!"马上。周亦白从陆静姝的身后站了出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命令保镖。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是想医生听到你们在外面打架,在里面不能安心抢救小年吗?还是要把医院给闹翻,让所有的人都看笑话?"一旁,周柏生铁沉着一张冷眼看着这一幕,在沈听南和两个保镖正打起劲时,一声怒吼,将所有人都给震住。
停下所有的挣扎反抗,沈听南冷静下来,理智,也跟着渐渐回笼。
对,周柏生说的对,就算是要弄死周亦白,也不是这个时候,至少,要等医生把江年抢救过来再说。
"儿子,你没事吧,来,让妈好好看看!"看着身边的周亦白,陆静姝心疼的要命,抬手就要去摸周亦白的脸。
周亦白却是面无表情。撇开头,拨开了陆静姝伸过来的手,看向周柏生,咬牙问道,"爸,人呢,抓住了吗?"
"放心,人一定会抓到的,不过,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哐当"
就在周柏生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忽然一声被从里面拉开,有医生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手术服上和手套上全是鲜血,摘下口罩,也顾不得谁是谁,只立刻叫道,"病人血型太特殊了,整个东宁市都只有两袋和病人血型相符的血,现在,我们必须要大量和病人血型"
"抽我的,我和我太太的血型是一样的,抽我的!"马上,在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周亦白已经冲到了医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臂,急哄哄地道。
医生错愕,看向周亦白,跟他确认道,"你也是AB型RH阴性血?"
"对,我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问题!"立刻,周亦白便将头点的像拨浪鼓般。
医生拧眉,"可是病人失血太多,要想抢救过来,你一个人的血也不够。"
"没关系的,抽多少都可以,全抽了都可以。"
"不可以!"立刻,陆静姝便扑了过去,拉住了周亦白,"儿子,不可以抽你的血,不行,绝对"不行!
"你闭嘴!"在陆静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时,周亦白忽然一声怒吼,打断他,原本就猩红的双眼,此刻,泪水再次盈眶,狠狠瞪着陆静姝,咆哮道,"江年是我老婆,她是为了救我才躺在里面的,当初她为了救我,被抽走了多少的血难道你不清楚吗?"
陆静姝看着周亦白,看着两行泪水瞬间流下,因为大力的怒吼而额头青筋都突突直跳的周亦白,整个人都懵了。
沈听南站在那儿,更是懵了!
什么时候江年为了救周亦白被抽了血,又抽了多少?
难怪,从研二一开学,江年的脸色就总是那么苍白,没有什么血色,难道,都是为了救周亦白被抽的血。
"快,抽我的呀!"见医生没反应,周亦白大吼。
"好,你马上跟我来。"医生反应过来,立刻便拉着周亦白往手术室里走去。
这种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血型一模一样,那只能当场抽了当场用了。
"欸,儿子"
"哐当"叶静姝反应过来,想要去拉住周亦白,只不过,手术室的门,却又立刻被从里面拉上了,将她挡在了门外。
"柏生,你赶紧想办法呀,如果要抽很多的血,亦白他怎么受得了?"没拉住周亦白,陆静姝赶紧扑到周柏生的面前,拉着他哭求。
周柏生眉头,立刻侧头吩咐身边的助理道,"马上打电话,把另外一个具有AB型RH阴性血的人找来。"
"是,董事长。"